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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处(下)

作者: 逸鸿 点击:2144 发表:2021-09-26 08:57:35 闪星:2

摘要:知青的故事

       第四幕 

      水利工地一角。农民和知青们抡锹挑土,一片繁忙 ,  一声哨响。

      场外喊:休息了——    知青们有的提着小罐,有的拿着饭盒,三三两两聚到一起。

     罗运才:哎哟喂,累死了,谁知道这工程有没有用。

     洪骏:哼,这是一个北水南调的工程,违反自然规律,弄得不好,将使我们这条荆河断流。

      瞿宝:听说这次公社的会战是“九大”后向新一届的县委班子的献礼工程,无非是要讨好上级,不管老百姓死活。

     许小颖:喂,吃饭了,假积极些什么呀?

     洪骏:不管它,我们先吃饭,这是大事。    瞿宝:对,民以食为天。                     江小川从许小颖拿来的陶罐里夹出一筷子泡菜,津津有味地嚼着,说:小金花们到底不简单呐,连腌的泡菜都可以招蜂引蝶。    大家都笑起来。

     许小颖:哼,只要不引来苍蝇就行。

     瞿宝:那还得努力呀,要腌得又酸又香才行。 

    吴雅欣:我们没那水平。    罗运才:但我们有。

    许小颖:那好,以后我们都去吃你们的。    几个男生异口同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大伙又是一阵笑声。

    江小川:说老实话,这个地方的土壤不适合我们的文艺战士生长。这铁锹可不是琵琶,工地不是舞台。我们的小金花受苦了。

    “停!”许小颖大叫一声:不许再这么叫我们了。亏你还是高中生,一副小资产阶级情调,酸溜溜的。

    瞿宝:别这么说呀,我们很怀念你们那时在学校文艺宣传队的英姿的,是吧?    大家起哄:对的。来段“北风那个吹”怎么样?    许小颖:那你们等着吧,等那北风吹起来的时候。    知青们边吃饭边笑闹着……    吴雅欣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肩头。

        洪骏:吃得消吗?    吴雅欣咬咬牙:吃得消。    洪骏:悠着点。    吴雅欣感激地点点头:你也要注意呀。

      李书记上。面对观众:这个工程一完事,我就要到县里去了,革命形势发展很快呀。呵呵。嗯,前面是知青们在吃饭。城里的学生到农村来,不能算是好事,他们懂得太多,想得太多,眼睛毒得很,什么事都喜欢问个底儿,不好管。不象我们的老乡,说一不二。不过呢,那女学生太逗人喜欢了,我就想不通,她们怎么就长得那么漂亮呢?白皮嫩肉,让人眼谗呐。天鹅肉谁不想吃呀。方圆百里最漂亮的两个知青就在我眼前,啊,我的骨头都软了。不,那个小颖不好惹,雅欣嘛总有一天哪……    罗运才:看,公社的李书记来了。站起来道:李书记来了。

    李书记:好,你们吃饭,吃饭。    瞿宝:李书记呀,这工程还有多久完工呀?我们都干了一个月了。    李书记:快了,快了。哟,这不是雅欣和小颖吗?怎么样?累不累呀?

     许小颖:报告领导,很累。    李书记:哦呵呵,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你们不是要扎根一辈子吗?以后就好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公社需要一个广播员,你们俩谁去呀?而且住在公社里,条件很好的。

      吴雅欣:我不去。    许小颖:我也不去。

    李书记:唉,那太可惜了,只有让别的大队去人了。他想了一下,把吴雅欣叫到一边:吴雅欣,你去吧,你很适合当广播员啊,你是人才。到那里,我会给你创造很好的条件,比在知青点好多了。    吴雅欣微笑着摇头:不去。    李书记:你再想想吧,只要你去,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吴雅欣微笑不语。

      瞿宝:李书记呀,听说这个工程是个献礼工程?

