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援谈《百面战旗红》“英勇善战模范团”之精神特质： 

团长断肢埋辽阳 英雄战旗插城头

1947年底，东北民主联军开始了强大的冬季攻势。先在公主岭小试牛刀，全歼国民党新5军4万余人。然后又由4纵司令员吴克华统一指挥4纵、6纵和东总炮师，挥师南下，剑指辽阳。

经一天激战，我军一举攻克了辽阳这座离沈阳只有50公里的古城，全歼了号称国民党王牌的新6军暂编54师，使东北战局的天平终于向有利于我的方面倾斜。战役中，主攻辽阳城东北高丽门的4纵11师31团表现神勇，为迅速夺城、全歼守敌立下了第一功。

1948年1月7日，公主岭战役结束后，蒋介石痛心疾首，亲临沈阳追究失败责任，撤换陈诚，任命卫立煌为东北“剿总”总司令，企图挽回东北颓势。

卫立煌一上任就密令辽阳、鞍山等南部要点上的部队向沈阳收缩，力图自保。

善于捕捉战机的4纵司令员吴克华主动建议，率队速歼辽阳、鞍山之敌，破灭卫立煌加固沈阳城防的企图。

东野首长批准后，4纵、6纵部队昼行夜驰，于1月30日凌晨兵临辽阳城下，立即将国民党守敌主力新6军暂54师团团围住，并切断了守敌与沈阳的联系。

吴克华迅速拿出了《攻辽阳城作战计划案》：确定 31团担任主攻，重点攻打高丽门。

31团久负盛名，作为无私忠诚的胶东子弟兵，他们抗战期间与日伪顽浴血奋战八年，屡建奇功。第4纵队成立后，先后参加了本溪保卫战，新开岭战役，四保临江，东北夏季攻势，秋季攻势，冬季攻势。该团基础好，作风过硬，攻防兼备，战斗力很强，是纵队、师主力团之一。

受领任务后，31团团长王祥和政委马杰精神抖擞，立即展开攻城前的准备工作，熟悉地形，了解敌情，积极进行战前政治鼓动，认真组织攻城训练，构筑前进出发阵地，备足了梯子、铁钳、铁镐、桥板等攻城器材。

11师师长周光、政委李丙令也分头下到了31团，指导解决未尽事宜。

夜晚，31团组织党委一班人，认真学习上级指示精神，了解辽阳兵要地志，掌握当面敌情。

辽阳是座有着2400年历史的古城。公元918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置辽阳府，修葺辽阳古城，置防御使，并“铸铁凤以镇之”，因称铁凤城。辽阳古城素以墙高城固著称，在民间流传着“铁打的辽阳，纸糊的沈阳”一说。守敌在辽阳城墙顶端构筑了掩体、交通壕和各种火力发射点，在城外还挖了一条宽丈余的外壕，在外壕的前面还附设了铁丝网、鹿砦和地雷区。此外，在城东南还有一个坚固的外围阵地，配有兵力把守。

辽阳守敌万余人，清一色的美式装备。面对东野大军，守将师长马辙、副师长曹济民，叫嚣“铁打的辽阳，是啃不动的硬骨头，共军绝对拿不下。”

曹济民，绰号“草上飞”，土匪出身，当过汉奸，参加了国民党的“地下先遣军”“暗杀团”，长期祸害一方，仅1946年7月，就在凤城红旗区捕杀八路军官兵39人，有的被活埋，有的被刺刀剌死，手上沾满了当地人民群众的鲜血。

全团战士听了政委马杰控诉辽阳守军曹济民等人的罪行后，义愤填膺，发誓打好主攻，“活捉马辙！打死曹济民！报仇雪恨!”

在战前准备中，各营连都憋着一股狠劲，争当主攻，争做“尖刀”。

31团党委经认真研究，决定以2营为尖刀营。2营725名指战员顿时沸腾了，个个摩拳擦掌，一份份用血写成的火线入团、入党申请书和请战书、决心书，飞向营部。

团长王祥郑重将纵队授予本团的一面红旗交给2营，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将红旗插上辽阳城头！”

2营营长毕立山和教导员李万永双双接过战旗，郑重敬礼，齐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2月4日，战斗开始，第4纵队参战各部，扫清了敌外围防御阵地。  整个辽阳城东南北三面尽被4纵控制，守敌已插翅难逃。

两天后的凌晨5时许，年关将至， 4纵准备发起总攻。

黎明前的黑暗里，气温跌零下20度，寒风凛冽，冻土板结。主攻营2营已全副武装集合完毕，准备进入前沿阵地。

教导员李万永嘴里呼着白气说：“没有‘铁打的辽阳’，没有‘铁打的’高丽门”，我们才是铁打的4纵，我们就是铁打的2营，一定要砸烂这辽阳城！”

接着，营长毕立山来到队列前，对着全营大吼：“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嘚瑟了，出发！”

清晨7时整，天刚破晓，3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60余门火炮分梯次开火。炮弹猛烈出膛，呼啸长空，震耳欲聋，倾泻在辽阳城墙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31团在王祥的指挥下，向高丽门发起冲锋，按照一点两面的战术，担任主突的2营官兵旋风般冲在最前面。

