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粮川场内的柏油路，两旁树木青葱，田野阡陌，远近是一个个的居民小区。

　　中村在一个路口欣赏这大粮川的场景。

　　一辆小轿车停下，车上跳下来开车的小伙子：先生，你想去哪里？上车吧。

　　中村和小记者上车，他看了下司机：陈家营，去过吗？

　　司机笑了：老先生，大粮川每块地，每个居民点都有我的足迹，我在这里长大，闭上眼睛也可以把您送到陈家营。

　　小记者：闭眼睛能开车吗？

　　中村：小伙子，你可不要闭眼睛开车，大粮川我还没看够呢。

　　司机开车：老先生，玩笑话。

　　车在林荫大道穿行。

　　车爬上一个小山，山顶上有个凉亭，亭子里有块路标指示牌，上面的字：陈家营分场3km。

　　中村拍拍小伙子肩头。

　　小伙子把车停下。

　　中村和小记者下车，站在亭子里，伸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清鲜的空气。

　　小记者：这就是您说的陈家营？

　　中村没说话，望着远处：苍山如海，大草原，牛羊成群，在繁花似锦的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吃草——

　　司机也下车，递给中村一支烟，中村摆手，摸出大烟斗，向司机笑了一下，坐了下来。

　　小记者：那您就讲一下陈家营吧。

　　司机也凑过来：我听说陈家营有故事，就是不知道咋回事？

　　中村吸了一口烟，在中村的大烟斗飘出的白烟里，

　　那是1944年秋。

　　中村的讲诉：

　　土路上跑着的吉普车。

　　车子上山又下山。

　　车里。

　　羽杉：战争和时局的发展，我看到了一些日本人丧失信念和勇气——

　　中村：你指的是科学研究吗？

　　羽杉：不，不，当然不包括先生。

　　中村：搞科学研究不是一帆风顺，会遇到曲折和失败。

　　羽杉：您的精神一直是我的尊重和崇拜。您就把哲力让您从军段，就当一次肉牛研究路上的一段曲折吧。

　　吉普车钻进山沟，中村看见几所砖房。

　　车停下，羽杉推开车门：先生下车吧。

　　中村下车，四望，茫然：这是哪里？

　　羽杉没回答，说：先生还记得开拓团烧水的乔吗？

　　中村点头：他古琴弹得很好，人也很老实——

　　羽杉忙制止：打住！对支那人来说越老实越可怕。他是个抗日分子——游击队卧底。

　　中村看他一眼，移动脚步看看四周，他发现这里除了几所房子，草地上还有荷兰黑白花奶牛，有日本兵站岗。

　　羽杉向几个日本兵招手，日本兵过来。

　　羽杉　：先生，这里，有人会帮您整理研究资料的。

　　中村：这里？

　　几个日本兵往一座房子里搬科研器材。

　　中村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向草原上荷兰黑白花奶牛走过去。

　　身边一条小河清澈见底，河水汨汨流向远方。

　　羽杉在后边跟着，在观察中村的神情：先生，这里的景色多美！

　　中村站下，回头看看羽杉。

　　羽杉：先生，这是你理想的实验园地，没人打扰你，没人来干涉你。

　　中村看见一个房门挂着一块牌子，走近一看，上面写着：教授实验重地（日）。

　　羽杉上前推开门，躬身：先生，请！

　　中村进屋，他看见宽敞的屋里试验设备一应俱全。

　　里屋门开了，一个漂亮的日本女人出来，向中村深深鞠躬：教授先生，您好！

　　中村惊讶：你？……

　　女人：川岛玉美子，听您吩咐——

　　羽杉哈哈哈大笑：教授先生，开始您的研究吧，我相信，这里会出现奇迹的。

　　羽杉看了一眼川岛玉美子：祝你成功。

　　开拓团

　　羽杉向哲力举杯：您还会责怪我在本庄司令面前告你的状吗？

　　哲力碰一下杯：为大东亚帝国事业。

　　羽杉：贺重光知道中村在陈家营一定会想办法联系的，我们看到信号就出动警卫队。

　　哲力：信号？

　　羽杉推开窗，拿起望远镜：你看到，山上一棵树上一面黄色的旗吗？

　　哲力：防火旗？

　　羽杉：川岛玉美子警报旗。

　　哲力：那，我就对你的老师和同学就不客气了。

　　羽杉：刚才你的那句话是——

　　哲力：为大东亚帝国事业。

　　二人笑。

　　陈家营

　　中村忘记了不快和烦恼，他在做牧草分析，川岛玉美子认真地做记录，

　　他在为孕牛接产，川岛玉美子精心地帮忙。

　　他在观察牛群的活动，川岛玉美子拿着笔记本跟在后面。

　　他在伏案写资料。

　　川岛玉美子为中村递过一杯水。

　　夜

　　山野静悄悄，中村坐在灯下，外面传来野鸟的孤鸣，牛的牟叫，他想起了大山里火车升降所和金基哲的一幕：把我打到，向南，去找贺重光……

　　羽杉的声音：这里是贺重光游击队活动区——

　　中村似乎一惊，心语：金基哲，见到贺重光了吗？

　　……金基哲在跑，他穿过森林，草原，他掬水解渴……

　　……

　　窗外月亮的光透进屋里，中村似乎听见古琴声，他茫然四顾，确定琴声时从玉美子屋里传出来。

　　中村不自主的去拿茶杯，茶杯掉在地上，发出声音，古琴声停下了。门开了，玉美子抱着古琴出来。

　　中村：你也会弹古琴？

　　玉美子点头。

　　中村：弹一个家乡的曲子吧。

　　玉美子拨动琴弦，

　　缅怀、思念、悲怆的曲子飘起。

　　中村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滴下，玉美子的手伏在琴上不动了，中村睁开眼睛，望了一下：弹吧，这是《樱花曲》。

　　玉美子抬起头，她也泪流满面：是的，先生，一首古老的日本曲子——

　　中村：表达古人怀念远处征战的而流落异邦的孩子。

　　玉美子哭泣。

　　中村：玉美子小姐，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玉美子：这里是陈家营。距开拓团3km。