      李书记:对呀,这可是个政治任务呀。    瞿宝:能不能用别的什么项目献礼呀?什么办养猪场,植树啊等等。

      李书记:年轻人,不该你们管的事情就不要乱说,第一这是政治任务,是压倒一切的,第二,上级的指示是英明的,改变灌溉环境嘛,你们不懂啊。

    洪骏:李书记,我们做了一个小小的测量,南面的汉江离新渠只有10里地,而且水流量大,直接引进很容易形成灌溉系统,而我们这里荆河离新渠最近也有30里地,并且地势偏低,这不是舍近求远,将水往高处引吗?更重要的是,荆河开出这样规模的支流,对下游的耕地会产生极不利的影响。

      李书记:洪骏,你喜欢动脑筋,这不错,但不要管得太宽。啊?毛主席说什么来着?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啊?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啊?很有必要!

     洪骏:是呀,毛主席还说要实事求是。    李书记勃然大怒:你小子,还真有胆。毛主席说下级服从上级!你懂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啊?你要好好受教育!    洪骏微微冷笑:哼,毛主席教导我们,重要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  

     李书记:什么?你竟敢篡改最高指示,你了不得啊?你眼睛长哪儿了?长到额头上了?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教育谁?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你暗地看反动书籍,吹捧苏修,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没文化?你的问题大了!

      洪骏:呵呵,原来那天晚上是你在窗外鬼鬼祟祟的,象国民党特务。你跟踪谁呀?你有什么企图?

       李书记:好哇,我是共产党的书记,你倒说我是国民党的特务,这个性质就变了。今天有你好看的。基干民兵!基干民兵集合!    李二柱和几个年轻农民跑上。         李书记指洪骏:把他捆起来!    李二柱等犹豫不决。    瞿宝、江小川等围到洪骏周围:你们要干什么?    李书记:我今天要抓个现行,怎么了?我这个基干民兵营长这个权力还是有的。捆!

    许小颖:李书记,中央对知青是有政策的。    李书记:我就是政策的执行人,抓阶级斗争总不会错。对李二柱: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吴雅欣:李书记。    李书记有些意外地看着吴雅欣。(大家都看着吴雅欣)    吴雅欣:公社的广播室在哪里?    李书记突然冷静下来,脸上显出得意的冷笑,挥手要李二柱等退下。对洪骏:好,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还是个毛头小伙,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记住了,不要和领导唱反调。小心些好。吴雅欣,我先走一步,你马上来报到。(下)  

     洪骏:吴雅欣,你去公社?    许小颖:你真答应他去?    吴雅欣:是的。    瞿宝:你怎么能这样?他的作风问题全公社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洪骏:吴雅欣,你最好别去。    吴雅欣:你们放心吧,我自有主张。哼,他占不了便宜。    洪骏:雅欣!    吴雅欣凝望着洪骏,轻轻地点头。    在大家的关注下,吴雅欣下。    洪骏:她是为了我,我们知青去的。唉,我真混,与这种书记有什么道理可讲?    罗运才:鸡蛋碰不过石头的。    洪骏:这是我们幼稚的教训,以我为戒吧。    灯光暗。               


       第五幕 

      前场一个月后。知青小屋外。夜间,明月高照。    江小川兴冲冲从场外地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对幕后叫道:哎,你们快点好不好?没见过这么拖拉的。对台下:招工了!招工了,我们终于熬到头了!

      瞿宝从屋里出来:你能不能稍微冷静点?好事多磨,知道吗?    江小川:早也盼,晚也盼,望穿双眼哪。没必要冷静,没必要。哈哈。    洪骏、罗运才从场外上来。    瞿宝和江小川拾掇桌子。大家围桌坐下。

     洪骏:明天大家要走了,离开我们的第二个故乡,那就喝一杯。    瞿宝拿起酒瓶:没有好酒,就这高粱烧酒。    洪骏:这就不错了。    罗运才:喝!总算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江小川:别说,我们虽然在这里苦了几年,对我们的人生应该还是有意义的。    瞿宝:对,我们知青受过了这么多的苦,将来还有什么苦不能受?    江小川:这就是磨练嘛。对不对,洪骏?

