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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哩咕噜21

作者: 碰词 点击:649 发表:2022-04-01 19:07:51 闪星:5

  21

  为什么没有一条法律能规定,把禁欲也算做是对犯人的一种惩罚呢?要是规定犯了罪的人不可以有性生活,犯人会不会觉得这条法律规定不人道?

  独身在外打工的人及其伴侣,过的就是禁欲的生活。老刘曾经如此,翠花曾经如此,老吴此时更是犹如水深火热地煎熬着。这种痛苦的滋味,只有亲历的人才能懂得。人的身体就像需要吃饭喝水,需要补充营养一样,也需要每隔一段不长的时间,就与异性发生关系。这是人的正常需求,没有一点低级下流,甚至可耻之处。就为了能有个长期的性伴侣,人们才发明了结婚制度。这个制度现在却越来越岌岌可危了,年轻的人们都渐渐地不愿意结婚了。这最大的概率就是因为,他们即使不结婚,也一样不缺少性伴侣。他们通过无比丰富的资讯,就能轻而易举地、随时随地跟不同的异性交往。与其结婚后只跟一个人长年累月地相守,而真正做到相看两不厌的人能有几个?既然如此,莫不如保持自由身的好。如果现在人还像翠花他们这一辈的人们那样,把婚外性行为看作是集体鄙视、见不得人的东西,婚姻才有可能还是人人需要,并且坚不可摧的制度吧?

  老吴不幸处在半开放,半封闭的年代,诱惑虽然不少,但真正落到实处的却不多,加上他也只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都说湖南人野性,不好惹,他来长沙这么久,从来没和当地人打过交道。如果冷不丁的去外面找个小姐来,他又顾虑重重的,害怕被人骗,被人欺负,被人玩仙人跳。因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所以不得不防。他每天晚上下班后,吃过饭就出去转悠,在道边看见来去匆匆的长沙美女们,他那嘴里的哈喇子淌出老长来,却又不敢上前搭讪。他就这样心急火燎又无比煎熬地一直转到深夜宾馆要关门时,才转回来。之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到睡着为止。他太需要女人了,哪怕是一头老母猪,只要能帮他泻火,他也能乐疯了。这就是他变着法地撩骚翠花的原因。

  那天,老刘他们这一伙人又搬家了。因为他们正在住着的这家宾馆要接待一个旅游团,他们得把房间给人家腾出来。翠花还以为能继续在这里享福呢,却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只住了十天而已。

  李老板和秦姐开车来接他们,大家提着大包小裹地上了车。车一路往南行去,很快就把长沙市最繁华的地段甩在身后了。汽车时而上立交桥,时而穿过陋巷,在车阵间游来窜去。

  翠花和小王媳妇坐在一起,其他几个男人挤坐在后面的物品堆里。不大的面包车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因为小王和他媳妇的身长太占地方了,他们俩人至少占了三个人的位置,还因为有两根长长的铁管子也被硬塞进车里,铁管子从车头一直伸到车尾,把车里大部分的空间都占去了。幸亏老吴事先有事走了,否则这车子非得被挤爆了不可。

  小王媳妇身上的味道依然如故,因为挨得近,熏得翠花直迷糊。她的脑后垂着的两根大辫子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一看就是有日子没洗过了,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翠花从来都不是个会打扮的时髦女子,可跟小王媳妇一比,也明显比她高出好几个档次来。每逢汽车一颠簸,翠花就会不经意地碰上她那具瘦干干的身体,梆硬得像是碰在了干柴棍子上似的。每逢此时,翠花心里就说不出地膈应。

  经过东塘向前走没多远就到了路口,再拐过去就到了目的地,湖南某电视台的招待所。进了坡度很大的大门口,拐过了房角,就看见老吴正蹲在小王他们曾经住过的车库门前。

  车停了下来,男人们先后下了车,小王媳妇先跨过铁管子伶俐地下了车。翠花穿着是高跟鞋和裙子,要翻过那大铁管子下车有点费劲。她刚刚跨过去一条腿,老吴突然“嗷”地一声冲了过来,他冲过来一把抓住翠花的胳臂,嘴里大叫着:“哎哟,嫂子你可慢点呀,可别摔着了。我可得扶着我嫂子。”他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抓胳膊,一手搂肩膀,把翠花整个围了起来。翠花被老吴这一番整景,羞臊得满脸通红,她的反应迟钝和慢半拍,又一次让她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突发事件。

  一时间所有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秦姐的笑声,在一片男声中尤其显得异常响亮又尖利。大家伙儿一笑,翠花就更加感到无地自容了,她的脸红得像大苹果,自己都觉得脸颊上热得发烫。她羞得低低地垂着头,谁也不敢看。因为紧张,她的动作更笨了,另一条腿竟然不听使唤地半天也跨不过那根铁管子来。老吴于是借机会半托半抱地把翠花拽下了车。下得车来,翠花使劲甩开老吴的手,然后转过身往车下搬东西。

  “嫂子你歇会儿吧,你要拿啥我帮你拿。”老吴的手竟然又抓住了翠花的胳膊,而且他那手指也在不安分地、贪婪地揉捏着翠花的皮肤。难道他刚才的豆腐还没有吃够?翠花这心突突地跳个不停,紧张得腿都发软了。她逃也似地拽过自己的皮箱就往上面的招待所走去,老吴在她身后叫着:“嫂子,你别拿那么多,一会儿我帮你拎。”翠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这个家伙是不是煎熬得活不下去了,亦或是想女人想得发疯了?他竟然不肯放过任何一次能和女人亲近的机会了。他已经不能满足于打嘴炮,转而要开始实际行动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敢对翠花动手动脚的,这个该死的坏蛋。

