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回顾郁洁在海南这三四天的生活，我感觉自己几乎完全回到了青年时代。第二天早上8点来钟，我给郁洁发了于右任的一首诗：

　　不信青春唤不回，

　　不信青史尽成灰，

　　低回海上成功宴，

　　万里江山酒一杯。

　　同时对作者做了简介：于右任，同盟会创始人之一，国民党元老。

　　郁洁稍后回复道：

　　“还不知道于右任有这么一首诗，有点影响我当老师。”

　　接着她告诉我说：

　　“昨晚我到家，把鱿鱼干拿出来放在桌上，妈妈说：‘这个好。’只是我到现在还没说是谁买的。刚才爸爸问我见到你没有，并说：‘早知道你会见到他，该把我的书稿带给他。’”

　　我回复道：“鱿鱼干不说也罢，妈妈喜欢就好。我发现你现在很会生活，很会买东西。至于爸爸的书稿，以后给我就是了。吻你！”

　　“咬你！”她说。

　　省政府食堂午餐一直都会提供水果，有时香蕉，有时番石榴，有时是那种指头大的小西红柿。这天中午就是这种小西红柿。我不到12点就吃完饭了，之后给郁洁发了条短信：

　　“我第一次拿食堂的西红柿吃。”

　　“多吃点，不伤身，”她回复说：“别吃烂的！”

　　我告诉她说：“以前我见食堂上西红柿就失望，现在却希望天天有。”

　　“看来你们食堂还是懂得养生的。”她说：“只是你以前吃得少，现在在量上要注意，以免肠胃不适。”

　　“呵呵，为什么啊？”

　　她回复说：“我在吃饭了，暂时不理学生。”

　　“好的，明白了。谢谢老师！”我接着说道：“看来吃西红柿也是有段位的，只有九段的可以一次吃两个那么大的。我要做到那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真叫人佩服并着急。”

　　“我就这么点资本了，你就别和我抢了，”她说：“否则我在你面前就一点自信都没了。”

　　“你别那么谦虚，其实你也挺多才多艺的。”我回复道，“我感觉你在饮食美容和着装等方面都有自己的独特心得的。对了，还有观光旅游哩。至于报幕拉幕之类就更不用说啦。”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上午的事。昨天整整一个上午，我们就在酒店房间里休息和聊天，真正是足不出户。郁洁告诉我说，她小时候在学校里学过跳舞。她12岁时，个子已经挺高了。一次，她妈妈去学校看她们演出，回家后说：“难看死了，那么高。”郁洁说着，她就在我面前的地毯上比划着跳起舞来。她跳的是维吾尔舞蹈。她张开双臂，灵巧地翻动着手掌，双腿敏捷地前后移动着，那样子显得非常性感，非常可爱。我当时就明白了，为什么郁妈妈会说“难看死了”。那是正话反说哩！在妈妈看来，郁洁小小年纪就那么成熟，那么有魅力，那可能是不好的，所以就是“难看死了”。我于是接着说道：

　　“你跳舞的样子也很迷人，你昨天跳舞时，我差点冲上去抱吻你的。”

　　她回复道：“那我以后尽量不跳，免得你犯错。”

　　过了一会儿，郁洁告诉我说：

　　“肚子胀。昨天也是胀，却和你说成了疼。”

　　“胀是怎么了？”我问，感到有些不安。

　　“不是说了嘛？！”她说。

　　“是一种不舒服吗？”我问：“是我引起的吗？要不要看医生？”

　　“是你引起的，你还装糊涂！”她说。

　　“原谅我宝贝，我不太懂的。要看医生吗？”

　　“不用看医生嘛！”

　　“要是不舒服就应该看医生，”我说，“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是好的。你说呢？”

　　“不嘛！”她说！

　　接着，郁洁又说道：“我还想再去猴岛玩儿，你欢迎吗？”

　　“当然欢迎啦！”我说。

　　“那我一定来，”她说：“冬天来。”

　　“好的。”我说。

　　周副局长曾对我们说过，猴岛那座山的背后，靠大海那边，有一座新建的宾馆，年底开业。

　　“如果郁洁再来，我就安排她在猴岛住几天，让她玩个够。”我想。

　　这天夜里11点多钟，郁洁又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告诉我说：

　　“我想最近去一趟丹麦，把那件事情弄明白。”

　　“我理解。”我说。

　　“可我又有些害怕。”郁洁说。

　　“害怕什么？”

　　“我怕他不让我回来。”郁洁说。

　　这是怎么说呢？会有这样的事吗？我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种状况。

　　郁洁接着说道：

　　“我还没有决定，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去。”

　　我没有说话。在这个问题上，我不能参与更多的意见。

　　夜深了，但我却无法入睡，因为郁洁最后的话让我感到颇为不安。

　　然而，很快，我的心情就放松下来了。鉴往知来，我觉得自己对未来还是非常乐观的。

　　郁洁这次来海南，早已使《天堂鸟》的传奇故事更上层楼，也给我的哲学增添了新的发展动力。传奇就是传奇！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天堂鸟》还会有续篇。

　　是的，我要尽快把续篇写出来，然后推动《天堂鸟》出一个增补修订版。

　　我不禁联想起神奇的草莓箭毒蛙的故事来——

　　在中美洲热带雨林中有一种最美丽、最神奇的蛙类——草莓箭毒蛙，每到繁殖季节，小小的蛙妈妈会把刚刚孵化出来的小蝌蚪背在背上，向参天大树的高处攀爬。原来，那些大树的高处寄生着茂盛的积水凤梨，它们簇生叶群所形成的杯状凹槽里积着雨水。蛙妈妈一直攀爬到这里，然后把小蝌蚪放养在积水凤梨根部的小水坑里，同时，她还会产下一枚未受精卵，供小蝌蚪食用；此后，每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再来产下一枚这样的未受精卵，直到小蝌蚪长成小蛙为止。

　　我觉得郁洁很像那美丽的蛙妈妈，她把一只哲学蝌蚪放养在我这小水坑里，同时为我留下了《天堂鸟》的故事，用来滋养它；现在又为我送来了第二段故事，第二份营养。

　　郁洁无疑是我的天使，我相信，只要我的哲学蝌蚪还没有真正长大，我和郁洁之间就必然还会发生新的更美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