    瞿宝:你小子,就会来这套。人永远都是在磨练当中。    洪骏:是呀,现在都是哲学家了。不过,谁知道我们将来还会遇到什么?也许,还有更严峻更意想不到的考验。

     罗运才:也别太危言怂听了,只要出了这块地盘,前面就是一马平川。      瞿宝:想得倒美。

      江小川:我觉得,还真是,回到城里环境、条件都变了,一切都会不同。不信你们看,二十年以后,瞿宝一定是某工业部的部长,余信是大名鼎鼎的作家,洪骏嘛大学教授或思想家,罗运才,嘿嘿,可以混个什么街道书记之类吧。

      罗运才:你呢?我看你呀,将来说不准是个流浪街头的无业游民。我正好管你。    洪骏:都别梦想了,根据我国目前的状况,将来怎么回事,很难说的。

    瞿宝:反正这次我们一起回到城里,团结一致向前闯。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    大家一起干杯。    忽然,场外有人喊:瞿宝!队长要你去一下。    瞿宝:还有什么事?我去一下。(下)

        罗运才:洪骏,回城后有什么打算吗?    洪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不要放松自己,不要颓废就行。

    江小川:我们这一拨人一定不会比任何人差。    罗运才:来,喝酒。这是我们在农村最后的晚餐。    江小川:对,最后的晚餐。将来混好了,一定要到这里来扶贫。    洪骏:我们当然不会忘记这里。

        瞿宝从场外上,对观众:不公平!太不公平!    江小川:瞿宝回来了。瞿宝,什么事呀,搞得神神秘秘的。    罗运才:不会在这种时候要咱们去外地修公路吧?    瞿宝:同志们,一个不好的消息。

      众人:什么消息?    瞿宝: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不能走。

     江小川:为什么?    罗运才:是谁不能走?    瞿宝:出身不好,政治表现不佳,要继续锻炼。哼!    大家面面相觑。    罗运才:不会是我吧?我爸爸不过是个小职员,又不是“黑五类”,就是有问题想轮也轮不到他头上。    江小川:可能是我?我老爸是教授,“反动学术权威”加“摘帽右派”。

      瞿宝:别瞎猜了,都不是。    江小川:那难道是你自己?你爸被打成走资派的。    瞿宝默默摇头。    洪骏:这还用猜吗?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我。小川的爸爸是“权威”,一些高精尖的科技问题还得请教他,是保护对象。瞿宝的父亲是老红军,资格在那里,一般对他也不会太过分。而我,老头子是不折不扣的资本家,并挂着国民党的少将军衔,呵呵,政治经济都是反动的。更为特别的是,前段时间公社书记在大会上说,知青中有不安份的人,传播大量黄色反动的书籍,说是城里的账也要在乡里算,就是指的我。更何况那次还和他正面冲突。不过,没关系,我早有思想准备。    瞿宝:洪骏说的完全正确。他被点名这次不能被招工。    大家心情沉重地:洪骏!

     江小川:我们一起到公社去请愿。闹他个天翻地覆!    罗运才:怕不那么容易吧。权在他手里呀。    洪骏:不必了,弄得不好,大家都走不成。该退则退。    瞿宝:如果是这样,我们心里很难受。从学校到农村,我们没有分开过。    江小川:就是,从考进这个重点中学,我们在一起,文革初期受压制,我们在一起,扯旗造反反戈一击,我们在一起,奔赴广阔天地,我们还是在一起。现在却要分开,唉——    洪骏:别这样,一切都很正常。不管谁走,都是值得庆贺的。来,让我们干杯!    大家沉重地干杯。    江小川:那你怎么办?    洪骏笑道:呵呵,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我就那么容易趴下吗?    瞿宝:对,那不是洪骏的风格。    场外呼:回城的知青快到大队集中,有事要交待!快点!    洪骏:你们去吧。    瞿宝:那我们先去。    众下。洪骏收拾桌子……灯光暗。    洪骏坐在一张破桌子前,在马灯昏黄的光线下专心致志地看着书。    吴雅欣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前,她静静地看着洪骏。        洪骏一无所知,他手托着下巴,颇有学者风范。突然他抄起笔在书上迅急地写着什么,一会儿,他放下笔,轻轻的摇头,嘴里嘟噜着:“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过一会儿,他又轻声嘀咕:“很好,绝对是真理……”就这样他边看边写边说……    吴雅欣痴情地望着洪骏,心里洋溢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情。她不由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洪骏听到什么,抬起头,见吴雅欣在门边,叫道:你什么时候来了?    吴雅欣走过去,说:刚来,我来还书。    洪骏侧着头看她,嘴角现出一丝很有意味的微笑:是吗?    吴雅欣低着头说:招工的已到我们队了,明天,可能我们就会抽回城了。    洪骏:我已经听说。

