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七天(四)
70、泰和公司大楼
余小姐整理文件,然后拿出一本时尚杂志看起来。
门开了,进来的是南菲。
余小姐:怎么不敲门?找谁?
南菲斜看她一下:何总在吗?我找何总。
余小姐:请问你是谁?
南菲:我不是谁,我找他。
余小姐:你不说明身份,也不说什么事儿,我怎么去找他?
南菲:我为什么要跟你汇报?
余小姐:这是我的职责。公司里任何人要见何总都要经过我。
南菲:是吗?
余小姐:是。
南菲:你什么时候到公司的?
余小姐:这很重要吗?
南菲:你到这儿不到一年。
余小姐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
南菲:因为我不认识你。
余小姐:你?
南菲:怎么了?
余小姐:那你到底是谁?
南菲:我倒没有必要告诉你很多,只告诉你一点,何总是我家的掌柜的,nabomer One。
余小姐:这么说,您是何夫人?
南菲:不像吗?
余小姐:哦,哦。您找他有事?
南菲:当然,我来拿500万的。
余小姐:是这样。对不起了,何总他出去了。不过,500万的事情他给我交代过。
南菲:哦?他真有安排?
余小姐:是的,我这就去给您办理。您在何总办公室坐一下。
余小姐用钥匙打开里间的门,请南菲进去。然后离开。
南菲走进里间,看到熟悉的陈设,有种特别的感觉。她走到书橱边,看到一张她与何总在海边的背影照片,陷于沉思……
71、(回忆)海边
和日丽
男女二十多人着泳装走向海水浴场。
何荣华:开会太累,咱们还是要放松放松。
同行的人们纷纷议论:就是,不然到这么美的地方来做什么。/何总真会挑开会的地方,以后只要是公司的会议,咱们都积极参加。/对,一个也不能少。哈哈。
南菲对女同伴:何总还真潇洒呢。
女伴:是呀,何总什么都不缺,家庭幸福,事业有成,有钱有派有风度有形象,要什么有什么。
南菲:不过,年纪不轻了,要再年轻十几岁还差不多。
女伴:哈哈,这你就不懂了。三十多的男人是成品,四十多的男人才是精品哪。
南菲夸张地:哦——
大家涌向海水浴场。
在海水中,南菲和大家一起嬉戏,渐渐接近何荣华。
在一片欢闹中,何荣华注意到南菲。
南菲:何总,能教我游泳吗?
何荣华:好啊,这水太浅,要到齐胸部水深的地方才好学。
他俩到较深的水域。
南菲比划了几下,突然向水下沉去。
何荣华忙伸手搂住她。
水中,南菲紧紧抱住维维爸,将脸贴向他脸部。
他们在水中接吻。
当他们喘息着重新站起来,何荣华:你其实会游啊。
南菲一笑:会一点儿。
72、(同上回忆)傍晚
海边一条旧船上,一个老人在钓鱼。
南菲和何荣华散步过来,看他钓鱼。
南菲:我也喜欢钓鱼。
老人的渔线绷紧了,他紧张地收线,线断了。
南菲:好可惜,一条大鱼跑了。
老人:不可惜。钓鱼也不是孤注一掷。这条鱼倒是很幸福哦。呵呵。
何荣华:人有人的路,鱼有鱼的路。
南菲:什么意思啊?
何荣华:鱼其实也有自己的思想。
南菲撇嘴:真玄。
南菲拿出照相机给老人照了张相,对老人:帮我们照张相吧。
老人:我不会哟。
南菲教老人:不要紧,我告诉你,这样,一按就行了。
何荣华:从我们的背后照海吧。
南菲:背后?照背影?
何荣华:是呀,这样更有意境。不是吗?
南菲:对,何总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老人为他们拍照。
南菲察看照好的图像:我看看。真绝了。
73、图像还原成南菲手中的照片
(南菲住处)
南菲拿着照片对何荣华说:没看出来,你还有一点审美细胞啊。
何荣华自信地:那是呀,这也奇怪。
南菲: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了?
