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北京

2009年4月16日晚22点16分,郑州开往北京的180次列车缓缓驶出郑州站,我和爱人张爱兰就在这次列车的1号车厢里。尽管没有坐位,然而却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因为我们的心思已经完完全全被这次特殊之旅萦绕着,想象的翅膀不知要比脚下的列车轮子快多少倍,提前飞到了北京,飞到了慈爱老人的身旁……
一、拜见王定烈老将军
一个月前,也就是在中国郑州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成立整整两个月的时候,张爱兰在“家”里正在接待从南阳来“家”的老战士时,一封北京发来的信件递到了她的手上,轻轻打开一看,让她顿时惊呆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空军原副司令员,已经92岁高龄的王定烈老将军会亲笔为老战士之家题词。在场的老人们也深受感动,争相品味老将军的书法作品,更感受老将军的厚爱。张爱兰立即按照老将军留下的号码给老将军回了电话,并代表所有抗美援朝老战士向老人家问好,老人接到爱兰打过去的电话也是兴奋不已,他操着一口四川话一个劲儿的夸赞爱兰是个好女儿,并请爱兰转告在郑州“家”里老战士们,他在北京惦记着他们。同时邀请爱兰一定到北京做客,爱兰没等老人说完就大声的告诉老将军,有时间我一定到北京看望您老人家。放下电话爱兰激动地哭了,她说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做了一点点小事情会受到开国将军的如此关注。
随着无限的遐想,列车也在疾驰向着北京的方向。经过一夜的旅程,4月17日早上6点16分,列车准时到达北京,怕早晨太早影响老将军的正常生活,我和张爱兰决定下车先等等,7点以后再联系。就在我们出示车票正在出站时,王老的公务员小d打来电话,问到站了没有,因为王老知道我们坐的车次他特意让公务员联系接站,张爱兰只有告诉小d已经出站了,并约好地点,没过几分钟两个帅气的小伙变便来到我们面前,相互之间瞬间就成了老熟人,特别是爱兰胸前佩戴着的“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的红色标志牌,使初次见面的双方没有一丝的陌生感。小d告诉我们,首长已经起床活动,并说等着与你们共用早餐,听了这话我们倍感激动,作为晚辈,我们只是做了一点点事情却收到这样高的礼遇,不觉有些惭愧和不安。轿车行驶在北京早晨宽阔的大街上,今天早晨的北京格外清爽。
没过多长时间,轿车缓缓驶进了中央军委空军机关西区营院,又经过几个弯道,小车停在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院门前,推开虚掩的门,在公务员的引导下,我们穿过会客厅径直走进了首长的餐厅,王定烈老将军正慈祥的坐在那里,见到老将军我们顿感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我们快步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有力大手,顿感温暖和力量。今年已经92岁的王定烈老将军满头银发精神炯烁,操着一口四川家乡口音,一直夸赞着我们说:“你们自费办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为老战士们做了一件大好事。”张爱兰说:“谢谢王老想着我们,特别是您的题词,不仅鼓舞着我干好干下去干出成绩,我们老战士之家的全体老人们也倍感欣慰,他们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他们说有老首长的关心,一定好好活着,开展好公益活动,搞好爱国主义教育,传承红色基因,为和谐社会建设奉献余热。”
一边说着心理话,交流着思想,一边和王老将军共进早餐,平时只用15分钟的早餐时间老将军,因为陪着我们用了半个小时。
用过早餐,王老将把我们领到了他的会客室,张爱兰展开随身带来的图片请老将军过目,这些图片都是老战士之家成立3个月来的工作开展情况,老将军饶有兴趣地跟着张爱兰仔细看着每一副图片并不时,伸出大拇指向我和张爱兰示意。
2009年1月14日,河南省军区首长和20多名老战士共同为“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揭牌,(此前省民政厅领导也多次过问表示支持,但由于另有紧急会议未能到场)。河南省各大主流媒体到场采访并在突出显著位置做了大幅报道,新华网、搜狐网、中国军网、中国报道国际在线各大网站都纷纷给予转载,受到全国抗美援朝老战士的关注和热心人士的支持,日接待量由揭牌前的十几人一下暴增到三十多人,每天三室一厅的套房总是挤得满满的,吃饭住宿更是紧张,春节期间来访的人多,我和张爱兰不得不到街上临时租房让外地来访老战士住,除了郑州市和郊县市外,河南省信阳、濮阳、安阳等几百里地以外的老战士及其子女也前来聚会,还有山西、湖北、河北、山东、安徽等千里之外周边省区的。来到这里他们找回了过去,拾起了半个多世纪的记忆,满足了几十年想战友会战友的愿望。
