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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亿(三)

作者: 曲鸣 点击:1168 发表:2021-12-23 10:43:30 闪星:5

第三章 十月十日

 

我醒来时,估计凌晨两点多。从卫生间回来,我用手电照了照挂钟,两点三十五。黑暗中,解薇轻微的鼾声无边无际。她年轻时睡觉,几乎没有一点声音。要不要吃半粒儿安眠药?我犹豫了几分钟,又关上了床头柜的小抽屉。

“事儿”,七号上班郑局在他的办公室,又一次用了这个词儿。那件“事儿”

上班三天了,就像那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是个错觉。

你不要再掺和了!明白?他的语气坚定。不要再动用任何局里的资源,听清了?在我印象中,他这么严厉地和我说话,很久都没有了。他的镜片蓝光闪闪,后面的瞳仁寒光闪闪。

我说,听清了,领导!

 

他在那房子里最后一餐的时间,大概是9月10号。

 

张宪中?这个名字从哪里来的?

陶波说,这个身份证,复印件上的那个,是个假的。他笑着说,照片黑乎乎的,没啥价值。地址和号码都是假的,核实过了。

我说,物证上的指纹辨识了?

嗯,几处物证上的指纹有同一重复,可以确定。不过,那个协议上的指纹,却对不上,物证里没有。他最后支吾着说,丁队,大头儿给我打了电话,嗯,命令我这些物证都赶紧销毁了,我我……

我说,你按他说的销毁了吧,我以后也不问这个“事儿”了。

陶波咧了咧嘴。

 

我走出楼门口,看了手机,凌晨三点四十五,还没有一点儿晨曦出现。

我慢跑起来,很快就到了河边。

那条河在黑暗中无声无息,我一直感觉它没有流动。沿着它,上溯二十几公里,就到了那里了,我想。那房子多近呢,距离这条河。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车钥匙,开始往回跑,天空开始发灰,星光黯淡。

我很久没这么快开过车了。我有点兴奋,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我脑子也嗡嗡响。停在那个房子前面时候,我看看表,仅仅用了二十分钟。

玻璃窗子映着幽暗的影子,远处的工地上还有施工的声音。

我鼓捣开门锁,走了进去。那里面的气味还是那么浓郁,金属味儿,水泥味儿,土地味儿,胶水味儿,用国庆的话说,这就是穷味儿,我打了个喷嚏。我找到了开关,灯白惨惨地亮起来。这房子,没有人进来过,房主并没有来看看。他并不在意这个房子,反正房租已经到手了。

我走到地窖口,顺着梯子下去,站在那堵墙前面。灯打开后,国栋新抹的墙面平滑光亮,闪着灰色的光。国栋那个肥粗老胖的瓦匠,呵呵,我笑了出来。那个水泥圆柱大概有五十斤,我算过了。水呢?应该有个水管子,给钻头降温的,带泥浆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钢筋,我拍拍墙壁。打通一个,需要两个小时,另一个快点,一共三个半小时?连取芯?两百五十个箱子,倒腾出来,装车,再把圆柱子塞回去,还写个警告?我微笑着看着架子上的一个纸盒子,它缺了半边,那个纸片子,别找了!呵呵。

我坐在他的小床上,床单是蓝白格子的,我很熟悉的样子,却很久没有用过了。它又脏又旧,就像那本诗集。水钻都带走了,诗集咋就忘了?太兴奋了?

真的有吗,那个视频?有吗?

我没有找到那个水管子,在水井边上,有个水桶。我确定,那个管子应该就插在这里面,引到下面去的。

 

这不是一个人的活儿?水钻弟弟喷着烟说,不是一个人干的!

 

每个盒子接近十斤,一共二百五十个,一吨二!多么忙碌充实的一个晚上呀!