　　中村一下站起来：陈家营？这里的人呢？

　　玉美子：一年前，这个小山村让哲力一泓率守备队烧光了，村民是游击队接走了。

　　中村：游击队？

　　玉美子：是的，就是您的学生贺重光游击队，政委是乔光宇，还有您的另一个学生金基哲……

　　中村：金基哲？终于找到了——

　　玉美子：先生，您说什么？

　　中村：噢！没，没什么。

　　山中，游击队驻地。

　　大棚，广场，远山，瀑布。抗联战士在练刺杀，队列，唱歌……

　　一块大石板上，贺重光，乔光宇，朴锦珠（秀英）金基哲围坐在一起。

　　金基哲：先生在陈家营？消息可靠？

　　朴锦珠：当然可靠，这都是重光和广宇二人得来的消息。

　　乔光宇：重光，基哲，你们的老师的科学研究一直被日本军国主义愚弄，他应该有所觉悟了。

　　贺重光：先生对肉牛的培育精神很可贵。我应该去一趟陈家营。

　　金基哲：不，应该我去，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的，要去我去！

　　乔光宇看看贺重光：好好研究一下，让大鲁陪基哲去吧。

　　贺重光：咱们这里准备好接应。

　　山上，金基哲在树丛里向陈家营张望，大鲁身背冲锋枪指着一座房子：那个大房子就是中村先生的实验室。

　　金基哲点头，把手枪掖在怀里，二人下山。

　　草原上奶牛在吃草，周边上有日本兵在巡逻。

　　金基哲和大鲁见一个日本巡逻兵走近，大鲁示意金基哲不要动，他以逸待劳等待巡逻兵靠近，大鲁一下跃起，用冲锋枪托打倒日本兵，拖进山里。

　　二人来到中村实验室窗下。

　　屋里，中存在埋头翻阅一份资料，门开了，金基哲站在门口。

　　中村惊讶站起，二人拥抱：终于找到贺重光，我就放心了。

　　金基哲：谢谢先生救命之恩，我的妻子朴锦珠也在游击队。

　　中村：太好了，一家团圆了。

　　大鲁在警戒，但他没看见玉美子已溜出后门。

　　开拓团守备队岗楼上。

　　哲力把望远镜拿开：一天了，没动静。

　　羽杉接过望远镜，向陈家营山上张望：哲力君，您等待好了，贺重光知道他的老师在陈家营，一定会……

　　望远镜里林海苍茫，松涛滚动，突然一棵树上清楚地看见一面日本的膏药旗在摆动。羽杉一把拉过哲力：看！

　　哲力看了一眼，大喊：守备队！陈家营！

　　陈家营

　　中村：羽杉在开拓团，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学生。

　　金基哲：羽杉？他对你好吗？

　　中村摇头：我来大粮川，他说跟我学肉牛培育，但他是开拓团长，好像很关心我的肉牛研究。陈家营这里也是他安排的，环境很好，很安静。

　　金基哲：这里还有谁？

　　中村：还有一个川岛玉美子小姐，在为我整理材料。

　　一棵树下，玉美子在拉着绳子晃动树上的膏药旗。

　　哲力的马队向陈家营跑来。

　　大鲁发现异常，推门进屋：守备队来了！

　　中村大惊：啊？

　　金基哲掏枪，中村拉起金基哲：后门，后门——

　　大鲁一把推开中村：滚开！你是个阴险的侵略者！

　　金基哲大鲁刚出后门，玉美子回来，金基哲大鲁没在意，然而，哲力的守备队已围上了陈家营！

　　金基哲大鲁开枪还击，双方枪战，金基哲大鲁且战且走。

　　山上，贺重光一下跃起：快！有情况！

　　陈家营

　　大鲁的冲锋枪在扫射日本守备队。但寡不敌众，包围圈越来越小。

