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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生态环境 1—2节

作者: 谢瑞和 点击:569 发表:2022-03-28 06:27:43 闪星:11

  5.1 池塘清水养全村

  那个时节,一切都是自然的,原始的。老百姓没有听到过“生态环境”,“生态保护”与“环境污染”之类的说法,只拥有“有毒”,“无毒”与“这个东西能不能吃?”等一类传统的习惯性思维。

  偏村僻壤,尽管闭塞与落后不可避免,但却山清水秀,古香古色,空气清新,清静平和。蓝蓝的天空洁净碧澄,阳光灿烂,朵朵白云飘然而过;隐隐的山顶蜿蜒起伏,连锦不断;坑坑坎坎的羊肠小道拐弯抹角,盘亘交错;清清的流水潺潺不息,鱼虾戏水游荡,扭腰摆尾。

  夏秋的夜间,仰望天空,漂浮的云层不时遮挡残缺的月亮,吞没了它亮丽的明媚,又似乎是风调雨顺的先兆。阵阵微风吹佛大地,驱赶着白天残留下来的热气。放眼望去,蒙蒙胧胧的层层梯田,犹如登山的云梯,架到了山腰。田野里的萤火虫飘浮翔游,溅出忽明忽暗的荧光,闪烁大地,胜过雨露点缀的晨光。耳边不断听到青蛙“呱呱”的叫闹,不时又传来什么走兽或者飞鸟刺耳的怪叫,令人感觉世间的生机勃勃……

  一些交通要道处则偶见弹丸平地,周围拥抱着挺拔苍劲的古树,密密丛丛的树叶挡住了无孔不入的阳光,树阴下架着π型石凳或者铺块大石板供路人享用。旁边竖着指路的大石碑,上面刻着左奔×处,右走×方,有些十字路口则改为东南西北各至何地。

  每个村口必有一个或者几个人工开挖的池塘,积累了一年四季的雨水,既供各家各户洗菜洗衣还要刷粪桶,又是全村人饮用水的唯一源泉,养殖鱼虾的基地,干旱时还是浇水灌溉的宝库。

  池塘周边长满供鱼虾生长的水草,池面上飘浮着泡烂的与刚刚落下的树叶。一群鸭子在戏水游荡,水面下方映射出来的村落倒影,不时会被它们撕裂,或者被搅得微微抖动荡扬。

  临近村落一侧的塘堤边有用石头叠起来的逐级下落的台阶,最前端潜入水底。有女人蹲在台阶上用木棒锤打泡湿的肮衣服,又有女人弯腰用半截沉在水里的竹篮子洗菜,还有男人肩挑两个装满水的大木桶正拾阶而上。台阶的对侧堤岸边,有人在垂钓,还有一个男人却在清洗脏兮兮的大粪桶。

  屋子里,厨房水缸和厕所粪池紧紧相依的农家比比皆是,这边是臭气四散的大粪坑,几尺几丈之外又是一个专供全家食用的大水缸,底部沉淀着大量的泥沙污渍等赃物。

  除非来了客人必须烧开水泡茶,否则全家人喝水都是在缸里直接盛一瓢,咕咚咕咚倒进肚子里。如果在野外,到处都有小溪与小塘,双手一合即成水杯,甘甜又可口。倘若双脚下水,小鱼小虾不时可得。

  此种环境与习性,初看上去很士陋而且不卫生,但是应该相信绝无致命的毒性,人类子子孙孙几十几百代已经适应了大自然恩赐给我们的这种原生模式。


  5.2 祸福相依共同体

  每到春暖时节,去南边避寒的候鸟成批大群地向北边回归。蔚蓝的天空不时会出现黑压压的一大片,在王者的指领下,整齐规范的队形划破长空,伴随着节奏有序的鸟呜声乐,似乎是在挑战地面上大大小小、低等高等各类动物,有意展现它们独有的自由与快活。

  小燕子在农家的厅屋里不断地穿梭,每次进门时嘴里总叼着一块黄豆大小的泥巴,不辞劳苦地修补或新建粘到房梁或者墙壁角落里的燕窝。尽管地面会留下它们肮脏的排泄物,房主却绝不会嫌弃或打扰它们,反而会视作此房“风水好”而能招财进宝的吉相。

