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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作者: 佩君 点击:202 发表:2024-05-17 13:16:04 闪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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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灶披间油烟四起。老张说今天是小孙五十岁生日,他亲自掌勺,表示对小孙的一份诚意。当这种话说给老二听时,老二一脸的不屑。小孙对老二说,侬别不乐意,也不要妒忌,各人有各命,我的女儿在培训学校上课,今天没法过来,但我的儿子会来祝贺我生日。小孙说着,一手拦住老张的腰,一手要去抓还没有出锅的红烧肉。老张调侃,侬这样急吼吼,如果被侬儿子看到,侬还有面子吗?老二心里虽然在嘀咕,两个人这种事也干了,还怕啥?但内心的一种紧张还是提了上来。扔下手中的活,上楼,拍打还没睡醒的添添,说道,今天顾大申来帮他娘过生日,侬是否要回避?

       添添睁开惺忪的双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回避?被添添这么一问,老二反倒没话可说。常宝庆站在添添一边,骂老二神经病,没事找事,然后借此机会问添添,今天想吃啥,爸去买。添添皱眉,不耐烦地嘀咕,好不容易到休息日,想睡到自然醒也没这个福气。说着,索性起床,学着老板给员工开会时的口吻,警告老二,以后别拿子虚乌有的事炒冷饭头。

       常宝庆站在一边为添添鼓足干劲,说添添怎么可能找一个没上海户口的男人呢?老二“啧啧啧”地向常宝庆吐槽,没有房子也算是上海户口吗?常宝庆对这件事敏感性极强,但他这辈子怎么可能输给老二呢?没有房子的男人照样活着潇洒,常宝庆三下五除二就把老二说得哑口无言。添添趁此机会,迎合常宝庆,老房子动迁,不能让户主外公来做主,否则我和爸都不答应。常宝庆似乎有了力量,不等添添说要吃什么,就一边跑下楼,一边说,我去买菜啰。

       这些天,左邻右舍都在围绕动迁的主题展开讨论,小孙偷偷地给老张施加压力,她跟了他这么多年,至少要安排好她有房子住。老张说只有这点面积的屋,动迁后能分得多大面积的房?小孙说她不管,反正她这张脸就成这样了。老张恨得只能挥挥两手,感受自己湿手沾面粉,明明那天顾大申来吃小孙长寿面,可以说明白这件事,但是被顾大申几声“伯伯”叫得冲昏了头脑。

       其实,顾大申并没有让小孙赖在老张家不走的意思,他对老张说过,他会努力赚钱。母子俩有着不同的态度,到底信谁的话呢?老张突然希望老房子别动迁,住了一辈子没有抽水马桶、没有浴房的老房子,不也都习惯了吗

       小孙见老张无动于衷的态度,把她气得没白天没黑夜缠绕老张,到最后影响到楼上添添的睡眠质量。妈,我们到外面借房子住吧。添添忍无可忍,向老二发出信息,然而,也只是说说而已。她知道借房子要钱,额外的钱冤枉的钱她是不会轻易流出的。目前虽不清楚具体的动迁日子,但动迁的日子一定不会远了。老二说家里有多少钱都在侬常添添掌控之中,我们都听侬的,添添暗暗替自己加油,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于是见到顾大申,会刺激他一句,好好赚钱,尽早把侬的妈接走。

      钱栗谷看在眼里,开心在心里。他把心里的感受如实向姜红宇炫耀一番,员工明争暗斗,老板坐享其成,正是心想事成的好事。姜红宇哪有时间听他叨叨,敷衍后继续忙各自的事。甘草按照姜红宇的要求,传达下去,护理员要齐心协力把老人当作家人一样照顾。自从程风被姜红宇辞去之后,甘草说她愿意继续留下来工作。这样,我可以继续做全职太太。

       然而,某一天,老大和老二像商量好似的,竟然一前一后来看望老爸。我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分析股票走势。开始没有注意她们的到来,是老爸敲我卧室的门,说老大和老二都来了,我才离开电脑,来到客厅。老二见到我,倒爽快,节省了一系列客套的话,当她向我说道,他处有房影响动迁分房,老大着实地拽住老二别这样赤裸裸。这哪里是来商量事情,简直是命令。