何荣华:为什么?
南菲:在一个公司人多眼杂呀。
何荣华:呵,我早为你考虑好了。下星期到新华信托公司上班吧。
南菲:那里怎么样?
何荣华:放心吧,那里的老总是和我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
南菲:这还差不多。
何荣华:你呀。
74、(闪回何荣华办公室)
南菲凝想,听见门响忙将照片放进书橱。
余小姐拿着支票和一本登记簿进来。
余小姐:原来你在红十字会工作,签个字吧。
南菲有些犹豫地签字。
南菲拿着支票,神情紧张。
余小姐:你回去记着要会计把收款单位填上,否则丢失了可就麻烦了。
南菲慌张:好吧,那我走了。
正开门之际,维维妈进来。
维维妈、南菲见面同时一怔。
维维妈的目光充满疑问和不屑。
南菲目光游移,却有一股敌意。
维维妈:哼!
南菲开门夺路而去。
何维维不由自主跟在南菲后面。
余小姐看见维维妈,皱眉道:谁叫你进来的?
维维妈打量余小姐:你是余小姐?
余小姐:请问你是谁?要找谁?
维维妈:我找老何。
余小姐:老何?
维维妈:是的,我找他有事。
余小姐:你说我们何总吧,公事私事?
维维妈:私事。
余小姐:那你是他什么人?
维维妈:有你这么问的吗?你觉得我会是他什么人?
余小姐笑笑:不会是他夫人吧?
维维妈:目前还是。
余小姐狐疑:你?
维维妈:怎么?不像?
余小姐顿悟,大惊失色:那,那刚才是谁?
维维妈:我正想问你呢,刚才是谁?
余小姐:糟了。
维维妈:你还没有告诉我,老何呢?
余小姐:他不在,出去了。
一职工进来:余小姐,许总要你去一下。
75、余小姐急急来到许总办公室
许总:余小姐,给红十字会捐款的事办好了吗?
余小姐:办好了。
许总:把收据、资金往来发票和捐赠证书给我看看。
余小姐:啊?没有啊?
许总:什么?那你怎么会把支票给她?
余小姐带哭音:我,我,她,她说她是何总的夫人。
许总:何总的夫人?何总的夫人我认识,在研究所工作。这和红十字会的款项有什么关系?
余小姐:完了,那是个骗子!
许总:人呢?
余小姐:走了。
许总:赶快追呀!说着冲出办公室。
当她们赶到电梯口,电梯刚刚下去。
她们焦急地等待。
76、大楼门口
许总和余小姐匆匆走出大门,举目四望,没有南菲的踪影。余小姐急得泪水连连。
维维妈正要坐上一辆出租车。
许总看见维维妈:那不是何夫人吗?何夫人,等等。
维维妈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们。
许总和余小姐急切地跑过来。
许总:您怎么来了?
维维妈:来找老何有点事儿。没见到他。
余小姐:不是她,不是她。
许总对余小姐:知道吗?这是何总的夫人。
维维妈:出什么事了?
许总:有一个人冒充您的身份从公司拿走一张支票。
维维妈:哦?是不是南菲?刚才在老何的办公室碰见她。
许总:南菲?她已经从公司里辞职一年多了,怎么会是她?
余小姐:就是何夫人遇见的那个女的。
许总吩咐余小姐:赶快通知有关部门做三件事,一报警,二去银行,三进行调查。何夫人,幸亏碰见您,不然还真要抓瞎。您在家里给何总说说情况。
维维妈:哦。我知道的。
77、出租车上
南菲坐在司机旁,焦急地左顾右盼,不时向后面窥探。
何维维无形地坐在后座。
司机;您去哪儿?