　　羽杉看见了金基哲，他喊话哲力：不要开枪！

　　金基哲也看见羽杉，让大鲁停止射击　。

　　羽杉：老同学，东京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大鲁端枪，警戒。

　　哲力带着日本兵过来，枪口对着金基哲和大鲁，大鲁端枪怒目而视。

　　大鲁：不要靠近！再近我要开抢了！

　　羽杉向哲力：这是我在东京帝国大学的老同学，让他们把枪放下吧。

　　哲力示意士兵：噢！很好啊，你看中村教授的研究环境多美呀，既然你们是中村先生的学生，就和羽杉一起继续做肉牛培育和研究吧，我们欢迎。

　　金基哲：不用说，你就是哲力一泓了！当年强制绑架中村先生就是你的杰作了。

　　哲力：那不是绑架，为帝国东亚大业，为圣战——

　　游击队冲下山来，射击喊杀声传来，哲力见势突然挥手撤退。

　　金基哲和大鲁射击，金基哲嘲笑的喊：羽杉正仁，贺重光来了，我们同学好好谈谈吧。

　　守备队狼狈回开拓团。

　　哲力和羽杉骑着马往开拓团方向走。

　　羽杉：他们就两个人，本来可以抓住金基哲，你怎么撤了？

　　哲力：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羽杉看了哲力一眼。

　　哲力：中村就是个诱饵，我们的目标是贺重光游击队。中村教授我们还要奖励他。

　　陈家营

　　川岛玉美子把日元、食品等送到中村面前。

　　中村：干什么？

　　玉美子：这是哲力一泓送给先生的。

　　中村茫然地看着玉美子。

　　玉美子：哲力说我们首战告捷——游击队已经上钩了。

　　中村一下呆坐在椅子上。

　　玉美子：先生——

　　中村突然起来：我去找羽杉正仁！

　　门外有人推门：不用找，先生，我来了。

　　羽杉正仁进来：先生，您的科学研究，屡屡失败就是您的学生游击队的干扰破坏，换到陈家营也不消停，现在又多了个金基哲！

　　中村发怒：那么你在干什么？

　　羽杉：您别误会，我把你安排在陈家营，就是为了您可以平心静气的搞您的肉牛研究，但是金基哲又找上门来。先生，您可注意呀，哲力说了，这里将增派守备队确保您的肉牛研究——目前战场上大日本皇军后勤供应很紧张，他们多需要您这样科学研究……

　　中村打断羽杉的话：牛肉罐头，是吧？这也是您的研究方向。

　　中村：羽杉正仁同学，您说的不是肉牛研究是肉牛饲养员，您不要把这里变成屠宰场！

　　羽杉：先生，我作为您的学生，我似乎无法改变大东亚圣战的需求，我和您有同感。

　　中村仰叹：我为什么到满洲啊！

　　羽杉起身离开：先生，我也无能为力了。

　　中村坐在那闭上眼睛。

　　羽杉登上吉普车，玉美子过来，羽杉：游击队还会来，及时发信号。

　　玉美子点头，看着羽杉开车走了。

　　山上游击队住处

　　贺重光：你说得对，先生很苦闷，他已经认识到，被骗到满洲来根本不是什么肉牛研究，是为日本侵略军饲养肉牛。

　　金基哲：我还发现一个现象，这个哲力一泓突然撤离，我觉得这里边有文章。

　　乔光宇朴锦珠也过来，贺重光看看他俩：政委说说看。

　　乔光宇：方才，锦珠说，我们也可以设个圈套引他们上钩——这个羽杉正仁，根本不像你们的同学，是个奸诈狡猾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中村先生好像还没有认清羽杉的险恶用心。

