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月韵
如果秋天是一首诗,中秋节是其中最有韵味的一节,那月亮定是它的韵脚。
月亮会升起,以白玉盘的形态盛放诗人的诗情,满满一盘,被秋风端到东山之上;鸟雀会在月光之下唱着一首团圆的歌谣,它们像在开一场中秋晚会。我,一个异乡求学的人,会在饭后来到租的房子的靠窗的桌前,端着我的酒杯。酒杯里的酒清澈而又苦涩,入了肠胃之中,化作了万千思绪。
我会想起儿时桥上摄月的中秋,被父亲带到那个灯光美丽的桥上,去拍摄那轮明月。快门声一响,照片成为了永存的记忆;我会想起少时团圆看月的中秋,在夜晚短暂地歇息,放下所有的试题与练习册,吃上一顿美餐,一家人朝窗外看去,月亮也正看着我们。除了中秋,我还能想起家长指着月亮让我背幼儿园学来的古诗,我还能想起装点在油画棒画出的儿童画一角的月牙,我还能想起亮着万家灯火的夜晚里见到的那轮明月。
于是我会举起酒杯。我想邀请那美丽的月亮和我一同畅饮,一起吃一点学校里买来的月饼,再一起听一首忧伤的歌曲,在秋风中醉舞,在秋日里放歌。我那灯光下的影子,会伴随我们一同度过这个浪漫的夜晚,于是它们绽放在我的诗句里,于是它们变成了我的诗眼,在诗歌中成为了这首诗的灵魂。然而,月亮没有理会我的邀请,它照耀着人间,它保持着无言。
可是月亮会映在我的酒杯,我会在醉梦中来到月亮的故乡,与这白玉盘一起归去,车票是一缕秋风与三秋桂子,抵达之处是月亮的神宫,是它魂牵梦绕的故乡。于是我采撷北斗七星制成指北针,画在我未完成的设计图中;于是我与明亮的天狼星一同投壶,看那流星的轨迹散落满天;于是我盛了一杯银河的水,混在我的酒杯……我想起了我的故乡。
我会从醉梦中惊醒,我朝着南方望去,因为那里有我因为求学而暂时无法归去的故乡。山西的秋风无法让桂花感受中秋的月韵,我也是一枝沉浸于思乡中的桂花。故乡的人们是否这时也看着月亮?团圆的月饼是否这时正在飘香?我想取一缕清澈的长风,让它传递我所有的思念;我想找一只将要南飞过冬的鸿雁,让它替我飞过太行山脉。
突然感觉秋天会变得湿漉漉,因为我的眸子会变得湿漉漉。所幸我还有诗。我采摘着秋天每一处浪漫,将这些浪漫列锦,陈放在我的诗句。故乡与山西会构成一个巨大的园林,无论桂花能否生长,思念会生根发芽。太行山是美丽的置石,黄河是园林的水系,日月是构成氛围的照明,而那北斗七星,是我刚刚采撷过来的指北针。这样月亮也在我的诗情中成为园子里的造景,这样诗情也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明。
于是我会拿整个秋天作诗。秋风清澈,秋月明亮,秋水初涨,秋叶斑斓,所有的故事都会绽放在我的秋天的诗句里,中秋节会成为最有韵味的一节。我看不到琼楼玉宇,但月光会照过我的无眠,月亮会成为诗中的韵脚,蕴含着无尽的思念与无奈、希冀与过去、陈旧与新潮。于是一首诗就那么长成,包含着一颗月亮的韵味。
于是我的思念会被寄给明月,融化在那月光里,传达给我家乡的家人与各地的友人。思念不需要精致的过度包装,只需要一点诗歌的影子,把它捆好,沾着一些破碎的文字,就那么被送往各地。它会成现在月光能找到的地方,家乡的桂树上,未落的秋叶中,海边的浪花里,园林的亭台间……它被一次次发现、一遍遍告知,直到思念的故事永恒。
我会继续端着酒杯,继续望着明月。月亮会住在我的眸子里,藏在我的酒杯里;我会与月亮同在。我打开友人送给我的彩墨,把诗情混着彩墨灌入钢笔,随意找来一张信笺,在上面写一首秋天的诗。
【编者按】中秋、明月、清酒勾勒出了乡愁的画卷,中秋节,像一个惊雷,撼动了种种思乡的情趣,“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韵,如月泻千里奔腾心田,站在出租屋的窗前,端着清澈透亮的酒杯,脑海中涌现的是亲人与故乡,思想情浓,如诗入画。推荐阅读,编辑:暗香盈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