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牵狗出门
狗总是卷尾昂头神采奕奕
时不时地裂嘴微笑以示欢喜
牠手舞足蹈高兴的像个孩子
一会儿跳进路边的灌木丛中
一会儿爬上街边的栅栏张望
熟人一呼唤兴奋的蹭裤撒欢
妇幼一抚摸乖巧的俯首帖耳

这个讨人喜欢的精灵哟
成了老人割舍不下的伴侣
牠赶走了老人心中的寂寞
却赶不走老人心中的失落
牠驱逐了老人心中的孤独
却驱不散老人心中的阴霾

老人坐在公园靠椅上
双眼空洞的眺望远方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狗爬在老人身边的地上
吐着舌头眨着眼睛卖萌
也没人得知狗所思所想

老人轻轻地抚摸着狗头
开始了喃喃自语
狗儿啊，还是你对我好
你不嫌弃我，不冲我吼
沙哑的声音压抑了太久太久
涸井般的双眼也泛起了潮红
最终也未能被泪水淹没
一个悲怆而又苍老声音
喊了一字“走”

老人牵着狗回家
狗总是夹着尾巴低着头
闷闷不乐很不情愿
牠似乎知道进屋以后
就失去了自由
两个同病相怜的生命哟
一人一畜一前一后
渐渐融入街旁人行道的夕阳中

狗进楼道便开始撒娇
蹭腿亲手赖着想要人抱上楼
四层楼三十多斤老人抱不动
嘴里嘟囔：谁惯毛病找谁抱
不走算球！
狗瞅瞅背着手爬楼的老汉
知道撒娇卖萌在这行不通
只得奋起四爪蹭蹭往前冲

这狗在家可是太上皇呀
流油的日子过得心满意足
吃狗粮喝纯净水
进宠物医院入专门澡堂
每月花销让老人发愁
交房贷育孩子再养狗
赚钱不易啊，那年才个是头
老人怕累坏孩子横竖不让养
孩子不听照样我行我素

老人看着皮毛油光泛亮的狗
想起过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那个嫉妒恨呀
真想把得意洋洋的狗弄死
老汉心里的苦闷和愤怒
默默地化作一句话：滚吧
人活的还不如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