我掏出手机查看天气。九月九日,大雨!十日早晨晴了。呵呵。

我趴在地上看床下,里面有个盒子,下面垫了一块砖,摆的整整齐齐的。我拿出来,打开看,是一双皮鞋,新的皮鞋,几乎没有穿过的。这是个有名的进口牌子,我曾经有过一双呢。我端详着,竟然正好是我的尺码。我放进盒子里的时候,竟然看到了里面有一只蚂蚁,这只小蝼蚁在盒底奔跑着,它企图逃脱出来,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没有放它出来就扣上了盒盖子,抱着走了出来。

初生的太阳像个温和的婴儿,一点儿不刺眼。河面上红光粼粼。我坐在河边的木椅上,点了点了支烟,四野静谧,对岸的林子开始斑斓。他也在这里转悠过吧,如果这个时间出发,拉着拉着一车南果梨,会去哪里?会经过这个大桥吗?在晨曦中,这座大桥宛如彩虹当空。


我停好车,往家里走。秋日朝阳下,人车如潮。

 

以往那个油条摊子就在小区门口,可今天,却左右寻不见。进门儿问解薇,她没好气地说,不是创城吗,都撵走了!

我啃面包的时候,她凑过来,老丁,咱把和平那套房子卖了吧。

我说,行呀,你看着办。

她气哼哼地嘟囔,不卖咋滴呢,孩子留学得用老了钱儿了!呦呵!她盯着地上的那双皮鞋看,老丁,行呀,你又买一双?

我乐了出来,那是物证,你可别给我动哈。

解薇怔了下,赶紧把盖子盖上了。

 

《年轻的潮》就在我的办公桌上,我盯着那封皮看。

那根大羽毛已经有些模糊了。我翻到封底内面,仔细看那首诗。我用手机拍了一幅照片,想了一会儿。微信里给赵碧发了个信息:请你给看看,书写人的性格特征。然后转发了那幅照片。我放大那幅照片,仔细看那个字迹。隐约着,右下角有个蓝色的菱形印章模样。

陶波也盯着看,用放大镜反复看着说,头儿,这肯定是书店售书的印子!

我说,你赶紧送技术科给我看看,能不能把书店名看出来!

他哼了一声,有点犹豫。我没再说话,蹬着他看,他没再言语,低头拿着书离开了。

 

刘国庆电话打进来时候,我正在吃午饭。他说,丁队,不行呀,我还得见你,必须滴。

我想了一下说,你说吧,在哪里见?我过去。

 

他扎了一条鲜红的领带,快步迎过来。丁队,你看看咱这个车展咋样?比去年规模可大多了。

我跟在他后面,看着一辆辆的香车和车边上招展的美女。他扭头冲我坏笑,哥们,你看看,有没有看好的,看好了就吱一声,晚上安排。

我说,我看这个不错!我指着一辆有点复古的老牌车。

他吐了下舌头,操,我说的是人,哈哈。

 

我俩站在角落里抽烟,他低声说,我哥说了,不查了那事儿,暂时不查了。

我没吭气,盯着他看。他接着说,可我就是咽不这口气!就一个他妈的杂货铺伙计,就把我耍了?!你说说,哥们,能不能帮我把那小子办了?

我吐了口烟,才缓缓说,领导吩咐了,局里的所有资源,我不能使用!

国庆看了我一会儿,把烟头仍在地上。丁队,咱俩干!你需要啥就说话!没别的,就把那小子办了。不管你追回来多少银子,扣除费用,咱俩半劈!你看咋样?现在用钱用人你尽管吱声!我没再言语。临走时国庆说,你考虑考虑,哥们!等你电话。

 

我刚刚坐下,还没发动汽车,手机就响了。陶波的微信:泥洼书店。

 

这家咖啡店几乎没什么顾客,我坐在角落里。等赵碧来。

午后的阳光斜进来,尘埃舞动。

那本诗集摊开在桌子上,我一直盯着看。

你怎么有闲心来这里喝咖啡呢?