硝烟散去后，只见坚固的辽阳城墙并未坍塌，只是墙体被炸开了一个透亮的孔洞，守敌的机枪响了起来。

2营战士一跃而起，成扇形展开，三人一组，如一把把尖刀直扑辽阳城。高擎红旗的旗手奔跑得飞快。

辽阳城外护城河足有半里多宽。寒冬季节，冰雪封河，光滑如镜。战士们上去后两脚打滑，跑不起来，接连滑倒，只好手脚并用往前爬。

当冲到河心时，敌人的炮火打过来了，将厚厚的冰层炸穿，掀起一股股丈余高的黑水柱。冷水溅落到官兵们的军衣上，不一会儿就结了冰坨。官兵们顾不得这些，一直往前冲。

毕立山带领全营，冲在最前面，全然不顾耳边的爆炸声和嗖嗖的子弹声。

冲到城墙根下，他想通过被炸开的小洞观察一下里边的敌情，却遭到敌人的射击。一个战士猛扑过来，把他按倒在碎砖瓦砾上，自己却中弹，一头栽倒。

毕立山大怒，果断命令：“重机枪班掩护，突击班架起云梯，顺着城墙豁口向上登，往上冲！”

突击班长把轻机枪往肩上一斜挎，喊了声：“共产党员跟我来。”迅速地向城墙豁口冲去，几名战士紧随其后。

他们冲到了城墙底下。由于6米多高的城墙尚未被炮火完全炸开，官兵们架起云梯，敏捷地踩上去，奋不顾身地攀爬起来。

守敌从城墙上疯狂扫射，云梯上一波勇士被敌人打下来，另一波勇士又奋不顾身地往上冲。4连连长于学良中弹壮烈牺牲，鲜血染红了太子河……

紧急关头，6班年轻的战斗组长突然挺身而出，党员王崇义、孙茂臣和张忠武紧随其后。他们在火力的掩护下，迅速接近了城墙豁口，第一批登上了城墙。

5班战士迅速跟进，多人负伤，在机枪掩护下，数道血迹斑斑的身影不断向上攀爬。一番血战后，他们死死守住了高丽门北侧的缺口。

敌军1个连拼命反冲击，企图封闭缺口。随后赶来的战士张忠武独自迂回到敌人侧后，对敌形成了两面夹击，打得43名敌人举手投降，其余之敌乱成一团，向城内溃逃。

这时，突破口左侧一个敌军火力点复活了，机枪子弹像火舌一般卷来，我军战士接连扑倒。

突击班5班长，冒着弹雨接近敌火力点，扔出一颗手榴弹，硝烟未散就冲了上去，在火力点下安放了炸药包，将这个拦路虎炸得稀巴烂，然后动作灵敏地跃上了城墙。

5班一面顶住敌人的疯狂反扑，一面掩护全连登越城墙。8时30分，尖刀4连一鼓作气占领了城头，顺城墙冲向高丽门城楼。

一个旗手倒下了，另一个又顶上来，不多久，就将团里那面鲜艳的红旗，插上了硝烟弥漫的高丽门顶端。 

随着红旗招展，城门洞开，4连、5连、6连快速通过突破口，冲到城内，用轻机枪、手榴弹横扫城上和墙下的敌明暗火力点。

31团、32团主力一起从高丽门攻进辽阳城内，喊杀声铺天盖地，连成一片，后续部队潮水般涌向市内，展开纵深突击。

王祥指挥31团各营冲到了辽阳市中心转盘北边，遇到了2营营长，当即表扬2营打得好！

谈话间，突然暗堡里的敌人一梭子子弹打中了王祥的左腿，毕立山的通信员也倒在血泊中。

毕立山不顾安危，赶忙去搀团长。王祥吃力地说：“2营长，不要管我，你的任务是消灭敌人。”

毕立山焉能不管？立马令几个战士硬把团长抬了下去。后来，王祥因抢救及时，命保住了，腿却被锯掉了，锯掉的左腿埋在了辽阳太子河畔。 

毕立山怒火中烧，命令92钢炮手：“给我开炮！炸死这帮王八蛋！”随着“轰轰”两声巨响，两发两中，敌暗堡被炸上了天。

 顺着31团撕开的口子，我军勇冲猛打， 31团1营、2营、3营各自为战，多路突击，向心卷击，巷战中打得勇猛机智，迅如疾风。

2营6连一口气冲进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大院，屋内还在传出“滴滴嗒嗒”的发报声。

营长毕立山立即带着一众人马冲了进去。

毕立山厉声命令敌报务员：“赶紧给我发报！否则毙了你！”

吓傻的敌报务员唯唯诺诺。于是，毕立山口述了份急电。

随着“嗒滴滴滴嗒”的音符，一组 “我部已弹尽粮绝，快空投子弹、炮弹和给养”的电文发出。不一会儿回电到：“要坚持住，补给马上就空投到。”

不久，天空传来嗡嗡声，敌机果然飞来，开始空投。众多的白色降落伞下面，挂着用柳条筐装的子弹和食品，成筐成筐地落到了地面上，其中还有一门迫击炮和一个炮手。

看着从天而降的“军援”，战士们高兴地大喊：“攻下辽阳城，‘蒋该死’送‘贺礼’了！”