从老战士之家建成的三个多月里,在这个三室一厅的空间里,已经陆续接待了400余名老战士,有全国各地600多名老战士纷纷联系加入新家。200多名后代子女和社会爱心人士前来参观,先后有省内外100多名远道慕名而来的老战士及其子女来这里吃饭、住宿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每一个来到之家的人都为这里的氛围和亲情所折服。特别是有的外地和本地的老战士在生活上由于待遇问题心里不平衡或写信或打电话或来家里诉说,我们都耐心为他们做好解释和疏导工作,让他们正确对待。从某种程度上帮助政府解决了一些说服教育工作,避免了上访问题的出现。
县妇联的领导通过媒体了解我的情况后不仅约见了张爱兰和我,对我们的行动给予支持,还鼓励我们努力办好家为中牟妇女争光。同时当地辖区政府及中方园小区也给予了关心和帮助,给老人们送来了安慰和祝福。元宵节我们还组织志愿军老战士参加了庙里镇的第三届文化艺术节,获得了一致好评并被镇委授予“特别奉献奖”;2009年三八节,张爱兰荣幸的被授予县级“三八红旗手”;3月12日我们带领几名老战士到河南省未成年犯管教所进行“建国60 周年主题教育英模报告会”引起强烈反响;清明节前组织老战士进校园讲传统受到广大师生好评,驻地学校将老战士之家设为青少年思想品德和爱国过主义教育基地;4月3日带领老战士到郑州烈士陵园为牺牲的烈士扫墓;4月5日组织50名老战士参加了郑开国际马拉松赛,向大赛组委会赠送“争创体育强国,增进世界友谊”的题词,受到组委会官员和省领导的肯定,在国际赛事上展示抗美援朝老战士的风采;
听了张爱兰的介绍,老将军伸出大拇指赞叹到:“好女儿你真的了不起。”爱兰说:“王伯伯我还有一个想法向你汇报一下:
得到了这么多的关爱和支持,我一定把老战士之家建好管好。借助200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60周年和中朝建交60周年、中朝友好年及2010年志愿军出兵朝鲜作战60周年等大庆之年,以‘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的名义,组织开展一系列社会公益活动,重点对广大青少年、社会青年、行政企、事业单位、大中专院校广泛开展爱国主义教育活动,同时,帮助那些需要帮助和关心照顾的家庭困难、孤寡老战士,还要继续帮助要求寻找老战友的老战士们寻找战友,向社会广泛征集老照片、抗美援朝纪念物、战争回忆录开展展览和征文活动,进一步弘扬抗美援朝舍生忘死的英雄主义精神,把我们的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建成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让我们的抗美援朝老战士,通过社会活动展示当年的英雄风采,让他们在有生之年少一份遗憾、多一份荣耀,少一份孤独、多一份幸福,为新时期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奉献余热。
我还有一个更远大的心愿,如果有可能我会尽全力满足老战士的需求,争取到2010年抗美援朝胜利60周年时,带领身体健康的抗美援朝老战士们重走抗美援朝之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为牺牲在朝鲜战场上、深埋在异国他乡的烈士们扫墓,给他们带去祖国人民和老战友的问候。我要把对抗美援朝老战士的儿女之爱洒向全国、让后代之爱跨越国界。”
一边听着爱兰的汇报,老人一边沉思着,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戎马倥偬的岁月。
王定烈,原名王大培,1918年11月生,四川省宣汉县人。1933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5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36年转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战士、指导员、营教导员、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分区司令员,空军师长、导弹学校校长,军区空军参谋长、副司令员。1955年授予大校军衔,1961年晋升少将军衔。曾荣获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党的十大代表,第五、六届全国人大代表。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先后任红三十三军295团战士、营部传令员、文书,一、四方面军会合后,任红五军43团团部书记。经历了川陕苏区反“六路围攻”、攻克城口县城等战役。1937年4月参加甘肃省祁连山突围战斗中,腰、头部等五处负责伤,经历磨难后归队。7月,任八路军115师343旅旅部战士、班长、保卫员。1939年1月后任八路军东进抗日挺进纵队五支队指导员、骑兵连政委、五团营教导员(后为教导3旅7团)、营长、干部轮训队长,冀鲁豫军区第八分区郓北至队长、昆张支队副支队长、支队长。八团副团长、团长。多次参加了对日、伪、顽的战斗,以及郓(城)北、巨(野)荷(泽)战役。1945年1月奉命南下河南省经历了数月的激烈战斗,创建了豫中抗日根据地。解放战争时期,任中原军区第1纵队2旅四团团长。参加了“中原突围”、“桐柏战役”、湘鄂西游击活动。1947年8月随刘邓大军南下大别山,参加攻克新县(经扶)、红安、高山铺战役等。12月后,任江汉军区独立旅副旅长、湖北军区独立二师师长、湖北省恩施军分区司令员。参加了解放钟祥、随县、应山、云梦、应城、花园、武汉、宜昌以及鄂西南的战役和剿匪战斗。