我抬头,看到赵碧有些惊诧的脸。

那首诗,是谁写的呀?她端起杯子,眼里有些兴奋的光。

我把诗集翻到封底的内面,推到她眼前。这个人盗走了一个亿,这个诗集落在现场了,他的读物!

她吸了口气,啊!这么大案子,我咋没听说?

我点了支烟,是呀,大案!要不,咋能劳动你这个犯罪心理教授呢。你好好看看这个诗集吧。

她安静下来,盯着那诗集看。好一会儿才说,汪国真,年轻的潮!这个是老早年的了。那时候,我刚上高中,还迷过一阵子呢。这个案犯年纪不小了?

我笑了,不到三十!你看看他的字,和他的诗,有什么感觉?

三十?!嚯,新一代文青呀。赵碧笑起来。她从我的烟盒里掏出了一支烟,我给她点上了。

她吸了口烟,问我,咋约我到这里,以往不都是去你办公室吗?

我笑了,这案子不是局里的案子。

她一怔,啊?那是谁的案子?

我的!我说出这个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想到。

这篇字,拥挤密集,却钩划有力;此人很内敛却有很强的占有欲。每行的字起伏波动,这人是很聪明的。她说的很缓慢。这个人很危险,你呀,遇到对手了!

另外,你注意到没,这个字迹,配合着这首诗,特别有张力,或者怎么说?有戾气?

你读读这个,我指着诗集: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赵碧笑了起来,呵呵,可能这句鼓励他了呢!他的诗写在《年轻的潮》上,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止住了笑。你告诉我,到底这小子做下了什么案子?

这个人叫张宪中,或者是个化名,我们暂时就这么叫吧。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我尽量说的很简洁,语速很慢,声音却很低,赵碧一直没有插话,明显她在压抑自己惊诧。

你把那双鞋子拿回家了?她微笑着问我。

我说对,我有过一双我一模一样的,连尺码都一样。

她又笑了,我看见过你穿。那么,你把我拉进来干嘛?这个事儿,她语气重点强调了一下,这个事儿,有点危险,查下去!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头儿勒令你罢手吗?

我摁灭了烟头。我就是放不下这个事儿!找你说说,我就知道这怎么做了。

我说,你咋剪了个这么短发型。

赵碧俏皮地歪了歪脑袋,咋滴,不好看吗?你咋才发现呢?

我说好看好看!下一步,你分析分析,拉着那一车南果梨,还有那个瘸丫头,去哪里了?

她呲牙站了起来,我可没说,我要和你合作干这个事儿呢!

我也呲牙说,以后我不找你见面了,仅仅限于我俩知道这个事儿。微信你及时回我就行。她切了我一声,握了一下我的手,走了。

 

九天前,我想。我也是大概这个时间,也是在这个小镇吃的饭。

老板娘居然认出我来了,她快步走过来。来了呀,看来你爱吃咱家的坛肉呀。我乐了,对,你家肉香,再给我来一份!

我吃着肉,她端了拌菜给我。这个点儿没啥客人哈,我说。你是本地人不?她有点诧异,坐在我对面了。她说,我不是本地人,我老公是,你有事儿吗?

我说我想问点事儿。她扭头喊,大陆!大陆!

大陆出来,憨厚高壮,扎着大围裙。她说客人问点事儿。我站起来冲他点点头,大陆咧嘴乐了。你找人吗?他瓮声瓮气地说话。

我说,这个镇子曾经有个书店吗,叫泥洼书店?

他点头,有,有。可早都扒了,早黄了。现在谁看书?

我说具体在哪个位置?

他乐了,离这里很近呀,就在泥洼中学边上,原来的平房,现在扒了建楼了。

我笑了出来,咋问了这个么个巧呢?我刚才注意有个学校了。

老板娘说对,我孩子就在那里读书呢。

我看了一眼大陆,说,你读书那会儿,去过泥洼书店吗?他居然有些羞涩,进去过好像,不过好像没买过什么书,那都二十多年了,谁还记得呢?

