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后，田岛见到左手边有一道长长的矮墙。

　　田岛沿着墙走，在门前停下脚步，的确是照片中的那道门，在门的后方还可看到那座颇费疑猜的山脉。根据地图上的标示，那是由城山、高尾、小佛等山头村成的500米高的山脉。

　　门上挂着招牌，由于相当古旧，如果不近看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字。田岛走近一看，上面写着“多摩疗养院”。从招牌看来，田岛猜想这里可能是一间肺结核疗养院，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里必然有很多称为“白衣天使”的“天使”。

　　田岛穿过了那道门。

　　前面是一片尘土飞扬的宽敞庭院，虽有花坛，但时值冬天无花可赏，使庭院显得分外广阔，令人有一种荒凉的感觉。院中见不到半个人影，寒风冷飕飕，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患者和护士大概都躲在病房里吧。

　　田岛伫立在庭院，感到了寒意刺骨，他一边呵出白色的气息，一边走近写有“询问处”字样的那扇小窗。他敲敲玻璃窗，立即有一名在火炉边取暖的年轻男人起身走了过来，那男人打开玻璃窗问道：“你有什么事？”

　　田岛递出名片，请求会见负责人。

　　男人心不在焉地看着名片，头也不抬地问道：“采访吗？”

　　“不，是因为私事求见。”

　　男人抬起头说道：“是吗？我想你是白费力气，但还是先见见院长吧。”

　　“白费力气？”

　　“因为没有空床位啊。”这个男人答道。

　　他似乎是误会了，大概听到是私事，以为田岛是为了亲人的住院问题而前来请托，田岛也懒得更正，一声不吭地站着。

　　这个男人带领田岛穿过走廊，来到另一栋建筑物，上了二楼走到尽头，便见到一扇写着“院长室”的门。

　　男人先行入内，一会儿后出来对田岛说道：“院长答应说要见你。”

　　院长室约有6张草席大小，一名坐在旋转椅上的中年男人向进门的田岛打了声招呼，然后请田岛在一旁的椅子落坐。他身穿西装，外面罩了一件白大衣。他的个头矮小，看起来没什么派头。

　　“我是村上，负责管理这所疗养院。”他说道，镜片后的小眼睛露出了微笑，“请问您有何贵干？”

　　“我想请你看看这张照片。”田岛取出照片，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村上拿起照片，远远地加以端详：“这是我们的大门嘛。”村上神情悠闲地说道。

　　“是你拍的吗？”

　　“不，不是。我想请问的是照片中的这个女人。她是您这里的员工吗？”

　　“在这里工作？”

　　“是的，我想这里一定有不少护土吧？”

　　“嗯，总共有20名。”

　　“会不会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嘛……”村上院长歪着头思索着，“这是背影啊，我认不出来。”

　　“认不出来吗？”

　　“有确认的必要吗？”

　　“拜托您了，因为事关重大。”

　　“护士长可能会知道，我叫她来问问看。”

　　村上院长一口答应，然后用内线电话叫来护士长。护士长的面孔削瘦，年纪约莫40多岁，给人一种严厉的感觉。她一进门，便站着问院长道：“有什么吩咐吗？”

　　村上院长拿照片让她过目：“照片上的人是咱们这里的护士吗？”

　　护士长并未立即回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照片。田岛偷窥她的脸色，觉得她的表情似乎略有动摇，田岛认为可能是自己多疑。

　　“不是咱们这里的护士。”护士长答道。

　　“有20多名护士，光看背影就立刻知道不是吗？”

　　田岛插嘴道，护士长用犀利的眼光看着他。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哪有资格当护士长？你看，照片中的女人把头发往上挽，而咱们这里的护士没有一位是梳这种发型的。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

　　“没有了。”院长答道，护士长向两人点头后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