1951年9月后曾任空军航空兵23师、18师师长,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后任中南军区空军广州指挥所司令员、广州军区空军副参谋长、参谋长能够等职。
1956年9月入南京军事学院空军系高速班学习。1958年九月,任空军15航校(现空军工程大学导弹学院)校长、空军汕头指挥所主任、广州军区空军副司令员、济南军区空军副司令员。1975年5月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参谋长、副司令员。是第五、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国共产党第十次代表大会代表。
1955年授予大校军衔。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衔,荣获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勋章、二级解放勋章。1988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
王定烈在1985年退出领导岗位后,仍关心党的事业,关心国家的改革和建设,关心空军的建设和发展,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意见建议。他积极参加社会活动,为扶贫、希望工程不遗余力。他亲自到湖北、江苏、河南、河北、山东、四川等省市农村调研考察,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发展献计献策。他认真撰写《地狱归来》《沧海一粟》等回忆文章,主持编写《巴蜀将帅》《红军将士风采录》,为有关部门提供了重要历史资料。
已是耄耋之年的王定烈将军生活非常简朴,他的心中始终装着老区人民,只要是有益于老区发展的各种活动,他都身体力行,积极支持参予。中国革命的成功深含着老区人民无畏的奉献。“我是老区农民的儿子,是喝着老区的水长大的,为老区人民做些工作是我最欣慰的”。王定烈将军的肺腑之言充满了对老区的深情。几年时间,他先后在湖北、江苏、河南、河北、山东、四川等省市农村调研考察,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发展献计献策。
听完张爱兰的汇报,老将军倍感欣慰,王老说:“你们小夫妻两个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作为一个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战士为有你们这样的后代感到骄傲,你父亲比我小七、八岁,以后你们就喊我大伯,不要叫首长喽!”爱兰甜甜的叫了一声“大伯”,老人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得开心极了。我在旁边趁机请求道:“王伯伯,您为我们老战士之家题词之后,您的老战友们非常振奋,您看以后我们怎么发展,还请您多多指教,能否请您再给我们提些书面的希望和要求。”王老看看我笑了起来:“你这个小鬼,还想让我写个字,好,你说吧,是要长的挂的,还是要横的展开的?”我立刻回答道:“就要个横幅的!”王老说:“好,写好以后我让他们给你寄过去”。我说:“我代表老战士向您表示真诚的感谢。”
说完题词的事,王老站起身来从另一个房间里拿出两本书——《地狱归来》,我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老人用自己的心血和生命凝成的书籍,于是我又顺势求老人家:“请首长您签个字送我们吧。”王老平静的说:“我就是要送你们好好看一看,说吧,你们两个哪个名字写在前面。”我和爱兰同时笑了起来,王老说:“笑什么,我把你们两个并列起。”爱兰跟上说了一句:“大伯,您真是太伟大了!”整个会客室就这样不时充满和谐风趣的笑声。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因为首长年事已高,考虑到老人不能太累,我们主动提出还有别的安排,就不打扰老人家,劝他休息一下不要太劳累了。王老说:“好,谢谢你们,再次代我向你的父亲和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的老战友们问好!”临别时老人执意要送我们出门,我们一再想说服他不要送我们,可还是没有说服住,我们搀扶着老人出门,老人顺手从旁边拿下一顶军帽带在头上,就在刚走到院子里没几步,老人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回身向屋里走去,在一旁的秘书和家人不禁同时笑了起来,他们告诉我们说,首长太亲你们了,他要送你们一件宝物,在我和爱兰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老人从屋里果然拿出一个宝葫芦,自豪地告诉我们,这是他自己亲手种的宝葫芦,去年结了很多,回去后可以自己再种……
在一旁的秘书和家人向我们介绍,“这可是首长亲自种、亲自管理、亲自收获又亲自收藏起来的宝贝!”上面清晰地刻写着“团结、互助、光荣”。他种的宝葫芦意义深远!是的,我们从老人走出门又立即回跑的那一瞬间,我们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宝葫芦的意味和份量。当时我和张爱兰不知怎么感谢这位备受尊敬和爱戴的老将军,再相聚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给了我们太多的爱,更给了全国抗美援朝老战士太多的爱。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体味出他更加深远的含义。