  热天的晚上,一家大小在院子里乘凉,一把棕树叶子制作的扇子,俗称“扑扇”不离手,煽风吹凉和驱散蚊子两不误。仰望天空,布满密密麻麻的星星,闪闪发光,不时还有流星瞬间堕落的光斑亮条划破半空。平视前方,千千万万的萤火虫忽明忽暗地闪烁发光;一大群蝙蝠在屋檐下飞来飞去,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似乎要告诉人们它已经逮到美食;几条蜥蜴在窗户上爬来爬去,它们和蝙蝠一样,正在捕食蚊虫以充实晚餐。

  各类生物尽情共享地球资源,也自由竞争,适时适量地生长。人类可以捕杀它们,但一般不可能绝它们的种。最具典型的是抓黄鳝,年年抓,年年有,年年乐。

  白天是“导黄鳝”。夏天的稻田里,黄鳝进出稀泥时留有清晰可见的小洞口,一手的中指顺着它的进口,另一手的中指顺着它的出口,探进去后,再一鼓作气将泥巴翻过来,黄鳝就破泥而出了。不过这种捕法要冒险,记得有次手指刚插下去,就痛得我哭爹喊娘,一条大黄鳝死死咬住我的手指,跟着从泥巴里拖出来。父亲吓得没命地大叫:

  “快,把手放到水里!快把手放到水里……”

  我忍着剧痛迅速将手插到水里,黄鳝顿时松囗火速逃生,留下我的鲜血却染红了一块水面……

  夜里是“照黄鳝”。每到晴天的晚上,黄鳝纷纷出洞躺在稻田清彻的水面中乘凉。只需打一个火把,讲时髦的个别年轻人可能打个手电筒,黄鳝见到火光后可能是吓呆了,也可能是试图装死保命,扒在原地静止不动,只需用竹片制作的老虎钳夹住,百分之百会到手,一、两个小时至少可以收获一、两斤。

  当然,山沟里的原始生态环境并不总是平安无事,山脚处蛇鼠猖獗,山顶上虎狼称雄,各类生物繁衍,祸福相依,不时会给农家生产与百姓生活造成严重的威胁。

  首先是蛇成灾。下地时唯一担心的是蛇。走在田埂上,不时可以看到被人打死的蛇,腐尸的恶臭令人作呕,苍蝇蚊子黑乎乎的一大片。要么就是油光发亮的活蛇,扭扭摆摆、波波折折,甚至还会将头部高高扬起,吐出几厘米长的舌头,向路人示威,吓得孩子们“哇哇”直叫。

  大人却不以为然,告诉儿女:看到蛇时不要过于紧张,蛇不会主动咬人,它看到人通常会自觉溜走,除非你不小心踩着了它,那它就会拼死一搏了。

  农舍的屋梁上、屋顶下不时可以见到盘旋如藤的蛇,头朝下,狭长的舌头不停地抖动,似乎要同主人打招呼。每到此刻,父亲总是不以为然地告诉抖抖索索的我:

  “不要怕,也不要伤害它,自家屋里的蛇不会咬人,它专门吃老鼠,比一只猫还厉害呢。”

  我怕蛇,却对蛇皮倍感兴趣,屋里或者山坡上都可以拾到,我总是如获至宝,将大蛇皮剪成几段,请父母帮忙,分别蒙住竹筒的一端或两端,用绳子缠紧,自制二胡或小鼓。

  小蛇皮也会被我收藏起来,天天盼着挑着担子进冲的货郎。每当屋外有人摇着“叮叮当当”的手铃,吆喝着“破烂兑钱,废物换糖”时,我就会飞奔出屋,将蛇皮交给货郎。货郎翻开他的木箱盖子后,露出一整块暗红色的“机轧糖”。他用锉刀和锤子敲离出卷成半圆的一小条,体积与重量相似于几年后的一颗水果糖。这点微不足道的回报,却令我欣喜若狂,分给弟妹们,每人一丁点,各人含在口里,久久舍不得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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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那时节,一切都是自然的,原始的。那里的山村,山清水秀,空气清新,那里的田园风光明媚,蛙鸣鸟唱,处处无比和谐,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春暖花开时节,大雁北回归,花鸟鱼虫各显神通。作者笔下的童年生活惊喜交加,燕子在房梁筑窩、“导黄鳝”手指被咬流血、蛇多成灾进屋上梁令人害怕怕、还有用蛇皮自制二胡或小鼓,用蛇皮兑换糖果。这些经历丰富了儿时的生活。推荐阅读的。编辑:空中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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