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难改,乡音难觅系列之三
今天无事,车还没有修好,因为文祥叔要去催修车的进度,我和会良爷,全景爷临时决定去山西洪洞大槐树那儿走走,早餐后向东走了二百来步,遇见一辆出租车,谈好价格,随即开启了我们的洪洞之旅。
看到路边翻动着成片成片金黄色的麦浪,和绿树荫下面长流不息的汾河水。心里无限感慨,就给司机师傅唠起了嗑说,咱们这儿真好,土地肥沃,水流成河,怪不得当时官家让往外迁移时都舍不得走?司机说,的确如此,都说穷家难舍,故土难离,谁能心甘情愿的走哎。大约一个小时的颠簸,我们到了洪洞大槐树景区,去售票处扫码购票入门,我们便从一个繁华的世界走进了另一个繁华的世界,只不过里面这个繁华的世界更丰富些,更能勾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的悸动。
从巨型根雕造型的门洞里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一个根字影壁,两个爷们儿合影留念后我们随着攒动的上群往里走,没多久就闻到一股特别熟悉的味道,一时间想不起来,也说不出来,再走几步,再走几步,看到路标上写着“大槐树方向”。白突然想起来,啊,原来是槐香的味道,怪不得那么熟悉,我们村街头的那个老槐树也是这个味道,心里想着不由得腿上就加快了脚步,两个爷爷中全京也之前来过,他喊住我说,急什么,向导还在这儿了,你急着跑了算什么?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也已经看到那棵参天蔽日的魂牵梦绕的古大槐树了。
青烟缕缕,红丝缕缕,有人执香跪拜,有人拍照合影,有人让导游带着挨个讲解,有人去看一系列的还原音乐剧,我这个人有点儿怪,无论到了哪儿都喜欢看文字性的东西。我首先去欣赏了一下影壁上面的篇关于大槐树的赋,然后和两个老爷儿们挨个看第一代古大槐树,第二代大槐树,第三代大槐树。全京爷诙谐幽默,会良爷畅言快语,用他们两个人的话说,我这个孙子辈直来直去,说话不打弯,三个人一起跑龙套犟犟好。全京爷自甘奋勇当向导,会良看着这儿的景说着我们村里的事,我是挨个看碑文,不亦乐乎?
再往东是一溜的长廊,长廊下面是一溜的青石石碑,我就像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看哪儿都觉得新鲜,挨个石碑欣赏,拍照,那一溜石碑都是洪洞国家级文化名人董寿平老先生的书法作品。走进祭祖大殿,先给所有迁移的先祖牌子焚香磕头然后去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姓氏牌位里寻找那个魂牵梦绕的【樊】氏先祖,终于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找到了,那一个刹那,一股热血自脚底涌泉而起直达天庭,忍不住热泪涌动,自去俯首跪拜。
出得殿来又走了许多去处,只是都没挂在心上,全京爷说,咱们去看汾河吧,来一次不容易。我问他,远不远?他说出门西行一华里就是。我们就步行去了,只是不在汛期的汾河更像是一条脏兮兮的臭水沟或者是一条溪流。并且一点儿也没有了我们想看到的野性,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汾河?
回古县的路上我问了司机师傅这个问题,他说是现在污染太严重了,并且上游也建起了水库,把水截住了,所以你看不到以前的汾河了。我在心里突然问自己,真的是吗?所有的旅游都是为了看风景,只有来到大槐树才是为了回家,我今天,算是回家了吗?我的血脉,我的老家,突然我想起樊下曹街头的老槐,老槐枯坏的树洞里新糊上的黄泥,老槐枯折的断枝上新生的绿意……
2025年6月9日于山西古县快捷酒店
【编者按】文章以诗性的笔触解构寻根叙事,以洪洞大槐树寻根之旅为脉络,在麦浪与槐香交织的叙事中展开文化溯源,层层递进地构建起“根系—血脉—文脉”的三重隐喻,让洪洞大槐树成为激活血脉记忆的文化密码。作者以 “槐香” 为情感锚点,将家族迁徙史嵌入洪洞移民的宏大叙事,在“回家”的叩问中,完成对文化根系与精神原乡的双重探寻。当景区的繁华与汾河的枯涩形成视觉对冲,当石碑书法的雅韵与老槐新绿的生机相映成趣,文章超越了普通游记的范畴,成为一则关于文化基因传承的现代寓言——那些“魂牵梦绕的姓氏牌位”与“枯折断枝的新生绿意”,共同书写着文明根系在现实土壤中的坚韧与忧思。推荐阅读赏析!编辑:攀登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