我从兜子里掏出来那本诗集,说:你看,这个就是泥洼书店卖的书呢。

大陆接过来盯着看,嚯,这是诗,他发的诗是平舌音,是思。这是思!他说的很认真。

我乐着说,是呀,谁会买一本思呢,在泥洼镇?

 

泥洼中学的门卫看了我的工作证后,立刻跑到教学楼领把他们校长喊了出来。校长有些紧张,却很热情的带我去他办公室。我把诗集拿给他看看,我说,这个是泥洼书店卖的,你看看,有什么印象没?

他接过去边看边说,那个书店早没了。这个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了吧。那时候,我还读小学。

我说,你帮我想想,那时候,泥洼镇,谁会买这个诗集?

他微笑, 居然有点不屑。嗯,可能是某位老师?这个镇子上也就是他们算读书人了!哎呀,老的教师都退休了,我也不熟悉了。他抬头看我,我建议,你找我们林校长聊聊,也许她能帮到你。他送我出来,就按照这个地址找她,她一定在家。 他的胖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林校长是个白发的小老太太,人精神,说话也快。

我说,您这个楼可够旧的了。

她说可不是吗,住惯了,也不爱动,这里离开学校也近,没事我就去操场溜达溜达。

她戴上花镜,盯着诗集看了半天。抬头说,哎呀,汪国真!她脸有点红润了。那是多好的年代,还有人读诗歌!

我说可不是,当年有人迷呢。您可这个诗集你有印象吗,泥洼书店卖的?

老太太哈哈笑了出来,我咋没印象!我都知道谁买的,这本诗集!不过,她止住笑,我问你,你了解这个事儿干嘛呢?

我也笑了出来,我说,校长阿姨,我就是为了一个陈年旧事儿核对个细节,没大事儿。我也止住笑,一板一眼地说:就是了解情况,绝对不会妨碍谁的生活的。

老太太说,我也觉得他不会干什么坏事儿的。你去找他吧,许怀宗!是我们学校最好的语文老师,包括现在,她冲着学校指了指。

我起来给老太太倒了杯水,静了一会儿才说话。许老师现在也住附近吗?

可不近呢,他家在镇子最东头,走道过去怎么地也得半个点儿。

我说他家有什么人呢现在?

老太太叹了口气,唉,她媳妇儿死得早,他也没在找。就自己带个闺女,那孩子还是残疾,瘸子!

老太天送我出来,指着那箱南果梨说,来就来呗,你还拿啥东西呢。

我说应该的,阿姨,我以后还会来看你。

 

我站在门前看了一会,那门口有一株粗大的蒙古栎,叶子已经泛黄了。院子里乱蓬蓬的。许怀宗靠墙坐在小凳子上晒太阳。他见了我进来,并没有吃惊的表情。

你找小影吧?他冲我说话,他站了起来。

老头身量很高,就是驼背了。

他已经很苍老了。可是头发却没怎么少, 也没什么白发。

我坐在他东屋的小炕上。屋子很简陋没什么,家具和都很旧了。就是墙上挂的电视算个新东西。我说,许老师,您咋知道我找小影呢?

他盯着我看,因为,我也想找她。这个孩子走了一个月了,一点音信也没有!

我说您最后一次见她是啥时候,还记得吗?

老头很用力地说,当然记得!那是九月八号呀。这个丫头非要给我染头发!说是十号教师节,我要回学校领礼物,不能太显老。他指了指着自己的脑袋。十号我领了东西,给她打电话,关机了。再没找到。他眼睛有些浑浊。你就跟我直接说,这个孩子是不是犯了啥事儿了?他站了起来。

我笑着拉他坐下,我说许老师,没大事儿,就是了解点情况。你也别着急。孩子走了这么久,你没想找找么?她走时候,没和你说什么吗,从来都没联系过?

老头儿坐下,点了一支烟,抽了几口才说,唉,她走时候就不大对劲劲儿,现在回想。她说话吞吞吐吐。

我说,闺女失踪这么久,你没报案么?

