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别藏北风雪

　　夜宿河源三江

　　绵延不绝的旷野

　　是谁的目光在眺望

　　我越过那千山

　　脚印轻轻落在雪地上

　　你问我的家在何方

　　我遥望那辽阔的羌塘

　　……

　　女歌手塔拉吉斯的这首《藏羚羊》，温情明净，婉转空灵，让人深陷浮世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陷落于优美的旋律而“沉醉不知归路”。

　　天籁之音，因藏羚羊的故事而令尘嚣远去，荡漾不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乐曲与歌词的魅力，仿佛在为人们的心灵进行着洗礼，一缕缕欢快优雅，极致地洒落心窝，一群群活泼轻盈的“雪域精灵”藏羚羊，翩翩然来到眼前。

　　一

　　藏北羌塘，三江源头，可可西里，世界屋脊之屋脊，历史与自然形成了数十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那是青藏高原上最年轻、最广阔、大众却知之最少的一片荒原。它安卧于唐古拉山脉、念青唐古拉山脉和冈底斯山脉的环抱之间，年平均气温零摄氏度以下，平均海拔却在4000米以上。

　　人迹罕至的雪山草原，又因独特封闭的环境，成就了野生动物巨大的天堂，“高原野生动物基因库”也自然而然地在那里行成。一片无人惊扰的世界，飞禽走兽繁衍生息，为我们的地球培育了罕贵的生命种群，其中国家一级保护动物5种，二级保护动物40多种。但就数量与保护级别而言，声名最为显赫、最为珍稀者，当属藏羚羊。

　　作为青藏高原的特有动物，它的大名被理所当然地列入了《世界自然遗产名录》和《国际贸易公约》，享有最高等级保护。

　　那里是离太阳和星星很近的地方，离雪山和圣水很近的地方，离经幡和祈祷很近的地方，离霞光和朝阳很近的地方……那里，也是人类探险者前仆后继的终极梦想，因为它是飘忽高原的藏羚羊的生活乐园、生命故乡。

　　藏羚羊腹白背胭，尾短腿长，身轻如燕，奔驰跳跃若离弦之箭，静态食草如优雅的灵宠。有幸目击它的人，一定是视觉的一种梦幻，一种奢侈。因为远天远地，能得以亲身抵近者凤毛麟角。

　　佛音萦绕在圣水冰川山涧，藏羚羊自在逍遥地漫步于经幡飘舞的高原。藏族同胞称它是“羞涩的精灵”、“可可西里的骄傲”，此等美誉，高端大气而又唯美，实在是妙不可言。

　　比之威猛的藏牦牛、藏野驴和藏獒来，藏羚羊体魄最小，最为柔弱，然而智商和含金量却在它们中间最高。也许正应了那个非常经典的金句：“浓缩的，才是精品。”

　　它以轻盈灵活以及超强的生命力见长，支撑着高原完整的生物链系统，对维持世界屋脊的生态平衡，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也有藏家人将它奉为神物，认为它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酃羊神兽”的后代，是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中腾空而起的“吉祥精灵”，故而塑像辟邪，供奉头骨，敬献哈达，顶礼膜拜。

　　娇健的雄性藏羚羊有个美丽独特的标志，就是头顶一双犄角，长约六七十厘米，弧度均匀对称，形态纤细延伸如后倾的笋尖，颜色黑中透亮像倒写的“八”字。它们的眼神以传递善良为上，也有些许的警惕，透着少有的坚毅执着。

　　母羚头上则无角，回眸便有体态曼妙、性情温顺之感。它食草间隙常常抬头左顾右盼，然后极目远眺，害怕自己的孩子跑的太远。

　　幼羚，是那片长天大野里罕见的一份乖巧。那形态的可爱度，让即使心志硬朗如铁的人也会徒生怜惜。记忆深刻的是，我在进藏列车上亲历过有趣的一幕：几位都市少女隔窗看见几只幼羚嬉戏于草原，不禁放声惊呼“哇塞！太可爱了，就像我的芭比娃娃耶。”

