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亨利在那个女人那儿又一次遭到了挫折,她可能在未来二十五年中会一直与他作对。他随即坐船去了英国,与法国明星安娜伯拉合拍《清晨这翼》。一次午后拍摄间隙,制片人鲍博·凯纳租了只汽艇去看泰悟士河畔上的埃顿、温德萨城堡以及其他的几个景点。他邀请亨利同行。还有两个、位正在英国访问的美国妇女——弗朗西丝·布罗考和她弟弟的未婚妻菲·凯斯。与他见到过的女人不一样,那些人一般都装模作样地等待他先采取行动,布罗考则在那次悠闲的乘船游玩之时大胆地表白了对亨利的好感。游玩结束时,他与她相约再次见面。
他部分地被她的容貌所打动。她是个娇小的金发白肤女人,平平的额头,把双眼衬托得细窄的高颧骨,看起来有一种性感的讥讽味。不过他在好莱坞见到的漂亮女人多了。是她那坦率而开放的性格、高贵的气质以及她那过分接近他的做法,使他着了迷。后来几周他带她周游了伦敦,从她那儿听到了有关她的过去的支言片语,使她看起来与他以前所见到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她生下来取名为弗朗西丝·西摩,新泽西上层社会家中的一员。她家的郝莱休·西摩是尤里瑟斯·S·格兰特在一八六八年时的竞选对手。她的娘舅是石油巨头亨利·罗杰斯,约翰·D·洛克菲勒建立大标准石油信托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不过她父母尽管社会关系极好,却不富裕。弗朗西丝从高中毕业后便与她那伙年轻人誓争高下,来到华尔街碰运气。
她结识了乔治·布考罗,一位五十二岁的前议员,从他家中继承了数百万美元。他以前与克莱尔·布斯结过婚,可是当他将她领进那个社会圈子,使她后来以尖刻的文章占上风时,婚姻本身变成了一场灾难。布罗考是个酒徒,在房子周围的高尔夫球奖品中藏着杜松子酒。每当他在一连串恶习难改的酗酒中醒来,既乏味又愚蠢。布斯在遭到布罗考的一回性虐待毒打后,带着他们的女儿离开了他。后来,她嫁给了《时报》创始人亨利·路斯。
离婚后不久,弗朗西丝就跟着来了。她看到了从布罗考那里可以找到恢复家族中她那一枝的运气的出路。当她觉得他们的恋爱时间已经足够长了的时候,还没等他先采取行动,她便去帝法尼商店,买回了一枚订婚戒子,送给了他,说:“乔治,你不觉得是时候了吗?”
一九三一年举行完婚礼后,他们搬到了布罗考家在第五大道上的楼房里。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住在他们楼房斜对面的63号街公寓里的方达和他的尚未发迹的演员朋友们正在忍饥挨饿呢。弗朗西丝与布罗考有一个女儿,也取名弗朗西兹,不过叫她潘。布罗考酿酒失去了控制,越来越严重了。一九三四年,在他不断地打了她后,弗朗西兹把他送交了纽约疗养院。几个月后,人们发现布罗考脸朝下地漂在疗养院的游泳池里,不是因受伤,就是挨揍淹死了。弗朗西兹则成了自由女人,身怀几百万美元的遗产。
在与女人打交道时总处被动地位的亨利任由弗朗西兹引逗他激动不已。他们相互间一点也不相像:她健谈而活泼,是一个保守的共和党人,喜欢传统的社交场合的正统;他则安于寂寞,十足的自由主义者,有些喜欢喧闹的好莱坞晚会,因为总有人表现得粗野。他曾与之调情的同演《清晨之翼》的安娜维拉后来说:“弗朗西兹来到了拍摄场地,结果我实际上一下子就再也见不到汉克了。”
弗朗西兹把她的别克轿车海运到欧洲,以便她和菲访问过伦敦后历游欧洲大陆;他们在柏林的夏季时奥运会止步。拍片结束后,亨利飞到坦波毫夫机场去接她们。他们在弗朗西兹的包厢里观看奥林匹克比赛。希特勒来到时,亨利没理会那些爱国的德国人,没有放下正在拍摄的电影摄影机立正致意。菲一个人飞回家后,亨利和弗朗西兹开车从德国来到匈牙利,进行了一次黑森林到蓝色多瑙河的浪漫旅行。在布达佩斯住了几天后,他们向巴黎驶去,住进了利兹饭店。
那是一场受到欧洲正在陷落的恶化形势以及弗朗西兹自己催促的快速恋爱。正如她俘虏布罗考时所表现的,她决不是个等待事情发生的人。“一个女人需要男人时,”她经常这么说,“她就应该向他求爱并且得到他。让他知道你喜欢他。很多女人可怜地缩手缩脚……。”弗朗西兹后来告诉朋友说,该从巴黎返回美国的时候,她感到灰心丧气,亨利还没有提出来。就在轮船起锚前不久,她拿出一封打给母亲的电报给他看:“不是可抵纽约,即宣布与亨利·方达订婚。”他拿着电报看了一会儿,说:“当然,很好。”
婚礼在九月中旬举行。亨利家中唯一的成员,妹妹哈丽特与杰妮从欧马哈赶来,与拜德斯、弗赛斯以及其他纽约贵族一起排队进入了公园大道的基督教教堂。在快速恋爱中,亨利与这些人呆在一起不太舒服。有时他们应邀参加晚餐会,他躲到书房,一个人坐在那里翻着杂志,直到弗朗西兹过来找到他。不过现在他打扮起自己,穿着黑燕尾服,戴着高礼帽,扎着宽领带——他对最要好的朋友杰斯·隆根说,他觉得自己在演戏——正在与人举行婚礼。亨利的代理人加朋友勒兰德·海沃德打算叫来一队警察,好在婚礼结束时由他们开道,挤出人群。新娘新郎离开教堂时,人们抛撒着大米。想到才几年以前他还在贫困之中,亨利说他不得不控制住自己,以免忍不住要把那些米都拣起来,装到租来的衣服口袋里。
【编者按】亨利的感情在萨拉文那里再次受到创伤,而且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快刀斩乱麻了,萨拉文有可能长久纠缠不休。面对如此痛苦的感情,亨利只能选择离开伤心之地去到英国拍片。在英国期间,亨利遇见了布罗考,布罗考大胆地表白了对亨利的好感,接触之后,亨利发现布罗考其实是个酗酒疯子,布罗考独断专行地宣布了与亨利·方达订婚一事,婚礼现场,亨利潜意识中认为自己在演戏,他并没有心甘情愿地投入这段婚姻,他还没从贫穷的心理窘境中真正走出来。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