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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治通鉴》笔记之一百六十一

作者: 温国兴 点击:281 发表:2025-04-23 14:26:34 闪星:2

摘要:这段历史记载了西汉景帝时期一系列重要的政治事件和宫廷斗争,如太子的废立、官员的任免、皇室内部的权力争夺等。通过这些事件,展现了当时的政治格局和社会风貌,同时也刻画了众多历史人物的形象和性格特点,如刚正不阿的郅都、有野心的梁孝王、善于谋划的邹阳等,让后人能够了解那个时代的政治生态和人物命运。

  汉景帝时代,皇室的争斗不断,汉景帝善于把握大局,听取大臣的意见,做出许多正确的决策,巩固了其执政地位。《资治通鉴》卷十六记载了一些事件,让我们对汉景帝的作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原文如下:

  孝景皇帝下七年

  冬,十一月,己酉,废太子荣为临江王。太子太傅窦婴力争不能得,乃谢病免。栗姬恚恨而死。

  庚寅晦,日有食之。

  二月,丞相陶青免。乙巳,太尉周亚夫为丞相。罢太尉官。

  夏,四月,乙巳,立皇后王氏。

  丁巳,立胶东王彻为皇太子。

  是岁,以太仆刘舍为御史大夫,济南太守郅都为中尉。始,都为中郎将,敢直谏。尝从入上林,贾姬如厕,野彘卒来入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奈宗庙、太后何!”上乃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都。都为人,勇悍公廉,不发私书,问遗无所受,请谒无所听。及为中尉,先严酷,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

  孝景皇帝下中元年

  夏,四月,乙巳,赦天下。

  地震。衡山原都雨雹,大者尺八寸。

  孝景皇帝下二年

  春,二月,匈奴入燕。

  三月,临江王荣坐侵太宗庙壖垣为宫,征诣中尉府对簿。临江王欲得刀笔,为书谢上,而中尉郅都禁吏不予;魏其侯使人间与临江王。临江王既为书谢上,因自杀。窦太后闻之,怒,后竟以危法中都而杀之。

  夏,四月,有星孛于西北。立皇子越为广川王,寄为胶东王。

  秋,九月,甲戌晦,日有食之。

  初,梁孝王以至亲有功,得赐天子旌旗。从千乘万骑,出跸入警。王宠信羊胜、公孙诡,以诡为中尉。胜、诡多奇邪计,欲使王求为汉嗣。栗太子之废也,太后意欲以梁王为嗣,尝因置酒谓帝曰:“安车大驾,用梁王为寄。”帝跪席举身曰:“诺。”罢酒,帝以访诸大臣,大臣袁盎等曰:“不可。昔宋宣公不立子而立弟,以生祸乱,五世不绝。小不忍,害大义,故《春秋》大居正。”由是太后议格,遂不复言。王又尝上书;“愿赐容车之地,径至长乐宫,自梁国士众筑作甬道朝太后。”袁盎等皆建以为不可。

  梁王由此怨袁盎及议臣,乃与羊胜、公孙诡谋,阴使人刺杀袁盎及他议臣十馀人。贼未得也,于是天子意梁;逐贼,果梁所为。上遣田叔、吕委主往按梁事,捕公孙诡、羊胜;诡、胜匿王后宫,使者十馀辈至梁,责二千石急。梁相轩丘豹及内史韩安国以下举国大索,月馀弗得。安国闻诡、胜匿王所,乃入见王而泣曰:“主辱者臣死。大王无良臣,故纷纷至此。今胜、诡不得,请辞,赐死!”王曰:“何至此!”安国泣数行下,曰:“大王自度于皇帝,孰与临江王亲?”王曰:“弗如也。”安国曰:“临江王鳣长太子,以一言过,废王临江;用宫垣事,卒自杀中尉府。何者?治天下终不用私乱公。今大王列在诸侯,訹邪臣浮说,犯上禁,桡明法。天子以太后故,不忍致法于大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大王终不觉寤。有如太后宫车即晏驾,大王尚谁攀乎?”语未卒,王泣数行而下,谢安国曰:“吾今出胜、诡。”王乃令胜、诡皆自杀,出之。上由此怨望梁王。