　　我是军人，当然尤喜欢雄性藏羚羊，最是青睐它头顶上那怒指苍天的两柄利剑，钦佩她时速80公里的飞毛腿功夫。

　　有人仔细观察研究，发现藏羚羊是最守规矩的动物之一。它们的聚居地本是楚玛尔河流域，为了躲开天敌荒原狼和自然灾害，总要在固定的季节和场所，进行一年两次大迁徙，往返于“无人区”高地。基本规律是：初冬交配怀孕，夏季定点分娩，入秋前夕带着孩子返回老家。遵循这个程序，羚羊部落每年四月底便开始雌雄分群，就连未满一岁的公仔也会和母羚分开；进入六、七月份，母羚羊结伴成庞大群体开始第一次迁徙，前往可可西里腹地的卓乃湖一带产仔，因为那里才是最安全舒适的生产环境；产后修整月余，母羚率幼仔原路返回越冬，与雄羊合群，第二次迁徙由此完成。

　　迁徙前的大交配，是地道的惊世撼人。公羚们要进行优胜劣汰的角逐，以维护种群的遗传基因优势，获得与母羚的交配权。那种权力巅峰之争夺，也是人类无法想象的：数万只羚羊在荒原上摆开一望无际的角逐场面，两两相望，圆目互慑，而后铁头猛撞，犄角对刺，好一番劲爆角斗的你高我低。那气势，磅礴无比，蔚为壮观。

　　争夺战结束后，优胜者往往取得一只雄羚可率十数只以上母羚的特权。这种特权，是那些心怡它们的母羚自觉自愿给予的。而落败者呢？只有退场认输，以图未来雄起。

　　大雁北飞的季节，临产的母羚们在传统的育羔场所纷纷产仔，常人无缘守望那个奇绝的过程，却有动物学家亲历感受的描述：“无以数计的羚羊胎盘遍布数百里草场，构成星罗棋布的襁褓阵仗，可谓罕见的生命为世大奇观。”

　　震撼吧？之于集中产仔后雄壮的母羚队伍二次长征，更如千军万马呼啸而去。有游牧的藏胞目睹，那种带着幼仔大迁徙的长途跋涉，也是一场博弈，不只是千里劳顿，更有不可预知的凶险。沿途无情的雪崩包灾、泥石流滑坡以及荒原狼猎捕，都是一个绝地求生过程，一种战场反击的刺激，是再造生命后的另一种惊心动魄的巨献。有的羚羊死于路途也在所不惜，而只有回到原点，一年一度的迁徙繁殖才算划上了圆满句号。

　　有人说那是藏羚羊的天性本能，我言是它们生命传承极具撼世意味的责任担当，亦是严苛条件下适应并征服自然的胜利。

　　二

　　藏北的羚羊，以其“数量稀少，浑身是宝”而著称于世，特别是羚羊绒的保暖性，可谓之冠盖全球。据说有人在高寒天候下做试验，把鸽子蛋捂在羚绒披肩里面，竟然孵出了欢快可爱的小鸽子。

　　这当然未必完全可信，但用藏羚羊绒制成的披肩，的确又轻又软手感极美。一张一米见方的披肩可以从指环中穿过，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又被称为“指环披肩”。自从印度和巴基斯坦人发现并制作了“沙图什（shahtoosh）”也就是藏羚羊绒披肩之后，“沙图什”便成了世界上最奢侈也最精致的荣华标志。

　　又云，战神拿破仑建立法兰西帝国后，将一条“沙图什”送给他的情妇约瑟芬，结果引发了贵族阶层疯狂的追捧，“沙图什”也便身价直线拉升，成了财富和身份的象征，并作为一种风气时尚，在整个欧洲漫延。一时间，藏羚羊绒披肩甚至比金和铂还要值钱，一条价位卖到了百万美元之多。因为织一条女式披肩需要3只藏羚羊的绒，而一条男式披肩则需要5只藏羚羊的绒。

　　随着羚羊绒价值的急剧攀升，由此酿造的灭绝性的噩运也开始降临到了这些“雪域精灵”的头上。高额的利润，让“无人打扰的草原”响起了罪恶的枪声。从90年代初开始，短短十几年时间，盗猎分子把贪婪的目光聚焦到可可西里，对藏羚羊进行野蛮的屠戮捕杀，使它的数量从历史上的百余万只锐减到后来的不足5万只，沦为濒危物种。