       我懵了。老二被老大这么提醒,也有所收敛,换了一个角度对我说,如果侬不信,也可以去问侬的朋友或者姜红宇。侬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但户口还在老房子里,他处有房是享受不到分房的,还不如把户口迁走,到时候我们贴侬一点,损失也就补回来了。老二不愧为“学霸”,算盘打得叮当响,似有一种“一致对外”的气势,一旁的老爸坚决说等到动迁之后再迁户口。

       老爸被老二说成“怂恿”,然后又拍桌子又瞪眼,说我们姐妹仨之所以搞不好关系,全拜他所赐,那种架势好像刹不了车似的,歇斯底里,老大哪里阻止得了她,没有等姜红宇回来,老爸的身子已瘫痪在地。然而,等到救护员提着担架进门之后,老爸也醒了。救护医师问是什么病,要不要送医院接受进一步检查?我回答,可能是低血糖昏迷导致尿失禁,麻烦送医院接受进一步检查。

       救护员看着尿失禁后的湿裤子,提醒我,尿片和尿裤随身带上,再帮他换一下干净的裤子。我傻了。平日好端端一个人,哪里会用得上这种东西呢?老大也许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她马上去买,老二想借此离开,但没有走到门口,被从外头进门的姜红宇堵住。老爸见到姜红宇,像见到救星一般。救护员以为姜红宇是儿子,把情况重复一遍。姜红宇三下五除二替老爸换了干净的裤子,回答道,没看见我老爸有什么病,也许是老房子动迁的事,情绪有些激动的缘故。

       当救护员的担架顺着电梯而下,姜红宇冷冷地回敬老二,侬休想打这些主意,老房子的户主是老爸。借救护车上只限二人护送之口,老大紧紧攥住老二往外拖,然后对姜红宇说,我和老二去购尿不湿裤,侬和祁峰先跟车走,我们随后到。分开之后,老二狠狠地将被老大攥紧的手甩开,穷凶极恶地骂道,从今天开始我天天诅咒,直诅咒他们到死为止,别以为他是律师,就比别人多懂法律知识,户主死了,就是长住的成员代户主。然后她又骂老大是墙头草,可恨姆妈死得太早。

       老二扔下老大,回家了。老大看着老二打的上车之后,自己去了超市。在超市里打电话问我还需要买点什么?我回答什么都不需要,医院超市都有买。老爸紧紧攥住我的手,思维和语言没法达到同步,但我能听得出来他在说,一定要和姜红宇好好过日子,户口别迁走,老爸是户主。

       朝前方正在排队挂号的姜红宇望去,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后不由得把头微微地靠在躺在急诊室板床上老爸的胸前,伤感地回答道,如果姆妈还活着,侬哪能是户主?如果姆妈还活着,早催我把户口迁出去了,不过话要说回来,如果姆妈还活着,侬不可能和我一起住,生活的轨迹也不是朝这个方向走了,只不过老二的思路停留在姆妈活着的时候,侬为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侬为啥不能像高叔叔那样,既然侬相信姜红宇的能力,就应该放手让他来处理一切事务,包括老房子的动迁。

       手机铃声响起,我以为是老大又来电,但一看是米糠来的电话。米糠问为什么不看他的短信?他给了我两个可以买进的股票是否买了?姜红宇挂号之后朝急诊室走来,我下意识地避开,回了米糠的话。米糠让我忙完事后出来和他一起喝杯咖啡,没等我说“拒绝”二字,他拖上一句,姚妤婷回来纠缠米粮,我姆妈要跟米粮断绝母子关系,动员我老爸和她一起去养老院养老。

       挂断电话,走到姜红宇面前,歉意地说,真的麻烦侬了。今天是我还是侬去学校接儿子回家呢?姜红宇在我头上敲了毛栗子,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除非侬不是我老婆,除非侬不想跟我生活下去了,哪有那么多客套话?侬去接儿子吧,我来陪老爸。躺在板床上的老爸激动地点头,好像在赞同姜红宇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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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老二一辈子要强,听说老房子要动迁,就揪着老大找祁峰和老爸,主要是想让祁峰放弃,不跟她们挣房产。老爸是户主,听了气得一下子晕倒,被救护车送往医院。至此,整篇小说中的老二,就像一个“恶霸”,对待父亲和妹妹从没有看到一般的亲情,这样的人社会上有,而且可能不是少数。就是说,像老二这种人,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令人厌恶。 推荐阅读。编辑 宋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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