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回忆 ——记看望冰心老人的点滴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已是退休身份在总后勤部《后勤文艺》杂志做校对工作的林先生,也是个业余作者,更是个热心人。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培静,明天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去看望冰心老人吧。”听到冰心这个名字,我就想到了她的名篇《繁星》《春水》《寄小读者》,还有《小桔灯》。我喜出望外地干净利索脆地回答:“太好了,林老师, 我一定去。”
第二天风和日丽,上午九点,林汉功老师、何海青兄、还有何老师单位的一位女士,我们几个在相约的地点永定路路口集合后,就一起上了车。那时北京的马路上车辆不是太多,半个小时后,我们的车驶进了中关村中央民族学院,车子右拐左转到了一栋普通的居民楼下,林老师联系好的冰心老人的女儿吴青老师,早已等在楼下迎接我们,林老师先是向我们介绍了吴老师,她是这所大学的教授。又分别把我们介绍给吴老师。然后吴老师很客气地邀请我们上楼,我们问:“吴老师,冰心老人方便接见我们吗?”吴老师笑着说:“我昨天和她一说,有几位总后的年轻军旅作家要来看您。她听了很高兴,当时就答应了。
现在早已在书房等着你们了。”说着话,我们跟着吴青老师来到了三楼,吴青老师用钥匙开了门,我们说:“换拖鞋吧。”吴青老师说:“不用了。”
进了书房,我们看到整洁的书桌前,坐着一位安详的老人,她一头白发,一双清澈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见我们,满脸的皱纹里都储满了笑意。见到传说中的大作家,我们都有些激动,亲切地喊道:“冰心奶奶,您好!”我心里想,天哪,冰心老人和我奶奶太像了。
冰心老人身后是一排又高又长的书柜,最上面有她先生吴文藻先生的大照片,每排书的前面都放着些小工艺品什么的,有些小东西充满情趣。看有人来家,一只白猫不甘寂寞,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跳到了冰心老人的膝盖上,老人用手抚摸它,它很享受似的卧在老人身上,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我们。那白猫干干净净,就连眼神都是干净的。
冰心老人抱着白猫的那幅和谐画面,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1981 年 10 月 24 日那天,是我当兵离开家乡的前一天,我买了在农村很少能吃到的油条给奶奶吃,我心想,再见奶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在部队待三年才有探亲假。
我当兵后的第二年,有一天接到一封家信,打开一看,从笔迹看就知道,信是父母找人写来的,那时弟弟还上小学,写不了信。信上说,奶奶去世了。我就是回去,也赶不上送奶奶最后一程了。让我安心在部队工作。我跑到山上,面向家乡的方向,跪在地上,放开喉咙,撕心裂肺地哭了多半天。
我收回思绪,学着林老师和海青兄的样子,把扉页上写着“请冰心老人批评指正”的《怎能不想你》《秋天记忆》两本作品集恭恭敬敬捧上。冰心老人接过书,和我握了握手。
她亲切地说:“好,年轻真好。今后要多写东西。”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就像我当兵走时握过奶奶的手一样,那手是那么的柔软,温情。传递给我的是力量和期望。
吴青老师的爱人陈恕老师忙着倒水,又一一递给我们。他面带微笑,温文尔雅。让我们一下想到了书香门第这个词。
吴青和陈恕老师,他们伉俪都在北京外国语学院教书。陈恕先生是我国爱尔兰文学研究的奠基人之一,他创建了国内最早系统开展爱尔兰文学研究的学术机构——北京外国语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凯尔特文学研究室,改变了国内研究者长期将爱尔兰文学混同为英国文学一部分的误区,使爱尔兰文学研究逐渐成为我国英语文学乃至外国文学研究领域中的显学。同时,作为冰心先生的二女婿,陈恕和妻子吴青一起精心照顾冰心先生的晚年生活,并研究整理了《冰心全传》《冰心书信全集》等著作。
冰心老人关心地询问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和工作及写作情况,才开始我们还有些拘谨,看到冰心老人这么可爱可亲,我们紧张的状态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冰心老人已经和我们畅谈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心中感到不安,怕已是高龄年纪的冰心老人累着,我们几个交换下眼神,恋恋不舍地起身告辞,冰心老人又一个个和我们握手,嘱咐说:“再来,我喜欢和你们军人聊天。”她让吴青老师送我们下楼,目送我们出了门。
我后来回忆,海青兄好像让冰心老人写了两句话,别的朋友也有不少人让冰心老人给自己题了辞。记得姚晓刚兄,得到了冰心老人“有女万事足”的题辞,这体现了她对女性 的尊重,更是她对男女平等的呼唤。
我后悔自己嘴笨,没有让冰心老人给写上哪怕几个字,也是一个纪念和念想。但又一 想,能见上这个慈祥的像奶奶一样的世纪老人一面,已经非常知足了。
也是巧合,后来我家也养了一只猫,也是白色的,陪伴了我儿子成长的整个青春岁月。 跟我们搬了几次家,和我们全家相处了 15 年,最后无疾而终。
冰心(1900 年 10 月 5 日─ 1999 年 2 月 28 日),谢婉莹,享年 99 岁,籍贯福建福州长乐横岭村人,原名为谢婉莹,笔名为冰心。取“一片冰心在玉壶”为意。被称为“世纪老人。”冰心是现代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家。曾任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名誉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名誉主席、顾问,中国翻译工作者协会名誉理事等职。代表作品:《繁星》《春水》《寄小读者》。
【编者按】可以说,许多人是读着冰心的文字长大的,可见优秀文学作品的魅力。文学作品总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也是作者对生活对人生的理解和开悟。本文作者向我们介绍了去看望冰心老人的动人故事,确实让人感动。我想,这样的时刻肯定永远不会忘记,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人生的幸福。优秀的文学作品具有推动社会前进和激励人们向上的积极意义,我们应该用优秀的文学作品去鼓励人教导人,使得整个社会积极向上。推荐阅读。编辑:李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