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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路石 点击:232 发表:2024-07-21 15:35:37 闪星:2

  松林大队鱼头村是黑鱼湖边的一个自然村。钱正南父女的家就在鱼头村。

      从三岔口这里到鱼头村也就隔着高耸的龙山。鱼头村在龙山西北方向半山腰的山谷里。土石公路绕来绕去大约有两个小时的公共汽车路程。公共汽车在山间的土石公路上颠簸着往前行驶。一会儿爬上山坡,一会儿又从山坡上滑行下行。土石公路弯来弯去,公共汽车像一条蛇似的蜿蜒行驶着,不时鸣着喇叭。窗外,到处是茂密的树林,树林中不时会出现一簇一簇的翠竹。有些山坡上,山村勤劳的人们学大寨,因山制宜起了大大小小的梯田。梯田里的玉米和高梁绿茵茵的一片,把翠绿欲滴的山坡点缀得更加秀丽。

      早晨的山野里,清香的泥土气息不时地随着山风扑面而来。现在的刘建国副站长,姚建华、李花红夫妇,还有姚向东心情轻松极了。毕竟是大难不死,毕竟是九死一生。苦难后的快乐是最轻松的。何况此刻是大苦大难后的快乐,这对于姚建华夫妇,对于大难不死的姚向东,心情的舒畅那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大家的目光盯着窗外美丽的景色,脑海里像录音带回放似的思索着。

      姚向东的心情最复杂,他的心中还留着许多悬念。这么高的天坑,从上面摔下去,居然捡了一条命,这条命不知怎么捡来的。他知道,到了鱼头村,见到救命的父女俩,这些悬念就会解开了。公共汽车行驶在高低不平的山道上,想快无法快起来。姚向东的目光盯着不断缓缓移动的山景,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个问题。他拼命地回忆,但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天坑一百多米高,从大槐树干上一滑,只知道碰碰磕磕往下滚,一会儿就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掉在哪儿了,怎么会大难不死?”“天坑底下什么样子?”

  “钱正南父女俩怎么把我从龙山天坑底下的山洞背出去的?我可是一百几十斤重的小伙子呀!”

     “钱正南长啥样?钱菜花长啥样?”

  姚向东想到这里,脸上似乎有些微微发红,心里感到有些羞涩。

  大姑娘救了我这个小伙子。世间都是英雄救美人,我倒好,让美人救了。按照世俗,英雄救了美人,美人往往会爱上英雄,往往会以身相许。我一个小伙子,让大姑娘救了,我怎么办呀。再说,这钱菜花长啥样儿?相互之间看得上吗?看不上怎么办?姚向东想到这里,着急地在心里责备起自己:今天是去给钱正南父女这对大恩人致谢的,想哪儿去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四旧”全扫光了,大家的思想都革命了,什么英雄救美人,美人救英雄的,想歪了。姚向东的脸上浮现出有些滑稽的微笑。

       公共汽车沿着土石公路缓缓行驶,连拐了几个弯坡,公路变得有些直了。这里是龙山的山腰处。山腰下方是一大片坡谷地。一条长长窄窄的湖面展现在大家的眼前。这条湖最宽处不超过三十米,一直往南延伸。公路在山腰顺着湖岸往前伸展。黑鱼湖两边的坡地,散落着一小片一小片的住宅。姚向东没有来过这里,很好奇地问父亲。“爸!这是什么湖?”

  “黑鱼湖。”

  “想不到这半山腰还有这么大一条湖,很美!”

  “你看!这条湖像什么?”

  “像……像镜子。”

  “错!像什么?”刘副站长接过话茬。刘副站长了解向东。虽然调皮,但脑子聪明。“像条鱼!”姚向东朝湖的全景扫视了一眼说。

  “什么鱼?”姚建华和刘副站长异口同声地问。两人其实都是留了个小心思。姚向东从百米高的天坑摔下来,虽然没有大碍,但脑子会有影响吗?向东平常聪明伶俐,应该看得出来。“黑鱼!”姚向东朝湖的前面不远处指了指说,“那边大一些,像鱼头。这湖长条形,应该是像一条黑鱼。”“对!当地人都叫这条湖黑鱼湖。”刘副站长、姚建华心里一喜,向东这孩子虽然从几百米高处的天坑摔下来,但脑子没有受影响,脑子不傻,反应快着呢!

       刘副站长指指前面的黑鱼头说:“那里就是鱼头村!救你的父女俩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天坑底部有个山洞,鱼头村离那个山洞不远。”姚建华对儿子说,“算你命大!天坑底部野味多,鱼头村的钱正南是那一带的好猎手,常到天坑底部去打猎。也许是天助你!钱正南这些日子有大喜事,他让县石油勘探队招去当工人,过不了几天去报到。他是个性情中人,这次有机会去端国家饭碗,他要感谢山民们的推荐,还要感谢大队支书及大队干部的关心协调,那天一大早带着大姑娘菜花去打野味准备招待大家。一枪未放,就在坑底草窝里发现了你。向东!你命大,见到钱正南父女俩好好谢谢人家!”

