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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地理】暑假放牛娃

作者: 曾经的军人 点击:777 发表:2023-06-07 10:01:23 闪星:6

摘要:暑假开始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就早早起床跑向公场拴牛处,去抢牛,因为我们要当暑假放牛娃。那时我们生产队有大小11头水牛、7头黄牛、9头驴,这些都需要人去放养。干活一天男劳力8分工、女劳力7分工,而我们暑假放牛娃一天可以给家里挣4分工。这是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的事。

       暑假开始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就早早起床跑向公场拴牛处,去抢牛,因为我们要当暑假放牛娃。那时我们生产队有大小11头水牛、7头黄牛、9头驴,这些都需要人去放养。干活一天男劳力8分工、女劳力7分工,而我们暑假放牛娃一天可以给家里挣4分工。这是上个世纪70年代中期的事。

那年的暑假,因为我去的迟,就剩下一头叫“赖毛”的水牛成了我的伴。像“大白毛”“小白毛”“二号牯”“三号牯”等牯牛和几头母水牛,已经被先到的小伙伴“抢”去了,“赖毛”在我们队牛群里属于不被人看中的,与它一母同生的几个牯牛比,人家身材适中,粗腿、粗脖,细毛,圆屁股,长着箩筛角,很好看。而“赖毛”,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它是什么样子了:细腿,粗毛,尖屁股,腰还有些凸,头上的角也不对称,走起路来不是四平八稳,而是一窜一窜的。

我们的领头,是一位50多岁的老牛倌——张老伯。他从初级社开始就是生产队里的牛倌,一年到头都与牛打交道,冬天住牛屋服侍牛,春夏秋带人野外放牛,当然他也会使用牛耕田耙地拖车。从我们能放牛起,有3年时间,每年都跟着他放一个整暑假的牛,牛娃生活甚是有趣。

早上,我们头戴破草帽或破斗笠,身披一米见方的纱布(蚊帐布),穿着短裤,赤脚,骑着牛,前后一串,跟随张伯向走廊沟走去。

到走廊沟埂,将牛绳缠绕在牛角上,任它们寻草吃去。我们几人,如果天太热就冲到河里洗澡嘻戏,如果天不热,我们就在堤坝上围坐在一起,或是画一四方图,里面横七竖八划上线用泥巴玩游戏,或听张伯讲那过去的故事。

牛也不是一直的散放,有时也要骑着各自找田埂、塘坝、沟沿等有草的地方放。特别是单放,就显出脾性好的牛和性差的牛之不同了,性好的牛顺着田埂或塘坝认真地吃着草,它很少出现去偷吃田里的庄稼,而性差的牛就不行了,它眼睛盯着田里的庄稼,对田埂上的草敷衍了事吃几口,趁你不注意就会将头伸进庄稼地时偷吃几口,我放的“赖毛”就属此类。

每次,单放时,我都会十分小心,但知道它就这个德性,我只能因势利导,比如在高梁地田埂单放时,为防止它乱吃高梁,我将它牵到一个空地上,自己去到地里拉扯些高梁叶给它吃,当然都是些高梁秆下半部不影响生长的枯叶,只要能供上它吃,“赖毛”站在原地是不动的,直到吃饱为止。

牛群在一起也会打架的,我们叫“触仗”。一次,我们队的牛与渡口队的牛放到一起,渡口队的一头牯牛首先向我们队的“大白毛”挑战,离多远,两头牛就开始高抬着头,前蹄不时地扒地,后来双方陡地均朝前奔几步,头对头开始干上了,但只有两个回合,挑战的一方拔腿就跑,“大白毛”抬头想追,那牛跑远了。“大白毛”是我们队里最听话的一头牯牛,干活从来不惜力气。有年收麦季节,当时无拖拉机,路也是土路,我们队将收割的小麦用大车朝公场上拉,大车是木制的,两边窄窄的轱辘也是木制的,只是外包一层铁皮,前面有一个引车头,一边一个套,要两头牛在前面拉。那次是“大白毛”当主,“赖毛”傍套,大车拉到离我们队公场还有一里多地的地方,因为上面放水育小秧,流水正好将“丁”字路口的土泡烂了,大车轱辘陷入烂泥里,赶车的六叔两次挥鞭驱使“大白毛”和“赖毛”,但套绳两次都绷得紧紧的,车只是晃荡两下仍然未动,此时正好有邻队的几个人经过,六叔请他们帮助推一下。六叔一边扬鞭,一边喊道“一!二!三!”只见“大白毛”前两腿跪地,使出全身力气,与助推的人两力一齐,大车被拉出来了,到了正路,六叔将牛喊停,“大白毛”喘着粗气,嘴巴左右嚅动着,舌头不时舔着鼻上的汗珠,“赖毛”好像也出了不少力,抬头望着前方。“谢谢你们了!”“你们队这头牛还能听懂人话?刚才配合得多好!”我记着这事,因为我当时在现场。

牛是通人心的。有一次,队里因为要购买农机具,将“小白毛”卖了,我们小孩都有些舍不得,那天人家来拉牛,“小白毛”直叫唤就是不肯走,张伯走过来用手拍拍它,“小白毛”的嘴在张伯的手上、身上摩擦,好像请他去说情把它留下。张伯再次拍拍它,好像对它说“我无能为力啊!”我看得清清的,“小白毛”流下了眼泪。“小白毛”与“大白毛”是一母所生,“小白毛”在叫唤,“大白毛”也高抬着头,望着兄弟也在“哞哞”叫唤,急得在原地转圈。“小白毛”被人强拉走后,我跑到“大白毛”跟前,它望着“小白毛”走的方向仍然在叫唤,眼角也在流泪。“小白毛”卖后,我们几个小伙伴难受了好多天,因为小,不知买主住哪里,不然我们一定会去看看它的。

“放牛要爱护牛!”张伯时常会对我们说,他在这方面做得就好。夏天炎热,他会督促我们,不要将牛长时间拉在太阳底下放,要找个水塘让牛打个“汪”(洗澡的意思)去去热气;牛耕田回来,要给它们喂饱;晚上,蚊子多,要在拴牛地方上风头点一堆火,尽量让火堆多产生浓烟,让烟朝下风头窜将蚊子熏跑……

这是40多年前的事了,我一直记忆犹新,现在的农村也见不到牛啦,农村的孩子也不知放牛是个什么活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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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上个世纪70年代,农村孩子为了给家里挣工分,暑期参加队里放牛。作者深情记述了自己放牛时的情景,有自己悉心照料“赖毛”的感人细节,也有观看牛群“触仗”的精彩场面,“大白毛”当主、“赖毛”傍套为队里拉麦把的情节也很传神、逼真,更有“小白毛”被卖后人与牛依依不舍的情境也催人泪下,张老伯“放牛要爱护牛”的言传身教都深深铭刻在作者的记忆里。40多年的往事,有辛苦的酸涩,也有甜蜜的温情,是现在的孩子们无法想象的。推荐阅读。编辑: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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