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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西藏的兵哥兵弟们

作者: 天路过客 点击:2740 发表:2017-05-10 07:06:05 闪星:15

摘要:很少有人知道,西藏这块“坐满天空的孤独的石头”之上,还站立着身着戎装的一群人。为了祖国的安宁,站着,没有任何夜晚能使他们沉睡;倒下,没有任何黎明能让他们醒来。他们是雪线极地中一群特殊的男人……

0509_5.jpg记得有位钟爱西藏的女作家曾经坦言:“但凡爱上西藏者,多为爱做梦的女性”。我理解,就多数女性细腻柔情的特质而言,也许是对的。因为这种特质里有过多的来自生理和传统的束缚因素,一旦邂逅豪迈奔放,便会狂喜甚至痴迷。其实我今天想要说的是,爱西藏的男人更多,尤其是那些使命在身的兵哥兵弟们。

痴迷西藏的人们总能说出诸多爱西藏的理由。画家说,那里有诗一般的色彩;诗人说,那里有梦一般的意境;歌手说,那里能发出天籁般的声音;舞者讲,到了那里便找到了飞翔的感觉;还有许许多多进藏旅行的“独行客”说,我的目标是空灵唯美,不走寻常路,只爱陌生人……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西藏这块“坐满天空的孤独的石头”之上,还站立着身着戎装的一群人。他们到西藏不是好奇,不为风景,也不是为了丰富自己的阅历。爱西藏没有理由,甚至奔赴西藏高原并非己愿。他们对西藏的爱少部分源于感情,大部分是源于责任。为了祖国的安宁,站着,没有任何夜晚能使他们沉睡;倒下,没有任何黎明能让他们醒来。他们是雪线极地中一群特殊的男人。

 

在风光迤逦的四川都江堰,我曾有幸随同成都军区机关的同志见到了老18军政委谭冠三的夫人李光明。她给我讲了谭政委和张国华司令员进藏前后的许多故事。两位老将军当年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壮军人,接到军委下达的进藏命令后,匆匆把各自的几个孩子安置寄养在冀中农民家里,就率军出发了。他们边修路边进军,爬雪山趟冰河,历经千难万险流血牺牲,终于完成了和平解放西藏的任务。可是,两位将军各有一个子女不幸夭折了。丧子之痛并没有将他们击倒,为了在西藏扎稳脚跟巩固政权,部队发扬南泥湾精神,自力更生开荒种田。谭冠三政委亲自兼任农场场长,于繁忙的军事政治事务间隙力抓生产自救,改善官兵生活,终因积劳成疾,永远地倒在了那片土地上。在拉萨八一农场的辽远旷野,至今还长眠着谭政委和他的一些生死战友,他们的英灵与雪域高原消融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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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军区有位我很崇拜的老领导,他出生在烟波浩渺的江南水乡,却在苍凉荒蛮的西藏战斗了几乎一辈子。30年前,当他因为高原肺水肿被送到北京接受治疗时,儿子义无反顾地穿上军装走进了西藏,而且一干也是30年,从一名士兵成长为一名大校军官。因工作关系,我倆交往很多,成了那片土地上最亲密的战友。他曾告诉我说,“我是军区领导的儿子,但我绝不依靠于父亲,否则就不来西藏了。”“父亲一腔热血豪情万丈,我为他自豪,也为自己骄傲。我要让这片硬生生的高原证明自己无愧于18军的后代,我行!……”他,对西藏是真爱,爱到了骨子里。我现在虽然离开西藏了,但他说过的这几句话,音犹在耳,铿锵作响。

这都是五十年代以前出生的“兵大哥”、“兵老哥”级别的故事了。我们不妨再把目光聚焦到“七零后”、“八零后”吧。

珠峰脚下的边防部队有个非常年轻的团长,16年前从四川绵阳入伍来到西藏,凭着农村长大的吃苦基础,稳稳地站在了高原。他当排长时,是全团最优秀的排长;当连长时,把连队带成了呱呱叫的“尖子连”;任军事科长时,被军区授予机关“六会标兵”;后来提拔当了团长,也才只有34岁。说来官儿不算小了,可他始终保持着那份一身尘土两手老茧的憨厚样子。他的事业成功了,妻子女儿却不得不尾随他变成了西藏人。