　　贺重光：那我们就研究一下这个“套”怎么下。

　　月夜

　　游击队在向陈家营运动。

　　远处看见了陈家营的灯光。

　　贺重光回头：传话：注意隐蔽！

　　游击队隐蔽。

　　月亮西坠。

　　贺重光、金基哲、大鲁和乔广宇握手。

　　乔光宇：胜利，

　　贺重光：成功！

　　金锦珠和金基哲握别，二人手式：胜利成功！

　　东方映出鱼肚白。

　　贺重光又一次嘱咐：没有我们信号不要动。

　　乔光宇点头，挥手，贺重光、金基哲、大鲁下山。

　　三人鱼贯潜入陈家营。

　　走近中村实验室。

　　大鲁选好位置站岗警卫。

　　玉美子看到了三人，从后门溜出，大鲁向贺金示意，贺金手势注意观察。

　　潜伏的乔光宇、朴锦珠也看到了玉美子，玉美子毫无察觉奔向那棵大树。

　　玉美子走近大树，牵动绳索，树上的膏药旗开始飘动，晃绳，旗动，晃绳，她上望树冠，晃绳，突然，两人四只大手把玉美子按倒在地。

　　开拓团警备岗楼

　　哲力跳下岗楼，看着看着停在路上的日本军车：该出发了！

　　羽杉站在车门空，手里挥舞着一张纸，指着警备队：不要骑马，上车！

　　哲力走过去，接过那张纸，看了一下：怎么？不用屠宰？

　　羽杉：电报里没说——来不及了吧？

　　警备队士兵跳下马，纷纷爬上汽车。

　　哲力命令司机：开车！

　　中村实验室

　　中村似乎觉得有人，他一抬头，门开了进来的是贺重光、金基哲，中村惊呆了，木然的站在那里，两个学生上前握住中村的手。

　　贺重光：基哲和我说了，谢谢先生，救了基哲的命。

　　金基哲：先生，我的爱人也来了……

　　朴锦珠进来，向中村深深的鞠躬。

　　中村和金锦珠握手拥抱：好啊，你们在一起，会有胜利的那一天……

　　贺重光：我们知道您很苦闷，这都是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者的罪恶，当前在中国战场上，抗日战争已经到了反攻阶段，日本侵略者失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乔光宇也进来：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您要我找贺重光，这不，我把您的两个学生都带来了。

　　贺重光：不是两学生，还有您的学生的爱人。

　　贺重光笑着指一下朴锦珠。

　　乔光宇：先生，您是位善良的科学家，我们都很尊重您。

　　中村仰天长叹：科学家，科学家，我的研究在那里？在大粮川吗？哪里的条件得天独厚，那是研究啊，我只是一个饲养员！那些牛肉都成了战场上的牛肉罐头！这陈家营是吗？你们说，是吗？

　　贺重光：先生，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您仍然可以从事您的肉牛研究——

　　中村落泪，他拉过乔光宇的手：乔，您离开大粮川，知道我的妻子女儿的下落吗？她们在哪里？

　　乔光宇掩饰着：先生，您冷静，冷静，

　　朴锦珠望一下乔光宇：先生，我可以告诉您，您的女儿很好，现在在游击队，而且还在学古琴……

　　大鲁进来，他像拎小鸡一样把玉美子掼在地上：开团团守备队过来了……

　　中村惊讶看着玉美子，

　　贺重光：先生，这两次给开拓团报信的都是她！

　　中村一下坐在那。

　　乔光宇：先生，您坐好，不要动，注意安全。开拓团的守备队不用怕，我们有安排。

　　中村：要交火吗？注意安全！

　　贺重光点头：您多保重。

　　贺重光等人撤出。

　　玉美子从瑟瑟发抖中爬起来跑出去。

　　开拓团的军车开进陈家营。

　　守备队士兵纷纷跳下车。

　　哲力从车上下来，看看这牛群：小的也抓？

　　羽杉：电报上没有说明啊，连屠宰都没有说！军令啊！

　　哲力转身：抓！统统的装车！

　　士兵开始抓牛。

　　整个草场牛仔狂跑，惊叫，

　　中村从屋里冲出来，他看见牛有的已装上车，眼前的大牛、小牛，惊慌惨叫——

　　中村愤怒：住手！

　　守备队士兵有的停下来。

　　哲力：不要停！继续抓！

　　羽杉过来鞠躬：先生，关东军司令部命令：不但是全抓，今晚上必须送到指定地点！

　　中村无语。

　　草场上大牛小牛已经一个都不见了，车上的牛挣扎，哀叫，车轮滚动，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山上，隐蔽的游击队互相看了看，

