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孙葫芦到了医院连忙朝急诊走去，急诊永远不会清净，所以人特别的多。挂了号等着叫号，孙葫芦的肚子又呱呱的叫了起来，坏了，这是又要拉。孙葫芦嘴里嘀咕道，急忙朝厕所跑去。

　　好像故意和孙葫芦做对似的，厕所也是人满为患，只好站在那等待。越是着急肚子翻腾的越厉害，孙葫芦用手捏着裤裆，好像这样就不拉出来似的，结果当然没那么简单，一股热流钻到了孙葫芦的内裤，孙葫芦拉到裤子里。

　　孙葫芦心里一惊，转身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好像他拉倒裤子里会被人看出来似的。活这么大岁数，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肚子这个时候好像开了闸，接着往裤子里流，吓得孙葫芦急忙朝门口走去，已经感觉到此时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流到了大腿上。孙葫芦一阵恼怒，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再看看人山人海的急诊室，要等到自己一定还有一段时间，万一接着拉可怎么办？再说，裤子里湿乎乎也没法坐啊？

　　死了就死了，不看了！孙葫芦想到这转身朝门外走去。接着打车是不可能了，因为连孙葫芦自己都闻见那股味道，上了出租那就是丢人现眼。

　　不知道是着急转移了注意力，还是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拉出来缓解了一下，孙葫芦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腿好像也比刚才有劲了，孙葫芦决定走回家去。

　　孙葫芦之所以打车是是在走不动了，其实医院距离他的家并不远，半个多小时孙葫芦走到了楼门口。

　　“老孙，正找你呢，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上你们家敲门你也不开，我正要报警呢。”站在楼下的老赵看见孙葫芦说。

　　孙葫芦这才想到，因为走的急手机都忘在家里。

　　“你先等等，我先回家一趟。”孙葫芦说。

　　“你还不知道吧，出事了……”老赵拦着孙葫芦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已经出事了。”孙葫芦说。

　　“你出什么事了？我说的不是你，你听我说……”老赵还要拦着孙葫芦。

　　孙葫芦此时哪有这个闲心听老赵说什么，甩开他的手进了楼门。哆哆嗦嗦用钥匙开了门，急忙来到厕所，飞快的把裤子内裤连同袜子一起脱掉，最后干脆把上半身也脱光。看着地下扔的一堆衣服，特别是那条内裤，孙葫芦又气又恼。找了个塑料袋把衣服全装进去扔进了垃圾桶，打开水龙头洗起澡来。

　　孙葫芦仔细的洗着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这个澡洗的比平常要时间长的多。好容易洗干净出了卫生间找了衣服穿好坐在床边，浑身又出了一身虚汗。

　　人要是老了真没用，想不到我今天沦落到这步田地。这好歹还是能动弹，要是不能动弹了，屎尿都拉在炕上，那还活着有什么意思？这要是老伴在，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么狼狈。

　　孙葫芦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肚子了暖和多了，心里也舒服多了。正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会，手机又响了。

　　“老孙，下来呀，我跟你有事说，这回真是出事了。”是老赵。

　　“你闲的？树上摔死一直家雀，河里淹死一条鱼，你有功夫把你的家里归置归置，都成了猪窝了。”孙葫芦说。

　　“老孙，这回真的是出了事，要不我上你那跟你说说？”老赵说。

　　“得了，还是我下去吧。”孙葫芦说。

　　孙葫芦知道，这个老赵屁股最沉，要是来了就不走，说不定中午还要在这喝点，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还是不让他来的好。

　　孙葫芦想到这，提起那个装着脏衣服的塑料袋，他打算都扔掉，这不仅是一身脏衣服，这是耻辱。

　　孙葫芦提着塑料袋下了楼，老赵早就等在楼门口。

　　看见孙葫芦提着一兜子衣服问：“你这要上哪？”

　　“我上哪？我把这些东西扔了去。”孙葫芦说。

　　“这么好的衣裳扔了，你穿不了可以捐了呀？给于大妈，她就管这事。”老赵说。

　　“我捐给谁去？”孙葫芦说。

　　“你给我，我要。”老赵说。

　　“不行，不能给你。”孙葫芦说。

　　“你都要扔了还舍不得送人。”老赵问。

　　面对不知内情的老赵，孙葫芦是无言以对，他怎么能把原因告诉老赵呢？别说这件事孙葫芦对谁都不能说，就是能说也不能告诉老赵，一个老赵一个于大妈，是这个楼里出了名的嘴快，要是知道了五分钟都用不了全楼都知道，比手机短信都快。

　　“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了吧？”孙葫芦想到一个转移老赵注意力的办法说。

　　“今天早晨起来我和老黄找老刘去遛弯，到了他们店门口，就看见围着一大堆人。我们俩挤进去一看，你猜怎么着，那店不知道让谁给砸了。锅碗盆瓢扔的满世界都是，桌椅也给掀了”。

　　“老刘他们两口子怎么样了呢？”孙葫芦问。

　　“没瞅见老刘，就瞅见他媳妇大美人坐在柜台后面叼着烟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你说怪不怪？”老赵说。

　　“后来呢？”孙葫芦听了也觉得奇怪问。

　　“后来警察来了，就把店门关了，人们也就散了。”老赵说。

　　“是进了贼了？”孙葫芦问。

　　“不知道啊？”老赵说。

　　“这事咱们也管不了啊？”孙葫芦说。

　　“现在问题是，老刘上哪去了呢？”老赵说。

　　“着急没用，等会咱们再去瞧瞧，这时候别凑热闹。”孙葫芦说完转身朝垃圾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