战士们立即用“运输大队长”送来的武器弹药，猛烈打击敌人，心里甭提多爽。

8小时后，铁打的辽阳灰飞烟灭，俘虏成群结队，敌暂编54师长马辙和副师长曹济民，也先后被抓。

罪大恶极的曹济民被迅速公审枪决，辽阳民众拍手称快。

辽阳攻坚战，共俘虏国民党军9553人，毙伤1228人，扫清了沈阳外围，为东野当年秋季发起震撼全国的辽沈战役，奠定了基础。 

战后，第4纵队授予11师31团“英勇善战模范团”荣誉称号，奖给31团2营一面两丈多长的红旗。

2月7日，毛泽东代表中央军委给东北人民解放军总指挥部发来贺电：“祝贺你们攻克辽阳！”

辽阳一仗，“英勇善战模范团”打出了威名，1949年 3月，改番号为122师364团的31团。在西苑机场接受了党中央、毛主席的检阅，这成为该团最幸福、最荣光的时刻。

建国后，364团又参加了东山岛战斗，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屡立新功，把战旗精神代代相传。

如今，“英勇善战”的口号在31团的传人当中喊得震天响，祖国人民闻之振奋，入侵之敌闻之失魂落魄，人民子弟兵正高举“英勇善战”的旗帜阔步前进。

【正文】

一旗在手下辽阳

——《百面战旗红》之“英勇善战模范团”

1947年底，一场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东北，茫茫雪原中，一支支打着红旗的队伍顶着疾风前行，东北民主联军的冬季攻势就此展开。其时，驻东北的国民党军尚未伤尽元气，但已显露颓势，像一条条冻僵的蛇，蜷缩在几个以城市为中心的巢穴里，不敢轻举妄动，企图通过保沈阳、稳长春、固锦州、守辽阳，获得残喘机会，卷土再来。东野此时发起攻势，就是看穿敌人的缓兵之计，力求各个击破敌人，让掌管东北行辕的蒋介石亲信陈诚东山再起美梦破产。东野先在公主岭小试牛刀，全歼了国民党新5军4万余人，获得了大量武器辎重。然后采纳4纵党委建议，由4纵司令员吴克华统一指挥4纵、6纵和东总炮师，挥师南下，剑指辽阳。

经一天激战，我军一举攻克了辽阳这座离沈阳只有50公里的传奇古城，全歼了号称国民党王牌的新6军暂编54师，使东北战局的天平终于向有利于我的方面倾斜。战役中，主攻辽阳城东北高丽门的4纵11师31团表现神勇，官兵们冒着枪林弹雨冲出雪壕，炸开层层铁丝网，打开登城通道，为迅速夺城、全歼守敌立下了第一功。

奉命主攻，得令旗

1948年1月7日，公主岭战役结束后，蒋介石痛心疾首，亲临沈阳追究失败责任，撤换陈诚，任命卫立煌为东北“剿总”总司令，企图挽回东北颓势。

卫立煌一上任就密令辽阳、鞍山等南部要点上的部队向沈阳收缩，力图自保。

善于捕捉战机的4纵司令员吴克华主动建议，率队速歼辽阳、鞍山之敌，破灭卫立煌加固沈阳城防的企图。

东野首长批准后，4纵、6纵部队昼行夜驰，于1月30日凌晨兵临辽阳城下，立即在萧家河、新城、石嘴子、峨嵋庄一带，将国民党守敌主力新6军暂54师团团围住，并切断了守敌与沈阳的联系。

吴克华相貌儒雅，却是个火烈性子，为东野猛将之一。他知道，打辽阳这种坚固城防，如虎口夺食，绝不能拖泥带水，立即着手选定主攻方向和主攻部队。各师团首长闻之，纷纷请缨，愿打头阵。

早在一个月前，4纵11师31团团长王祥，就派人化装潜入辽阳城内，侦察敌军防御部署，获得了城内中共地下党提供的情报，于是，立即向上级做了汇报。

有了王祥提供的敌情，吴克华胸有成竹，迅速拿出了《攻辽阳城作战计划案》：4纵11师、12师34团，配属5个炮兵营向辽阳城东北高丽门实施主要突击；6纵主力向城西南实施主要突袭，重点指向市政府；4纵10师30团配属炮兵团向城南门实施辅助突击；10师28团向火车站方向实施辅助突击；4纵12师主力加10师29团为总预备队。

部署完毕后，吴克华高兴地对政委彭嘉庆说：“王祥的报告很及时，31团立了一功，就把主攻的任务交给他们，重点攻打高丽门。”

                                         4纵司令员吴克华 

彭嘉庆很了解王祥这个江西兴国走出来的老表，看着他从红军战士一步步成长起来，心里充满喜悦，连声称好。

31团其实久负盛名，作为无私忠诚的胶东子弟兵，他们抗战期间与日伪顽浴血奋战八年，屡建奇功。第4纵队成立后，先后参加了本溪保卫战，新开岭战役，四保临江，东北夏季攻势，秋季攻势，冬季攻势。该团基础好，作风过硬，攻防兼备，战斗力很强，是纵队、师主力团之一。

