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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五七制药厂厂长张义泉父子俩

作者: 黄爱民 点击:643 发表:2023-02-13 18:56:44 闪星:9

 张义泉_副本_副本.jpg      这世界其实原本不大,兜兜转转很多人、很多事都犹如一张网相互牵挂着。这一章介绍守备一师第一任五七制药厂厂长张义泉和他的儿子张炳谊爷儿俩的故事,又是一对父子兵。

       说起和这爷儿俩的缘分还得从父亲和张义泉叔叔那一辈儿开始。我们小时候守备一师就建造了颇具规模的部队制药厂,名字用毛主席一九六六年五月七日的《关于进一步搞好部队副业生产的报告》批示精神的日期,就叫“五七制药厂”,而被师部派来担任第一任厂长的就是时任通信营副营长的张义泉叔叔。

       印象中的张叔叔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没有一点官架子,和父亲一样都是爱兵如子的人,在部队的口碑颇为上佳。在药厂筹建的过程中,大量的工作是基建工作,而张叔叔的家并不在我们周浦部队家属大院,在当时的吴淞区部队家属大院。为了加快工厂建设,张叔叔吃住在工厂宿舍区,和年轻的战士一起奋战在建设工地上。等工厂建成后,张叔叔又马不停蹄地带领相关工程技术人员赶赴机械设备厂,考察和洽谈购买设备等事宜。与此同时还忙着安排包括我母亲等一大批准备进入药厂工作的部队家属去有关协作企业学习生产技能。那段日子张叔叔脸上常常带着疲劳过度的倦容,人也累的瘦了一大圈。

       从一名部队带兵的军事干部转变为专业性、技术性极高的制药厂厂长,而且手下的工人基本上全都是来自天南地北文化不高的随军家属,这样的生产技术难度可想而知。面对这样的现状,张叔叔不抱怨,也不叫苦,踏踏实实地从头开始,抓规章制度完善,抓生产技术管理,抓职工技能提升等等,还定期选送职工去学习深造,请专家来工厂定期为干部职工上课,使得工厂逐步走上正轨,以生产四环素、酵母片和医用盐水为主的规范性企业,不仅为部队解决了大量营团师三级干部家属就业问题,稳定了像父亲他们这些带兵人的后顾之忧,也为部队训练、基础建设和后勤保障提供了巨大的资金支持,可谓功不可没。

       讲张义泉当年很多大院人可能不太了解,然而只要一提起原“守备一师”五七制药厂厂长张副营长,但凡那个时期守备一师的人都应该不会忘记。张叔叔是一位抗日战争时期的老革命,1944年参加山东革命根据地县大队地方抗日武装,1947年调入山东军区渤海纵队主力部队,随渤海纵队一起被纳入华东野战军东线兵团(即山东兵团),先后参加了解放博兴、青城、广饶、齐东、寿光县城的战斗以及胶济路的周张战役。随部队参加了著名的济南战役,被编入许世友挂帅的攻城东集团序列,而父亲则是由宋时轮挂帅的攻城西兵团,两位父亲一起为解放济南做出了贡献。而后张叔叔又与父亲一起参加了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1949年张叔叔所在渤海纵队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33军第9兵团战斗序列,参加了解放上海的战役,是一位战功显赫的共和国开国老兵。

       张叔叔194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0年提升为排长,1956年担任连长,1961年担任通信营副营长,1974年调任守备一师五七制药厂,1978年转业到上海钢铁研究所担任行政科副科长,1988年因病去世。家人根据张叔叔生前意愿,落葬在曾经留下二十多年军旅印记的南汇周浦墓园,算是回家了。

       正因为张叔叔和父亲有太多的相似点,同样是出生于1928年,同样是1944年参加地方部队,又先后调入主力部队。同为华野山东兵团,又一起参加了济南战役、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上海战役,两人的共同语言很多,相互间走动自然就频繁。后来两位父亲先后转业到地方工作,张叔叔转业到上海钢铁研究所,父亲去了崇明的长江农场,原本以为从此不会再有亲密的联系,然而命运却就是如此神奇,把父辈这代的友谊无意间传承到我和张叔叔儿子张炳谊这一代。张炳谊2_副本_副本.jpg   

