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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静寂一种

作者: 那里 点击:837 发表:2023-02-20 07:33:35 闪星:5

摘要:朋友说,我写的这些感性的评论有点儿像算命,刚听时有抵触,可现在却有些认可。如果说是“算命”,也是切着自己的脉,为“浓玛”算命吧。 都是心性相似的人,许多话是可以省略的。就像有时浓玛给我留言,也是淡淡问个好,然后摘几句话,说喜欢,也没有过多的评点,但是那一次的留言一直记着。她说,无语,有时是一种更好的表达,所以珍惜你的,也不仅仅是给那些给你写下留言的读者。

        浓玛新著《红马》出版在即,首先祝贺,其次是感念,刚刚过去的一年每个人都有许多辛苦,浓玛也不例外,我甚至不能轻易说安慰,而新书作为一种成果,又可以给每个人带来喜悦和慰藉。

       这是一本献给爱与美、四季和每一天的书。它也献每一位阅读它的人。

       前段时间,就是不久之前,忽然对写字的兴趣锐减,我不知怎么了,有点怀疑,更有慌张。没法和外人说,需要鼓足一点勇气和最好的朋友聊了几句,不想写字。借此正好分析一下,其一,对我来说,文字的魅力还在。其二,我不知道写给谁看,目标消失,奔头不见。以前这是小case,基本构不成问题,大都以为自己写做底,就好。其三,就我不甚宽广的经历来说,写了20多年,素材基本耗尽。不是没想过突围,开辟新的园地,以数量广大的书评、影评、小说拓展自己的视野,好像也到了见证无效的时候。

       就在这当口,老友的《红马》奔来,希望读完能回忆一起写字的时光,找到写字的愿望。

 

     1

      浓玛,2004年在天涯Blog结识的文友,也是我第一本散文集《山在那里》的总策划,最初还想以《浓玛的沙发》为题写一篇小说。那时候,我们还未曾谋面,时常在MSN上交流,聊得最多的是彼此至爱的寂寞书写者——现在想来,都是有了年月的事情了。

      似乎前尘旧梦一般的存在,但只要是存在过,就能留下些什么,比如纸上写满了字,和在互为读者中缔结的友情,只要存在过就能留下许多滋养,而我们靠这些滋养继续往前走。

      昨天,经过多方辗转,终于找到曾经帮助我完成了编辑梦想的总编,通了电话,聊了许多,她们都是我生命里的贵人。从《中原商刊》相继离开后,她曾带领我转战《阳光商情》《康诺牛奶》等企业报,好像还有《民主与法制》杂志。

       还记得,在那些曾经走过的路上,有过那么多暖心的时刻。

       5月4日是浓玛的生日,一个诞生在青年节的书写者,而书写者永远是年轻。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老朋友,怎能忘记一起在天涯写字的好日子。

        阅读浓玛,很容易择出星散其间的关键词:幸福,热爱,心灵,温暖,湿润……珍惜,牵挂,懂得,迷离,气息……亲和,隐忍,真实,微醉……这些清澈的词语,在月光或阳光明媚下,变换着不同的光影。

于是,一个简单的词语变成的立体的存在。

       于是,坚韧和悲悯,厮守和漂泊,永远和一刻,轻盈和繁茂,追忆和逃离……在浓玛的文字中得以交相辉映,相携共生。

       光影辉映中,曾经和现在反复交织,勾描,衍生出一个人清清淡淡的诉说。

       一开始就将这些几乎是构成“浓玛”的原材料或支架一一列举出来,这极不明智,差不多将下面的文字都逼到了悬崖边缘了,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逐一发散性地蔓延,还是依照顺序来梳理和描述?显然都过于匠气。那么,就沿着一条温暖的路下山吧,那儿有一棵树。一棵美丽的棕榈树,在灼热的岩壁上独自忧伤。树下或许有沙漠和湖泊,但那不重要不是吗?

以树作为路标,大抵是不会迷失方向的。

 

     2

       浓玛的Blog园地名为《沙漠的语言》——活在内心世界的人啊,“总是企图以那种心灵的虚幻和力量甚至生命去解释去逃避去面对去承受去润泽自己身处世界的干涸。”这么长的一句话,看来是她不吐不快的。力量和逃避再一次相辅相成,是逃离的力量,也是有力地逃离——“逃离和远离,于不够强大的我们,常常是同一件事。”结果是去润泽干涸的世界,当然,也是一个人的世界。

       浓玛自己也承认“好用大词,如果喊叫”。作为读者,差点儿被她唬住了。对于文字,她没有给自己留太多后路,她要写到充分饱满,写到极处,从而逼近她心目中的真相。也是一种对文字的热爱和忠诚。

       如她所说:“直到今天,我还是那么相信,没有哪一种可以自主选择的热爱,能超越我对文字的热爱。”尽管我也和文字相随多年,但是仍无底气说出这样的话。甚至面对编辑的问询,诸如文字在你生活中占有什么位置时,尚且顾左右而言——游戏。