受领任务后，31团团长王祥和政委马杰精神抖擞，立即展开攻城前的准备工作，熟悉地形，了解敌情，积极进行战前政治鼓动，认真组织攻城训练，构筑前进出发阵地，备足了梯子、铁钳、铁镐、桥板等攻城器材。

11师师长周光、政委李丙令也分头下到了31团，指导解决未尽事宜。

师长周光对王祥说：“炮兵是战争之神，各营连长要搞好步炮协同，步兵是老大哥，但炮兵老弟的威力很大。炮兵发了威后，步兵要借威促势，及时冲击，把握好时间差。”

王祥频频点头，立即抓落实，制订完善步炮协同方案计划，组织战前协同演练。

夜晚，31团组织党委一班人，认真学习上级指示精神，了解辽阳兵要地志，掌握当面敌情。

                                    4纵11师31团团长王祥 

辽阳是座有着2400年历史的古城。公元918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置辽阳府，修葺辽阳古城，置防御使，并“铸铁凤以镇之”，因称铁凤城。建城以来，一直是东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交通枢纽和军事重镇。清太祖努尔哈赤占领辽阳后，一度以辽阳为都城，进一步加固了辽阳城防。

辽阳古城素以墙高城固著称，在民间流传着“铁打的辽阳，纸糊的沈阳”一说。守敌在辽阳城墙顶端构筑了掩体、交通壕和各种火力发射点，在城外还挖了一条宽丈余的外壕，在外壕的前面还附设了铁丝网、鹿砦和地雷区。此外，在城东南还有一个坚固的外围阵地，配有兵力把守。

辽阳守敌万余人，清一色的美式装备。面对东野大军，守将师长马辙、副师长曹济民，色厉内荏，叫嚣“铁打的辽阳，是啃不动的硬骨头，共军绝对拿不下。”

曹济民，绰号“草上飞”，土匪出身，当过汉奸，参加了国民党的“地下先遣军”“暗杀团”“政治工作队”，长期祸害一方，仅1946年7月，就在凤城红旗区捕杀八路军官兵39人，有的被活埋，有的被刺刀剌死，手上沾满了当地人民群众的鲜血。因反共有功，被委任为国民党暂编54师少将副师长兼辽阳城防司令。

全团战士听了政委马杰控诉辽阳守军曹济民等人的罪行后，义愤填膺，发誓打好主攻，把“尖刀”插入敌心脏。

马杰问道：“我们怎么向死难的烈士和老百姓交代？”

31团官兵齐声大吼：“活捉马辙！打死曹济民！报仇雪恨!”

在战前准备中，各营连都憋着一股狠劲，争当主攻，争做“尖刀”。

31团党委经认真研究，决定以2营为尖刀营。2营725名指战员顿时沸腾了，个个摩拳擦掌，一份份用血写成的火线入团、入党申请书和请战书、决心书，飞向营部。

“轻伤不下火线，坚决打下辽阳城”“为了革命胜利，甘愿流血牺牲”等誓言，激荡在全营官兵的心头。

师政委李丙令对2营指战员的昂扬斗志和必胜信心，给予了充分肯定和大力表扬。

王祥郑重将纵队授予本团的一面红旗交给2营，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将红旗插上辽阳城头！”

2营营长毕立山和教导员李万永双双接过战旗，郑重敬礼，齐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战旗交到2营后，指战员们都非常兴奋，为谁当掌旗兵，谁当爆破手，争得不亦乐乎。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教导员和营长之间也发生了“争执”。

毕立山和李万永同是山东人，不但年龄相仿，而且脾气相投。

毕立山身高1米8，自幼习武，战斗中跑得快、冲得猛，擒敌有术。担任八路军排长时，曾用祖传绝技“小五手”在腾家集伏击战中夺下日本兵小林清的刺刀，并将其制服。担任副连长时，又在文登回龙山伏击战中，缴了日本兵布谷隆的枪。

小林清、布谷隆后来都成了“八路军反战同盟胶东支部”成员，为抗战出力，小林清还成了毕立山的朋友。

临近总攻的一天，教导员李万永突然凑到营长毕立山身边说：“营长，和你商量个事。”

“中啊。”望着这个非常合得来的老搭档，毕立山毫不犹豫地答应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没问题。”

“我想带主攻连到前边去。”

“那可不中！”毕立山立刻高声大气：“你是教导员，肯定要殿后。带兵打冲锋，一贯是营长的事。我倒下了，你再上；你倒下了，副营长上；接着，连长上。一级顶一级，这是老规矩。”

李万永的犟劲也上来了：“咱俩是老搭档了，这回打辽阳是场硬仗，要不咱俩一块儿上？”

毕立山更犟；“那也不行，万一炮弹落下来，咱俩一下子都光荣了，部队咋办？”

就这样，俩人争了半天，李万永最终还是被毕立山“制住”了。

毕竟李万永不占理，二人争完扑哧一笑，然后就都投入到总攻准备之中。

2月4日，战斗开始，第4纵队11师夺取了辽阳城东的料高山阵地，10师30团主力攻占了辽阳以北太子河铁路桥，12师35团一部驱逐了城南麻袋公司之敌，拿下了鹅房村，扫清了敌外围防御阵地。  