南菲:嗯,去南河开发区。
司机:那个地方很远哦。从城北到城南,穿过整个市区。
南菲:我知道。
司机:不是我喜欢多说,到时别说我绕地儿。
南菲:好了,你放心开吧 出租车在大街上疾驰。
司机打开收音机,一阵轻松的音乐声起。
南菲紧握坤包的手松下来。
何维维从后面轻轻打开坤包,拿出里面的小物件,终于找到支票。她拿着支票四处找寻地方放置,后发现车顶灯缝隙,于是将支票插在车顶灯缝隙上。
出租车的前面是一辆违规装载垃圾的卡车,从车上不时掉下垃圾。
出租车司机想超车,正靠近时卡车上掉下一块东西,使出租车剧烈地颠了一下。
出租车司机:他妈的开的什么车!
支票由于颠簸从车顶灯上脱落,正好落在坤包边。
南菲猛然发现坤包开了,支票在外。她四周看了看,对司机:你搞什么鬼?!
司机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南菲:我的包怎么开了?我的东西,我的支票都出来了!
司机:你不是看见我在开车吗?怎么会动你的东西?你有毛病啊!
南菲:我的支票!500万哪,怎么会自己出来?
司机:什么?500万?
南菲突然住嘴,很警惕地看着司机。
司机若无其事地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吹口哨。
78、通话
(何维维家)维维妈打电话:老何,你在哪儿?我到你们公司去找你了。
(车上)维维爸接手机:我在外面。
维维妈:现在说话方便吗?
维维爸:我在开车,马上回来。
维维妈:那好,回来跟你说吧。
79、何维维家
茶几上放着《离婚协议书》。维维爸和维维妈分坐在茶几两边。沉默。
何荣华点燃一支烟。
维维妈: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何荣华:今天抽一颗。
维维妈:我已经签字了。
何荣华: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维维妈:不,我考虑很久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既然你已经没有了爱,何必呢?
何荣华沉着脸。
维维妈:再说,我们离婚也没有什么障碍。维维走了。
何荣华: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不谈这件事好吗?
维维妈: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何荣华:原谅我。
维维妈摇摇头。
何荣华:最近公司里事情很多,唉——
维维妈:很麻烦是吗?哦,对了,我到你公司去,看见南菲了。
何荣华一惊:南菲?她去干什么?
维维妈:听许总说,有一张什么支票在她那里。
何荣华:支票?什么支票?
维维妈:不知道。你问许总吧。
何荣华当即拨电话:找许总。许总,怎么回事?哦,哦(聆听)。嗯,您处理得完全正确。
何荣华放下电话,咬牙切齿:这个女人!
80、黄昏
一片美丽的晚霞。
出租车行进在市郊。
南菲疑惑地:这条路不对吧?
司机:没错,这是条近路。
车开着开着突然拐进一条较偏僻的岔道,在路旁停车。
南菲:你干什么?
司机:车有点毛病。
他说着从车上走下来,拉开沙菲这边的车门,狞笑着说:你不是有500万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南菲吓呆了。
司机凶相毕露:快!别磨蹭!
南菲:没,没有。
司机: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刚才还说你有500万。
南菲:那是支票。
司机:不管什么票,拿出来我看看!
南菲想推门出去,司机一把掐住了沙菲的脖子:拿不拿?
南菲战战兢兢将坤包递过去。
司机找到支票,仔细看了看,问:是不是这个?这怎么兑现?
南菲:兑不了现,只能进帐。
司机又将支票看了看,掷还给南菲,嘴里骂道:他妈的,老子还以为是中奖的彩票。
南菲赶忙将支票放进包里。
司机斜着眼看看沙菲:下车吧。
南菲不动:干什么?
司机:到后面坐,后面宽敞。
南菲警觉:就坐这里。
司机一把将南菲拉出来,将她推进路边的草丛。随即自己扑了进去。
南菲刚叫就被捂住了嘴。
何维维见状对司机又打又推,但司机没有反应。无论她怎样拼命捶打都无济于事。
司机撕扯南菲的衣服,南菲挣扎不休。
何维维发现远处有车灯闪亮,又看见车仪表盘还亮着,她打开驾驶室门,用力按方向盘上的喇叭。
司机奇怪而惊恐,抬头并没有发现有人。
何维维索性将喇叭按得象鼓点: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司机只有跳起来,跑到车跟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辆警车打着警示灯朝这边开过来。
何维维瞅准机会将车灯打开,并再次按响喇叭。
司机吓得连忙坐进驾驶室,抱住方向盘。
警车开到旁边,一个警察下车走过来。他看见司机奇怪的样子,好奇地问:你怎么啦?
