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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政审外调

作者: 南庄隐士 点击:261 发表:2023-07-04 16:41:23 闪星:3

  “选飞”工作结束,我又被校政治部指定参加“政审外调工作”。接受任务时,感到突然,为什么派我参加这项工作?但做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我带着这种思想,参加了校方干部政治审查外调工作会议。会议由保卫科长李志祯主持,政治部伊阳副主任讲了部队要保持纯洁的重要性,对每个干部重新进行政审的必要性。所有负责外调的人员,去的地区是解放区,但还有暗藏的特务、土匪,所以,每人配一支手枪防身。参加外调的人员有组织科、保卫科营职干事,还有一营的参谋长以及卫生科的我。主要负责中南区域的调查。按政审调查分工,我重点是负责卫生部的医护人员。对他们的家庭出身、政治面目、历史经历、社会关系等方面进行摸底排查。

  1955年春节刚过,我们一行五个人南下武汉、重庆、成都、贵阳、南宁、广州等地区。我们先去了北京公安部办理相关手续,在此期间,我向组长请了两天探亲假。回到老家,母亲告诉我;“你父亲在弥留之际,多次拿着你的照片,直眼凝视着。” 我听后,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涌出,奔向父亲墓前磕三个响头,含泪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两天过后,我随调查组一路南下。到了贵州省境,我们开始了工作。我负责调查对象有伪党、政、军,有文教、卫生界人士,有许多人分散在县和乡镇每个角落。

  解放初期,贵州曾进行三年大规模的清剿大股匪徒,但零散的匪徒逃到深山里隐藏起来,有些人还经常以农民身份下山活动,造谣生事,杀害我区乡工作人员,甚至还袭我区乡政府所在地。面对这些情况,当地政府提醒我们随时保持警惕,不可麻痹。加上被询问的提审对象,多为国民党时期的留用人员,有的思想较好,有的比较顽固或抱有敌对情绪,妄想变天。这些人对我们调查采取应付的态度,说假情况蒙蔽我们。

  按照分工,我负责贵州片区,也是社情比较复杂的地区。从地理环境来说,山高林密,阴雨连连,也是贫困区。其顺口溜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交通极不便利,大多靠爬山过坡,县与县城之间只有土路,乡镇之间都是山路,全部需要步行。

  说到当年交通工具,只有驴和牛车,偶尔有邮政闷罐汽车。对我这北方人来说,最困难的要数了解情况,因语言不通,特别在少数民族地区困难更多一些。我在这一片区走访、找证人、查档案、审在押犯,活动两个月,走遍了黔东、黔南、黔北十多个县,行程足有3000公里。

  在我记忆中,在这里发生过几件最难忘的事:一是到黔北金沙县的泮水区,调查国民党潜伏的土匪组织情况,以证实与我校卫生科一名干部交待的情况是否一致。我从遵义步行经白腊坎到泮水镇,走了大半天才到。说是一个镇,实际上只是一个有40~50人家的散落村子。不过,这是泮水区委和区政府所在地。区委区政府里的机构相当简单,三四间简陋的办公室,人员只有书记兼区长,几个办事员,加上10多个基干民兵。

  我和区委书记一见面,通过交谈,知道他是河北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俩愈说愈近乎。他告诉我:“我曾是二野16军139师一个指导员,部队解放这里后,叫我留下来,当区委书记”。

  “老乡,这个担子很重呀!”

  “不瞒老乡,担子重我不怕,担心的是不太安全。”他说出了真心话。

  “这山里还有土匪活动吗?”

  区委书记说;“残留的土匪不敢公开活动,但时不常出来搞破坏活动。”

  我接着问:“这一带有个土匪头子,是不是叫吕振华?”

  区委书记 点了点头: “这是个土匪头,老巢在川南马边一带,被我重大打击后,化成许多小股。一股窜到金沙县境内,后又经过我军几次清剿,基本上清除了匪患。”

  我又问: “我们卫生科有个黄某某,好像是这里的人?”

  “老乡,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他家是农商户,是恶霸,但与土匪没有联系,解放后还比较老实。”区委书记当即找来区民政助理,让他带我下乡了解,落实的情况与这位书记(区长)所谈是一致的。

  区委书记晚上,请我喝茅台酒,这是我第一次喝这个中国名酒。晚上就在他的双人床上一起过夜,我们无所不谈……真是远离家乡倍思亲啊!