这样，整个辽阳城东南北三面尽被4纵控制，守敌已插翅难逃。

血染城头，插红旗

两天后的凌晨5时许，年关将至，零星的枪炮声代替了春节的爆竹声。天还一片漆黑，吴克华、彭嘉庆就站到4纵指挥所里，准备发起总攻。

吴克华见气氛紧张，便打趣道：“老彭，那个吹大牛的马辙还在睡大觉吧！”

彭嘉庆笑了：“可不是嘛，估计还在做梦过大年呢，铁打的辽阳嘛，他以为自己真是铁呢！”

黎明前的黑暗里，气温跌零下20度，寒风凛冽，冻土板结。主攻营2营已全副武装集合完毕，准备进入前沿阵地。

教导员李万永嘴里呼着白气说：“没有‘铁打的辽阳’，没有‘铁打的’高丽门”，我们才是铁打的4纵，我们就是铁打的2营，一定要砸烂这辽阳城！”

接着，营长毕立山来到队列前，对着全营举手敬礼，大吼：“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嘚瑟了，出发！”

清晨7时整，天刚破晓，3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4纵本级和支援的炮兵共60余门火炮分梯次开火。炮弹猛烈出膛，呼啸长空，震耳欲聋，倾泻在辽阳城墙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在王祥指挥下，31团全团向高丽门发起冲锋，按照一点两面的战术，担任主突的2营官兵旋风般冲在最前面。

硝烟散去后，只见坚固的辽阳城墙并未坍塌，只是墙体被炸开了一个透亮的孔洞，守敌的机枪响了起来。

2营战士一个个身形跃起，跟着炮火成扇形展开，三人一组，如一把把尖刀直扑辽阳城。高擎红旗的旗手奔跑得飞快。

4连爆破组在重机枪和60炮掩护下，抓紧排除铁丝网、鹿砦和地雷等障碍物。

辽阳城外护城河足有半里多宽。寒冬季节，冰雪封河，光滑如镜。战士们上去后两脚打滑，跑不起来，接连滑倒，只好手脚并用往前爬。

当冲到河心时，敌人的炮火打过来了，将厚厚的冰层炸穿，掀起一股股丈余高的黑水柱。冷水溅落到官兵们的军衣上，不一会儿就结了冰坨。官兵们顾不得这些，一直往前冲。

毕立山带领全营，冲在最前面，全然不顾耳边的爆炸声和嗖嗖的子弹声。

冲到城墙根下，他想通过被炸开的小洞观察一下里边的敌情，却遭到敌人的射击。一个战士猛扑过来，把他按倒在碎砖瓦砾上，自己却中弹，一头栽倒。

毕立山大怒，果断命令：“重机枪班掩护，突击班架起云梯，顺着城墙豁口向上登，往上冲！”

突击班长把轻机枪往肩上一斜挎，喊了声：“共产党员跟我来。”迅速地向城墙豁口冲去，几名战士紧随其后。

他们时而匍匐前进，时而低姿冲击，冲到了城墙底下。由于6米多高的城墙尚未被炮火完全炸开，官兵们架起云梯，敏捷地踩上去，奋不顾身地攀爬起来。

守敌从城墙上疯狂扫射，云梯上一波勇士被敌人打下来，另一波勇士又奋不顾身地往上冲。4连连长于学良中弹壮烈牺牲，鲜血染红了太子河……

手持望远镜观战的吴克华，看到这里心急如焚，命令炮兵火力支援31团。但由于战斗胶着，敌我难分，支援的效果并不明显。

紧急关头，突然发现一个身影抱着轻机枪边打边冲，飞快地向城墙缺口冲去。“好样的！”吴克华脱口而出。

原来是6班年轻的战斗组长挺身而出，党员王崇义、孙茂臣和张忠武紧随其后。他们时而向敌人射击，时而匍匐着身子前进，在同志们的火力掩护下，迅速接近了城墙豁口，第一批登上了城墙。

5班战士迅速跟进，多人负伤，在机枪掩护下，数道血迹斑斑的身影不断向上攀爬。一番血战后，他们死死守住了高丽门北侧的缺口，战机出现。

敌军1个连拼命向我反冲击，企图封闭缺口。随后赶来的战士张忠武独自迂回到敌人侧后，对敌形成了两面夹击，打得43名敌人举手投降，其余之敌乱成一团，向城内溃逃。

这时，突破口左侧一个敌军火力点复活了，机枪子弹像火舌一般卷来，我军战士接连扑倒。

突击班5班长，冒着弹雨接近敌火力点，扔出一颗手榴弹，硝烟未散就冲了上去，在火力点下安放了炸药包，将这个拦路虎炸得稀巴烂，然后动作灵敏地跃上了城墙。

5班一面顶住敌人的疯狂反扑，一面掩护全连登越城墙。8时30分，尖刀4连一鼓作气占领了城头，顺城墙冲向高丽门城楼。

一个旗手倒下了，另一个又顶上来，不多久，就将团里那面鲜艳的红旗，插上了硝烟弥漫的高丽门顶端。

随着红旗招展，城门洞开，4连、5连、6连快速通过突破口，冲到城内，用轻机枪、手榴弹横扫城上和墙下的敌明暗火力点。

31团、32团主力一起从高丽门攻进辽阳城内，喊杀声铺天盖地，连成一片，后续部队潮水般涌向市内，展开纵深突击。

王祥指挥31团各营冲到了辽阳市中心转盘北边，遇到了2营营长，当即表扬2营打得好！

毕立山立即报告：“突击受阻，前方有暗堡和重机枪封锁，只有这条路通向敌指挥所。”

