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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笔记之二百三十

作者: 温国兴 点击:400 发表:2025-09-02 12:07:20 闪星:1

摘要:汉武帝晚年发生的“巫蛊之祸”,深刻改变了当时朝廷的政治格局,父子反目,朝野混乱,也使西汉王朝由盛转衰。

  汉武帝晚年发生的“巫蛊之祸”,深刻改变了当时朝廷的政治格局,父子反目,朝野混乱,也使西汉王朝由盛转衰。《资治通鉴》卷二十二详细记载了事件的经过,原文如下:

  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卒。长安扰乱,言太子反。苏文迸走,得亡归甘泉,说太子无状。上曰:“太子必惧,又忿充等,故有此变。”乃使使召太子。使者不敢进,归报云:“太子反已成,欲斩臣,臣逃归。”上大怒。丞相屈氂闻变,挺身逃,亡其印绶,使长史乘疾置以闻。上问:“丞相何为?”对曰:“丞相秘之,未敢发兵。”上怒曰:“事籍籍如此,何谓秘也!丞相无周公之风矣,周公不诛管、蔡乎!”乃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太子宣言告令百官云:“帝在甘泉病困,疑有变;奸臣欲作乱。”上于是从甘泉来,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兵,部中二千石以下,丞相兼将之。太子亦遣使者矫制赦长安中都官囚徒,命少傅石德及宾客张光等分将;使长安囚如侯持节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以装会。侍郎马通使长安,因追捕如侯,告胡人曰:“节有诈,勿听也!”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又发楫棹士以予大鸿胪商丘成。初,汉节纯赤,以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

  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护北军使者任安,与节,令发兵。安拜受节;入,闭门不出。太子引兵去,驱四市人凡数万众,至长乐西阙下,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入沟中。民间皆云太子反,以故众不附太子,丞相附兵浸多。

  庚寅,太子兵败,南奔覆盎城门。司直田仁部闭城门,以为太子父子之亲,不欲急之,太子由是得出亡。丞相欲斩仁,御史大夫暴胜之谓丞相曰:“司直,吏二千石,当先请,奈何擅斩之!”丞相释仁。上闻而大怒,下吏责问御史大夫曰:“司直纵反者,丞相斩之,法也;大夫何以擅止之?”胜之惶恐,自杀。诏遣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后自杀。上以为任安老吏,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合从之,有两心,与田仁皆要斩。上以马通获如侯,长安男子景建从通获石德,商丘成力战获张光,封通为重合侯,建为德侯,成为秺侯。诸太子宾客尝出入宫门,皆坐诛;其随太子发兵,以反法族,吏士劫略者皆徙敦煌郡。以太子在外,始置屯兵长安诸城门。

  这段话的白话文意思是,太子刘据派门客无且手持符节,连夜进入未央宫的长秋门,通过宫廷女官倚华把情况详细报告给皇后卫子夫。随后,他动用宫中的车马运载射手,取出武库的兵器,调发长乐宫的卫兵。长安城内顿时陷入混乱,纷纷传言“太子谋反”。

  宦官苏文趁机逃跑,侥幸逃回甘泉宫,向汉武帝诬告太子行为不轨。武帝说:“太子一定是害怕了,又怨恨江充等人,所以才发生这样的变故。”于是派使者去召太子前来。使者却不敢进城,回来谎称:“太子已经谋反,还想杀我,我逃了回来。”武帝大怒。

  丞相刘屈氂得知事变后,抽身逃跑,丢了官印和绶带,派长史乘坐驿站的快马向武帝报告。武帝问:“丞相在做什么?”长史回答:“丞相封锁消息,没敢发兵。”武帝发怒说:“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还说什么封锁!丞相没有周公的气度,周公当年不也曾诛杀管叔、蔡叔吗?”于是赐给丞相加盖玺印的诏书,命令:“捕杀谋反者,自有赏罚。用牛车当作盾牌,不要短兵相接,以免过多杀伤士兵!牢牢关闭城门,别让谋反者逃出去!”太子则向百官宣告:“皇帝在甘泉宫病重,恐怕有变故,奸臣想趁机作乱。”武帝于是从甘泉宫返回,驾临城西的建章宫,下诏征调三辅地区附近各县的军队,命令俸禄在二千石以下的官员都归丞相统领。