      “知道!”姚向东一边应答,一边欣赏黑鱼湖的风光。

  早晨的黑鱼湖,静静的,宛如一面放倒在山谷里的明镜,清晰地映出蓝的天,白的云,红的花,绿的树。坐在公共汽车里俯视黑鱼湖,只见湖面上泛起了一片青烟似的薄雾。湖边的山坡上,树木阴翳,树叶繁叠。远望群山:狼嚎山、狗吠山、象山、骆驼山、鸡鸣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湖边的芦苇、菖蒲长得很茂盛。靠湖岸处很浅,丰茂的水草在清澈的湖水里晃悠着。芦苇、菖蒲里不时飞出几只水鸟,在水草丛里戏水。水鸟欢快的嬉水声打破了绿水盈盈的湖面的孤寂和冷清。公共汽车继续往东行驶,山腰下黑鱼头的岸边一棵棵东歪西斜的柳树映在湖面上。婀娜多姿的细长柳叶如同少女洗过的秀发,在波光反射中轻轻地飘动,如同梦幻一般。这柳枝飘荡真似黑鱼的须一般。想不到大恩人家就坐落在这风光秀丽的黑鱼湖畔。这里湖水浩渺,连绵不断的山峰倒映在湖面上。

       姚向东惊叹不已,没有见到大恩人父女,倒先爱上了大恩人家的山和水。太阳从远处的山峰中探出头来时,公共汽车停在了鱼头村站。刘建国和姚建华一家三口下了车。刘建国在鱼头村钱正南家吃过饭。他认识钱正南家。他昨天就和朱红旗支书约好了,今天在钱正南家吃个午饭。姚建华一家要好好感谢大恩人,认个门。当时,朱红旗在电话里满口答应。

  鱼头村站不是在鱼头村口。鱼头村离通往县城的土石公路还有一段山路。鱼头村是松林大队的一个自然村,几十户人家散落在黑鱼湖头部岸坡上。下了公共汽车,有个三岔口,向右拐是一条山间小路。小路顺着山坡延伸,很难行。起先还可以循照一条送毛竹的简易山道低一脚、高一脚而行,再上一小山坡,拐一个小弯儿,就只有一条幽僻的石阶小路了。这条小路顺着坡势,曲曲弯弯,越来越宁静,只有137阵阵山风穿过林间枝叶发出的沙沙沙响声。小道的两边有梯田,大块的梯田有一分多地;小块的梯田只有巴掌大小,像大盆景,里面开满了金黄色的油菜花。再往前走,就是一片绿色海洋般的竹林,穿过竹林,地势趋于平缓了。

      “汪汪汪!汪汪汪!”狗的狂吠声从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的山林里传出来。刘建国循声一指,说:“鱼头村快到了。”姚建华、李花红、姚向东紧跟着刘建国副站长,大步往前走,很快来到了鱼头村村口。朱红旗支书一早就从松林大队赶过来。他站在村口一块露出地面很高的山石上,见到老朋友刘副站长带着姚建华一家走过来,急忙从山石上跳下来,连跨几步迎住刘副站长说:“你们这么客气,获救的就是那位小伙子吧?”刘建国握住朱红旗的手点点头,对姚建华一家介绍说:“这就是朱支书!他一直帮我们协调搜救的事,向东,这也是你的大恩人呀!”向东走到朱红旗支书面前,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谢谢支书!谢谢支书!”“不要谢我!”说着用手拍拍姚向东的肩膀,惊叹地说,“九死一生,险啦!要不是钱正南父女,”说到这里,朱红旗顿了一下,朝不远处的一座农家院子一指,“走!谢大恩人去!”李花红从刘建国手里接过两只白鹅,嘎嘎嘎的鹅叫声伴着大家的脚步声打破了鱼头村的宁静。大家兴高采烈地朝钱正南家菜园子篱笆门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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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恩人钱家父女住在黑鱼湖边的鱼头村。蜿蜒的公路,翠绿的修竹,整齐的梯田,将进入鱼头村的道路装点的格外美丽。坐在颠簸的公交车上,向东顾不上欣赏秀丽的风景,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想破脑袋,也不知自己怎么滚下百米高坡,怎么失去知觉,怎么到的医院。蓝天,白云,绿树,红花,远山,近水,诗意盎然的村落里,住着向东的救命恩人。这真是景美人更美。谁会最先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呢?推荐阅读。编辑:青梅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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