走到大门口,我和爱兰依依不舍的坐上了王老亲自安排的车子,此时此刻我们充满感激的热泪,一直汪在眼眶里。也许再多的话也已是多余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在车窗升起的一霎那,我们同时看到了老将军那惜别的神情,一头银发的老将军叮嘱的眼神一直定格在了我们的脑海,我们反复重复着那样一句既古老又通俗的祝福的话语:王老将军祝您健康长寿!
从此以后,张爱兰又带领老战士三次拜望老将军,每次都受到极大鼓舞,受益终生。
2014年11月18日,王定烈将军与世长辞,家人第一时间通知了张爱兰,我们和老战士们悲痛欲绝,为失去这样一位慈爱的功勋卓著的老将军而落泪,第二天张爱兰便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参加老将军的葬礼,送老将军最后一程。11月24日上午,老红军、老将军王定烈同志遗体告仪式,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东厅举行。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共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范长龙、许其亮等有关领导送了花圈。中央军委办公厅、总政、总后、北京军区、四川省委和省政府等有关单位送了花圈。当天上午,八宝山殡仪馆东厅庄严肃穆,哀乐低回。老红军、老将军王定烈同志的遗体躺卧在鲜花翠柏丛中,身上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灵堂中间,悬挂着王定烈将军的遗像,周围摆放着许多花圈。东厅大门两侧的挽联上写着:“南征北战地狱归来铸忠诚,献身蓝天沧海一粟建功勋。”这是王定烈同志一生革命生涯的生动写照。
上午8点多钟,八宝山殡仪馆东厅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都是来为王定烈同志送行的。张爱兰就是这长长队伍中的一个,当时的媒体是这样报道的:来自河南郑州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的张爱兰在网上看到王老去世的消息,今天特意赶来为王老送行。张爱兰告诉笔者,因为喜欢红色文化,接触到王定烈老人家,感觉王老特别平易近人,说着张爱兰还拿出过节时王定烈寄给她的贺卡。耿建勇大校从1992年开始担任王定烈同志秘书至今,在王老身边工作了22年之久。耿建勇说,首长身上有着实事求是的可贵精神和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永远值得自己学习。
二、刘秋华,最可爱的老人
4月17日上午,告别王定烈将军后,小车驶出空军大院,按照事先和《震撼世界的大较量》主编林源森老人商定的日程,上午一同前往看望已故著名作家、诗人《谁是最可爱的人》的作者魏巍的夫人刘秋华老人。在心里揣摩无数次,异常忐忑不安,不知如何去面对即将到来而又转瞬别离的时刻,小车飞速驶过了一座又一座北京的桥,按照电话说明的方位和路段,几十分钟后,也就是中午1点钟,终于到达了刘秋华老人的住所,老人笑容可掬的静候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见到我们进到院子里,非常慈祥的伸出手与我们相握在一起,她对爱兰说:“好闺女,你的事迹,林源森他们都跟我说了,而且我还看了许多关于郑州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的报道,很好,你是个好人,你做出的事情很让人感动应该称得上是一个新时期最可爱的人!”张爱兰说:“谢谢您老的夸奖,我还没做出什么成绩。”谈到魏巍老人,爱兰深情地说:“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拜读过魏老的作品,通过创办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现在再读起来,的确有不一样的情感在里面……”
张爱兰说我至今还记得《谁是最可爱的人》里面的句子十分感人:“在朝鲜的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东西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着。它使我想把一切东西,都告诉给我祖国的朋友们。但我最急于告诉你们的,是我思想感情的一段重要经历,这就是,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呢?我们的部队、我们的战士,我感觉他们是最可爱的人。也许有的人在心里隐隐约约地说:你说的就是那些“兵”吗?他们看来是很平凡,很简单的哩。既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高明的知识,又看不出他们有丰盛细致的感情。可是,我要说,这是由于你跟我们的战士接触太少,因此,你没有能够了解到:他们的品质是那样的纯洁和高尚,他们的意志是那样的坚韧和刚强,他们的气质是那样的淳朴和谦逊,他们的胸怀是那样的美丽和宽广!”
