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撒哈拉大沙漠腹地参观考察(下)
1月10日上午,阿军方安排我们参观沙漠岩画。作为世界文明发源地之一,非洲有着许多精美的史前原始岩画,分布在阿尔及利亚、埃塞俄比亚、埃及、莫桑比克、肯尼亚等十多个国家。他们不仅保留了原始的艺术作品,而且收藏量大,传播范围广。其中,在阿尔及利亚的塔西里就发现了15000多幅岩画。
阿国防部外联司司长阿齐兹上校向武官们介绍说,据考证,在阿尔及利亚发现的岩画,绘制时间大部为公元前6000年至公元2世纪,岩画的题材十分丰富,既有羚羊、野牛、马、骆驼等动物,又有狩猎、放牧、跳舞等生活场景。这些岩画表明,几千年前的撒哈拉并不是寸草不生的荒漠,而是水草丰茂,有大量动物生活的地方。只是后来,大约公元前3000年后,撒哈拉的气候开始变得干燥炎热,河流干涸,草木枯萎,人类及许多动物被迫迁徙。这些岩画正记录了撒哈拉气候的变化,从早期岩画中大量的水牛图案,到后期骆驼图案的增多,见证了撒哈拉从气候湿润、水域众多到干旱缺水的演变过程,以及在这一过程中人类与动物的迁徙,因而在国际上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史前艺术博物馆”。
欣赏着千姿百态的岩画,我被深深地震撼了。若不是亲眼看到这些令人神往的作品,哪能相信在这片世界上最大的荒漠中,早在几千年前就诞生了高度繁荣的远古文明。
10日下午,我们去与当地图阿雷格人交流。在我们宿营地不远处,有一支赶着骆驼的图阿雷格人商队正在那里休息。这是与图阿雷格人交流的好机会。于是,武官团一行不约而同地前往。经与他们攀谈得知,商队是从塔曼拉塞特市向北部小镇因阿姆盖勒运货的,共有20个人,25峰骆驼。难得近距离见到图阿雷格人商队,武官们个个拿起相机不停地拍照,一会儿拍图阿雷格人,一会儿又拍与他们的合影。我也借此机会拍了不少照片。我一见到骆驼,心里有点蠢蠢欲动,想去体验一下骑骆驼的感受。我便与一名图阿雷格人商量,他欣然同意。不过,我第一次尝试骑骆驼,心里难免有点紧张。他看到我有点紧张,一方面安慰我,一方面让骆驼趴下,然后扶我上骆驼。但是,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爬上骆驼的背,紧张地抓住驼鞍。骆驼慢慢地站了起来,我终于成了一名骆驼骑手。骆驼迈着长腿,走得是那样悠然。它摇摇晃晃,我们好似乘着一叶小船,泛舟沙海。我骑在骆驼上,享受着漫步沙海的怡然自得。放眼望去,黄澄澄的沙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11日早餐后,我们收起帐篷和行李,准备去下一站霍加尔。到霍加尔安顿好后,下午我们去参观离霍加尔不远的因纳克山。因纳克山曾是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核试验场。法国曾于1961年11月在此进行了首次地下核试验,到1966年2月关闭前共进行了13次地下核试验。之前,法国曾于1960年2月在阿尔及利亚的拉甘核试验场成功进行了首次大气层核试验。由于大气层核试验带来严重的核污染问题,在拉甘进行4次核试验后,法国便到因纳克山核试验场进行地下核试验。
整个核试验场用铁丝网围着,并标着“危险”的字样。透过铁丝网,残存的山洞、铁架、电缆依稀可见。从1960年到1966年,法国在撒哈拉沙漠地区进行了17次不同规模的核试验。阿卫生部门的资料显示,大约4.2万名阿尔及利亚人死于核试验造成的污染,另有数万人患上各种疾病。可是,法国至今仍未对在阿进行核试验做出道歉进行赔偿。
12日,我们参观霍加尔附近的撒哈拉沙漠公路。外联司司长阿齐兹上校对武官们说,撒哈拉大沙漠寸草不生,自然条件十分恶劣,要在这里修建公路谈何容易。于是,政府动员了大批服国民役的青年来沙漠修公路,让他们通过修路为国家服务,并锤炼他们的意志和能力,公路修成后仍主要由他们来维护。今天我们要去参观的地方,就是服国民役青年的一个营地。汽车抵达营地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整齐的房舍和各种各样的机械设备。
营地主任首先向武官们介绍情况,他说阿南部沙漠地区过去十分贫穷落后,居民出行只能靠骆驼,冒着烈日酷暑,长途跋涉,非常艰辛。独立后,政府在沙漠里大力发展交通,修建了许多公路,主要绿洲之间基本都通了公路,极大地方便了居民的出行,有力地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发展。为打通阿北部地区与南部地区以及与邻国马里和尼日尔的交通大动脉,1971年9月,政府又开始在这里修筑一条穿越撒哈拉大沙漠的公路。这条公路北起拉格瓦特省的佐利亚,向南经过加尔达亚和艾因撒拉赫,到南部城市塔曼拉塞特,再从此分两支通往马里和尼日尔,全长1800公里。人们称这条公路为“非洲团结之路”。这条可以通行大型卡车的宽阔柏油公路,蜿蜒在浩瀚的撒哈拉大沙漠里,极大地促进了阿南北的交通、沙漠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以及与南部邻国关系的发展。
营地主任介绍情况后,让我们参观公路。望着撒哈拉大沙漠里的公路,宽阔又平整,像一条蜿蜒的巨龙,伸向远方,伸向未来,串联起来了阿北部地区和南部地区以及邻国马里和尼日尔。
