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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路石 点击:179 发表:2024-06-28 21:43:23 闪星:2

                                           二十

  突然,绳索定格似的不动了。

  站在崖边始终盯着绳索下垂的刘副站长一拍膝盖,兴奋地说:“徐大民组长已经降到坑底了!”

  小梁、小彭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小梁轻松地呼了一口气说:“徐组长已经安全到了坑底。”说着,朝小彭指指,“你负责看绳索。我把绳索拽上来后,马上下去陪徐组长搜寻!”

  小梁飞快地把绳索拽上来,认真地检查一遍两根绳索的固定扣后,把一端系到自己的腰部安全带上,往天坑底部垂降。小梁边下降边提醒小彭:“搜救结束还以晃绳为号,你请刘副站长他们帮你一起往上拽。”

  “好!”小彭、刘副站长、姚建华还有小周几乎是异口同声。

  “放心!我们会依托天坑边的崖隙树枝和崖石,尽量减轻下垂力!”小梁的声音隐隐地传来。这句话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小彭听得懂。

  天坑四周树影晃晃,山风阵阵。鸟儿好像也回巢午休似的,没有鸣叫。到处静悄悄的。

  大家的目光盯着缓缓下降的绳索,心里都悬着。绳索的下端是小梁。大家都在企盼着下垂的绳索静止下来,小梁就安全到坑底了。

  等。大家只能静静地等。

  刘建国瞅了姚建华一眼。只见姚建华坐在大槐树根边的崖石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拴在大槐树根上的绳扣。刘建国理解自己的职工姚建华此时此刻悲伤和企盼的心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掉进天坑里。俗话说人生最苦的三件事: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中年丧子,摆到谁的身上也不是个滋味。刘建国这一上午整个心都悬着呢!他在为自己的职工担忧。

  刘建国心里在盘算着,总是往好处想。朱支书说了,钱正南父女一大早就去坑底打野味了。听说钱正南这些日子有喜事,也不知道什么喜事。但愿自己的职工姚建华的儿子这次也能沾上喜事,能逃过这一劫,大难不死。但愿!但愿!刘建国心里暗暗地想。但愿此时此刻钱正南父女在坑底已经发现了姚向东,已经把姚向东救出天坑正送往医院。但愿……想到这里,刘建国的心里似乎看到了一丝丝希望。朱

红旗从黑鱼湖附近的几个自然村抽调的猎人现在也应该到达天坑底部。徐大民、小梁应该到达天坑底部,三路会合到天坑底部。天坑底部也就几千平方米面积。这么多人就是一尺一尺地搜寻,不到一个小时就会有消息。

  刘建国目光移到悬空下垂的绳索上。绳索已经垂到坑底,只是随着天坑中的气流悠悠地晃动。刘建国朝大家望望,手往天坑下一指说:“徐大民、小梁都已到达天坑底部,现在是三路会合。钱正南父女一大早就去天坑底部打猎。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听到枪声,这可保证姚向东绝对不会被误伤;黑鱼湖周边的几个自然村都属松林大队支书朱红旗管。他很支持,已经把这几个自然村的好猎手全派到天坑底部去搜寻了。现在,这些猎手应该正在天坑底部搜寻。徐大民、小梁是行家。三路会合,大家耐着性子等吧!特别是建华,你千万不要太悲伤,说不定此刻的姚向东正昏睡在厚厚的草窝里;说不定晌午时,钱正南父女到天坑已经将姚向东救走了。总之,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刘建国嘴上轻松地说着,其实心里明白,姚向东从百米高的天坑上面掉下来,再多的藤蔓缓冲,也是凶多吉少。但此刻他只能往好里想,往好里说。

  等待。

  大家耐着性子焦急地等待着。

  大家分坐在杂草丛生的崖石边上,不时把目光落到那棵大槐树干上的喜鹊窝上,然后在天坑上空扫来扫去。刘建国戴着的那块钟山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不时抬腕看看手表。有时,他抬起手腕,目光死死地盯着钟山表表面。亮晶晶的有机玻璃表面在太阳光的映照下泛起了光芒。秒针在嘀嗒嘀嗒地移动,但在他的眼里好像凝固了似的。

  等待的时间让人感到特别长,半个小时过去了。刘建国算算时间,应该有消息了。他的目光盯着那随着天坑气流晃悠的绳索。下面动静不大,但隐隐约约能听到从坑底传来的嘈杂声。

  刘建国几乎想把耳朵竖起来,但嘈杂声很微弱,根本听不出什么意思。刘建国突发奇想,大家张开嗓门齐声喊,说不定昏倒在哪个草丛角落里的姚向东会被喊声震醒。人在绝望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想试一试。刘建国猛地站起身,朝姚建华、小彭、小周抬抬手。大家不知什么意思,也呼地站起来。刘建国朝着天坑把双手摆出喇叭状,大着嗓门喊道:“姚——向——东——”

  “姚——向——东——”大家齐声呼喊。

  天坑上空只有悠悠的回音,没有任何应答。大家一声高似一声地呼喊着姚向东的名字。

  太阳微微西斜,阳光透过天坑边的树木和竹林,朝天坑里洒下无数粗粗细细的光柱。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坑里微弱的嘈杂声不知什么时候完全消失了。大家停止呼喊,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失望和茫然。