　　贺重光：来抓牛？

　　乔光宇：反常！以前都是在开拓团制成牛肉罐头运走。

　　金基哲　：战场上给养吃紧了，来不及制罐头了。

　　大鲁：真想他妈的打一仗，溜了。

　　乔光宇：教授心里不知怎么难受呢。

　　金基哲：去看看吧。

　　中村颓坐在桌前。

　　玉美子：过来收拾资料一边说：先生，您可以去开拓团了。这里要烧掉。

　　中村：烧掉？

　　玉美子：是的，哲力说，关东军司令部已经同意我们回日本。

　　中村更惊讶，站起来：和你？

　　玉美子靠近中村：是的，我会像您的妻子一样……

　　中村躲开：你，你——吉子，吉子呢？

　　玉美子：她——

　　中村：她，她怎么了？

　　玉美子：她　她已经不在了！

　　中村又一次瘫坐在那里，半天无语，玉美子走近中村，欲抱住中村，中村推开她，满眼含泪：玉美子小姐，你的琴呢？

　　玉美子急忙进屋抱出古琴。

　　中村：弹一个家乡的曲子吧。

　　玉美子坐下来，拨动琴弦，隐约的、不和谐的《樱花曲》飘起，

　　中村摆手：不听这个曲子，我要听《樱花树下是我家》！

　　玉美子轻轻的放下古琴，又一次靠近中村：先生，我是奉命和您在一起的，您是位伟大的科学家，我们不能再分开了，我愿意……

　　中村：你，你，你说什么？

　　玉美子刚要说话，她一回头，啊的叫了一声，

　　门开处，贺重光金基哲乔光宇又进来，玉美子又溜出去。

　　大鲁在树后盯着玉美子。

　　屋里。

　　游击队的几个人在安慰中村，

　　贺重光：先生，我们已得到情报——

　　大鲁又像抓小鸡一样把玉美子和日本旗绳索掼在大家面前：这个女人是个毒蛇！还想给开拓团报信。

　　贺重光：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失败已成定局，他在行将灭亡时什么蠢事都干得出来。

　　乔光宇：我在开拓团没见过这女人，她在您的身边您……

　　中村满脸泪水点头。

　　贺重光几个人站起来：我们的队伍已经扩大了，就在附近，您多保重，新中国成立后还希望您来这里研究荷兰黑白花奶牛。

　　几个人走了。

　　玉美子在地上慢慢抬起头。

　　中村也慢慢站起来，他愤怒爆发，一下抓起玉美子的头发，拎了起来，玉美子哀求惊叫，中村怒视着玉美子的的眼睛：你玷污了日本民族的友好善良，更没有信义！你的手沾满了中国人的鲜血！他们，他们是我的学生！

　　玉美子跪地哀求：先生，我，我是被逼的没办法……

　　中村不听，他疯狂得掐着玉美子的脖子，玉美子喘不上气来

　　断断续续的说：我，家有八十——双目失明的老祖母——父亲——哥哥都死在……

　　中村的手松开了，

　　玉美子：华北战场——母亲当了慰安妇——哲力答应——答应事成后……

　　中村：什么事？

　　玉美子：我接受了哲力一泓、羽杉正仁的收买和您在一起，等贺重光来，由我通知开拓团……

　　中村：你出卖了日本民族的善良的心！

　　玉美子声泪俱下的：先生，今天哲力和羽杉还让我害死您。

　　中村：羽杉要害死我？

　　玉美子：是的，先生，吉子就是羽杉害死的！

　　中村：羽杉，羽杉！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要跟我学肉牛培育呀！

　　玉美子：他为了夺取您的研究资料！

　　中村：资料？资料在哪里？

　　玉美子摇头：不知道。先生您不能去开拓团，找您的学生去吧。

　　中村：你哪？

　　玉美子：您不要管我了，我对中国人犯了罪，已经没脸见——

　　玉美子从口袋里掏出小药瓶：这是毒药，你不回开拓团就毒死你。

　　中村：握住玉美子的手，你也跟我去那、那里吧。

　　玉美子：摇头，先生，我还有点钱，我拿给您，请您想法给我双目失明的祖母，代我向她请安。

　　她给中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您保重——我去把资料整理一下。

　　中村呆坐在那里。

　　玉美子：先生，对您的科学研究千万不要失去信心，它是为全人类的，我爱科学，更爱从事科学事业的人。

　　玉美子转身进屋。中村觉得不对，刚站起来就听到玉美子大叫声音，中村冲进屋，看见玉美子七窍流血死在床上，手拿的正是那个小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