司机尴尬地:没,没什么。
何维维突然又按响喇叭,吓了警察和司机一大跳。
警察对司机:你到底怎么回事?
司机哭笑不得:大概电路出了点问题。短路了。
警察:活见鬼。我看不像,把驾照和行车证拿出来。
司机把证件交给警察。
警察仔细看看,将证件放进兜里:跟我们走一趟。
司机:我没犯规呀。
警察冷笑:你没有犯小规。但这车是你的吗?还有驾照。
司机:是呀是呀,不是我的是谁的?
警察把司机推上警车:走!到局里说清楚。
警车起动,另一警察坐进出租车跟随警车开走。
南菲伏在草丛里一直不敢动,见警车走远,才从草丛里出来。她看看支票完好,整整衣衫,朝大路走去。
南菲取出手机拨号:肖江,你快来接我吧,我在开发区外107国道边。有急事,快点啊。
何维维冷眼看着她的动作,默默跟在她身后。
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开过来。
南菲进到车里,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开车的中年男人(肖江)却没有看她一眼,面无表情。他从反光镜中看见后车门似乎开了一下,连忙回身察看后座,没发现什么,于是将车飞快开走。
……车开进一个大院,正门一个标牌:惠昌贸易有限公司
肖江停好车,与南菲下车,用电控锁好车门。
81、肖江办公室 宽大、豪华。
肖江:这么晚了,我们到里屋去吧。
肖江和南菲进入里间。里间是一个很像样的卧室。
肖江:什么事想到我了?
南菲:刚才有一个很惊险的故事,我差点被抢劫被强暴。
肖江注意到南菲衣服上的污迹:哦。来,让我来安慰你。
南菲走到肖江跟前,肖江搂住她接吻,南菲配合。他们顺势倒在床上……
82、轿车车内
何维维看到他们走进大门,欲出车却打不开车门。她按车门、车窗电钮,但没有效果,于是四处寻找缝隙,但全封闭。
何维维颓然地坐在后排。
她发现一片月光从车的前窗中照入,很想看看月亮,一抬头竟发现天窗。于是她惊喜地奋力打开手动天窗,月光洒了进来。她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从天窗飘了出去。
83、肖江办公室里间
夜
南菲和肖江躺在床上,微微有点气喘。
肖江:说吧,怎么回事儿?
南菲:我和何荣华分手了。
肖江:分手?为什么?
南菲:哼,他后悔了。
肖江:他后悔?我还以为是你后悔了呢。
南菲:我凭什么后悔?我从来不后悔。
肖江:好,怪不得你离开我时,那么果断。
南菲:没有人了解我。
肖江:我说呢,他今天就到我这里来了一趟。
南菲:他找你干什么?
肖江:还不是那笔投资款的事。
南菲:怎么了?
肖江:他以项目论证不足的理由撤资了。原来问题出在你这儿。要知道,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条件和给我的补偿。现在我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南菲:原来是这样。我到他公司去他不在,他是到你这儿来了。他还真有心计。
肖江:南菲,你们就这么算了?
南菲:那还能怎么着?
肖江:当初我是忍痛割爱,你是利无反顾。现在不论是我还是你,亏不亏呀?你呀,何必又到我这里来呢?
南菲:别这样说,告诉你吧,我不会空手到你这儿来的。
肖江:又给我开什么空头支票?
南菲从包里拿出支票:支票倒是有一张,你看价码吧。
肖江拿过支票,晃了一眼:哦,5000元。不值一提。
南菲:你再看看。
肖江仔细看支票,惊奇地叫:500万!是泰和公司的,怎么回事啊?