  等待。静静地等待。

  大家的目光全聚焦在下垂的绳索上。突然,绳索剧烈地摆动起来。姚建华兴奋地喊出了声:“站长,徐大民他们上来了。”

  小彭有经验,他望着无规律地摆动着的绳索说:“大民和小梁肯定有消息。他们两人不知是谁,正在往上攀绳。”

  大家几乎停止了呼吸,目光盯着下垂的绳索。天坑边的崖石隙里长满了各种杂树,坑壁也不光溜,有些崖石露在杂草丛里。有经验的小彭宽慰大家说:“往上攀绳不会有危险。他们可以借助崖壁上的树藤。”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工夫,小梁先爬了上来。姚建华迫不及待地拉住小梁的胳膊,着急地打听。小梁摇摇头,把姚建华的手臂拉开,随即伸出手抓住下垂的绳索,使劲地摆动。不一会儿徐大民的头发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几分钟工夫,徐大民也轻轻地一荡,跳到大槐树根边的崖石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草窝里说:“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刘建国、姚建华、小周和两个消防队员围拢在徐大民身边,听到徐大民说的话,一脸的茫然,十分纳闷。

  急昏了头的姚建华以为徐大民在天坑底部真的见到鬼,急切而又担忧地问:“坑底有鬼?”

  “鬼倒没有,但事情很蹊跷。”徐大民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疑惑不解地说,“姚向东明明是从喜鹊窝旁的树干上掉下去的,但朱支书派去的猎人有二十多人,加上我们俩,一尺一尺地搜寻,就是不见姚向东的影子!奇怪!真是奇怪!”

  徐大民把天坑底部搜寻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越说越感到奇怪,大家也越听越纳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不见姚向东的影子。

  姚建华听了,一颗心悬得更高。

  徐大民和小梁陆续下到坑底后,朱支书派来的猎手足有二十多人,正在坑底搜寻。徐大民看看天坑底部,足有几千平方米大。天坑上方的太阳照射下来,坑底并不黑暗。坑底到处都是厚得像地毯似的山草,山草丛中有几条小溪潺潺地流淌着,不知流向何处,但那清澈澈的溪水映着天坑上方的阳光泛起无数的光芒。天坑壁上崖石嶙峋,缝隙中长出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杂树和野草。有些野草开着绚丽的花儿,透出一丝丝的香气。当徐大民落脚在厚厚的山草上时,心里一喜,姚向东从天坑往下掉时,盘根错节的藤蔓会起到缓冲作用。坑底这厚厚的草丛会让姚向东死里逃生。但愿如此,除非……徐大民不愿往坏处想,很快与朱支书派来的猎手会合。不一会儿,朱红旗支书也赶到了。他让徐大民当指挥。徐大民也不谦让,很快组织猎手们兵分十几路,两人一组,重点搜索大槐树干的下方。

  大家尽心尽力,手拨树条,脚蹚过杂草,一尺一尺不留死角地搜寻。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就是没有见到姚向东的影子。徐大民和大家都很失望,也感到很奇怪。见不到姚向东的影子,只有一种可能:姚向东的尸体会不会被野兽叼到哪个角落里?

  但在场的松林大队的猎手都直摇头。一个年纪大的猎手若有所思地说:“山里有狼不假,但叼走尸体,肯定会有踪迹,而且会有血腥味,现在没有闻到血腥味。”

  徐大民当即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他组织猎手们扩大天坑底部搜寻范围,但仍然一无所获。经与朱红旗支书商量后,决定撤回。

  徐大民简述了坑底搜寻情况后,突然吃惊地说:“还真是见鬼了!坑底没有见到姚向东的影子,一大早就去坑底打野味的钱正南父女也不见了踪影。”

  一听徐大民说到钱正南父女,刘建国这才想起朱支书说的话,诧异地问:“大民,钱正南父女能去哪儿呢?”

  徐大民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呀!”说完,徐大民招呼小梁、小彭把搜索绳卷好,对大家说:“都不要急,先回去等消息!说不定……”

  说不定钱正南父女俩一早就到坑底打猎,正好发现了姚向东,说不定此刻正往医院里送。刘建国总是要往好处想。说着,刘建国拉着姚建华的胳膊,一路随徐大民往山下走去。

  大家的心全悬了起来,企盼与失望的念头不时在脑海里交替浮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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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悬着的绳索终于不动了,这意味着徐组长已经下到坑底,坑上人员激动欣喜,他们觉得向东有救了。救援员小梁捆好绳索也开始向坑底滑去,他深知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的道理。刘副站暗自祈祷奇迹发生:也许向东滚到坑底,恰好遇到钱正南父女,也许钱家父女已经把受伤的向东送往医院。徐大组长回到坑边,告诉急切等待的众人,三路人马地毯式搜寻,结果既不见人也不见尸,更离奇的是连一点血迹都没看到。到这里打猎的钱正南父女也是踪影全无。到底向东是死是活?钱家父女去了哪里?推荐阅读。编辑:青梅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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