        实在不想背负什么,包括至爱的事物,而浓玛却不想让自己有机会卸下这一必要的负担,尽管这其中装载着“孤独的苦难”和“快乐的救赎”——有累,却无悔。

       懂得这一点,也就有了接近浓玛的可能,这些看似虚妄或语焉不详的“大词”也就随之平息、温顺了。相比一些人自以为是客观、兜兜转转的铺排或叙述,这些密集丛生的“大词”也还原了其本色。

       一个用心说话、哪怕是喊叫的人,也应该是值得倾听的。不是不想说“心灵”,但每每遇到类似的碰面的街头,也总是绕路而过了。我想,其中的原由应该是尽量避免触及这些易碎的词句。可是浓玛应该属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那种人,她全然不怕这些,即使碎了,她会用尖锐的碎片拼贴出更复杂的图案,用以呈现内心的瑰丽和变幻。

 

       3

       在路上,这三个字几乎适用于每个有梦想,并愿意为之跋山涉水的人。

       浓玛的文字却是一条狭路。这更要求行路的人,具有坚持和相守的定力。浓玛也是一个行者,她在纸上完成了梦想中的漂泊,她在一闪念间到底走了多远,想必自己也不清楚。或者说她并不看重那个最后可能抵达的归宿。

      浓玛的路,是“指引自己找到回家之路的某种声音、气息、与场”;是“浮华热闹中走过来的岁月,沉淀着那么多令人迷恋的诉说”;是“心灵必然留下的痕迹”……这样的路,必定是遥远而崎岖的,也只能是一个人的寂寂长路。

       这些关于诉说和痕迹的路是不是有些虚幻呢?在活在现实里的人来说当然是虚幻甚至苍白的,可是世上还有那么一种活在“理想”中的人,用现实世界里挣得的安稳来滋养自己内心,让梦想不至于因为物质而飘零。两者没有高下之分,所谓各有各的活法儿,只要得到真正的安然就好。

       阅读浓玛,让我重新探望自己日渐淡化的理想,关于文字、关于未来的,我能看到的已经是锈迹斑斑,像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盒子,它的功用好像只是用来告诉我曾经的存在,以及它早已在我匆忙赶路的时候,独自完成了自我封闭的全过程。至于钥匙也让我自作聪明地扔到了时间的尘土中了……

      但是我仍向往那些如水的日子,如玉的品质,并以此宽晾我的“逃离”。

 

      4

       一个有过挣扎但不曾放弃,而且把文字当作归属的女子,不应该是可敬重的吗?

       她说了,热爱——“它是你的一种精神的空气与心灵的呼吸……它始终会支撑着你的整个生存,让你得到一种生命的痛苦与欢欣,和与这些痛苦和欢欣同在的生命意义。”

       相信我,在每一个痴恋文字的人眼中,这些有关精神或心灵,痛苦与欢欣的词句都有其独特的色彩、味道,和重量的。对于功名利禄孜孜不倦的人来说,这些轻如鸿毛,但对于另一些苦苦寻求生命意义的人来说,它们是无可替代的钥匙和门。籍此,可以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如果说任何选择都关乎取舍,但是我也相信,这种取舍更纯粹,更畅意。

       浓玛用文字系住了一连串的疑惑,自问自答,不求甚解。解答不了的留待日后,她所要的不是一个准确而客观的答案,恰恰相反却是更加自我或主观的一个大致方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或许可以看到心仪的风景——苍凉的,豪迈的,接近生命底色的融入,和经过。至于沿途的慰籍、感动、忧伤和欢笑,却是沿途顺便遇见的。

       浓玛的文字有纠缠之感。随着纠缠愈烈,也就是作者愈加深入的质疑和探索。她的文字里常有短兵相接的战争,只不过那是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和自己。至于输赢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或许浓玛的文字本身没有太多光芒,她把有限的光芒留给依然心存守望的自己,用以照亮愈加蜿蜒的前路。

       也许仅仅因着对文字的尊重和坦诚,得以和浓玛狭路相逢,一见如故。在文字中居留的愈久,愈发现坦诚的重要,甚至是继续从文的惟一理由,除了这个,我们凭什么来寄存琐碎的日子,和更加琐碎的念想?