南菲:哼,我跟他要500万的青春损失费,他没答应。我到他公司,没想到那小秘书刚开始倒会摆架子,后来以为我是何荣华的老婆,就爽快地给我办了500万的支票。
肖江:那一定是弄错了,阴差阳错到了你的手里。
南菲:我也有这种感觉。你明天赶快进帐吧。说着将支票重新放进包里。
肖江:对,免得夜长梦多。不过,咱们先说好,给我多少?一人一半?
南菲:亏你想得出来,那真是一人一个二百五。
肖江:那你说呢?
南菲: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们四六开,给你200万。怎么样?
肖江:好,明天钱一进帐,我马上转300万到你的存折。放心吧。
突然,外间一阵物体器皿摔击的声音。
肖江和南菲惊恐不已,赶忙穿好衣服战战兢兢朝外摸去。
84、办公室外间
夜
里间的门推开一条缝。肖江探头出来,手里紧紧抓住一个大号电筒,沙菲紧跟后面。肖江用电筒慢慢划过四周墙面、书柜、办公桌……等。
肖江正紧张的用电筒察看,只听“嘀哒”一声,灯突然亮了。只见柜门敞开,书籍凌乱,到处都有人动过的迹象。南菲却发现自己衣冠不整,胸部扣子敞开,连忙扣上。
肖江仔细察看门窗,没有任何破绽。他百思不得其解:真是奇怪之极!
南菲:见鬼了。
肖江:别瞎说,我是有点信的。
这时,里间的门动了一下。
肖江和南菲面面相觑,心虚地朝里间走去。
何维维在室内寻找……她看见了南菲的坤包,从里面找出支票,但不知道怎么处理。她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南菲进屋来,一眼看见坤包被打开,叫了一声:我的包!
她迅速查看包里地东西,绝望地叫:支票,支票没了!
肖江连忙帮助寻找,他猛然发现,支票飘在空中,向室外移动。于是喊:看,看,支票往外走了。
何维维拿着支票来到外间。
南菲和肖江也跟到外间。
何维维看见他们两人围着支票转,顿时觉得好玩。她支票放在手上,肖江慢慢地伸手来拿,她突然移动一个位置,肖江抓了一个空。沙菲又过来抓,她又移动一下,南菲也抓了一个空。后来两人一起抓,结果当头撞上,两人“哎唷,哎唷”一阵哀鸣。
何维维一会儿到这里,一会儿到那边,把两人弄得团团转,气喘嘘嘘。后来竟放到天花板的吸顶灯上,肖江摞起两张凳子去取,刚刚够到,何维维稍加移动,结果肖江摔了下来。
肖江坐在地上:算了吧,咱们不要了。
南菲:说什么呢!500万哪,不要了?开玩笑!
何维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的狼狈相发笑。支票放在茶几上。
肖江一瘸一拐将窗户打开:透口气吧。
一阵风吹进,支票吹起滑落到南菲的手边。南菲一把抓住,激动地喊:我抓到它了。说着飞快地冲进房,将支票放进支票夹,又将支票夹放进坤包,然后把坤包紧紧抱在胸前。
何维维有些懊恼:哼!
此时,天已大亮。
肖江:赶快进帐,不能耽搁了。
85、何维维家
维维妈看着何维维的照片,眼睛里噙满泪水。
何荣华在沙发上抽烟,突然说:我想她。
维维妈拿出一个光碟放入DVD机,电视中出现何维维小时候的婴孩时期照片,小女孩的照片,小学生照片,中学生照片……
录像:何维维挥臂游泳……
何维维专心弹琴……
何维维纵情唱歌……
何维维随意嬉闹……
一家三人的生活录像,何维维甜甜地:爸爸,爸爸……
何荣华看着看着流泪了,继而啜泣。
86、一辆白色丰田在疾驰。
肖江聚精会神地开车。
南菲忐忑不安地坐在他身边。
何维维在他们身后冷眼观望。
南菲:千万再不要出现什么意外事情。
87、何维维家
何荣华:我们去为维维找一块地方吧。
维维妈望望他,默默点头。
他们出门,欲上奥迪轿车。
何荣华:还是我自己去吧,这件事我来做。
何荣华一人上车,轿车驶上大道。
维维妈看车远去。
88、十字路口
红灯亮
何荣华发现对面的白丰田轿车:这不是惠昌公司肖江的车吗?