话音未落，暗堡里的敌人一梭子子弹打中了王祥的左腿，毕立山的通信员也倒在血泊中。

毕立山不顾安危，赶忙去搀团长。王祥受伤不轻，吃力地说：“2营长，不要管我，你的任务是消灭敌人。”

毕立山焉能不管？立马令几个战士硬把团长抬了下去。后来，王祥因抢救及时，命保住了，腿却被锯掉了，锯掉的左腿埋在了辽阳太子河畔。

毕立山怒火中烧，命令92钢炮手：“给我开炮！炸死这帮王八蛋！”随着“轰轰”两声巨响，两发两中，敌暗堡被炸上了天。

全歼守敌，获奖旗

顺着31团撕开的口子，我军勇冲猛打，整个辽阳城里像一锅爆豆一样，枪声不断，炮声迭起。

31团1营、2营、3营各自为战，多路突击，向心卷击，巷战中打得勇猛机智，迅如疾风。

2营6连一口气冲进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大院，屋内还在传出“滴滴嗒嗒”的发报声。

营长毕立山当即判断：“这可能就是敌指挥部。”一挥手带着一众人马冲了进去。

敌报务员听到响动猛一回头，正对着毕立山黑洞洞的枪口，一时间紧张地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毕立山厉声命令敌报务员：“赶紧给我发报！否则毙了你！”

吓傻的敌报务员唯唯诺诺。于是，毕立山口述了份急电。

随着“嗒滴滴滴嗒”的开始符，一组 “我部已弹尽粮绝，快空投子弹、炮弹和给养”的电文发出。不一会儿回电到：“要坚持住，补给马上就空投到。”

不久，天空传来嗡嗡声，敌机果然飞来，开始空投。众多的白色降落伞下面，挂着用柳条筐装的子弹和食品，成筐成筐地落到了地面上，其中还有一门迫击炮和一个炮手。只是炮手太倒霉，因降落伞没打开，落地时摔成了“饼”。

看着从天而降的“军援”，战士们高兴地大喊：“攻下辽阳城，‘蒋该死’送‘贺礼’了！”

战士们立即用“运输大队长”送来的武器弹药，猛烈打击敌人，心里甭提多爽。

8小时后，铁打的辽阳灰飞烟灭，俘虏成群结队，敌暂编54师长马辙和副师长曹济民，却不见踪影。

第二天拂晓，31团政治处主任王淳带领机关保卫人员，对全城进行清查。查到彭公馆附近时，一位山东老乡向团政治处保卫股长朱奎报告：“有一个蒋匪军官，穿了便衣藏在老百姓家里。”

王淳立即带上保卫股长朱奎和保卫干事纪顺忠，在老乡指证下，抓捕了这个蒋匪军官。

王淳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蒋匪军官：：40多岁，中等个头，留着小平头，身穿黑色棉袍，头上带着一顶礼帽，一看就是个有来头的“大官”。

突审中，此人支支吾吾，没一句真话。王淳就让朱奎找了几个俘虏兵和俘虏军官指认，证实这就是曹济民。

王淳厉声道：“曹济民，你还心存侥幸，企图逃走？告诉你，你是永远逃不了的！你必须老实交待，还有什么人藏在什么地方？”

曹济民见身份败露，只好老实交待说：“师长马辙，昨天贵军攻进城后，在市公署附近换上便衣，准备逃跑时，被贵军俘虏了。”

活捉了曹济民，起获了他藏起来的武器，王淳赶紧清查马辙下落。而此时化装成普通士兵的马辙和2团团长刘朝槐，确实已被我军俘虏了。罪大恶极的曹济民被迅速公审枪决，辽阳民众拍手称快。

辽阳攻坚战，共俘虏国民党军9553人，毙伤1228人，扫清了沈阳外围，为东野当年秋季发起震撼全国的辽沈战役，奠定了基础。

战后，第4纵队授予11师31团“英勇善战模范团”荣誉称号，奖给31团2营一面两丈多长的红旗。

2月7日，毛泽东代表中央军委给东北人民解放军总指挥部发来贺电：“祝贺你们攻克辽阳！”

自卫反击，传战旗

辽阳一仗，“英勇善战模范团”打出了威名，1949年 3月，改番号为122师364团的31团。在西苑机接受了党中央、毛主席的检阅，成为战争年代该团最幸福的时刻。

建国后，364团又参加了东山岛战斗，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屡立新功，把战旗精神代代相传。

1979年2月对越自卫还击战打响后，东线战场第41军122师奉命进攻越南高平省北部重镇朔江，要求以3天时间打通广西平孟至朔江的公路，围歼朔江守敌，配合军主力向高平发展进攻。