      “愈发”和“更加”中地递进,也只有在这条路上的人能感知到这种变迁中有着怎样的悸动、丧失、和——取舍。选择了一张纸和一支笔的对话,也就远离了夜夜笙箫中片刻地纵情。选择了一盏灯和一扇窗的凝视,也就拒绝了灯红酒绿的戏剧和角色。两者几乎不能兼容。这么说也许过于绝对,可是你若是想在某条路上走得更远,就必须远离另一条路的诱惑和繁华。

       如果再放低一下视角,这几乎是由不得自主的选择,在冥冥或惘惘中,还是你的性情引导你走向更加深远的——江湖。

       这些文字并非凭空而来。我知道它们的来路,虽说一样的也是从云里雾里而来,但是对照自己落满灰尘的感官,却有一种拨云见日般朗朗的清明。

 

     5

       浓玛的那些密不透风的句子太多了,真的无法逐一抄录,作为阅读的索引。这些有着“强烈心灵气息的言辞”,应该是沉重的,或者说她并不需要附和与伴唱,那就当作是一种旁白吧。在纠缠的文字间,清楚发声。

       她说:“一个看得到并尊重别人孤独的人,心中一定充满了温暖与爱。”相信在她说到此处,一定是柔波荡漾。孤独,对她来说是更为忠贞的不离不弃的伴侣,为其可以爽快地绕开纷杂的升迁和聚会。在此意义上说,能将孤独作为伴侣的人,内心一定是强大的。

       她说:“懂得享受生命的人一定懂得欣赏与接受万物的变化和运动,包括所有情感和生命本身。”欣赏与接受,对她来说就是联系这个现实世界的途径和方式。抛开无奈和不甘,她眼中的变化和运动,应该是一种静观的执着吧。

       ……如此泛滥下去肯定会更加散乱的,还是回头寻岸吧——岸是梦想——浓玛的许多文字都是围绕“梦想”而写的,此梦想不是具体的达到或目的,而是一种可以掌控自己和生活的一种状态。她对于梦想的态度,与其说是追逐,不如说是虔诚的等待。静静的,没有声息——花落莲成,应该是她期望的境界。

       行文至此,甚至想“放肆”一下了。浓玛的大多文字中没有邀人观赏的意趣,更多的清冷的审视和封闭。当然这是我的管窥之见了。

       她给自己都不曾留有一扇自由出入的门。她写,是为了完成。她来,是为了接见自己的——这个段落可以随作者意愿自由删减。

 

    6

      让我们并肩走过荒凉的河岸

      仰望夜空

      生命的狂喜与刺痛

      却在这顷刻,宛如烟火

       一厢情愿地认定,席慕蓉的这首诗可以当作阅读“浓玛”的线索:河岸,不是沙漠——仰望,生命和岁月——体会,狂喜与刺痛——顷刻,完成——是烟火、或是灰烬全是后话了。

       浓玛的文字带给我的思索多过快乐,苦涩大于惬意。但是在思索或苦涩之余,体会到渐渐还原和本色的,浅浅的懂得。

      一瞬即永恒,犹如草木一秋的过程,在生长或盛开之后,皈依于土地。

      《静寂一种——文字中的浓玛》,周折半天,觉得这个题目尤为合适。静寂有许多种,我们只能选择能够担当、能够畅快呼吸的那一种。在此,我不想引用浓玛的那些“故事”佐证这静寂的源头出自何方,抒情或叙事都是为了呈现一种状态的需要。

       朋友说,我写的这些感性的评论有点儿像算命,刚听时有抵触,可现在却有些认可。如果说是“算命”,也是切着自己的脉,为“浓玛”算命吧。

       都是心性相似的人,许多话是可以省略的。就像有时浓玛给我留言,也是淡淡问个好,然后摘几句话,说喜欢,也没有过多的评点,但是那一次的留言一直记着。她说,无语,有时是一种更好的表达,所以珍惜你的,也不仅仅是给那些给你写下留言的读者。

      说了这么多,竟说到了无语。所谓珍惜,也应该是彼此的珍惜。互为读者,也只有将感激交付文字了。在红尘滚滚的世间、在漫漫漶漶的网际,依凭着对文字的钟爱,和一张绿色方格稿纸的通行证,彼此相认——嗨,我是那里。

       我是个不擅言谢的人。因为在文字中相遇,所以也用文字的方式回馈和感激了。在浓玛的静寂中,我看到一种对文字日渐稀少的尊重和品质,同时也感受到一个人文字本身的独舞和“心灵气度”。

       真正痴迷于静寂的人,内心应该是丰饶而馥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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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人生有迹,岁月无痕。记忆中的风,面对时是那么热情,回忆时又是这般温馨。一个作家除了尊重史实,还要建构你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就是描摹鼠疫中平常百姓的悲欢离合。一个作家能否能走得更远,拼的不是拥有什么样的生活,占有什么样的素材,而是精神世界的韧性、广度和深度。在记叙一件较复杂的事情时,在同一时间段中,先叙甲地的情况,再叙乙地的情况,转而再写甲地的人事,这就是“时空交织”的文章构制方法。它有利于结构紧凑,文字简练。泉清堪洗砚;山秀可藏书。作者的评论层次清晰,线条流畅,“浓玛的文字带给我的思索多过快乐,苦涩大于惬意。但是在思索或苦涩之余,体会到渐渐还原和本色的,浅浅的懂得。”语言精到,引人共鸣。品赏阅读。编辑:李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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