　　早年，人们的动物保护意识一片空白，国家也缺乏相应的法律制度和监管体系，故而使枪杀、乱逮滥捕野生动物行为受不到法律严惩。当盗贼们一只只贪婪的黑手伸来作恶时，藏羚羊也便从“天堂”坠入到了“地狱”。

　　在我的网络博客中，曾留下几行诗文，控诉那段非人的血腥与暴力：

　　我是一只无辜的羚羊

　　欢乐在遥远的可可西里

　　这里氧气虽然稀薄

　　土地也很贫瘠

　　我们却有着惊人的耐力

　　因为流动的家在哪里

　　哪里就是幸福惬意

　　直到有一天厄运突降

　　一辆辆吉普开进这里

　　同伴争相追逐一派好奇

　　一只只枪口却在悄悄举起

　　都说我们身上的毛皮罕贵

　　有仅次于贩卖毒品的暴利

　　所以才一次次遭遇杀戮

　　一躯躯尸体才被剥光了皮

　　粉红的肉蒲团鲜血淋漓啊

　　死难的同胞被抛掷荒野遍地

　　凛冽的寒风呼啸肆虐

　　我们疲于奔命孤独无依

　　心头是不尽的哀怨与惊恐

　　脚下是死去的妻子儿女

　　美丽的可可西里哟

　　人类生命的禁区

　　何以要剥夺我们栖息的权利

　　空旷的万里羌塘啊

　　不再圣洁静谧

　　成了我们的墓地

　　……

　　令人欣慰的是，时代不同了，社会文明在不断进步。国家将藏羚羊列为“一级重点保护动物”，通过立法保障、划分保护区、恢复自然生态科学救助，让草木皆兵的藏羚羊种群逐渐稳定了下来。《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更是对危害野生动物安全的行为完善了执法措施，规范了执法程序，先后五次修订细化了执法要求，明确了追究非法猎捕、杀害等级物种者的严苛刑责条款。有的重犯即使逃离海外，也被跨国追捕严惩！

　　全国各地还出现了许多有良知有勇气的志愿者，他们纷纷加入到西部工委保护藏羚羊的行列之中，成为巡山队员，环保卫士，担负起“国之大者的使命”，与盗猎者展开殊死搏斗，有的人为之献出了宝贵生命。

　　志愿者刘栋，巡山值班时被风雪流沙埋没。队友找到他时，高大魁梧却爬卧着的躯体，只剩两只脚露在外面。

　　第一支反盗猎队伍的带头人索南达杰，在“一号行动”中只身对战18名盗猎分子时流尽最后一滴血，被可可西里40℃的寒夜塑成了冰雕。

　　他生前曾经留下五句话：“如果死几个人才能引起全社会的重视，那就让我用生命来阻挡藏羚羊的噩梦延续，死在最前面！”

　　反盗猎勇士们的义举，的确换来了藏羚羊的新生。曾经猖獗一时的盗贼同盟冰消瓦解，失去了踪影。

　　据中科院西部高原生物研究所调查确认，截止2020年，高原藏羚羊数量已经回升到30余万只，仅羌塘一个自然保护区就达到近20万。雪域精灵，终于迎来了新的春天，踏上了“由濒危到易危、再到崛起”的新的阳光坦途。

　　三　

　　一次驱车由拉萨回兰州，穿越可可西里，恰遇庞大的藏羚羊群在横穿青藏公路。

　　正当“夕阳无限好”，霞光给羚群披上了金桔色的外衣，真是美煞了眼眸。定睛望去，头羊高挑威仪，一如鹤立鸡群；剑眉高鼻，面呈古铜，目光炯炯，燃火一般；一绺长须垂胸，随风飘摆着，气质风神轩朗。

　　意外的是，看见我的越野车到来，虽然速度很慢，及至礼貌地停了下来，而庞大的羊群似乎更为礼节、更加温和。它们自觉地停止了穿越行动，徐徐闪在了公路两侧几米开外，只是用善意的目光注视着我的方向。