肖江发现对面的奥迪轿车:这不是泰和公司何总的车吗?
南菲有些紧张:快冲过去。
肖江:别着急,镇静。
何维维也看到奥迪车,在动脑筋。
绿灯亮
丰田车停在左转车道上。
奥迪车向前开过时,丰田突然响了一声喇叭。
何荣华朝丰田车看过去,发现南菲也在车内,更是诧异:南菲也在,他们干什么?
何荣华加快车速,准备调头。
肖江惊恐地抱住方向盘,望着南菲:这是怎么了?
南菲:谁呀?
何维维还想按,但却无法下手。
丰田车转弯后加速行驶。
奥迪车调头,加速追过来。
何维维不时回头看奥迪车。
窗外晃过银行
南菲:看,银行到了。
肖江:现在不能停,何总的车快追上来了。待会儿,咱们再转过来。
两车在马路上暗暗地追逐。
路过一片住宅区。路旁显著的禁鸣标志。远处停着一辆警车。
何维维出人意外地按响车喇叭“嘀————”
肖江和南菲大惊失色。
前方,一位警察做出停车手势。
肖江只得将车停下来。
警察敬礼:怎么回事?驾照。
肖江从车中出来,交上驾照:我也不知道。
警察:看见那标志了吗?
肖江:看见了。
警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肖江:住宅区。
警察: 那为什么还鸣笛?
肖江:我也不知道。我说,要罚你就罚吧,我还有事呢。
警察:你怎么这个态度?我们执行任务就是为了罚款吗?
肖江:哦,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尽快处理节约时间。
警察:我们不会随便罚款的。不过,你为什么要违规呢?你不知道这会影响住在这儿的人的休息吗?再说你并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呀。
肖江:我真不是故意的。手误,我一定改,一定改,该罚多少就罚多少。
警察:好吧,希望以后一定要注意。你可以走了。
肖江:可以走了?哎呀,真谢谢了。
突然,轿车又发出一声长鸣:嘀——。
警察皱起眉头,朝轿车走过去。他看见车里的南菲,对她说:这么说是你啰。
南菲:不是,不是我!
警察仔细地看了看车内:那还有谁?开玩笑!
肖江: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
警察:不要解释了,驾照。去银行交款吧。
肖江无可奈何地表情。
这时,奥迪车停在旁边,何荣华下车走到丰田车跟前,对南菲:你也在这里。
南菲扭头不理。
何荣华: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分了吗?
南菲:我没有什么过分的,我干我想干的事,得到我应该得到的。
何荣华:我们的事可以了结,但不要以这种方式,这对你我都不好。
南菲:如果说了结,那我希望从今往后你不要打扰我。
何荣华:请你把那张支票还给我,别的事咱们好商量。
南菲: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好吗?我说话算话,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何荣华: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南菲: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何荣华:还是想奉劝你……
南菲极不耐烦:肖江,我们走啊!
肖江拿着罚单走过来,坐进驾驶室:何总,昨天你盯上我,今天又盯上她,累不累呀?
何荣华:有你什么事啊?
肖江:实不相瞒,我和她认识比你早,关系也是非常要好,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南菲:罗嗦什么呀,走!
丰田车开动。
何维维留了下来。
何荣华呆看着车离开。
89、何荣华的车开向陵园。
何荣华心事重重地开车。何维维坐在副驾座上。
他忽然觉得身旁有人,朝副驾座一看,什么也没有。他转过脸,何维维又出现在座位上。
何荣华深深叹了一口气。
90、陵园办公室
何荣华观看着各种陵墓的图片。
一工作人员上前:请问选中哪一种?
