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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笔记之一百八十

作者: 温国兴 点击:201 发表:2025-05-31 10:05:39 闪星:0

摘要:汉武帝十分注意礼法与权力的平衡,妥善处置内宫出现的问题。陈皇后因巫蛊被废,体现皇权对后宫干政的警惕。但汉武帝对窦太主持宽容的态度,显示皇亲特权与礼法的微妙关系。东方朔敢于直谏,他指出董偃逾制,强调“宣室非礼法不入”,警示权力场所需严守制度,防止因私废公。我们看到,在汉武帝时代,近幸干政存在严重的隐患。董偃因宠得势,引发“公主贵人多逾礼制”,说明君主对近臣的纵容易破坏法纪、上行下效,最终威胁统治秩序。汉武帝试图用严刑峻法治理国家,但严刑峻法利弊互见,张汤、赵禹“深文刻法”,虽可强化中央集权,但“见知法”导致官吏互相监视,开启苛政先河,为后来统治埋下隐患(如秦朝严刑覆辙)。

在中国古代,有些祸患往往是从内宫的变乱引起的,如果不能及早发现并且有效地治理,则可能威胁到朝政。《资治通鉴》卷十八记载的一些事件发人深思,人们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启发和教益。原文如下:

诏发卒万人治雁门阻险。

秋,七月,大风拔木。

女巫楚服等教陈皇后祠祭厌胜,挟妇人媚道;事觉,上使御史张汤穷治之。汤深竟党与,相连及诛者三百馀人,楚服枭首于市。乙巳,赐皇后册,收其玺绶,罢退,居长门宫。窦太主惭惧,稽颡谢上。上曰:“皇后所为不轨于大义,不得不废。主当信道以自慰,勿受妄言以生嫌惧。后虽废,供奉如法,长门无异上宫也。”初,上尝置酒窦太主家,主见所幸卖珠儿董偃,上赐之衣冠,尊而不名,称为“主人翁”,使之侍饮;由是董君贵宠,天下莫不闻。常从游戏北宫,驰逐平乐观鸡、鞠之会,角狗、马之足,上大欢乐之。上为窦太主置酒宣室,使谒者引内董君。是时,中郎东方朔陛戟殿下,辟戟而前曰:“董偃有斩罪三,安得入乎!”上曰:“何谓也?”朔曰:“偃以人臣私侍公主,其罪一也。败男女之化,而乱婚姻之礼,伤王制,其罪二也。陛下富于春秋,方积思于《六经》,偃不遵经劝学,反以靡丽为右,奢侈为务,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是乃国家之大贼,人主之大蜮,其罪三也。”上默然不应,良久曰:“吾业已设饮,后而自改。”朔曰:“不可。夫宣室者,先帝之正处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故淫乱之渐,其变为篡。是以竖貂为淫而易牙作患,庆父死而鲁国全。”上曰:“善!”有诏止,更置酒北宫,引董君从东司马门入;赐朔黄金三十斤。董君之宠由是日衰。是后,公主、贵人多逾礼制矣。

上以张汤为太中大夫,与赵禹共定诸律令,务在深文。拘守职之吏,作见知法,吏传相监司。用法益刻自此始。

八月,螟。

是岁,征吏民有明当世之务、习先圣之术者,县次续食,令与计谐。

这段话的白话文意思是,汉武帝下诏征发一万士卒整治雁门郡的险要关隘。

秋季七月,大风拔起树木。

女巫楚服等人教陈皇后通过祭祀施行巫蛊厌胜之术,挟带妇人媚道邪术;事情败露后,汉武帝派御史张汤彻底追查。张汤深挖党羽,牵连诛杀三百余人,楚服被斩首示众。乙巳日,汉武帝赐皇后策书,收回玺绶,废黜后位,迁居长门宫。窦太主(馆陶公主)羞愧恐惧,叩头请罪。汉武帝说:“皇后行为违背大义,不得不废。你应当信道以自安,不要听信谣言而生疑虑恐惧。她虽被废,仍按礼法供奉,长门宫与其他宫殿待遇无异。”