  梁王恐,使邹阳入长安,见皇后兄王信说曰:“长君弟得幸于上,后宫莫及;而长君行迹多不循道理者。今袁盎事即究竟,梁王伏诛,太后无所发怒,切齿侧目于贵臣,窃为足下忧之。”长君曰:“为之奈何?”阳曰:“长君诚能精为上言之,得毋竟梁事;长君必固自结于太后,太后厚德长君入于骨髓,而长君之弟幸于两宫,金城之固也。昔者舜之弟象,日以杀舜为事,及舜立为天子,封之于有卑。夫仁人之于兄弟,无藏怒,无宿怨,厚亲爱而已。是以后世称之。以是说天子,徼幸梁事不奏。”长君曰:“诺。”乘间入言之。帝怒稍解。

  是时,太后忧梁事不食,日夜泣不止,帝亦患之。会田叔等按梁事来还,至霸昌厩,取火悉烧梁之狱辞,空手来见帝。帝曰:“梁有之乎?”叔对曰:“死罪。有之。”上曰:“其事安在?”田叔曰:“上毋以梁事为问也。”上曰:“何也?”曰:“今梁王不伏诛,是汉法不行也;伏法而太后食不甘味,卧不安席,此忧在陛下也。”上大然之,使叔等谒太后,且曰:“梁王不知也。造为之者,独在幸臣羊胜、公孙诡之属为之耳,谨已伏诛死,梁王无恙也。”太后闻之,立起坐餐,气平复。

  梁王因上书请朝。既至关,茅兰说王,使乘布车,从两骑入,匿于长公主园。汉使使迎王,王已入关,车骑尽居外,不知王处。太后泣曰:“帝果杀吾子!”帝忧恐。于是梁王伏斧质于阙下谢罪。太后、帝大喜,相泣,复如故,悉召王从官入关。然帝益疏王,不与同车辇矣。帝以田叔为贤,擢为鲁相。

  以下是这段文字的白话文翻译:

  汉景帝前元七年

  冬季,十一月己酉日,景帝将太子刘荣废黜,贬为临江王。太子太傅窦婴竭力谏争却未能成功,于是就称病辞职。栗姬愤恨不已,最终郁郁而死。

  庚寅日,这一天是月末最后一天,发生了日食。

  二月,丞相陶青被免职。乙巳日,太尉周亚夫被任命为丞相,同时撤销了太尉这一官职。

  夏季,四月乙巳日,景帝册立皇后王氏。

  丁巳日,册立胶东王刘彻为皇太子。

  这一年,任命太仆刘舍为御史大夫,济南太守郅都为中尉。起初,郅都担任中郎将,敢于直言进谏。他曾经跟随景帝进入上林苑,贾姬去上厕所时,突然有一只野猪冲进了厕所。景帝用眼神示意郅都去救贾姬,郅都却没有行动;景帝便想要自己拿着兵器去救贾姬。郅都跪在景帝面前说:“失去一个姬妾,又会有一个姬妾进宫,天下所缺少的,难道会是贾姬这样的人吗!陛下纵然看轻自己的性命,那又怎么对得起宗庙和太后呢!”景帝这才作罢,野猪也离开了。太后听说了这件事,赏赐给郅都一百斤黄金,从此开始器重郅都。郅都为人勇敢、强悍,公正廉洁,不拆看私人求情的信件,别人赠送的东西一概不接受,对别人的请托一概不听从。等到他担任中尉时,执法非常严酷,执行法令不回避皇亲国戚。列侯和皇族成员见到郅都,都侧目而视,称他为“苍鹰”。

  汉景帝前元中元年

  夏季,四月乙巳日,大赦天下。

  发生了地震。衡山郡和原都地区下了冰雹,大的冰雹有一尺八寸那么大。

  汉景帝前元中二年

  春季,二月,匈奴入侵燕国。

  三月,临江王刘荣因为犯了侵占太宗庙墙外空地来扩建宫殿的罪,被征召到中尉府去受审对质。临江王想要得到书写工具,写封信向景帝谢罪,但是中尉郅都禁止官吏给他;魏其侯窦婴派人偷偷地给了临江王书写工具。临江王写完信向景帝谢罪后,就自杀了。窦太后听说了这件事,非常愤怒,后来竟然用严厉的法律条文来中伤郅都,最终把他杀了。