何荣华指着较豪华的一种:这种吧。
工作人员:这种墓地五万元。一般是老年人双穴位。
何荣华烦躁地:好了,就这种。按单穴施工。
何维维在一旁摇头,举手将图片掀翻。图片洒落一地。
工作人员莫名其妙,举头四望,并无风的迹象:哪里来的一阵风?
何荣华心中似有所动,帮忙拾起照片:我再看看。
何荣华将照片摆在桌上,一边选择一边用手指点:这张。何维维不满意,将其移动。何荣华又指:这张?何维维又将其移动。一连好几张何维维都不满意。
工作人员:先选定的还要吗?
何荣华:不要了。还有新的吗?
工作人员:没有了。再有就是树葬形式的。
何荣华:看看吧。
工作人员拿出几张树葬的照片。有各种树木的照片。
何荣华选择一棵大树的照片,何维维微微摇头,将其移动。
何荣华又将手指指向一株近一人高的柏树树苗照片,何维维点头。一朵白色的小花飘落在照片上。
何荣华对工作人员:就这种,就这种。
工作人员:这种只要2000元,但每年都要去看它,并且要交护养费。
何荣华:那当然。我要经常看望她。
何维维含泪的脸。
91、医院门口
同学们簇拥着张军出院。
张军双手捧着何维维的笔记本:我们先把这本日记本送到何维维家吧。
莎莎:对,应该的。也去看望她的爸爸妈妈。
同学们:走吧。
92、银行里
南菲和肖江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南菲小心翼翼从坤包里拿出支票:肖江,帐号。
肖江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南菲仔细察看过后,将支票和名片递给柜台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请稍候。
南菲和肖江互相对望,心神有些不安。
南菲:进帐后赶快将款打过来。
肖江:放心吧,只要到帐。
他们在柜台前焦急地等待,不时翘首望着里面的动静。
工作人员走过来:对不起,这张支票不能进帐。
南菲急切地:为什么?
肖江紧张地:是对方账上没钱?
工作人员:不是。这是张挂失的支票。
南菲脸上显出绝望的表情。
肖江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不会吧,我们是常有往来的单位。
南菲对工作人员:给我再看看好吗?是不是拿错了。
工作人员将支票递给南菲。
南菲拿过支票,看了看,突然咬牙切齿地将它撕得粉碎。对肖江吼道:走!
两位保安拦住他们:请等等。
工作人员打电话:是泰和公司的何总吗?用挂失支票进帐的人来了,请问要转送警方吗?
(何荣华接手机:是个女的吗?)
工作人员:是的,还有一个男的。
(何荣华:哦,知道了。不用送警方,他们拿错了支票,让他们走吧。)
工作人员对保安:让他们走。
保安对南菲:对不起,请便。
南菲悲愤的表情。
93、何维维家
何荣华和维维妈心情沉重地打开日记。
桌上,翻开的日记本。
何维维的声音:爸爸、妈妈:明天我就走了,不是去埋头学习那枯燥乏味的功课,而是走入一个未知的世界,一个我们大家最终都会去的地方。家,就要解体了,只有一个梦使我激动不已。我告诉您们这个梦好吗?我梦见……
94、(梦境)
蓝天、大海。
画外音:天,真蓝真蓝,海,真蓝真蓝,和天一样……
一条小船载着何维维一家三口。
何荣华和维维妈划桨,何维维快乐地望着远方。
突然,海上起了大风,平静的海面转眼之间波涛汹涌。
何维维看着何荣华自信的神色,心里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一副坚强的表情。
风浪很快就平静下去。三人高兴极了,拿出食物和酒,快乐享用。
小船靠近一个珊瑚岛,岛上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罗雷莱》的歌声)
何维维和维维妈听了觉得很可怕,面部呈恐惧的表情。
何荣华听到却非常激动,立刻站起来,一定要去岛上,何维维和维维妈劝阻,然而何荣华跳上岸,很快消失。
小船继续航行,何维维和妈妈都很沉闷很沮丧。
海上又起了风浪,小船飘摇。
一个大浪把维维妈卷到海里。
何维维不顾一切地跳下海,拼命营救救妈妈。在奋力拼搏许久,终于脱险。但小船上除了雨水和泪水,一无所有。
何维维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何维维似乎看见爸爸回来了,何荣华瘦得不成样子,满脸胡须。何维维看见他就满心高兴,哈哈大笑,大叫:爸爸,爸爸!。
何维维突然醒来,发现还是只有妈妈和自己孤苦伶仃地在小船上。
何维维放声痛哭,终于真正地哭醒了,枕头边一大滩泪痕。
何维维画外音:爸爸、妈妈,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啊?!