  翠花理解老吴的煎熬,知道他长久得不到性欲的宣泄,而心焦难熬的那份痛苦,但却不能原谅他的放肆。朋友妻不可欺,老刘和老吴虽然谈不上是朋友,可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怎么好意思做出这种事来呢?虽然在大伙眼里,老吴只是抓了翠花的胳膊几下而已,但他指头子上的暗暗用力,却暴露了他抑制不住的贪婪的欲望。

  翠花要是个爱说笑的人,她肯定会去逗逗秦姐,让她赶紧给老吴介绍个临时的来,快救救老吴的火吧。“你没看见他头顶上的火苗子都冒出三丈高了吗?”也是奇了怪了,秦姐那么个最爱无事生非的人,怎么就对老吴的事情,熟视无睹呢?

  转眼就到了“十一”,这次谁也没有提一个字,因为有了先头的经验,大家都不再对过节抱什么幻想,反正不管什么节假日都与他们这些打工者无关,这些人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他们也得照常地干活。

  翠花在长沙真的已经呆够了。生活是这么的枯燥,整天除了干活、吃饭,别的什么娱乐也没有,连电视都看不着。只偶而能听听这帮人说的小笑话。这样的生活着实没劲,翠花想家、想孩子了,颇有点归心似箭了。可老刘说什么也不答应翠花走,还威胁说翠花要是走的话,他也跟着一起回家去,不干活了、不挣钱了,爱咋咋地了。这怎么行,他们这个家全指望着他养活呢,他要是不干了,一家人就只能扎脖了。没奈何,翠花还得继续呆下去。

  这天一早,几个人照例等在大门口,一边吃包子,一边等车。小王夫妇和他哥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对付一顿饭了。小苏一边吃一边用公鸭嗓子嘎嘎叫着:“没见过这样抠门的,连一块钱两的包子都舍不得吃,非要跑出二里地去买馒头吃。也不想想那搭出去的功夫值多少钱。”

  “呵,这才缓过来几天呀,就说起别人来了。”老吴笑着说。“忘了自己要饭那时候了?”

  “呵呵——我要饭也没找你要。再说,跟你要你也不给呀。你比小王他们还抠门呢。”小苏一脸不屑地说。

  老吴突然不说话了,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悦。最近这段时间,这几个人都有些不开心,大概是活计太累了吧,也可能是因为李老板总是压着大伙的工资不给,使得大家都情绪低落,高兴不起来。老刘就曾经对翠花说过,如果老李把工资结清了的话,他早就带着翠花回家了。他们为之工作的这个所谓的公司,从来没有哪一个月是按时发放工资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上面发了工资,却被李老板私自扣下不发给大家,也未可知。

  半晌没人说话,这种时候很少,主要是因为老吴没有情绪,他要是有情绪的时候,谈话从来就没有冷场过。这时候,小王和他媳妇,还有他哥,三个人向他们这边走来了。这外观奇特的三个人立刻吸引了这些人的目光。

  “该咋地是咋的,小王他哥挺能干的。给他那么点钱是有点说不过去。”老吴慢悠悠地说。

  “是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怎么能和小王媳妇拿一样的工资呢?”老刘说。翠花这才知道,原来小王他哥挣的和马脸媳妇是一样的工资。李老板和秦姐心太黑了,连一千块钱的工资都不肯给小王他哥。

  “就给这么俩半钱,他还拼着命地干呢,还争着抢着地干活。图意啥呀?”小苏也压低声音说。

  这个小老头每天拼命地干活,付出的远远比他得到的要多得多,不知道他是不是希望老板能因此而发善心给他加薪呢?如果他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他只能失望了。他就是累到吐血,李老板和秦姐也不会给他多加一分钱的,至多不过是夸他两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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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第21章主要人物明里暗里换成了老吴,他的性欲望不只停留在口头上了,而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但也只限于肢体的接触和碰撞,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对于作者的一席关于“性禁欲”的理论,外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敢妄下断言,但老吴的遭遇,还是有值得同情的一面。孟子在《滕文公章句上》中有这样一句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脑力劳动者统治别人,体力劳动者被人统治;被统治的人养活别人,统治者却靠别人养活,这是天下通用的道理。可以把包工头李老板两口子看作是脑力劳动者,他们下面的打工者就是体力劳动者,作为老板统治着打工群体,就应该关心这一群体物质的和精神的两方面生活,这才能让手下人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卖命创造价值,否则,他们的挣钱渠道早晚会被关闭。老吴只是作者举一反三的靶子而已,她是在呼吁李老板之流为了自己的利益应该关心考虑“劳力者”的私事吧!对于“劳力者”的家属翠花来说就无能为力了。然而作者借助翠花之口是在警告“劳心者”们不能只独善其身,更应该兼济天下苍生。翠花心里的愿望能够梦想成真吗?如能实现的话,她这个性格内向之人,也不必再受骚扰了,那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文末打工人爱憎分明,一起为小王哥哥低薪而打抱不平的事能否成功?期待着打工群体不再有这些烦心的闹心事吧。推荐阅读!欢迎文友踊跃跟评!编辑:攀登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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