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地理】拨浪鼓卖货郎
“嘣、嘣、嘣……嘣、嘣、嘣……”下班等车途中,看到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摇着拨浪鼓,围在妈妈身边开心地转着圈,画面灵动且温馨。
孩子的笑闹声加之拨浪鼓的声音,一下子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20多年前。那时我还在家乡,泾阳的一个小小村庄,那时年龄还小,对一切新事物都有着极强的好奇心,也基本没什么烦恼。在那样的岁月里,拨浪鼓的声音就犹如雨后天空中的一抹彩虹,绚丽了我的整个世界。
记得那时村里每隔一段时间,摇着拨浪鼓的卖货郎会准时报到。他骑着一个老式自行车,车后座上托着一个大大的玻璃柜台,柜台里放着一些小玩意儿,类别很多,但摆放的极为整齐,一个个小物件儿被放在一个一个小格子里,自行车的前边和周围挂着日用百货。感觉那辆自行车就像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就是一个百宝箱,不管谁要什么,都会有。有人在卖货郎哪里买货,他放下拨浪鼓帮买货人取东西,没人买东西,他便摇着拨浪鼓往下一户人家门口走去。
大人们可以在卖货郎那里买到她们需要的针线、松紧带、扣子之类的东西,小孩子们不仅可以看到新的玩具,还可以买到自己喜爱的小玩意儿。特别是女孩子,可以买到别致的发卡、亮晶晶的耳钉和花花绿绿的头绳等,头绳要多长,就剪多长,完全看你的需要,价钱也不贵。
现在看来,那时卖货郎的自行车可不就是一个移动的欢乐杂货铺么,满足村民日常杂货需求的同时也给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带来了很多乐趣。
关于拨浪鼓卖货郎,他是哪里人,姓甚名谁我都不知道,可在我的记忆里,可能在我们整个村子那一拨孩子们的记忆里,儿时的我们只要听到拨浪鼓的声音,不管正在做什么,总会第一时间随着声音追了去,趴在卖货郎的玻璃柜台上,从村头到村尾,不知疲倦。我们新奇地看着新花样的纽扣和其他小玩意儿,或是村里哪家姑娘在妈妈的陪伴下打了耳洞,在小盒子里选着亮晶晶的耳钉,我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给着意见,然后回家后向长辈念叨,又有什么新玩具出现了,新出的耳钉好看极了,诸如此类的话。
我的耳洞就是那时候有的,当时的新奇盖过了疼痛,喜欢那些闪闪的小耳钉,打了耳洞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盼望着听到拨浪鼓的声音,期待看到新的耳钉花样,还臭美地每天拿着镜子端详了左耳再看看右耳,也不见烦。
时间是一个真诚的使者,它记录着过往,存留着记忆,刻画着年轮又推动着变迁。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在变,环境在变,人也在变。
现在我们可以随时去商场买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商场里,各类商品分门别类供你选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再也不用提前告知卖货郎自己需要的东西,等着他下次再来的时候带给你。现如今方便了很多,可我总觉得少了些等待过后那加倍的珍惜与喜爱。
记得儿时有过一个念想,那就是卖货郎自行车后的玻璃柜台什么时候承不住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们了,散落开来,想要看看卖货郎是怎么把那些个小零碎收纳起来的,又是怎样记住它们的位置,确保有人需要的时候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可跟着拨浪鼓的声音跑了那些年,直至我随爸妈外出上学,都没能实现这一念想,也不知道那做柜台的玻璃是哪家产的,质量真好!
我喜欢拨浪鼓的声音,它总能给我一种希望,是那种能解决任何问题,有多种选择的期待,以至于前不久妈妈买给小侄女的拨浪鼓我拿着把玩了好久。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感觉已然不大一样了,可能是少了当年追着拨浪鼓的声音走走停停的心境吧!
摇着拨浪鼓的卖货郎,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了,可那段儿时的过往,纵使光阴流逝,世事变迁,也完整且带着新鲜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逗趣,难忘。
【编者按】拨浪鼓是卖货郎使用的老物件儿,而且也是中国最传统、最古老的玩具之一。在那个物品极为匮乏的年代,这种拨浪鼓是卖货郎的身份证,卖货郎自行车后的玻璃柜台,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可移动的小百货店铺,里面的货物林林总总,花样繁多,真正是物美价廉。卖货郎自行车后的玻璃柜台里的物品曾让人们叹为观止,使心灵充满了期待与向往,感受到了生活的多彩与美好。如今我们在琳琅满目的货物中穿行,心里丝毫没有年少时的欣喜与期待,目光变得浑沌,但有时脑海里似乎隐约浮现货郎担的身影,耳边忽又响起拨浪鼓的声音。远去的卖货郎,成为一个时代的美好记忆,成为改革开放后乡村发展变化、人们生活日益改善的重要见证。推荐阅读。编辑:李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