95、(闪回)何维维家
桌上,翻开的日记本纸页在微风中摇曳。
何荣华拿起日记本,泪如泉涌。
何维维画外音:再见,我走了。您们的孩子。
维维妈搽拭泪痕。
何荣华泣不成声: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呀!他抱住维维妈:我也对不起你。原谅我吧,原谅我。让我们重新开始。
96、陵园
山峦青翠,环境优雅。各色各样的墓碑和雕塑点缀在苍松翠柏之间。
在一棵柏树前,有一块白色的大理石,上刻“何维维”三个字。周围放满鲜花和小小的花圈。
何维维抚摸着鲜花,心中充满感激……
何荣华和维维妈走过来了。
奶奶推着轮椅中的爷爷走过来了。
外公外婆走过来了。
大舅小舅走过来了。
张军、莎莎等同学走过来了。
他们停留在柏树旁,寄托着哀思。
一只灰喜鹊飞来,在树中跳跃……
忽然,他们都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不约而同翘望柏树的上方……
在空中有一团泡沫似的云彩蠕动,上边隐隐约约有何维维的影子。
何维维: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张军、莎莎、同学们,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我提前走了,对这个世界不负责任了,你们原谅我吧。唐诗说“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我以花季少女之身离开这个世界,给我的亲人朋友们留下了一个年轻美好的形象,我知足了。就象雷锋叔叔永远都是雷锋叔叔,不会叫成雷锋爷爷。我不会再老了,我在你们的记忆里将永葆青春。
今天是星期五,也是周末。我去世了七天,这也是我在人世间的最后七天。听说当发现“病毒”在电脑肆虐的时候,正好是星期五,所以有黑色星期五之说。股市上常常在星期五股票大跌,所以股民们特别警惕黑色星期五出现。我于星期五离开人世真是再自然不过了,不能破坏了其它的好日子,让星期五受过吧。据现代科学的有关说法,人死后凝聚在肉体中的意识形态,虽然可以游离出来,但不可能持久,也不可能真正干预尘世间的事物,否则那将会演出多少可与电影《小鬼当家》媲美的活剧呀。我将会很快地“稀释”下去,象“海的女儿”变成泡沫那样消失于无形之中……但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别了,爸爸妈妈!亲人们!同学们!我爱你们!爱你们!!
云彩渐渐消散……何维维的影子愈来愈淡……
人们含着热泪仰望天空。
何荣华和维维妈相拥而泣,他们的形象渐渐远去。
蓝天,白云……何维维微笑着挥手……
剧终
【编者按】无论有什么不好,心情不能不好;什么都可缺乏,自信不能缺乏;什么都可以不要,快乐不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忘掉,健康不能忘掉。人生如天气,可預料,但往往出乎意外,不管是阳光灿烂,还是聚散无常,一份好心情,是人生唯一不能剥夺的财富。用宽容的心对待人生,对待生活;用快乐的心过好生活,珍惜拥有;用感恩的心,愛惜生命,开心每一天。剧本就是剧本,小说就是小说,有时是情理之中,有时是意料之外,这就是构思的技巧。品赏阅读。编辑:李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