　　当我拿出照相机对准它们的时候，只见站立最前面的几只头羊躯体一颤，眼冒寒光。那一瞬的我，意识到了它们的误会，一定是误认为又要遭遇枪击，故而恐惧不已，严阵以待。我迅疾收手，不再有丝毫的举动。

　　那一刻，我无言、自责、悲悯，更多的是感动。脑海即刻闪出一句西藏谚语：“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鼠，都是通人性的　。”何况，眼前是“精灵”无比的藏羚羊呢！

　　是的，它们身上一定是自带光芒的，不只是夕阳洒在身上的光晕。那一双双炯炯的、有光的、淡蓝色的眼睛如一泓泓清水，黑珍珠式的瞳孔定神或顾盼时，像星星在流动，传递着充满了生命履迹的自信、情感、爱恨和火焰。我读出来了，很安静的那一刻，那些眼神里有微恭、善良，也有警觉、哀祈，更多的应该是礼让先行。

　　起风了。既然君子执意礼让，再等下去便是长时间的僵持，我让司机慢慢启动车辆，以比蜗牛爬行快不了多少的速度缓缓通过。路两侧的羊群方阵则缓缓目送着我们，那徐徐移动的目光，仿佛列队的士兵在行施着注目礼，在接受着上级的检阅。

　　二百米后停车回眸，风雪来袭，刮得羊群像棉花团似的，向着他们既定的目标滚动而去。那一朵朵在风雪中滚动的棉花球，是草原上另一幅流动的银色风景线，成为我心底里至今抹不去的美好。

　　四

　　青藏高原是最靠近神灵的地方。宁静的雪山、纯净的蓝湖、虔诚的朝圣、朴实的民族，本是人间天堂。但是，造物者赐给了众生一颗原本慈善的心，同时又给了人类另外一些欲望，告诉了人们头顶三尺有神灵，人们却常常忘了脚下一错埋深渊。善与恶、白与黑、对与错、豪放与自由、杀生与慈悲，仿佛从来都在相伴而存。

　　有这样一个“藏羚羊跪拜”的故事，在草原上流传不息：说是有位藏族老猎人，肩披长发，脚蹬藏靴，留着浓密的大胡子，一支磨蹭得油光闪亮的杈子枪斜挂在身，身后的两头藏牦牛驮着各种猎物和生活用品。没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在云游草原，狩猎为生。

　　老人非常善良，隔三差五会将猎获卖得一些钱，除了自己消费一部分外，更多地用来进贡寺庙，救济路遇的朝圣者。那些磕着长头去拉萨朝觐佛祖的藏家人，心甘情愿地走着一条布满艰难和险情的漫漫长路，而老猎人在救济他们的时候，总是会含泪祝愿“上苍保佑，扎西德勒！”

　　一天清早，他从帐篷里出来，伸伸懒腰，正准备按照惯例喝一铜碗酥油茶，却突然瞅见不远处的草坡上站立着一只肥壮的藏羚羊。于是眼睛一亮，喜上心来，丝毫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冲到帐篷里拿来了杈子枪。奇怪的是，那只肥壮的藏羚羊并没有逃走，只是用乞求的眼神望着老猎人，然后冲着他前行两步，两条前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与此同时，两行长泪也从羚羊眼角里流下。

　　老猎人的心软了，端枪的手开始颤抖，扣扳机的食指也不由得松了下来。羚羊通人性，此时一跪，自然是求猎人饶命。然而迫于生计和需要钱物去救济那些虔诚的朝圣者，一只野羚羊跪拜的泪水，最终还是没能完全打垮他“每猎必赢”的执念。他双眼一闭，还是扣动了扳机……

　　那只可怜的藏羚羊永远地死去了，却仍是跪卧的姿势，面颊上的两行泪痕仍清晰可见。老猎人心有所悸，没像往日那样将猎物当即开宰扒皮，而是抱入帐篷放置于地上。那天他心事重重，没再外出打猎，也不忍心去动一动那只羚羊。

　　夜晚，他躺在地铺上久久难以入睡，不时地翻身看一眼羚羊尸体，苦苦思索着它跪拜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他几十年狩猎生涯中唯一的一夜。

