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衰老的牺牲者1
两天后,谷口从喜美枝那里得到了意外的消息。由于她的口气十分紧张,所以谷口也有些惊慌,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你怎么啦?看你那副样子!”
虽然谷口知道电活的声音还不至于传到妻子的房间,但他还是用手轻轻地盖在送话器上斥责着喜美枝。
“对不起。可是,事情闹大了,我不得不这样。”
“闹大了?什么意思?”
‘好像那个阿松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事了!”
“什么?!”
谷口也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调。阿松是总一郎身边的亲信,被她知道了这事,那可是最坏的消息。
“你怎么这么大声喊,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详细说一下。”
“今天从阿松那儿送来一封‘快速投递’的威胁信。信中说她在东都饭店看到了那间屋的情况,是不是要禀告老爷还下不了决心。可是,她想在此之前和我们两个人商量一下,并说希望在一个不被别人发觉的地方和我一个人先见见面。时间和地点让我定下后写信通知她。”
“是阿松的笔迹吗?”
“是从报纸上剪下的字拼凑而成的。喂,你说这事怎么办?”
谷口被喜美枝追问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节外生出这么一“枝”,着实使谷口感到措手不及,无法回答。如果这一步走错了,可就会造成千古遗恨。谷口知道此事十分重大。
“喂,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办才好?”
喜美枝已经明显的在呜咽了。
“等一下,你也安静一下嘛!”
虽然谷口这样安慰着喜美枝,但此时此刻自己也确实发蒙了。
“怎么会呢?让阿松知道了?让她跟踪了?可我为了防备万一,使用的是假名字呀。这是一流的饭店,与那种三等的旅馆不一样,绝不会向外人透露使用者的私人秘密的呀!”
“虽然这么说,可事实上确实被人发现了,还是赶快想个对策吧!”
“水木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现在仍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先封住阿松的口?如果阿松和多津子、水木再串通一气,那问题可就大了!”
“打算怎么办?”
“你马上开车来。我在公寓门前等你。我从那儿上车,咱们边走边商量吧!”
“不要紧吧?”
“什么?”
“跟踪!”
“虽然危险,但既然让阿松知道了,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边走边在车内商量是唯一的上策,危险性也多少小一些。”
“好吧!那我马上去!”
放下电话,谷口便准备行装。惠子走了过来,看到谷口的样子便问道:
“怎么,要出门吗?”
“嗯。我想起来今天还有几件必须处理的事情。”
“那太辛苦了,不太累吧?早点回来。”
心情格外欢快的惠子,似乎什么也不怀疑,帮他打开了大门,送他到了庭院中。
谷口将车一直开了过去,确认无人注意之后,便把车停了下来。身材清瘦、瑟瑟发抖的喜美枝已在那里等着。
喜美枝也加了小心,她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悠闲地走过来,走过车身,看清车内是谷口后,便突然转过身,拉开车门迅速坐到后排座位上。谷口没等她坐稳就发动了汽车,将车开上公路,朝原宿的方向开去。
“让我看一下阿松写来的威胁信!”
谷口从车内的后视镜中看着喜美枝,把左手伸向后边。
“一边开车一边看,不要紧吗?”
“不要紧!车速不快。你还是注意一下后边有没有跟踪的车吧!”
谷口慎重地掌握着方向盘,迅速地浏览了一下阿松写来的那封信。内容他已大体上从喜美枝那儿知道了。的确,这封信是用从报纸上剪下的字拼贴而成的,七扭八歪,很不整齐。
“从信上来看,阿松还没有提出什么具体的要求嘛!”
“所以才令人害怕呢!我们不了解阿松的真正意图。”
“阿松这个女人怎么说也不是个一般的对手,她肯定会提出相当高的要求的。”
“相当高的要求,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会提出要一部份继承权的吧?”
“真的?!”
“不,这只不过是说说罢了,就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这一点来说,继承权也吹了,因为她一旦对总一郎讲了,他就再也不会给我们继承权了。”
“这个恐吓不会这么一次就完了的,你认为呢?”
“我不想这么干,但除了这样干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谷口的话说了一半,然后像自言自语似地唠叨着。此时车子已开过了山平线的铁路大桥,走进了内苑的幽暗的森林之中。
“不想干?打算干什么?”
喜美枝用一种为了确认一下谷口的含意而又充满了恐怖的口气问道。
“把阿松的嘴永远地堵住。”
“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们不这么干,那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他们车子周围一辆车也没有。在浓郁的黑暗包围之中,只有他们那辆车发出声音,这使得谷口和喜美枝更加沉静了。
在这种沉静中,他们如同在地狱里一般。在这个时间里,在这个车里和在这个极少有人出现的场所,几乎看不到远处的车灯。
“开回去,开到一个明亮的地方!我受不了啦!”
喜美枝歇斯底里般地喊叫起来。
“这儿不能调头!”
谷口毫无表情地说道。
【编者按】两天后,谷口从喜美枝那里得到了意外的消息,阿松那儿送来一封威胁信。放下电话,谷口便准备行装,将车一直开了过去,确认无人注意之后,喜美枝拉开车门迅速坐到后排座位上。谷口将车朝原宿的方向开去,迅速地浏览了一下阿松写来的那封信,为能得到总一郎的财产,谷口,做出要把阿松干掉的决定。编辑:李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