  夏季,四月,西北方向出现了彗星。景帝册立皇子刘越为广川王,刘寄为胶东王。

  秋季,九月甲戌日,这一天是月末最后一天,发生了日食。

  当初,梁孝王因为与景帝是至亲且有功劳,被赏赐了天子使用的旌旗。他出行时随从的车骑有千乘万骑,出行和回宫时都要清道戒严。梁孝王宠信羊胜、公孙诡,任命公孙诡为中尉。羊胜、公孙诡有很多奇谋邪计,他们想要让梁孝王谋求成为皇位继承人。栗太子被废黜的时候,太后心里想让梁孝王做继承人,曾经趁着一次摆酒设宴的时候对景帝说:“等你百年之后,就把国家托付给梁王。”景帝跪在席上,挺直了身子说:“好!”酒宴结束后,景帝就这件事去询问大臣们的意见,大臣袁盎等人说:“不行。从前宋宣公不立自己的儿子而立弟弟,结果引发了祸乱,连续五代都不得安宁。小处不忍让,就会损害大义,所以《春秋》强调传位给嫡长子才是正统。”从此太后的提议被搁置,就不再提这件事了。梁孝王又曾经上书说:“希望能赐给我一条能通行容车的道路,直接通到长乐宫,我可以让梁国的民众修筑一条甬道,以便我去朝见太后。”袁盎等人都建议认为不可以。

  梁王因此怨恨袁盎以及参与议事的大臣,于是就和羊胜、公孙诡谋划,暗中派人去刺杀袁盎以及其他参与议事的大臣十多人。凶手还没有被抓到的时候,天子就怀疑是梁王干的;追捕凶手,果然是梁王指使的。景帝派遣田叔、吕委主去查办梁王的事情,逮捕公孙诡、羊胜;公孙诡、羊胜藏在梁王的后宫里,朝廷派了十几批使者到梁国,严厉斥责梁国的二千石官员。梁国的丞相轩丘豹和内史韩安国以下的官员,在整个梁国范围内大肆搜捕,一个多月都没有抓到。韩安国听说公孙诡、羊胜藏在梁王那里,就进宫去见梁王,哭着说:“主上受辱,臣子应当以死相报。大王没有好的臣子,所以才会闹到这种地步。现在抓不到公孙诡、羊胜,我请求告辞,赐我一死!”梁王说:“何必到这种地步呢!”韩安国泪流满面,说:“大王您自己想一想,和皇帝相比,您与临江王哪个更亲?”梁王说:“我比不上临江王。”韩安国说:“临江王曾经是嫡长子,因为一句话的过错,就被废黜为临江王;又因为宫墙的事情,最终在中尉府自杀。为什么呢?因为治理天下终究不能因为私情而扰乱公法。现在大王您位列诸侯,却被邪恶的臣子不实的言论所迷惑,触犯了皇上的禁令,破坏了明确的法律。天子因为太后的缘故,不忍心对大王您用刑;太后日夜哭泣,希望大王您能自己改过,可大王您始终没有觉悟。如果太后突然去世了,大王您还能依靠谁呢?”话还没有说完,梁王也泪流满面,向韩安国认错说:“我现在就交出公孙诡、羊胜。”梁王于是命令公孙诡、羊胜都自杀,然后交出了他们的尸体。景帝从此对梁王心怀不满。

  梁王很害怕,派邹阳进入长安,去见皇后的哥哥王信,游说他说:“您的妹妹得到皇上的宠幸,后宫里没有谁能比得上;而您的行为有很多不遵循常理的地方。现在袁盎被杀的事情如果追查到底,梁王被处死,太后没有地方发泄愤怒,就会对您这些贵臣咬牙切齿、侧目而视,我私下里为您担忧啊。”王信说:“那该怎么办呢?”邹阳说:“您如果真的能精心地为皇上说说这件事,让皇上不要追究梁王的事情;您就一定能和太后牢固地结成关系,太后会对您感恩戴德,深入骨髓,而您的妹妹又得到两宫(皇上和太后)的宠幸,您的地位就会像金城一样稳固。从前舜的弟弟象,每天都想着要杀死舜,等到舜做了天子,却把象封到了有卑这个地方。仁人对于兄弟,没有隐藏的愤怒,没有隔夜的怨恨,只是厚爱、亲近他们罢了。所以后世的人都称赞舜。用这样的道理去劝说天子,也许能侥幸让梁王的事情不再追究上报。”王信说:“好。”他找机会进宫向景帝说了这件事。景帝的怒气逐渐消解了。

