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笔迹鉴定4
8点时,矢部来电报告自己已经到达了沼津,之后就没有更进一步的联系。
至于田熊香子的死,虽然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警方仍未能掌握任何足以证明是自杀或他杀的证据。警方调查过安眠药的来路,但由于此药是在四年前就已销声匿迹的“阿尔多林”,所以调查起来格外困难。假设是自杀,那么田熊香子可能是四年前在某家药房购得的此药,如今要找出这家药房就当然是困难重重的了,因为已经过了四年,任何人的记忆都会模糊。然而在案发48小时后的18日当天,警方迫于形势不得不对外进行了表态。
在召开的记者会上,科长在会中公布:
“警方认为田熊香子是死于自杀。”
记者当然竞相提出质疑。因为警方并未找到遗书,凭什么断定是自杀事件?
“根据周围的状况进行分析,警方认为自杀是较妥当的判断。”
一科科长答道。
“所谓周围的状况是指什么?”
有的记者进一步追问,科长略微清了一下喉咙答道:
“第一是田熊香子有自杀的理由。在她举目无亲的孤单境遇中,又有慢性心脏病缠身,再加上独生子死于交通事故,所以对未来已经丧失了希望。第二是田熊香子生前并未树敌。
警方询问过公寓的全体住户,找不出任何厌恶或憎恨田熊香子的人。此外也没有任何人能从她的死亡中获利。基于上述理由,警方认为这是自杀事件。”
“田熊香子之死难道不可能和久松遇害之事有关吗?”
一名记者问道。
出席记者会的中村心想:
“该来的果然来了。”
他早就知会有此一问。如果这个疑问未被提出那才奇怪呢。何况站在新闻记者的立场,同一个凶手的连续杀人事件能成为吸引社会趣味的报道。
“当然警方也考虑过。”
科长答道,
“但是并没有发现足以证明两案有关联的任何证据。”
“警方认定片冈有木子是凶手,所以才把田熊香子之死说成是自杀吗?”
“绝无这件事。”
性情温厚的科长用罕见的强烈语气予以否认。
中村也觉得并无这件事。警方之所以断定为自杀,是根据状况来推断,并非故意扭曲事实。然而中村仍感到有些心虚。不可否认,他其实很希望这是一桩自杀事件。
入夜后,矢部总算打进了电话。当总机说是从沼津打来的电话时,中村立刻把听筒拿近耳边。
“怎么样啊?”
矢部一出现在电话线的那端,中村便劈头问道。
“总算弄明白了。”
电话线的那头传来开朗的回话,中村紧张的情绪这才稍稍舒缓起来。
“你说说详细的情况吧。”
“我到了这里后,立即去片冈有木子以前工作的那家百货公司,那是一家规模相当大的公司。我一问,才知道久松在今年2月左右也来过这里。”
“果然久松也认为片冈有木子在沼津时隐载着某些秘密。”
“似乎是这样的。我还听说久松总是问起有木子辞职的理由。”
“百货公司的回答呢?”
“这就不太清楚了。由于她是在六年前突然离开的,所以连百货公司方面也弄不清楚她辞职的理由。”
“但我认为其中必有文章。”
“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随后又到她家开的杂货店去,久松也来过这里,但是在她家并没有什么收获。据她双亲说,她是瞒着家人突然离家出走,结果竟当了脱衣舞女郎,所以家里和她断绝了关系,之后她连一封信也没来过。”
“然后呢?”
“不得已我只好去拜访警察署。因为我想,当六年前她离开沼津之前,或许在她周围曾发生过什么事件。”
“有吗?”
“有的。她离开沼津的日期是六年前的10月6号,根据警察署的纪录,在同年的10月5号,有一名12岁的少年在沼津港的防波堤上夜钓时溺水而死。”
“那名少年和片冈有木子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她邻家的少年。而且有人见到那个少年和一名年约20岁的女人并肩坐在堤防上。由于夜色黑暗,所以无法确认那女人是否就是片冈有木子。”
“假设那女人就是有木子,那么是她把少年推落海中溺毙的吗?”
“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根据警察署的调查,那个少年好象没有和人结怨。所以警方认为她是夜晚到防波堤上散步,正好遇见在夜钓的熟识少年,她便在少年的身旁坐下来聊天——”
“这是目击证人所说的吗?”
“是的。警方认为,她可能是在开玩笑的情况下,不小心推了少年一把,既是夜晚,浪头又格外汹涌,少年落入海中立即失去了踪影,惊慌不已的她忘了呼救而逃回家里。”
“原来如此。这倒有可能,而且这件事也足以成为被勒索的把柄。但是既然没有证据,我认为就算是久松也没有能耐恐吓她吧,应该有某些证据足以让案子成立才对。但如果有证据,警察署不应该早在六年前就逮捕她了吗?”
“是有证据的。”
“哦?”
“我对久松的行踪做过调查。他曾经去拜访有木子在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吉野玲子的家,我也和吉野玲子见了面,结果听到以下的事。”
电话的那端传来矢部轻微的咳嗽声,
“听说当久松来访时,吉野玲子刚好去大坂,所以由玲子的母亲代为接待。当时久松谎称已经在东京和有木子结了婚,而有木子想让他看看以前寄给吉野玲子的信件。说起来这是个奇怪的要求,但玲子的母亲是个老实的女人,所以未加拒绝而拿出所有的信件给他看。等吉野玲子回来听到这件事后,赶忙检查了一下信件,结果发现其中少了一封。”
“是久松偷走的吗?”
“我认为是的。当久松看信时,玲子的母亲基于礼貌暂时回避,所以久松有充分的机会把小小的一封信塞入口袋。”
“被偷走的信是哪一封?”
“据吉野玲子说,是有木子在离乡时交给她的一封信,里面写着自己在昨天做了一件错事,如今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把此信和六年前的那件事件联想在一起,我认为足够成为勒索的把柄。”
“的确是足够了。”
中村对着话筒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地说道,
“吉野玲子和这次的事件会不会有关呢?因为感到自责,所以想向久松取回那封信,因而下了毒手——我觉得这也不无可能。”
“是啊,为了谨慎起见,我也针对这点做了调查,发现吉野玲子和这次的事件完全无关。她有11月15日的不在场证明,当天一整天她确实都待在沼津。”
“这样就没问题了。”
中村满意地放下话筒。
【编者按】至于田熊香子的死,虽然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警方仍未能掌握任何足以证明是自杀或他杀的证据。警方之所以断定为自杀,是根据状况来推断,并非故意扭曲事实。然而中村仍感到有些心虚。不可否认,他其实很希望这是一桩自杀事件。入夜后,矢部打进了电话。片冈有木子离开沼津的日期是六年前的10月6号,根据警察署的纪录,在同年的10月5号,有一名12岁的少年在沼津港的防波堤上夜钓时溺水而死,可能与片冈有木子有关。久松曾经去拜访有木子在高中时最要好的朋友吉野玲子的家偷走了一封信,如果把此信和六年前的那件事件联想在一起,足够成为久松勒索的把柄。编辑:李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