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醉美西坡 温婉秀丽
微微的轻风吹拂夏季的绿意,绵绵的细雨飘洒一夜的芬芳。新一天的清晨被鸟儿的啼鸣声唤醒,太阳的光芒像一束束金色的箭, 射向大地, 把万物照亮,让人不禁拿手挡住眼睛。一日的早晨就这样突然地降临了。因头天晚上下过雨,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长白山雨后的天气格外清爽宜人,空气中充满了高浓度负氧离子的清香味儿。不夸张的说,无论山下山上,这里就是一个超级的大氧吧!迎着雨后刚从东方山岗升起的太阳,我们告别抚松县城,向天池的西坡景区进发。道路两旁满目郁郁葱葱的白桦,林间不仅可以看到活泼的松鼠和野兔,我们甚至看到过梅花鹿,就是不知是野生的还是林业部门放养的。闭上眼睛,马达声伴着林间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声,我的心再一次沉醉在这山林中。心随着鸟儿飞向蓝天,俯视长白山,那绿色的外衣铺满了大片林海。长白山,树的天堂,生命的仙境。
长白山渐渐把我们举高,白桦树渐渐被低矮的灌木和草坪所取代,我们来到了长白山的西坡景区。西坡景区坐落在长白山西部山麓,抚松县松江河地域内。这里是长白山四个坡中,火山地貌最为壮观的地区,视野开阔,所以也是观看天池的最佳地区。长白山西坡开发的相对较晚,景区内更多的保留着原始秀美的自然风貌。
从西坡登临天池,一路上其茂密的原始森林、罕见的垂直林带、神秘的锦江大峡谷、美丽的高山花园无不令无数游人心驰神往。16座2500米以上的高峰横空出世,环列在天池的周围,其主峰白云峰海拔2691米,是中国东北第一高峰。此外,还有斜垂如线、水露金星的金线泉;水吐浮珠、澄澈晶莹的玉浆泉等16个景色各异的景点排列其间,成为以“七峰十六景”为主的独具特色的长白山西坡胜景。
爬过几处高坡,远处环抱天池的高耸峰巅闯入眼帘。近处圆弧形的高山草甸上铺满了地毯般的绿茵,五颜六色的山花点缀其间。这里就是东北地区海拔最高最美的花海“高山花园”,也叫“空中花园”,是东北亚唯一原始高山植被的宝库。游人把高山花园十个各有特色的花园,分别起名为鸢尾园、杜鹃园、黎芦园、松桦园、南花园、金莲园、岳桦园、蓝花园、虎背园、王池园。其中的鸢尾花园位于海拔1400米左右的林间草地区域,主要生长着各种鸢尾花,花色多以篮紫色为主。法国人视鸢尾为国花,在拉丁语中又叫“艾丽丝”,希腊神话中把它奉为“彩虹女神”。每年的7、8月份乃是这里最美的季节,站在这里放眼望去,整个山坡铺上了一层层厚厚的花毯,漫山遍野宛若花的海洋,人间天堂。其花色和品种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春天一般开白花和黄花,夏天开蓝花和紫花,雍容华贵的高山杜鹃,洁白无暇的高山罂粟,更有各种我根本叫不上名的奇花异草争相吐艳芬芳,千娇百媚,令所有到此的游客无不因走进仙界而心花怒放、流连忘返。
在草甸深处的一小片岳桦林中间,藏匿着一个池子,叫做王池。在这里,岳桦林与一池湖水相映成趣,斑斑驳驳像是印象派画家的作品,与朦胧中显得王池格外秀美静谧。蓝绿色的王池,净得如同一面宝镜,映着天上的云、岸边的树。这儿实在太美了,难怪,成群的蜻蜓总在湖面上飞舞。由于这里人迹难至,景色绝佳,被人们认定为神仙活动的地方,所以被称为“人间仙境”、“天使散步的地方”,也是传说中王母娘娘来此沐浴的地方。