      吴雅欣:昨天招工的工人师傅到我们队里,说要把我们几个女生都招到厂宣传队去,还等着排样板戏呢。    洪骏:回城,好哇。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走了这一步!知识青年到农村大有可为吗?否!在现在这种政治经济体制下,农村没有希望,知青还会有什么好命运吗?更何况他们头上还有一道‘接受再教育’的咒符。而一旦政治经济体制发生根本变革,农民,农民自身就可以创造奇迹。你说,对不对?    吴雅欣看着他激动地走来走去。    他慷慨激昂地说着:就拿你们来说吧,可爱的小金花,真是天生丽质啊,聪明而又有天赋和才能,如果象报上说的扎根农村,你们的前景是什么呢?不过又多了几个为了鸡和猪与邻家大吵大嚷的农妇而已。你说是吗?    吴雅欣被他说笑了:才不呢。    她有些崇敬地听着,觉得他看问题总是尖锐得不合潮流,但又是无可辩驳的。她猛然想起他的境地,问道:你呢?你这次走得了吗?    洪骏脸上一片肃然:我想,也许暂时走不了吧。    吴雅欣心情黯然:有什么原因吗?    洪骏:很简单的原因。还能有什么呢?无非还是政治原因。你老站着干什么?来,坐一会儿。    吴雅欣坐下,拨弄着马灯。    洪骏打破寂静:回去有什么打算吗?    吴雅欣不吱声。

    洪骏:你们回城以后,条件有较大的改善,要好好地工作,好好地生活。    吴雅欣:嗯。突然站起身来。    洪骏:怎么了?    吴雅欣猛地抓住洪骏的胳膊,颤声问:我问你一句话。你说,我将来能和你在一起吗?    一阵沉默。    洪骏摇摇头,郁郁地:我懂得你的意思。我比你大五岁呢,怎么会不明白呢?你就要走上新的生活道路了,你的眼界将会更加扩大,你会遇到很多新的人,你会有很大很大的选择余地。雅欣,我是微不足道的。你现在不懂,将来就会明白的。    吴雅欣带着哭音:不,不会的!

    洪骏:再说,你是高干高知子女,运动后期你父亲就有平反的可能,你的厄运就会彻底结束。而我出身于资本家,无反可平。在我们国家,家庭问题就是个人问题。难道我还去拖累你吗?    月光照在洪骏脸上,他的诚挚溢于言表。    吴雅欣眼里充满泪水。    洪骏露出一丝苦笑:最重要的是,我在人们眼里是具有危险思想的人。将来沦为苦役犯也说不定。    吴雅欣泪流满面地脱口而出:如果你是苦役犯,那我就是玛丝洛娃。    洪骏象哄小妹妹一样:别这样,啊?你有你的前途,你会比我幸福……    “不!”吴雅欣忘情地抱住洪骏。    洪骏轻抚雅欣的背部,轻吻她的头发和额头。他终于冷静下来,扶住吴丽丽的双肩:“让我们握手告别,好吗?”说着他伸出手……    吴雅欣摇摇头:不!我要你一起回城!    洪骏:那是不可能的。    吴雅欣:我一定,一定要你出去……说着扭身哭着跑下……    洪骏默默地站在那里,象一尊雕像。片刻,洪骏回到桌旁,又拿起书。

        青年农民李二柱跑上,大声叫:洪骏!洪骏!我爹肚子疼得厉害,你能去看看吗?去救救他!    洪骏:别着急,慢慢说。    李二柱:今晚刚吃完饭,我爹突然肚子疼,躺在床上不能动,我要送他去卫生院,他说找你就行了。