　　天终于蒙蒙亮了，老猎人仍忐忑不安。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将那只中弹的死羚抱到帐外，怀着内心种种的猜测启刀开膛了。不自觉间，手一直在颤抖，当羚羊的腹腔终于在刀刃下打开的时候，他惊呆了，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原来他天亮时最最担心的一种猜测成为了现实：在藏羚羊的肚子里，静静地卧着一只已经成型的小羚羊，而它，已经惨死于母亲腹中。

　　一切都明白了。老猎人捶胸顿足流下泪来，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你为什么不逃跑嘛？难怪要弯下笨重的身子向我下跪，原来是在乞求留下自己孩子一条性命啊！他边流泪边又动起了手，把划开一半的母羚刀口重新逢合起来，扛上肩膀回到山坡。

　　他挖了一个深坑，拔来几捆青草，摘来许多鲜花，将土坑妆点铺垫得舒适又漂亮，最后认真地将那只母羚连同它没有出世的孩子一并下葬，而后久久地低头默哀。

　　同时埋掉的，还有他深爱一生的杈子枪。

　　那天起，老人彻底告别了狩猎生涯，他在藏北草原上消失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然而年复一年，在特定的日子里，那只母羚中弹的山坡上，却总又出现老猎人孤独的身影，那是他心中特殊的一天，必须深深地来这里鞠上一躬，以示屠刀已远，返璞归真。

　　站立在那座特别的坟茔跟前，他是在接受着那堪称“千古一跪”的灵魂洗礼，感悟天下所有苍生母爱的神圣伟大。

　　故事并没有就这样结束。几年后，当老猎人逐渐被大家淡忘的时候，藏北草原再度频频出现一位高大魁梧的身影，埋掉杈子枪的他重新挖出了那支杈子枪，回到了美丽的可可西里。他依然重复着“朝别藏北雪，夜宿江河源”的生活，肉体与灵魂却已经脱胎换骨，加入了保护藏羚羊的队伍，成为不法盗猎者闻之胆寒的克星。

　　特别是每当藏羚羊繁殖大迁徙的季节，他会在青藏线上来来回回地奔走，眼含热泪一遍又一遍地向人诉说自己与藏羚羊的故事，呼吁大家不要再伤害藏羚羊。他在用自己曾经的心灵震撼，寻求与过往来客的情感共鸣，努力让珍稀却濒危的“雪域精灵”，在青藏高原世世代代繁衍下去。

　　最近，我又喜获这个故事新的续章口传：老猎人的孙子长大了，也被那藏羚羊的绝世一跪虐心痛惜，他要为爷爷洗度罪孽，来一场心灵救赎。他拉着爷爷一起开了一家动物医院，虽然生意很是红火，但是常常免费服务。

　　哦！雪域精灵，美丽的藏羚羊。你的蹄声，就是可可西里的心跳，一串串故事，都是生命的壮歌。同一片天空，一样的生命，却总有不一样的宿命，高原人在与你宿命相依，地久天长。

　　另一些浮躁不羁的人类啊，勿要继续任性于动物种群啦！多一点关爱，就将少一点贪婪，多一份责任，就能为地球留一份生机，为生命留一片希望，为这个世界留一些美好。

　　藏羚羊是中国之“灵”羊，世界之“精”华。一定意义上，保护藏羚羊，就是在保护我们自己。

　　遥远悠长的格河

　　荡漾着千年的水波

　　温顺的羚羊悄悄路过

　　蹄印旁闪亮着鲜花朵朵

　　追寻祖辈的踪影

　　踏遍草原旷野

　　落脚在仙山琼阁

　　留下一段段传说

　　……

　　这是仁青卓玛演唱的又一首歌，名字叫《羚羊城的传说》。伴着这样的歌声，领略草原天路的奇绝，我们感受到的是生命的友善、传承的是文明与圣洁。

　　羚羊城——九色甘南合作，“草原中的城市，城市中的草原”。那是离内地相对比较近的雪域高原，也是藏羚羊的另一个故乡。风吹草甸烘托出羚城的别样风情，优美的自然风光和浓郁的人文风情，也在诉说着这片神奇土地上关乎藏羚羊的新的故事。

　　仁青卓玛的歌，成了羚羊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