特别是最后一段,我每次带领老人去做报告的时候,总会深情的朗诵起来,从而感染者在做的每一个人:
“亲爱的朋友们,当你坐上早晨第一列电车走向工厂的时候,当你扛上犁耙走向田野的时候,当你喝完一杯豆浆,提着书包走向学校的时候,当你安安静静坐到办公桌前计划这一天工作的时候,当你向孩子嘴里塞着苹果的时候,当你和爱人悠闲散步的时候,朋友,你是否意识到你是在幸福之中呢?你也许很惊讶地看我:“这是很平常的呀!”可是,从朝鲜归来的人,会知道你正生活在幸福中。请你们意识到这是一种幸福吧,因为只有你意识到这一点,你才能更深刻了解我们的战士在朝鲜奋不顾身的原因。朋友!你已经知道了爱我们的祖国,爱我们的领袖,请再深深地爱我们的战士吧,他们确实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半个世纪前,著名军旅作家魏巍的报告文学《谁是最可爱的人》感动了一个时代,影响和教育了几代读者。
魏巍(1920.1.16--2008.8.24)河南郑州人,中国共产党党员。当代诗人,著名散文作家、小说家,毕业于延安抗日军政大学。魏巍原名魏鸿杰,曾用笔名红杨树。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参加八路军,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0年底,奔赴朝鲜前线,和志愿军一起生活、战斗。回国后发表了一批文艺通讯,其中《谁是最可爱的人》在全国引起了广泛影响。从此,“最可爱的人”成了志愿军的代名词。1978年,创作完成了抗美援朝题材长篇小说《东方》,于1983年获首届茅盾文学奖。
魏巍是一位长期生活在部队中的颇负盛名的优秀作家。他的诗歌、报告文学、小说、散文、杂文都及时反映现实生活,洋溢着饱满的政治热情;并擅长把叙事、写景、议论、抒情巧妙地融为一体;语言朴实优美,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著有长篇小说《革命战争》三部曲《地球的红飘带》《火凤凰》《东方》。诗集《黎明风景》《不断集》、《红叶集》《魏巍诗选》。散文集《谁是最可爱的人》《壮行集》《话说毛泽东》《魏巍杂文选》《魏巍散文选》等。他曾是一位家喻户晓的文人!