如果您早些年曾经到过长白山西坡,一定知道“喘气坡”和“老虎背”两段从西坡看天池必经的原生态上山路。我第一次爬“喘气坡”和“老虎背”应该是九十年代初期,当时的“喘气坡”和“老虎背”还未开发成台阶式路面,1500多米呈70度以上的原始陡坡,只有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通往山顶,海拔2000多米空气有些稀薄,爬起来还真的不轻松。每前行一步,都要攀树枝,踩树木,甚至要爬行,中途几乎没有可休息之处。持续的攀爬让每个人还没到坡顶便已经气喘吁吁了,故被称为“喘气坡”。这明显是给征服山路的游人出试题,考验大家的体力和耐力呀!其实想一想,人来到这个世界,其意义或许就是为了征服,征服对象或是宇宙,或是人心,或是那白云缭绕、白雪皑皑的高山峰顶......由此让我联想到,平日里有多少事,常常没做就想着它的艰难,其实真的做起来,也不过如此(不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的很乐观。行后知,贵在行,知之又如何?人生的艰难与快乐,绝对是心向。把艰难踩在脚下,把快乐铭记在心头,这样的活法是要有佛心和禅意的吧!其实我倒觉得脚底下的这个坡就是个陡坡而已,加个“喘气”也无非是个提示罢了。
心中有目标,脚下有力量。与我同行的两位已近天命之年的老同志,似乎青春焕发一般,抢先登坡,挟云裹雾,不惜汗水,走到了前头。途中,遇一耄耋老者,但见他一步一步不晃不喘的向上攀登。坚毅如磐的脸庞上,我看到的是一双绝不服老的眼睛,足以让所有从旁经过的登山者震撼、佩服、赞叹。会当凌绝顶,一定就是老者的执念。
后来景区开发了通往山顶的1442级台阶,台阶比较缓,都是水泥、条石或木板铺就的,十分平坦、宽厚、坚固,走起来也不滑,而且每隔一段就有一处平台可供休息,台上还设有售货亭。一般人大约三四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坡顶。但是,还是有被吓倒者,有人选择了退缩,尤其是有女孩子到此望而却步,白白失去了登西坡一睹天池风采的好机会。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不上山,那你干嘛来了?当然也有被小伙子一路背上去的女孩子,看看人家这爱情的力量,为小伙子的精神点个赞!
生活中只要谈及老虎的威风及凶猛,想必没有人不知道,更不会有人能放胆骑虎背而行!
在长白山的西坡,就有一条突兀而立的山岭,在喘气坡的后半段,山形像一只趴着的老虎。叫做“老虎背”,是到达天池的“拦路虎”,也是最后一段关卡。这段路最初时据说是一条鹿群觅食跑出来的野道。“老虎背”的脊梁狭窄,小路宽只有半米左右,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山涧峡谷,十分险峻,时有云雾流动,那云雾甚至就在你的身边缭绕。在两侧幽静的峡谷中,有一股股的细流飞瀑哗哗震耳,使人心惊胆颤。
这里是典型的高山苔原景观带。我曾经在金秋时节来过一次,那可是另一番景象。山坡上低矮的凤毛菊、松毛翠等花草变得色彩斑斓、赤橙黄绿相间,远远望去,可真的如同一只老虎卧在那里,威风凛凛,让人不敢近前。
尽管高山上凉风习习,尽管从下往上望去,“老虎背”山高坡陡,动摇着人心,而我,偏要征服这只“老虎”,爬上它的“虎背”,在“老虎背”上留下我的足迹!尽管我的汗珠还是不停的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拂去一把又一把,这明显是长年坐办公室,缺少锻炼的结果。但是,我的心给了我足够的勇气,我的双腿给了我充足的力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前进的脚步,如果有,那就征服它!坚持就是胜利,爱拼才会赢!最终,我战胜了早期的艰难与疲劳,感受到每迈出一步都是一次进步,每一次呼吸都增添了力量。我和一位老同志首先登上了坡顶,魂牵梦绕的长白山天池,就这样呈现在眼前。我们抢先中国界碑前,靠近“中国”俩字,庄严留下几张纪念照。
“喘气坡”、“老虎背”不仅是观天池的必由之路,其本身也是旅游途中的两大奇妙景观和两种难得的旅游体验。不得不说,当今的旅游开发已经越来越远离旅游的真谛和本意,省却了一切过程,看似舒服、便捷、省力,却让旅游失去了本来的情趣。有的甚至毫不考虑景观的完整性和生态影响,把好端端的一个个奇险俊美的风景弄得平淡无奇、丝毫没有了原汁原味原生态的体验!