  太子也派使者假传圣旨,赦免长安各官府的囚徒,命太子少傅石德和宾客张光等人分别统领;又派长安囚徒如侯持符节去调发长水和宣曲的胡人骑兵,让他们整装前来会合。侍郎马通奉命出使长安,趁机追捕如侯,对胡人说:“符节是假的,别听他的!”随即斩杀如侯,率领骑兵进入长安;武帝又调发水军交给大鸿胪商丘成。起初,汉朝的符节是纯红色的,因为太子持有赤节,武帝便命人在符节上加上黄旄来区分真假。

  太子乘车来到北军南门外,召来护北军使者任安,把符节交给他,命令他发兵。任安跪拜接受符节后,却进了军营闭门不出。太子只好领兵离开,驱赶长安四市的百姓共数万人,来到长乐宫西阙下,遇上丞相的军队,双方交战五天,死亡数万人,鲜血流进街道的水沟里。民间都传言“太子谋反”,所以众人不肯归附太子,而丞相的兵力却逐渐增多。

  庚寅日,太子兵败,向南逃奔覆盎城门。司直田仁负责关闭城门,他认为太子与武帝是父子,不愿逼迫太急,太子因此得以逃出城外。丞相想斩杀田仁,御史大夫暴胜之对丞相说:“司直是俸禄二千石的官员,斩杀他应当先奏请皇帝,怎能擅自处死!”丞相便放了田仁。武帝得知后大怒,把暴胜之交给官吏审问,斥责道:“司直放走谋反者,丞相杀他是依法行事,你为何擅自阻止?”暴胜之十分惶恐,自杀而死。武帝下诏派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捧着策书收回皇后的玺印和绶带,皇后卫子夫自杀。武帝认为任安是老官吏,看到战乱发生,却想坐观成败,等哪方胜了就依附哪方,怀有二心,于是将任安与田仁一同腰斩。武帝因马通斩杀如侯、长安男子景建跟随马通抓获石德、商丘成奋力作战抓获张光,分别封马通为重合侯、景建为德侯、商丘成为秺侯。太子的宾客中,凡曾出入宫门的,全被处死;那些跟随太子发兵的人,按谋反罪灭族;被太子胁迫参与的官吏和士兵,都被迁徙到敦煌郡。因太子逃亡在外,朝廷开始在长安各城门设置屯兵。

  这段文字记载了汉武帝时期的“巫蛊之祸”,核心反映了三个关键问题:

  首先是信息失真的致命性。武帝与太子因使者说谎、苏文诬告而失去沟通,仅凭猜忌和传言激化矛盾,最终导致父子相残,可见信息畅通与核实对决策的重要性。

  其次是权力斗争与人性的博弈。事件中,丞相的怯懦、任安的“坐观成败”、田仁的“徇私放水”,本质是权力漩涡中不同人对“自保”与“立场”的选择,暴露了皇权高压下人性的复杂与脆弱。

  第三是皇权失控的破坏力。武帝晚年的多疑与暴怒,使得法律和情理被搁置(如擅杀大臣、牵连无辜),最终导致皇后、太子自杀,数万人死亡,朝政动荡,这些成为西汉由盛转衰的重要转折点之一。


  二〇二五年九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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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借助《资治通鉴》对 “巫蛊之祸” 的记载,以冷峻笔触勾勒出宫廷风云。从信息的错讹引发矛盾,到权力漩涡中人性的扭曲,再到皇权失控的灾难后果,字里行间尽显历史的沉重与深刻,为后世审视封建政治生态提供了绝佳样本。权力场中的人性挣扎尽显,父子反目、朝堂动荡,西汉盛世自此蒙尘,这段历史引人深思权力、真相与亲情在极端情境下的复杂纠葛。推荐阅读赏析!编辑:攀登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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