有人问他,你爱西藏吗?他说,没想过。又问他,想过要离开吗?他仍说,没想过。我在想,假如再过10年、20年,他还在西藏,我敢肯定,面对同样的提问时他依然会回答“没想过”!因为,他对西藏的爱,无须想得太多,无须用语言表达。

安多兵站有个小军官,家在古都西安。小伙子聪明伶俐,从天津军校毕业时曾有留校任教的机会,而在毕业分配教育大会上,它却毫不犹豫地跃上主席台慷慨申请:我要去西藏!就这样,一位22岁的年轻人,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一股盛气来了,把青春年华与西藏高原系在一起了。

阿里的一个边防连有位青岛兵,是被军校计划分配进藏当排长的。当时,有许多同学和亲友对他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有人甚至使用了“发配充军”这样刺耳的词眼。面对藏北的高度缺氧和风雪交加,这位来自于零海拔的小伙子情绪低落;耳闻目睹哨所士兵冻伤、副连长突然猝死、两位来边防度蜜月的四川新娘因急性脑水肿亡命高原,他的心情有着难以承受之重。但是,他没有当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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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回家探亲时,亲人们像迎接劳苦功高的英雄那样迎接他。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包间里,它享受着如众星捧月的待遇。欢乐喜庆的气氛中,他总觉着自己不舒服,是哪儿不对劲?跑到卫生间一照镜子,发现自己一身笔挺的西装与两颊的“高原红”很不搭调,冥冥中感觉灵魂深处有某种东西与这里的环境很不合拍。回到座位,生猛海鲜摆满了餐桌,漂亮的服务小姐给他铮亮的高脚杯中斟满了葡萄美酒,而他却流下了止不住的泪水。

父亲心疼儿子,端起酒杯说,孩子,今天……今天你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可你怎么哭啊?……他两眼盯着桌面说不出话来,心中倒海翻江一样感慨。是啊,金碧辉煌的酒楼,舞乐悠悠的聚会,张张灿烂的笑脸,盛满了各种生猛海鲜的金钵玉盘,还有窗外灯火阑珊波光粼粼的海景……多长时间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

母亲关切地催问,你怎么了孩子?他突然“哇”地一下哭出了声。他哽噎着说,我坐在这么豪华明亮的地方,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可我的那些战友兄弟却还呆在屋里结着冰的哨所,连电视都看不到。他们爬冰卧雪,指甲凹陷,嘴唇发乌,牙龈老是出血,连氧气都吃不饱,又到哪去吃海鲜啊……想起他们,我真的吃不下啊!

一桌高档的洗尘酒宴,被众多感动的泪水淹没了。那一刻,所有在场的人都挂念起了遥远的西藏,挂念起了那些素不相识的高原战士。

父亲说,儿子,你是好样的!西藏再差得有人去,边关再苦得有人守,老爸为有你这个儿子而自豪!

母亲说,别哭了孩子,等你归队的时候,妈给你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带回去,让你的战友们吃个够好吗?

0509_8.jpg亲戚朋友们说,英雄凯旋,大家高兴,来,我们为家族的勇士干杯!

后来,哨所的战士们终于有了一次口福,吃到了排长带回的青岛海鲜,那是远方母亲的眷眷情意。

故事讲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阿里军分区的张司令。54岁的人了,却眉宇舒展,性情开朗,黝黑的脸上地道的写着阳光。进藏之初首次见他时,我曾笑着赞美他的那张脸,他却说了这样几句调侃的话:“要问我的黑脸为什么如此光亮,那是高原的阳光给我熨平的。一回到内地,这张脸就成皱巴巴的抹桌布了。”哈哈,诙谐而又绝妙!几年过去了,我果真悟到了那几句话的真意,获得了西藏给予我的心灵愉悦,感受了灵魂在那里的跃升。

如果说,从地质年代第三纪末期(距今3000万年)以来,青藏高原的高度一直在不停地隆起上升,而且现在的上升速度还在递增,那么我要说,除了地球内在的“神力”因素之外,还因为有我的那些兵哥兵弟们稳稳地站在上面。

是他们,增加了高原的高度、雪山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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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对西藏的爱,莫过于这群穿军装的特殊男人,一群挑战生命、寻找寂寞的男人。因为他们肩负国家使命,从将军到士兵,一代一代,不惜生命前仆后继,解放西藏,保卫西藏,建设西藏,筑就高原长城。本篇纪实站位高,讴歌军人神圣,弘扬这些可亲可敬的西藏守护者。推荐阅读。编辑: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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