眼前的天池真的有足够的胸怀容纳更多的游客,并为每个心灵送上美丽、明镜和恬适。登上坡顶,再迈几十米远,站在高高的湖岸极目远眺,在云隙透过的阳光照耀下,一个墨绿色椭圆形的湖面尽收眼底。放眼天池,16座奇峰,山游绿水水游山,山水相依。远处墨绿色的湖面和黛青色的群峰连成一片,水绕青山山绕水,山水一色,让我感觉是那么的神奇。向北眺望,阳光透过薄云辉映的座座山峰,壁立千仞,险峻峭拔,气势磅礴,甚为壮观。从平面上看,天池的湖水宽阔无垠,对岸是那么的遥远。一股微风吹来,水面波光粼粼,深幽清澈,像一块瑰丽的碧玉镶嵌在群山环绕之中;微风过处,水波不兴,宛如一只碧色的巨瞳豁然张开,默默地与上苍相对而视;在阳光的照射下,湖面泛起的层层波纹,又似仙女洒下无数散金碎银,使人如临仙境;天空的白云倒映水中,使人分不清哪个是实像,哪个是虚影,让人们迷离在两个世界中,迷失自我,沉醉于天池这一池碧水之中。看着看着,天地的界限竟然变得不那么分明了,不知是蔚蓝的天映蓝了那汪湖水,还是幽蓝的湖水漂染了上空的天。幽蓝中携有深邃,真的是美得让人惊艳,美得让人震撼,美得让人窒息。
此时,我再回头看看自己爬过的“喘气坡”、“老虎背”,不觉暗暗庆幸,甚至有点小自豪。因为我有前行的目标,有征服的决心,有拼搏的勇气,绝不知难而退,绝不轻言放弃,最终没有与美好的天池风景失之交臂。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一次次爬山,一次又一次攀登的过程?无限风光在险峰,但路永远在自己的脚下。只有不畏艰险,勇于登攀,历经辛苦后,才能领略无限的美好风光,才有体验“一览众山小”的成就感;只有甘于奋斗者,才能感受到生命之美!而那些知难而退、半途而废的人,只能望山兴叹,永远都无法体会那种站在巅峰一览众山小的大气磅礴!当然,我们想着去攀登一座又一座更高的山峰,看似是为了征服,实际上只是希望自己能比他人看得多一点,远一点,希望自己内心的情感更丰富一点,让自己的人生阅历更与众不同一点。人生皆经历,经历是人生最好的老师,也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绝非是为藐视众小山,更不代表征服“绝顶”后的满足与自豪。而是站在顶峰时,发出的一种感叹:“看,脚下的一座座高山峻岭,原来都是自己一路挥汗如雨、奋勇攀登换来的收获啊。”
欣赏完美景的人们,陆续踏上了下山的归途。下山之前,我心里还估算着,上山爬的那么累,下山总比上山要轻松吧。不曾想,爬“喘气坡”,登“老虎背”已经消耗了很大一部分体力,乳酸在体内堆积引起双腿还有腰部肌肉的酸痛。再加上坡陡、路窄,往下方两边一看,有的地方几乎是万丈深渊一般,心晕目炫,不寒而栗。在有的路段上,很多人几乎是背着身子手拄着地倒着往下挪,或者干脆坐着往下挪,果然是“上山容易下山难”!而且行至半山腰时,突然祸从天降,一个不小心摔倒滑出十几米不说,还伤了左腿,不敢做大幅度的弯曲,甚至一个劲的发抖,只能小心翼翼的斜着身子,踩着长时间被人踩出的脚窝窝一步一步往下蹭,早已没有了当初向上攀登时兴奋的心境,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经人指点,才懂得“上山靠力气,下山靠技巧”的道理,我的左腿发生意外正是缺乏下山技巧引起肌肉拉伤所致。我也在这个过程中感悟到,下山时,在拿出上山的勇气来下山的同时,更要沉住气,要看好脚下,但也别只盯着眼皮底下那一小块天地。放远眼界,不急躁,不气馁,心平气和一步一个脚窝往下走。这真是一场向自己挑战极限的较量。尽管很是艰难,但下了山就是平地,平地会是另一番景色......是啊,当快到山脚时,山风徐来,把盛开的各种花卉的清芳送到我的心怀,顿觉身心轻松多了,这应该就是下山的行路规则吧。今天回想起来,这个规则不仅适用于行走,也适用于我们的人生。年少志高时,意气风发,犹如登山人,登上一峰又一峰,毫不畏惧各种艰难险阻;人到中年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雄姿英发,踌躇满志,事业有成,春风得意;待到暮年后,风光览尽,收获颇丰,也开始了人生的“下山路”。但是,下山的路上亦然坡陡坎多,跌倒遇险者时有所见。所以,走好“下山路”是对人生的又一考验。经验教训同时警示我们,万万不可重上而轻下。坦荡平安地走好人生的“下山路”,圆满走完人生之旅,应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传说天池中潜伏着一条"龙",长流不息的天池水,就是龙吐出来的水,因此,天池又叫龙潭,天池水被奉为圣水。不知是哪位游人在下山的路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传说中的“龙”此时也不露个脸,帮游人成就梦想,增色谈资。遗憾的是,天池“龙”始终没有露面,那就只好和它相约下次再见了。
【编者按】长白山的自然景色令人向往,长白山的西坡景区是作者此篇的写意所在,它的原始秀美在作者笔下如画般展现,按照游览顺序步步为景,从西坡登天池的自然风貌一一展现。景在笔墨之中,要想领略西坡的美景,就请打开这篇游记。作者撩起着景之笔,一切尽在文墨间。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