魏巍病逝于北京301医院,刘秋华老人告诉我们,弥留之际魏老已经昏迷,她和儿女们都陪伴在他的身边,魏老走得很安详,“他的心脏和肝都不太好,还有糖尿病。但在住院期间他依旧坚持写作,病情稍稳定时就记日记、写杂文。” 2008年8月24日18点30分左右,88岁高龄的魏巍在京病逝。在去世之前,老人最为关心的还是他深爱的这片土地,“他在最后时刻还说,希望我们的祖国和人民越来越好。”
虽然家人很低调,但全国各地的唁电和慰问信还是如雪片一般飞来。魏巍的灵堂设在位于北京军区大院的家中,灵堂内摆满了鲜花,老人的遗像挂在墙上,这是他的外孙李唯同去年给老人拍的。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有很多是自发赶来的读者,有人献花,有人撰写祭文,以各种方式表达对魏老的哀思。
2008年初,作为中国文联“晚霞工程”内容之一,魏巍的新作《新语丝》和《四行日记》由中国文联出版社推出,7月20日,出版社在北京举行了魏巍新作研讨会。《新语丝》集纳了魏巍近10年来所写的散文、杂文、随笔等作品;而《四行日记》包括“二次赴朝日记”、“赴越日记”、“长征路寻访日记”和“石油战线巡礼”,由魏巍多年来的日记整理而成,真实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精神风貌以及魏巍在一线采访中被劳模、英雄所感动的种种心得。应魏老的要求,编辑并没有做大的修改,所以《四行日记》大多维持了魏巍日记的原貌,反映了真实的生活。魏老在病重期间,还逐字逐句地翻阅了校对之后的书样,并且非常尊重编辑的意见,这让编辑颇为感动。
魏巍的报告文学《谁是最可爱的人》入选中学语文课本多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堪称爱国主义、英雄主义的代表作品。“他是一位永远坚持文学现实主义传统、坚持社会主义文艺方向、坚持革命信仰的老作家。晚年的他,最反对的就是当代文坛中很多报告文学作家‘卖文’,拿了企业的钱,给人家写肉麻的吹捧文章,他认为这是对报告文学的玷污。作为一个用生命写报告文学的老作家,我认为只有他有资格批评这些现象,而且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充满着作家的良知。”
魏巍病逝的消息传出后,很多文学论坛都在显著位置挂出了悼念帖子,网友们也纷纷留言,对“最可爱的人”深表哀悼。
当刘老回忆起她和魏老的感情时,心中充满了快慰与安详,她说他们是相扶相携走过风风雨雨。1978年,魏巍出版了全面反映抗美援朝前后方的长篇小说《东方》,此书获第一届茅盾文学奖。1987年,魏巍又出版了全面反映长征的长篇小说《地球的红飘带》,此书被称为“具有宏伟气魄的史诗性作品”。为了创作《地球的红飘带》,魏巍在1983年和1984年两次偕夫人刘秋华一同考察、走完了长征路,其间历经摔伤和疾病等各种磨难。
“我的创作一半功劳归老伴。如果没有她,就不会有我现在的一切。”魏巍曾在一篇文章里由衷地夸奖妻子,他说他不知道菜市场在哪儿,不知道家里的钱放在什么地方,甚至不知道孩子在读几年级。这些家庭生活中的“小事儿”都由妻子操劳着。魏巍曾这样评价老伴:“当年志愿军战士是最可爱的人,现在她当然就是咱家最可爱的人了。”
在魏巍住院期间,刘秋华每天去医院看望。为了不让家人难过,她从没在众人面前掉泪。直到魏巍走后,她才放声大哭出来,那一刻,她对躺在病床上的魏巍说:“我们回家吧!”
有人曾这样说:“一千个人心中,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作家心中,只有一个;每一代人都在问,谁是最可爱的人?但只有魏巍在他那一代人风华正茂的岁月,最为笃定地找到了不可置疑的答案。”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我们在探求更是在倾听,倾听一个伟大作家的过去,倾听一位最可爱的老人的深情告白。为了不影响老人午休,我们很不情愿的告别了刘秋华老人,因为我们真的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倾听,需要交流,尤其是这样如此近距离亲身感受到最可爱的人那种高尚情怀的时候……
三、志愿军女战士回忆一段鲜为人知入朝一幕
来到北京的第二天,我们的日程是这样安排的,先到中国军事博物馆参观,而后再到毛主席纪念堂瞻仰主席仪容。来到天门广场,虽然才上午九点,广场中央已是人山人海,特别是从全国各地来瞻仰毛主席仪容的群众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人们正在缓步随着长龙依次进入毛主席纪念堂,受到现场气氛的感染,我们临时改变了活动计划,随着人流进入毛主席纪念堂瞻仰毛泽东主席仪容,这也是我们近年来第二次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心中的圣地……