在国内的时候,从报刊上看到,我国的沙漠公路,一旦刮起风沙,公路就会出现沙堆,堵住道路,影响交通。就此问题,我国曾派专家来阿考察。专家考察后在使馆做报告时说,他们已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原因是我国的沙漠公路都高出两旁的沙地,风沙一来道路就堵住流沙,沙堆堵住道路。阿的沙漠公路,没有防沙墙,路面与沙漠处在同一个平面上,光滑的路面存不住流沙。此次来沙漠公路实地参观考察,我发现阿的沙漠公路,的确路面与沙漠处在同一平面上,没有防沙墙。问题十分简单,这里却有着科学的探索和经验的积淀。参观时,我问营地主任怎样对沙漠公路进行日常维护,他说每一段公路有一支护路队,人数不多,但机械化程度很高,每天拂晓前清扫一次路面,以保障道路的畅通。他指着营地对我说,那里的机械设备就是用来清扫路面的,驾驶这些设备的也都是服国民役的青年。
午餐的时间已到,营地主任让我们一行去营地食堂用餐。主任说,尽管沙漠的环境很恶劣,但营地的小天地还可以。不一会儿,服务员给我们送上他们自己烤制的面包以及各种菜肴。面包外焦里软,菜肴美味可口。
13日早上,我们收起帐篷和行李,登上去塔曼拉塞特市的路虎,然后在那里转乘飞往贝沙尔的C—130“大力神”型军事运输机。透过飞机的舷窗,撒哈拉大沙漠的美景尽收眼底。一个个连绵起伏的沙丘,好像一道道向前涌起的波浪,一望无际的黄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经近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贝沙尔机场。贝沙尔市是阿尔及利亚的西部城市,贝沙尔省省会,阿第三军区司令部所在地。位于撒哈拉大沙漠北端,北距摩洛哥边界58公里,是一座沙漠新城。从远处望去,贝沙尔是一座红色的城市,几乎所有的房屋都涂成红色。据阿陪同军官萨义德中尉说,这里经常刮沙尘暴,黄沙落在红墙上不显得脏。
已经7天没有洗澡,武官们个个蓬头垢面,一身汗味。抵达旅馆后,武官们特别是他们的夫人们,个个迫不及待地进房间,洗去满身的沙土和汗渍。
14日上午,我们乘车去参观离贝沙尔市不远的一个实验农场。农场是从一片盐碱地改造过来的。农场的工作人员绝大部分是服国民役的青年。农场似乎什么都试验,这里种植着小麦、玉米、土豆、大豆、萝卜,等等。当时,正值土豆收获季节,我们还与农场工作人员一起挖了一会儿土豆,土豆个头大,表面光滑。烈日当空,从一块地到另一块地,实在疲劳,面对主人的热情介绍,我们只能强打精神,听从安排。
在农场用完午餐后,我们来到贝沙尔市以南的一个小镇。这座美丽的小镇,四周被黄色的沙丘团团围住,白色的房屋映衬在绿色的椰枣林中间,色彩对比很强烈。我们没有进小镇,直奔黄色的沙丘。我与于克忠武官随阿陪同军官萨义德中尉冲上一座高高的沙丘。放眼望去,一座座沙丘,此起彼伏,就像一层一层的沙浪,把我们淹没在沙的海洋里。摸着那金黄的沙子,软软的、细细的,从指缝间慢慢地漏下去,真是舒服。
萨义德中尉对我们说,不少人以为撒哈拉是一片沙丘起伏的地域,但实际上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由沙丘构成。阿东部和西部地区有不少沙丘,但很多地方是戈壁滩和桌状高原,我们前几天刚参观过的塔曼拉塞特地区属于桌状高原。
14日晚上,阿第三军区司令员举行招待会,宴请前来参加此次参观访问活动的各国驻阿武官,武官团团长罗马尼亚武官代表武官们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十分满意阿军方为此次参观访问的安排,衷心感谢他们所作的努力。西德武官还即席朗诵了一首题为《旅行即将结束》的诗,最后提议大家举起手中的酒怀,感谢为我们服务的所有阿尔及利亚朋友。
15日上午,我们一行乘坐C—130型军事运输机返回阿尔及尔,圆满结束为期一个多星期的撒哈拉大沙漠之行。
实地考察撒哈拉大沙漠腹地的时间虽然很短,但让我第一次亲密接触了撒哈拉大沙漠,了解了撒哈拉大沙漠的特性,感受了撒哈拉大沙漠沙漠的魅力所在,还在撒哈拉大沙漠的腹地,接触到了民情淳朴、习俗特别、陌生而神秘的图阿雷格人,还有许许多多为建设国家而服国民役的阿尔及利亚青年,收获颇丰。
【编者按】作者借助到撒哈拉大沙漠腹地参观考察之机,从自然风景的特色、人文景观的独特和生态环境的独到等不同角度展现了一个真实神秘而又丰富多彩的沙漠。揭示了这一独特的天地所蕴含的无穷魅力。道出了它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带给人的启示和思考。作者在撒哈拉大沙漠的所见所闻所感,领略到撒哈拉大沙漠自然景色的苍凉雄浑的壮美;感受到撒哈拉大沙漠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而闻名于世的魅力所在;记录了在撒哈拉大沙漠独具特色的民情淳朴、习俗特别、陌生而神秘的异域风情。作者以一种独特而富有感染力的方式,呈现了一个充满神秘与浪漫的沙漠,让人切实体验到撒哈拉大沙漠的确是一个浪漫温馨而又和谐神秘的永远传奇。推荐阅读赏析!编辑:攀登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