当初,汉武帝曾在窦太主家宴饮,公主让自己宠爱的卖珠少年董偃拜见皇帝。汉武帝赐他衣冠,以尊礼相待而不直呼其名,称他为“主人翁”,让他陪宴;从此董偃尊贵受宠,天下无人不知。董偃常随皇帝在北宫游玩,在平乐观驰马逐猎、斗鸡踢球,比赛狗马奔跑速度,汉武帝十分欢乐。汉武帝在宣室为窦太主设酒宴,派谒者引董偃入内。此时,中郎东方朔持戟立在殿下,他放下戟上前说:“董偃有三项当斩之罪,怎能进入这里!”汉武帝问:“哪三项?”东方朔说:“董偃以臣下身份私侍公主,此罪一;败坏男女风化,扰乱婚姻礼制,损害王法制度,此罪二;陛下正当壮年,正应潜心研习《六经》,董偃不遵经劝学,反而崇尚奢靡、追求奢侈,极尽狗马玩乐之能事,此罪三。”汉武帝沉默不语,许久说:“我已设下酒宴,以后再改正吧。”东方朔说:“不可!宣室是先帝处理政务的正宫,不合礼法的事不得入内。淫乱滋长,终将演变为篡逆。就像竖貂、易牙因淫乱引发祸患,庆父伏诛而鲁国得以保全。”汉武帝说:“好!”于是下诏停止宴饮,改在北宫设宴,让董偃从东司马门进入;赐给东方朔黄金三十斤。此后,董偃的恩宠日益衰减。但从此之后,公主、贵戚多有逾越礼制的行为。

汉武帝任命张汤为太中大夫,与赵禹共同制定律令,务求条文苛细严峻。他们约束奉公守职的官吏,制定“见知法”(官吏见罪不举则连坐),官吏之间互相监督。严苛用法的风气从此开始。

八月,发生螟灾。

这一年,朝廷征召官吏百姓中通晓当世政务、熟悉先圣学术的人,沿途由驿站供给饮食,让他们与地方上计吏一同进京。

我们阅读这段文字,可以领悟其中蕴含的道理。汉武帝十分注意礼法与权力的平衡,妥善处置内宫出现的问题。陈皇后因巫蛊被废,体现皇权对后宫干政的警惕。但汉武帝对窦太主持宽容的态度,显示皇亲特权与礼法的微妙关系。东方朔敢于直谏,他指出董偃逾制,强调“宣室非礼法不入”,警示权力场所需严守制度,防止因私废公。我们看到,在汉武帝时代,近幸干政存在严重的隐患。董偃因宠得势,引发“公主贵人多逾礼制”,说明君主对近臣的纵容易破坏法纪、上行下效,最终威胁统治秩序。汉武帝试图用严刑峻法治理国家,但严刑峻法利弊互见,张汤、赵禹“深文刻法”,虽可强化中央集权,但“见知法”导致官吏互相监视,开启苛政先河,为后来统治埋下隐患(如秦朝严刑覆辙)。

汉武帝从“默然不应”到采纳东方朔建议,展现明君需听逆耳忠言;但对董偃的处理“后而自改”的妥协,也反映权力者的局限性。风气演变带给人们的警示,“巫蛊”“逾礼”等现象背后,是社会价值观的松动。上行下效之下,细微的越矩可能引发连锁反应,需防微杜渐。总之,这段文字通过具体事件,揭示了皇权统治中礼制崩坏、近臣干政、法律严苛等问题,警示为政者需以法统御、以礼维序,避免因私恩废公义,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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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史可以让我们去更好地理解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过程,也可以从中看到一些什么,古为今用,读史的根本要务就是让我们从中吸收有用的经验,为中华民族的发展而用,作者能够如此认真地研究《资治通鉴》,有理有据地作出分析,提出自己的见解,难能可贵,值得赞赏。推荐阅读。编辑:李金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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