两个小时后,我们完成了这次崇高的洗礼,心中更加敬仰这位世纪伟人。下午,在林源森老人的住所我们仔细探讨了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如何引领老战士发挥作用,弘扬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包括出版系列纪念书籍的问题。林源森,原40军抗美援朝老战士,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抗美援朝历史资料的整理和发行工作,魏巍老人对他的举动给予了支持,《震撼世界一千天》《震撼世界大较量》都是魏巍老人在世时亲笔题的书名。此书也得到了中央军委、总政的首肯。晚上,我们回到住所已是11点钟了,半夜里下了一场透雨,第二天早上起来街道还存了水。应在京抗美援朝老战士张开京阿姨之约(我们启程来京时向她报告了行程,老人热切盼望和我们见面),为了不耽误10点半的约见,8点钟我们便开始到公交车站等车倒车,最后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了一家老字号的饺子馆。等我们来到时张开京和罗瑞珍、王学平阿姨已经在那里等候,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凭着感觉一眼便认出了老人们,一进门,爱兰喊了一声“阿姨”,三位老人同时回过头,一看便知道是创办人张爱兰(他们在网上和报纸上看到过照片),特别是张开京阿姨一下子搂住张爱兰,一个劲的叫着“好闺女、好闺女”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张阿姨说,“你为志愿军老战士搭建了一个很好的联络平台,有多少人想这样做,并没有作出来,你做到了,你是我们的骄傲,你是老战士们的孝顺女儿。”就这样老人们围着爱兰你说说我说说,道不尽的战友情道不尽的离别愁,老人们还关心的询问在郑州的老战士们的身体状况,希望有机会来家里做客,爱兰也向老人们发出了真诚的邀请。
张开京老人已经77岁了,回忆起当年抗美援朝的时候自己作为一名女兵班长,带领几名女战士深夜进入朝鲜战场的时候,那种感情是无与比拟的。她说,当天我们接到入朝参战的命令,随大部队前进,但由于行进速度快,又是黑夜,我们几个女兵慢慢落在了后面,最后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我们相互鼓励着,然而因为都是女孩子又是在陌生的地方不免生出恐惧,大家摸索着前进都在盼望着天亮的时候能见到自己的部队,可是长夜难熬,空袭随时都有发生,当我们发现前面有车灯和大部队行进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又害怕遭遇联合国军,所以我们几个不敢暴露目标。我们说定,全部埋伏起来,为了不影响大部队的战术,要是遭遇联合国军我们不能吭声,不能以卵击石,要是志愿军的部队,我们就一起大喊,跟上部队。结果当部队慢慢接近时,我们由远而近听到了“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歌声,经过多次辨别之后我们确认是志愿军,顿时我们高喊着来到部队面前,当带队的首长听了我们的讲述后都不敢相信,我们会这么坚强、勇敢,问明了我们的部队番号,迅速让我们坐上了卡车而后找到了我们自己的部队,开始了抗美援朝战争。这就是我们到朝鲜的第一个夜晚,这是一次刻骨铭心的难忘的经历。我和你学平阿姨也是回来以后30年了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联系上的,同一个院的说某某小区有一个叫王学平会裁剪衣服,我一听是不是我们班那个王学平啊,我扔下手中的工作,跑到她所在的小区,一见面一说起抗美援朝的事,就是我们的学平,当时我俩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旁边的人们都惊呆了。她就是我们当年出国女兵班的,我是他们的班长,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我说:“学平你真的还活着……!”还有一个叫马学敏的现在在郑州,当我知道郑州成立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时,第一个给她发去了短信。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爱兰说,我们回去后一定查找到这位马阿姨。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在一起吃着饭讲着过去,让所有在场的食客们惊羡不已……我则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悄悄结了帐,我想,我应该尽一下晚辈的孝心。当阿姨们知道我结了帐时,一百个不同意,说,来到北京就要我们做东,我们也代表老战士对你们的高尚之举表示感谢,等到回到郑州家里你们在接待。我说,你们年轻时出生入死,到老了也该享受一下后代的孝心啊……在依依惜别中,我们告别了老人们也告别了北京。这次北京之行,我得到了太多的爱,我们也将全国的抗美援朝老战士对北京的爱传递到北京。
(2009年4月28日第一稿完稿于郑州,本次发表前稍作修改)
【编者按】纪实文学以生动、真实的笔墨叙述了郑州老战士之家创办人张爱兰许言于2009年4月拜访王定烈、刘秋华以及张开京、罗瑞珍、王学平等志愿军女战士的事迹。拜访王定烈将军让我们真切的感受到了王定烈将军的一生处处体现着人民公仆、普通一兵、人民将军的崇高品质;拜访著名作家魏巍的夫人刘秋华,是在倾听一个伟大作家的过去,倾听一位最可爱的老人的深情告白;拜访张开京、罗瑞珍、王学平等志愿军女战士,了解了志愿军女战士回忆一段鲜为人知入朝一幕。依依惜别中,深切的感受到浓浓的爱。推荐阅读。编辑:李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