朔江县四面环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驻守此地的敌军346师246团及851团的一个营，在狭窄的公路两侧依山修建起了大量碉堡、战壕、坑道、屯兵洞，还在公路附近村庄、房屋、道路隐蔽处，秘密布置了大量防步兵、反坦克地雷及无数铁丝网、竹签、机关陷阱。
    巧合的是，敌246团组建于1947年，曾担任过越共中央机关的警卫团，装备精良，战斗力很强。“英勇善战模范团”364团，同样在解放战争后期担任过中共中央机关的警卫工作，两强对阵，孰胜孰负，尚待分晓。

122师对敌军的“强悍”不屑一顾，决定以主力364团、366团夺占坂洋、波原等要点，拦腰斩断敌军设置的朔江防线。尔后，364团沿公路向西攻击，与从平孟正面进攻的365团前后夹击夺取重镇朔江。

从态势上看，敌军朔江以东的防御重点是公路两侧山地制高点，以交叉火力封锁峡谷公路。我军坦克和步兵沿公路推进，必然要遭到据守两侧高地的敌军交叉火力打击。这样，同时沿山脊和向公路延伸的山腿进攻，拔掉敌军的火力点，保障沿公路进攻的部队安全，就显得特别重要。

接到师前指命令后，364团团长王仁刚命令步兵2营沿公路继续向朔江发展进攻。

从波原到朔江，只有约2公里多距离，白天看过去，朔江县城清晰可见。然而，这却是一条险路。在波原至朔江公路北侧是高高耸立的悬崖陡壁和几座独立石山，南侧则是一条绵延的土质山岭，即朔江南山，有大小4、5个山头制高点，山腿一直延伸到公路边。

公路从南北两侧的山岭和陡壁间通过，最宽处有200多米，最窄处只有8米，公路边上散布着一些稻田地和水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峡谷，号称“死亡峡谷”。

敌军已经利用公路北侧陡壁上的7、8个岩洞改造成了火力发射点，并在朔江南山重要制高点和山腿上构筑了野战防御阵地，加上朔江城附近的几座独立石山据点，形成了能够正射、侧射、交叉、倒打的密集火力网。

乾隆年间，清军进攻安南曾在朔江遭受重创，二战时期日军及战后重归印度支那的法军也曾在此折戟。

因而敌军在战前吹嘘：“法国、日本军队都打不破朔江天险，中国人更不行。如果中国军队胆敢来进攻，我们在这里同他们至少要周旋3个月，歼灭中国军队2万人，打掉坦克100辆以上。”

20日凌晨2时30分，欧阳明副团长等人率领5连（欠2排）沿公路向朔江推进，6连在5连后跟进。4时许，5连先头进至距朔江只有300多米的郭寿南山一线时，突遭左中右三面居高临下的敌军火力强袭。

此时，本团兄弟部队还没有沿朔江南山攻击到位，师、团也因夜间发起进攻而没有组织炮火协同，5连及配属分队当即被敌军火力压制在公路上及两侧稻田里。

这里地段长不过200米，宽不过6、70米，地形非常不利，5连无法展开兵力，又不能有效组织火力向隐藏在两侧山上和岩洞中的敌军反击，导致进退无据，被动挨打。

见前面5连遭到伏击，团副参谋长、2营教导员立即向团指报告，同时组织6连和营炮兵连支援5连。但因5连与设伏敌军距离较近，敌军又隐蔽在岩洞和坚固工事内，支援火力难以发挥作用，5连一直被敌军猛烈火力压制不能动弹。

由于没有地形可以利用，6连也遭到了敌军火力夹击。战斗仅一个多小时，5连及配属分队就伤亡大半，欧阳明副团长、杨伟明副营长和5连连长翁俊雄、副指导员王南云先后中弹牺牲，王升平营长身负重伤。5连指导员徐福泉中弹负伤，仍然坚持向炮兵报告坐标，指示目标。

跟随欧阳明副团长的团通信连报话员常超淼，一直努力保护好身上的2瓦电台，坚持将重要情况报告给团指挥所，并为上级炮火指示目标。

敌军发现常超淼后，多次向他射击，常超淼的左腿、左腹先后被打中3发机枪弹身负重伤，一度昏迷过去。当他苏醒之后，不顾身上的伤痛与饥饿疲劳，以坚强的毅力维持与上级的通信联络。

“常超淼，我驮你下去！”一名负轻伤的班长想把常超淼驮下阵地。

 “班长，不要管我。”常超淼拒绝了帮助。“请你转告首长，向首长和战友们问好，只要我人在，电台就通畅。”

常超淼继续用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向上级报告情况和给炮兵指示目标，前后坚持了整整2小时36分钟，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在生命的最后半小时里，他还以惊人的毅力收发六份电报，并烧掉了随身携带的密语本和报话稿，用身体保护电台，牺牲后遗体仍保持着工作状态……

当5连打到只剩下12名战士时，一直冲锋在前的8班长郑树清挺身而出，和11班长高求伟一同将12名战士组织起来，利用公路边上的河沟、稻田棱坎隐蔽，顽强向敌军还击，阻击敌人靠上来，掩护负伤的战友后撤。