他说,我去过派出所,人家说这么大人了,丢不了!说是登记了,其实就是没人管!

他接过我的递过来的诗集,连声说,这个是我的书,是我的,咋到了你手里?

我说,这个我不大方便和您讲了。这个书您借给别人了吗?

老头儿沉默了一会儿。小影儿说,有个朋友来串门,拿走看去了,我也没问。

我说是不是她男朋友呀。谁知道是不是,这个丫头不和我提对象的事儿。老头嘟囔着。

她以前也常离开家么?

也有,不过就是个三五天的。没这么久过。这个丫头,没个正经工作,就是个流民吗!老头叹口气。

我把拿书的封底内面指给老头儿看,我说,你看看这个可能是小影男朋友写的诗呢。

老头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腾地站了起来,这个不是个他妈的土匪吗!

读诗集,咋还读出个土匪来?或者,土匪也读诗歌?他这句话,说的特别连贯顿挫,像个优秀的语文教师了。

我说许老师,您年轻时候就喜欢诗歌,你看看,这首诗歌写的咋样?

他又凑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说,这个土匪也喜欢诗歌,写的不错,有张力。

 

他送我出来,腿脚看着不是很利落。我说,许老师你一个人生活方便吗?

他咳嗽着说,习惯了,早习惯了。他握住我的手,我家闺女,有什么消息,你能告诉我一声不?

我说,我一定告诉你。不过,你要是有小影的消息 ,也要告诉我呀!他点点头。

 

我坐在车上好一会儿,才发动车开走。

许影。这个瘸丫头!我拨她的电话,是关机的提示。

 

利民建材店的门还是那么锁着。这次我没有进去,我点了支烟在门口溜达。秋日余晖斜过来,影子落在地上很长。隔着铁栅栏,清晰地看到国庆家别墅的院落。他一定没少这么看吧?

早上六点干完了活儿,这满载的卡车车头是朝南吗?那就是大河的方向了。

我开车冲上大桥的时候,电话响了。

赵碧在里面说,你查到什么了?我有话和你说,去哪里见个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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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我所知道的,曲先生写这《一个亿》之三,是花了二年多的时间来沉淀,这一份认真,值得令人崇敬。《一个亿》之一的解读,是通过丁警官的视野来打开的,《一个亿》之二的解读,是通过嫌疑人张宪中的行为举止,来展现的。到了《一个亿》之三,角度又回来了破案这一主题上,但,案件的告破,似乎永远没法结局,就像永动的生活。也就是说,正义不会缺席这样高扬的话,似乎在一个时代的面前,总显得那么的苍白而无力。一方面,刘氏家族的确不负所姓,牛,他们捉贼拿贼,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贼,只是在光环的作用,让他们膨胀得不知自己是何许人也,啊不,是鬼。另一面,张宪中(彰显中)当然是假名,他的存在,无疑更是民间的一股力量,在叫板着对立面的权与威,更是,吃透了刘氏家族皇皇阵势下,其实,不过是外强中干,一堆烂泥耳。曲先生想要展开的,和需要彰显的,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大命题下,一个个普通人的命运走向,和肉鄙者勾心斗角的种种脸嘴,不错,在一个世代面前,有的,在豪夺,有的,在巧取,一个亿,只是冰山一角耳。作者有意,读者会心,这一番笔下的乾坤,方才能有落脚的实地。最后,我得引用在《一个亿》之一中的几句诗,做为最后的说辞:“在某个破败的街区,/也许是个阴暗的发廊里。/绝望的张献忠在吸烟,或者正在操X。/他不会想到,不久之后他会弄死那么多人,更想不到,他能有那么大的势力。/此时他只是在想:活下去!”这,或许就是历代没说的历史真面目,只是啊,曾经《年轻的潮》,秋风一起,又在翻篇,起了苍黄也。推荐阅读《一个亿》的之一和之二,总而读之,有获焉。编辑:穿越中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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