  这时,太后因为担心梁王的事情吃不下饭,日夜哭泣不止,景帝也为此担忧。正好田叔等人查办梁王的事情回来,到了霸昌厩,他们把梁王的供词全部烧毁,空着手来见景帝。景帝问:“梁王有罪吗?”田叔回答说:“我罪该万死。梁王有罪。”景帝说:“那供词在哪里呢?”田叔说:“皇上就不要再过问梁王的事情了。”景帝说:“为什么呢?”田叔说:“现在如果不处死梁王,就是汉朝的法律没有执行;但如果处死梁王,太后就会吃饭没有滋味,睡觉也不安稳,这样忧虑的就是陛下您了。”景帝认为他说得很对,就让田叔等人去拜见太后,并且说:“梁王不知道这件事。是他的宠臣羊胜、公孙诡这些人干的,他们已经被处死了,梁王平安无事。”太后听说后,立刻起身坐起来吃饭,心情也恢复了平静。

  梁王于是上书请求入朝。到了函谷关后,茅兰劝说梁王,让他乘坐布车,只带两个骑兵跟随,进入长安后,藏在长公主的园子里。朝廷派使者去迎接梁王,梁王已经入关了,他的车骑都留在关外,不知道梁王在哪里。太后哭泣着说:“皇帝果然杀了我的儿子!”景帝又忧虑又害怕。这时梁王趴在斧质上,在宫阙下认罪。太后、景帝非常高兴,相对哭泣,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把梁王的随从官员全部召进关内。然而景帝更加疏远梁王了,不再和他同乘一辆车辇。景帝认为田叔有才能,提拔他做了鲁国的国相。

  我们阅读这段文字,可以看到这段历史发生的一些事件还是比较有意义。这段历史记载了西汉景帝时期一系列重要的政治事件和宫廷斗争,如太子的废立、官员的任免、皇室内部的权力争夺等。通过这些事件,展现了当时的政治格局和社会风貌,同时也刻画了众多历史人物的形象和性格特点,如刚正不阿的郅都、有野心的梁孝王、善于谋划的邹阳等,让后人能够了解那个时代的政治生态和人物命运。

  这些事件对后世产生了重大影响。在政治方面,这段历史反映了皇位继承问题的复杂性和重要性,以及皇室内部权力斗争可能带来的政治动荡,为后世统治者在处理皇位继承和皇室关系方面提供了借鉴。立刘彻为皇太子,为刘彻的登基创造了条件。同时,郅都等执法官员的形象也体现了法律的威严和公正的重要性,对后世的吏治建设有一定的启示。在文化方面,其丰富的人物故事和生动的历史情节成为了文学和艺术创作的重要素材,对中国古代文学、戏剧等的发展产生了影响。在社会方面,其中所体现的人际关系、道德观念等方面的内容,如仁人对兄弟的态度、臣子对君主的忠诚等,对后世的社会价值观和道德规范的形成有一定的引导作用。


  二〇二五年四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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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章辑录了《资治通鉴》中详实记载的是汉景帝七年至中二年的关键事件。汉景帝在位期间,局势波谲云诡。从太子荣的废立,到郅都的刚正执法,再到梁孝王的野心勃勃,桩桩件件尽显宫廷风云变幻与政治斗争残酷。汉景帝在风云变幻的复杂局势中果敢地处理太子废立、合理任用郅都等能臣,以强硬手段平定皇室内部纷争,不仅展现出非凡的政治智慧,而且展现出不凡的政治手腕与决策力,更是巩固了中央集权。读者通过这些历史记载得以窥探到西汉中期的政治生态,汲取古人治国理政、应对危机的智慧。推荐阅读赏析!编辑:攀登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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