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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那两棵杏树

作者: 清露 点击:453 发表:2025-04-04 08:02:28 闪星:3

摘要:对于杏花特殊的情感,还要渊源于我的童年时代,那是六十年代初,我家在村北的山神庙地里有两棵大杏树。


退休了,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倦了,亦或许是老了,越来越喜欢安静了,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一个人的夜晚,宁静而淡然。告别白日的喧嚣,拥一袭夜色,品一盏清茶,读一本书,抑或涂涂抹抹,写一篇文章,这便是一天中最喜爱的时光了。

春天来了,打开手机网络,看到了杏花,也读了几首关于杏花的诗,不禁想起了徐悲鸿的那句“白马秋风塞上,杏花烟雨江南”。说起杏花,诗人们都喜欢用杏花烟雨江南来形容江南的美,但实际上江南是没有杏花的,杏花是开在我们北方的。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太迟,花也开得晚些,记得小时候清明时跟着父亲去上坟,那正是北方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时候,家乡的山畔、沟涧,乃至农家的小院里,杏花也正在开始陆续的绽放,走在花间树下,如同行走在一片粉白色杏花雾区,芳香四溢,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杏花的香,令人心醉。

对于杏花特殊的情感,还要渊源于我的童年时代,那是六十年代初,我家在村北的山神庙地里有两棵大杏树。山神庙的土地,是我家解放前爷爷置下的老业,虽然土地归公了,但这里的杏树、柿子树、香椿树等还是归我家所有。

那两棵杏树,一棵长在麦田的中央,是一棵包子杏树,树干粗壮,树冠硕大,杏子非常甜。不知道什么时候,树干往南边倾斜成四十五度;另一棵杏树长在芹溪渠边,树干不太高,杏子的品种我们叫做干碗子杏。除了我家的两棵杏树,这里还有邻居的几棵杏树。

每到春天,山神庙这里的杏树就会开满了粉色的小花,花团锦簇,招蝶引蜂,美不胜收。从第一朵杏花开放时起,我就每天都跑到我家那两棵杏树下看,看又开了多少花,看结了多少果,小小的心灵里,满是期待的欣喜。杏树下,我笑着看花,奶奶笑着看我。

到了初夏,杏子开始逐渐成熟,杏树下的麦子,也开始变成金黄色了。这时候,每天早上奶奶就把我早早叫起来,喊我去山神庙去看杏,生怕那些不自觉的人偷杏。晌午的时候,奶奶就提着做好的饭送到地里,和我一起坐在哗哗流淌的渠水边,坐在杏叶浓阴的杏树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看着小麦就要成熟,看着杏子红着半个脸,我和奶奶的脸上都绽放着幸福的甜蜜。

麦子熟了,山神庙的杏子也熟了,奶奶和我一起摘杏子。我上到树上用手摘,用夹杆钩,奶奶在树下一颗一颗的往篮子里拾。由于杏树太大,树干太高,那些长在枝头的零零星星的杏子我钩不到,奶奶就教我用土块砸,最后剩下的几颗杏子实在摘不下了,奶奶就说,算了,别费事了,留给那些馋孩子吃去吧。

后来,我长大了,上学了,奶奶老了,山神庙那两棵杏树也老了,我也再没有和奶奶一块儿去看杏摘杏了。再后来,奶奶不在了,山神庙那两棵老杏树也不在了。但是杏花飘香的那段岁月,我却一直都无法忘记,那盛开的杏花,犹如奶奶的笑颜,那淡淡的杏花香,就这样一直飘在记忆的深处。

想起那些如花般的岁月,已是那样遥远,谁也无法掌控匆匆流逝的时光,时光苍老了岁月,也苍老了容颜。那山神庙的土地早没有了踪影,如今变成了一排排的民居房。如今,又是杏花盛开时,我很是怀念山神庙那两棵杏树,怀念我那银发飘飘、笑容可掬的奶奶。虽然韶华不再,时光已斑驳,但那些回忆却在记忆里渐渐变暖。

低眉间,又想起一首关于杏花的诗,“疏疏晴雨弄斜阳,凭栏久,墙外杏花香”。想着,想着,我抬头望向了窗外,我的窗口正对着村北,那是山神庙的方向,当目光穿过远处的灯火辉煌,我仿佛看到了那两颗杏树上的杏花在向我招手,此时,我仿佛闻到了春天的气息。

哦,晚上,我在梦中又站在山神庙那两棵杏树下,挺起胸,翘起头,一朵一朵地数着那杏花,一颗一颗地数着那小小的、青涩的果实,它们在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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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篇文笔用得极精巧,对老家山神庙的那两颗杏花树观察得十分细密,结构也十分严整,整篇文章尽在回忆中生成,文笔跌宕有致,尤其是文章中回荡着一种淡淡的忧郁与哀愁,正是在清明时期心情的真实写照,是对杏树的回味更是对奶奶的深切回忆。在语言的运用上,本文很少出现直接赞美杏树的语句,而是用白描的手法,娓娓道来的妥帖语句的渲染,让我们看出了对杏树、对奶奶的赞美之情溢于言表的深情用意。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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