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经过婆媳俩互吐衷肠，心贴心的交流，已经没有了感情上的距离。于是，小兰向婆婆提出了一个多年来一直藏在内心，想提又不敢提的事：“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能告诉我，咱们‘聪聪’她到底在哪里吗？”胡大娘一听小兰问起了二孙女的事，心里不由得“咯噔”地一下。是啊，想当年她是多么地糊涂，为了能多生一胎，把一个好好的孙女送给了人家。“您知道她现在生活得好吗？”小兰又追问了一句。这使本来觉得非常内疚的婆婆，更是羞愧难当。她低着头喃喃地说：“是娘当初忒糊涂了，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给了人家，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你说我怎么那么傻呀……”胡大娘慢慢地叹息了一声又说“这些年来我怕你心里难过，也从没在你面前提过，当时是让一个远门亲戚抱走了，到底送给了哪里？我也不清楚。现在我也是挺想她的，我想找那个亲戚打听一下，等打听出了消息我告诉你。”

　　关于转正的风波对小兰打击很大，一个民办教师能够转正，虽然诱惑力很大，但是小兰对这种侮辱不能接受。她知道这是有人为了竞争转正名额而制造的恶意诽谤，但是，这种不实之词去找谁说理呢？又如何申辩呢？

　　于是，为了不使自己的形象受到损毁，她决定放弃这个名额。大家听说后都非常惋惜，尤其是本村的几位同事都说：“你怎么这么倔啊，这是能改变人生命运的好机会，你何必管别人说什么。”小兰非常执着地说：“人活着就要有骨气，不能在利益面前丧失尊严，我如果不顾一切地去接受那个名额，就等于接受了那些流言蜚语。我当然知道这是有人编造的谎言，但是对这种无踪无影的不道德行为，找谁去说理呢？所以，我只能以这种形式进行抗争。”同事们感叹地说：“你太傻了，你不知道吗，自古以来，红眼、嫉妒，见利忘义这是一些小人的天性，你如何能抵制得了啊？”小兰倔强地说：“我抵制不了，但是，我宁可放弃这次转正机会，也让那些流言蜚语落空。”

　　国家根据需要对行政区域作了整改，前几年就已经把人民公社，改回到乡、镇政府，下面的大队改为村委会。

　　现在计划将地区改成地级市，原来的行政公署改为市政府，县以下乡、镇政府及村委会，还是原来的编制。

　　各地方的行政机构，原来的领导干部在文革后解放出来就已经到了退休年龄，新老干部的交替就产生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刘文凯书记和王进业县长及几位老干部，从拨乱反正后恢复工作，到现在已经是超龄工作了，他们都向上级提出了离退休的申请，所以县里的领导班子必须要作调整。

　　经过市委，市政府领导的认真研究，一致认为，多年在县里工作的刘玉林，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决定让刘玉林任县委书记，原林业局局长胡明任县长职务，其他人员方面也都作了周密地部署。

　　因为县委、县政府的领导班子调整，也牵涉到了县直各局的人事调动。原林业局长“胡明”调出林业局后，有人说副局长宋天昊对工作认真，务实能干，可以提升他为局长。可是，也有人说孟副局长在局里工作时间长，担任副局长就好多年了，有工作经验，也有领导全局的能力。于是领导分别找他们两位副局长谈话，听取各自的意见。

　　在和老孟交流意见时，他微笑着说：“我来局里这么多年了，在副局长的这个位子上也有好长时间了。也积累了一些经验，如果领导信任我，我会不负重任，一定把工作做好……”

　　当与宋天昊谈话时，他率直地说：“我觉得老孟已经在副局长的位子上干了好几年了，工作经验非常丰富，也有领导能力，如果让他领导我们全局，一定错不了。我还年轻来机关工作年数还少，也没有领导全局的经验，应该再历练一段时间还好。”于是，在场的人都为宋天昊的胸怀，热烈鼓掌。

　　上级提拔了孟副局长担任局长。大家听说后，都感到意外，大家都议论纷纷，有的就直接说：“怎么会是他呢，应该由宋天昊升局长才对啊！自从他进了咱们单位以后，干出了多少业绩啊，人又平和又厚道，他心里想地都是别人，从不考虑个人得失，他当不上局长太可惜了。”

　　天昊听说了大家的议论以后，非常平心静气地向大家解释，极力地消除大家的误会，并且他提出了自己许多不足之处。

　　刘书记和胡县长为了平衡大家的心里，在一次座谈会上，对此事进行了解释。然后又和天昊进行深入细致地谈话，对他的能力和工作作风，以及日常表现都进行了肯定，并鼓励他要继续努力工作，作出更多的成绩。天昊表示，他对领导的安排完全理解，以后他会一如既往地做好一切工作。

　　其它局也都进行了合理安排，一切就绪，各行各业都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奋勇前进。天昊虽然没有升为局长，但是他对以前分管的护林和绿化工作仍然非常关心。

　　刘玉林自从接手全面工作以来，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好容易把各项工作都安排妥当以后，他忽然想起，也不知小兰转正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于是，他拨通了台前村小学的电话。小兰在电话中怀着委屈的心情，略述了事情地经过，刘玉林听后非常恼火，他气愤地说：“怎么会这样啊，太不道德了，小兰你先别着急，等我有时间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刘玉林亲自去了一趟吉北县，见到了县教育局的负责同志，对张小兰的情况作了仔细地了解。负责人把张小兰主动放弃转正名额的事，作了详细叙述。

　　并说，一定会对恶意诽谤的人，进行认真调查一经查出，定会严肃处理。

　　刘玉林又从县城来到了台前村小学，见到了小兰，把在县教育局了解到的情况对小兰叙述了一下。

　　然后说：“关于你的事本来是这样，因为你的户口到现在还是吉南县的非农业户口，所以吉南县劳动局有责任对你工作问题进行解决。以前我认为你的家在这边，既然在这里能转正成为公办教师，也等于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却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在吉南落实你的工作吧。”小兰听了后说：“可我的家是在这里呀？”刘玉林说：“这个不用你着急，等有了工作单位，再想法调动也可以的，这样你就名正言顺的有正式工作了。”

　　后来刘玉林又谈到了欧阳老师的情况，现在已经有了明显好转，不但不再胡言乱语，目光也不再那样呆滞，部分简单生活还可以自理了。而且好像还有了一些感情意识，每当有人去看望她，她都会微笑着点点头，像似表示谢意，小兰听了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