    洪骏:到卫生院还有7、8里地,我先去看看。    洪骏从屋里取出一个书包,对二柱:走,我们赶快去。    两人下。    吴雅欣头发有些凌乱地上场。她四处寻找洪骏:洪骏!洪骏!    吴雅欣:洪骏,你去哪儿了?我为你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能走了,你在第二批肯定回城,肯定!这是书记亲口告诉我的。呜……呜……    吴雅欣猛抬头,四处张望。她走到桌旁:哦,这里有笔。继而在一张纸上急书……    她放下笔,轻轻呼唤:洪骏,我走了,再见!急下。    洪骏和李二柱上。    李二柱:今天多亏了你呀,你是我爹的救命恩人!欲跪倒。

    洪骏一把拉住:这是干什么?咱们可不兴这一套。今天只是救了急,病根还未除,明天还得到卫生所去开点药,莫把病情耽误了。你先回去吧,照顾好你爹。多喝点水,啊?    李二柱点头:我们家永远忘不了你。(下)    洪骏从桌上发现纸条,念道:洪骏,你回城的事我已安排好了,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好了,我也该走了,不要找我。我心里永远有你!再见!    洪骏四周叫喊:吴雅欣!吴雅欣!雅欣——    灯光暗。                                    


       第六幕

       第一场的半个月后的晚间。    在一座高级饭店的宴会厅里,桌上搁着自助餐具。墙正中有一条横幅:《实验中学老三届同学会》。 

     瞿宝在场上检查了一番,很不高兴地叫:这里是谁负责?你们的工作太毛糙,桌上怎么连鲜花也没有?    一青年领班拿着鲜花急上:来了。    瞿宝:今天来的人都不同寻常,你们一定要服务好。还有二十分钟客人就要到了。哦,乐队请到没有?    青年领班:我去了几个乐团,他们都有安排,来不了。    瞿宝:这可糟了,那么就请一个人,弹钢琴或拉小提琴的都行。

    青年领班:他们一个人也来不了。实在不行,就放CD吧 :最好不要那样,又不是开运动会。这是个档次的问题。你想办法吧,这对你也是一种考核。(下)    青年领班:这可怎么办哪,真急死我了。(突然发现手上的鲜花没处放)哎呀,花瓶也没有,花瓶!花瓶!来人拿个花瓶来!    一中年妇女拿花瓶上。    青年领班:我怎么没见过你?    中年妇女:我是刚招聘的临时工。    青年领班:哦,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女:吴雅欣。    青年领班:好吧,你负责这里的服务,好好干,要珍惜这份工作。    吴雅欣:是的。    青年领班下。    吴雅欣开始做准备工作……当她抬头看到墙上的横幅,顿时呆了。片刻,她激动万分地说:实验中学!我的母校,我的同学们哪,我真想你们。他们就要来了!他们就要来了!我……    她看看四周,又看看自己的装扮,颓然坐下:不,不!我不能见他们!不能!她慌张地下。        青年领班上,不耐烦地:对工作怎么能挑三拣四的,这里又不是菜市场。    吴雅欣跟上:同志,不,先生,只要不在这个场地露面,干什么都行。

    青年领班:为什么?    吴雅欣:因为,因为这里太亮,我有些受不了。    青年领班:你真使我为难,这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人分工明确,不好随便调的。除非你会拉小提琴。    吴雅欣:你说什么?    青年领班:我说除非你会拉小提琴。    吴雅欣:小提琴?    青年领班:对呀,你会吗?

     吴雅欣:我会,我会。    青年领班:你会?会舒伯特的小夜曲?会梁祝?    吴雅欣:会,会呀。    青年领班:你会音乐,那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到这里打工?    吴雅欣:我,我本来是音乐老师,因为有部电视剧要我参演一个女工的角色,所以就来打工体验生活。

     青年领班:哦,是这样,那好啊。你去准备吧,待会儿就在这个大幕后面演奏。光线比较暗,没关系吧?    吴雅欣:没关系。    (两人下)        一些中年人三三两两进场。

     瞿宝和一些老同学寒喧握手:你好,你好!    余信着西服上。瞿宝与他热烈拥抱。    瞿宝:从哪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余信:从威尼斯回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哇。我早算好日子了。    瞿宝:怎么不从美国直接回来?    余信:欧洲有一个会,不去不行哪。就去转了一圈。

    一位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走过来:瞿宝,你们躲在一边干什么呢?    瞿宝笑道:哦,小颖呀,我们正要找你呢。

    许小颖:是吗?还记得我?  