  次日,我返回遵义,有机会参观了红军长征中遵义会议纪念馆,深刻认识了中国共产党为了拯救危机中的红军和中国革命事业。在这里召开会议,结束了博古、李德的统治,推选了由张闻天任总书记,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参加的三人军事指挥组,从而挽救了党和红军,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生死攸关的转折点。

  接下来,我乘公共汽车到贵阳,转麻江县的甘粑哨下车,然后步行到麻江县城。该县城实际上不到200户人家,散落在山坡上,仅有一条不到一华里的石板街,我住在县公安科的接待站。

  第二天,我来到公安科办公室,对公安科长说明了来意,我向他了解一个姓艾的情况,他告诉我:这个人在解放前是县城里有名的绅士,人都不敢惹他,但没有大的罪恶,解放后接受教育,当了县中学教员。调查取证后,我又马不停蹄乘车去黔东南的丹寨县,这是个苗族自治县,位于公山西侧地区。据县公安科同志介绍,我军在雷公山区活捉了谢匪,歼匪7000多人。但还是有漏网之人隐藏在乡间。为查清我部一个基层干部的身份,我按县公安科同志提供的线索,步行十多里到兴仁堡走访。当我到了村边时,突然有一黑一黄两条狗窜出来,对我狂吠并向我发出攻击。我站在那不动,掏出手枪将子弹推上膛,两眼注视着两条恶狗。当它从左右进攻,离我约两米处时,我“叭叭”两枪打在两条狗前面,掀起一股土灰,两条恶狗被吓跑了。村子里迅速出来两个壮年人,怒视我,呱拉呱拉说了一通,但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他们又比划着要我把手枪交出来。我说:“我是解放军!”把手里的手枪握的更紧以防万一。他俩继续用怀疑的眼光看我,见我穿的是解放军军装,加上我连说带比划的,意思要找区长。双方僵持一阵,他俩半信半疑地将我领到区长办公室。见到区长后,一听口音,又是北方人。我马上拿出证件给他看,区长对那两个人说:“这位同志是解放军同志,你俩先忙吧!”当他知道我来意之后,开始给我介绍起该地区匪特情况及罪恶活动:“当时被谢世钦裹胁的人很多,你所说的这个人是谢手下的一个头目。在当地以势欺压百姓,打、骂等是常事。在我剿匪战斗中被打死,谢世钦被活捉,押在贵阳省监狱中,你可去提审他。”我听完情况,婉然谢绝他留我的好意,当日赶往都匀市。

  第二天上午,乘火车去贵阳省监狱。在其工作人员帮助下提审谢世钦。这家伙40多岁,很狡猾,大概对我这个青年人根本没放在眼里。当我想给他个下马威警告他“抗拒从严,立功减刑”时,他表面表示唯唯诺诺,一问实质问题,就避重就轻,或以记不清来搪塞。我审问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得到有价值的情况,只好作罢了。我同工作人员讲:“这家伙很狡猾!”

  “是的,没有真凭实据他不会交代的!”

  “我回去研究一下再审吧!”我带着这个问题回到重庆,向组长(保卫干事)汇报了审犯人不顺的情况。组长说,过几天咱们一起去。待我俩第二次到贵阳市准备再提审时,被告知:“省法院于近日公开审宣判,有什么问题写个材料交法院吧。”后来我们索取的审判材料和我部某人交待的材料基本一致。

  之后,我又在成都、泸州、遂宁、南充等地进行有关人员的家庭政治、经济情况调查,所得情况与本人交代材料没有大的出入。

  1955年国庆节,我们外调组仍在四川境内活动。当我们从广播中听到解放军授衔消息后,开始议论:“你能授大尉,我能授上尉……”组织干事比较老,是正营级,都预料他授少校。他却说:“授少校军衔条件很严,抗日战争的副团才能授少校衔。我也估计授个上尉就知足了。”

  调查组四川工作告一段落,即顺江东下。在武汉转南下广州、南宁等市转了一圈,接着北上东北吉林、长春、白城子,对所去的外调点都是取得证明后,即迅速动身离开。一年多,外调组人员走遍了大半中国,行程足有万里。年底结束了外调工作,回到单位后,我得知自己被授大尉军衔,别提多高兴了。我肩扛大尉衔,显得特别精神。

  这一荣誉,是党培养我成长的结果,这一恩情永刻铭心,终身不忘。

  正是:

  政审外调险情多

  跑遍大半山与河

  不畏土匪拦去路

  凭着勇气闯匪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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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第二十一章 政审外调 刘所长刚结束“选飞”工作,又被校政治部指定参加“政审外调工作”,新的任务是南下武汉、重庆、成都、贵阳、南宁、广州等地区进行调研,将面临的情况是复杂的,政审对象有伪党、政、军,有文教、卫生界人士,有许多人分散在县和乡镇每个角落。具体落实在刘所长肩上的任务是去贵州,解放初期,这里匪患严重,经三年大规模的清剿大股匪徒后,还有余孽在活动。无疑给刘所长政审工作增添了危险性。共产党员的刘所长不畏艰难,在大山区步行下乡镇,发挥当地区领导的作用,勇敢面对拦路的恶狗,智斗陌生人,抓紧时间排查疑难,去贵阳省监狱提审狡猾的谢世钦。在刘所长的努力下,不仅迅速核实掌握了相关政审对象的情况,他与组长一同掌握了土匪谢世钦材料与审判才料基本一致。刘所长圆满完成外调任务。同时被被授大尉军衔。他将永远铭记党的培养之恩。感谢赐稿,推荐阅读。编辑:空中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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