情况紧急，6连和营炮兵连全力支援5连，多次组织冲击救援。经一个多小时反复与敌激战，终于将5连及配属分队的剩余人员接应出来。

吸取了这次战斗教训后，2月21日，364团调整部署，组织侦察掌握敌情，加强步炮协同，周密调动部队，分别从公路、山脊攻击推进。首先夺取朔江东南各高地，然后从山上向山腿打，逐个拔掉敌军扼守公路的火力点。

其中，364团2营向北侧石山进攻，3营向县城南侧小石山进攻。各部队分头作战。

7连7班长黄瑶龙，连续组织爆破，开辟通路，率全班第一个将红旗插上敌人顽守的高地。

在364团各连多路攻击下，敌守军溃败，于21日晚上9时被全部消灭。

22日，364团通过组织营以上干部勘探朔江地形、研究敌情后，再次制定进攻朔江作战任务。当天下午发起总攻，由王仁刚团长率领3营7连、8连担任主攻，1营3连、2营4连沿公路北侧进攻。

白天以7连强攻，夜晚各连偷袭，且不走公路，从朔江南山北侧迂回进攻，由山腰直插山顶，仍将敌人自上往下打，使敌人在山下布置的无数地雷、铁丝网、竹签、机关陷阱，成了他们自己的葬身之地。

经过8小时激战，我军终于攻占朔江口南北侧高地，控制了峡谷，先后消灭了拦路之敌，一举攻占了越北重镇朔江。

各连队突入朔江城后，清剿残敌。在继续追击时，与从平孟方向进攻的365团胜利会合，至此打通了平孟通向朔江的公路，粉碎了敌军凭借所谓“天险”阻挡中国军队前进的狂妄企图。

朔江之战，122师连续战斗5昼夜，歼灭了朔江地区守敌346师246团、2个河广独立营及朔江、让涌2个公安屯大部，部分歼灭851团3营。共击毙敌军246团中校团长以下2080人，俘敌59人，并缴获大批枪炮弹药和军需物资。同时自己付出了1000人左右的伤亡。

这支铁血部队用铁拳，砸碎了“朔江天险牢不可破”的神话。

战后，中央军委授予364团5连“尖刀英雄连”荣誉称号、7连“攻坚英雄连”荣誉称号。

广州军区给364团及所属3营和1营2连分别记集体一等功。

新时期，“英勇善战模范团”奏响了时代奋进的乐彩华章。364团历经数次改革调整后，一代代官兵始终高举荣誉旗帜，用实际行动续写永不磨灭的“英勇善战”精神。

他们加大训练难度强度，普及扛70公斤圆木跑、高台跳水等特战课目，激励官兵在挑战极限中锤炼勇气血性。

全团每月都要组织一次拉练，在复杂陌生地域里，瞄准实战要求，展开高难险课目训练，让一拼到底的铁血精神融入官兵血脉。

近年来，他们在比武中一直是“金牌大户”，涌现出全军“特等射手”贺源、军区“爱军精武标兵”伏凯等一大批典型。

一旦面临重大挑战，就会听到他们齐呼团训，喊出英勇善战的血性，喊出杀气腾腾的斗志，直到取得新的胜利。

                                                         （参加撰写人员：叶征、樊玉莲、欧阳青）

【附录】

荣誉战旗名称：英勇善战模范团

授旗时间：1948年2月

授旗时战斗序列：东北人民解放军第4纵队11师31团

批准领导机关：东北人民解放军第4纵队司令部、政治部

授旗前后主要战斗序列沿革：前身为1937年12月山东文登县天福山起义成立的山东人民抗日救国军第3军一部；1940年3月，为东海二次起义成立的东海区指挥部1营；1940年8月，为八路军山东纵队胶东第3军区特务2团1营；1940年9月，为八路军山东纵队新第5支队2团1营；1941年9月，为八路军第115师山东纵队5旅17团1营；1942年8月，为八路军第115师暨山东军区胶东军区第3军分区兼西海独立团；1943年4月，改称八路军第115师暨山东军区胶东军区西海军分区独立1团；1945年8月，编为新组建的山东军区第6师17团；1945年10月间，编入东满人民自卫军第2纵队2支队4团；1945年11月下旬，改编为东北人民自治军东满临时指挥部第2纵队2旅4团；1946年1月，编为东北民主联军辽东军区第4纵队11旅31团；1946年7月，为东北民主联军辽东军区第4纵队11师31团；1947年2月，为东北民主联军第4纵队11师31团；1948年3月，整编为东北军区暨东北野战军第4纵队11师31团；1948年11月，为东北军区和第4野战军41军122师364团；1949年6月，为第4野战军兼华中军区第14兵团41军122师364团；1950年1月，为第4野战军兼中南军区第15兵团41军122师364团；1955年5月，为广州军区第41军122师364团；1985年8月，364团编入121师序列，与363团合编，成为陆军第41集团军步兵121师364团；2017年4月，为南部战区陆军第75集团军某合成旅侦察营。

战旗精神：英勇善战，敢打敢拼，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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