        1984年父亲调回上海吴淞区纪委工作,我们家也搬到吴淞地区,离张叔叔家很近。九十年代初期,我调任区房管局所属建筑材料总公司任书记兼副总经理,父亲按照政策,分配到一套两室一厅的居室,作为建材公司任职的儿子帮助父亲完成装修义不容辞。一天下午正好在父亲家附近开完会,就让驾驶员驱车去父亲家看看装修情况。一进门只见运输的卡车司机竟然和父亲亲切地唠家常,他就是张叔叔的儿子张炳谊。父亲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拉着炳谊的手说:“好啊,当年我和你父亲是老战友,现在你们俩又是一个公司的同事,真是有缘啊。你们都是部队长大的,要共同进步。”
   等炳谊开车走后,父亲表情凝重地告诉我,炳谊的父亲张叔叔前些年因病去世了,临终前父亲就在身边,张叔叔委托父亲今后帮助照顾家里。父亲一直记得老战友的重托,逢年过节都会和母亲一起去看望炳谊母亲,而这段经历只因为当时我还在崇明农场工作,而父亲却已经调到吴淞工作,全然不知。
     第二天一到单位,我就找来人事科长,了解炳谊的情况,从中得知他和我一样,也是从海军退伍回来的,一直就在总公司下属的装卸运输公司开货车。当原小车驾驶员工作变动后,需要重新挑选一名小车司机时,被选中的竟然是炳谊,于是从两位父亲的战友关系,又延续到我和炳谊的同事关系,的确是一种无法割舍的传承。
  炳谊报到那天,我们俩约法三章,不提我们俩父辈的关系,炳谊也的确表现得风生水起,每天上班第一个到,每次出车前都把车擦洗得干干净净,平时特别勤快,嘴很紧,很懂规矩,从不会乱插嘴,赢得了全公司上下的一致称赞和认可。一年后,我借调区委组织部挂职锻炼。临走前,我希望炳谊向党组织递交入党申请书,不要满足现有的状态,炳谊望着我默默地点点头。又过一年,我调离建材总公司,当我回去办理手续时,意外地发现接我的司机已经不是炳谊了,我很奇怪地问新的司机,他告诉我,炳谊因为表现优秀,已经回到原来的装卸运输公司当副经理了,我兴奋地当即让司机前去运输公司。
   当我出现在炳谊的公司时,他正在码头指挥卸货,我站在炳谊的身后,看着头戴安全帽,吹着哨子指挥的井然有序的炳谊。炳谊在职工的提醒下转身看见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和我又一次紧紧握手,他轻轻地对我说:“我没有告诉你到新岗位工作,是觉得还不够资格告诉你,不会怪我吧?”我拍拍他的肩说:“今晚咱哥俩好好喝一杯。”1676285771112833.jpg   

       从那以后,每年过年炳谊就会按时来看望父母亲,而他也还在不断给我们带来惊喜,他又陆续走上了公司经理和总公司副总经理的岗位,成为了当年我工作的这家国营公司的业务骨干和中流砥柱,我们俩也从当年的上下级关系,早已变成亲密无间的好兄弟。我们把父辈的关系传承下来,让这段颇具传奇的经历述说着两代人的不竭情谊。
     更意想不到的是我和炳宜还曾经是海军东海舰队一个师级单位的战友,部队番号仅一字之差。他和我连队很多上海战友竟然是一个新兵连的战友,这一连串的意外惊喜实在已经不能用缘分来形容了。有一年我和炳谊在同样是守备一师高炮营营长转业的总公司副总朱冠德邀请下,一起驱车去周浦部队怀旧,在炳宜陪同下,专程赶赴周浦墓园看望张叔叔。站在张叔叔墓碑前告诉他,炳宜在总公司干的非常漂亮,从一名小车司机起步,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国企的领导岗位。我默默告诉张叔叔:“张叔叔:您的儿子没有给您老丢脸,没有给守备一师丢脸,他无愧于军人子弟的称谓,也无愧于曾经当过兵的军人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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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一位抗日时期的老革命,参加过周张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的功勋军人,改行到部队制药厂当厂长又做得风生水起,可惜因病英年早逝;而儿子也传承着父亲的血脉,少说话,多做实事,不畏艰辛,脚踏实地,从小车司机到公司经理、总公司副总经理;更神奇的是父辈一起枪林弹雨,闯关夺隘,子辈也同出海军,转业也同在一个企业共事,并驾齐驱,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兄弟。文字起承转合、拐弯抹角,精雕细刻,天衣无缝。特推荐阅读。 编辑: 溪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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