    江小川突然插进:山楂树下俩青年在把你盼望。哈哈!    许小颖:你这个家伙,怎么突然钻出来了?    江小川:进来就看见你们了。小颖呀,我们都老了,你怎么不老呀?    许小颖:你真会说话,唉,哪有不老的,那年轻的时候多好呀。    瞿宝:你呀,永远不会老的,总是有魅力。    许小颖笑:你要死呀,早怎么不奉承我?    瞿宝:如果早奉承你,那你就会失掉很多,包括你现在当教授的夫君。    许小颖:没正经。余信,你又在玩深沉了。

    余信:瞿宝说的很对呀,你现在是最幸福了,如果跟了瞿宝或者是我,那你可就亏了。    许小颖:去你的,喝了洋墨水,也不提高点。    余信:这就叫存在就是合理嘛。    江小川:洪骏他怎么还不来呀?

    许小颖:不会没接到通知吧?    瞿宝:我相信他会来的。        这时,洪骏头缠纱布进场。大家围上去:怎么了?

    洪骏:没什么,一场不大的车祸。    江小川:谁的问题?抓到肇事人了吗?    洪骏:不,是我的责任,和谁都没关系。撞到树上了。    许小颖:为什么呀?你的车技不是很好的吗?    洪骏:你们知道吗?我看见谁了?    大家:谁?    洪骏:吴雅欣!我看见吴雅欣了。    瞿宝:吴雅欣?怎么回事?    洪骏:我正在街上开着车往这儿赶。到了十字路口遭遇红灯,忽然,我看见人行道上一个短发中年女子急匆匆走过去,她极象吴雅欣。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她。我正要打开车门出去,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一个劲儿按喇叭催。我赶快将车驶过街口,靠街边停下。谁知刚走下车,一位交警过来对我敬礼:对不起,这里不能停车。我被当场罚款,这倒算不了什么,但吴雅欣不见了。我将车飞快地开向最近的一个停车场。下车后,拼命往回跑……却再也不见她了。当我再开车过来时,却又发现她在前面,我一踩油门,恨不得马上追上她,可前方突然出现一辆自行车,我一打方向盘。就撞到路边的大树上了。唉——后来就去了医院。

     许小颖:真够玄的。

     江小川:你眼花了?不会是幻觉吧?    洪骏:我看得非常真切。    许小颖:这可能吗?

      洪骏: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是真的,完全是真的。你们谁能够告诉我,吴雅欣在哪里?    瞿宝:现在她在哪儿谁也不知道呀。    洪骏:那么你们告诉我,她离开农村后的情况呀。

    许小颖:你真的要知道? 

    洪骏:当然!当然!这还要用问吗?

    瞿宝:你一直都没见到她吗?

    洪骏:你们怎么了?没有,没有哇。

    许小颖:我告诉你吧,她的境况很不妙。当年回城没多久,吴雅欣的父母患癌症双双去世,她是独生女,显得有些孤苦零丁。好在她在厂里工作非常好,又是厂文艺宣传队的,并且有很多追求者。她谁都不理会,我知道,她心里一直装着洪骏。后来,就在洪骏从农村抽到地质队的那一年,公社的李书记突然到城里来了,他找到雅欣,向她提出非份的要求。    瞿宝:什么要求?    许小颖:要住在她家里,要娶她做老婆。    江小川:这不是笑话吗?    许小颖:吴雅欣当然一口回绝。但他威胁她说,如果她不答应,他就会向她单位反映知青在农村的政治问题,更重要的是永远不让洪骏抽回城。你们知道,当时社会上非常“左”,我们在农村唱什么歌都有人追究,这关系到大家在单位的命运。而洪骏被扣在乡下,也是我们的心病。    洪骏:那后来呢?    许小颖:她考虑了两天,咬牙答应了。    洪骏:她答应他了?    许小颖:她说,等洪骏确实离开了那里,她就答应他的要求。    洪骏:嗨,真是幼稚。

    许小颖:果然,洪骏到地质队的消息一传来,那姓李的又来了,可这时吴雅欣失踪了。她只给我留了一个纸条,到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哪。

    江小川:这么多年了,她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许小颖:嗨,你这个乌鸦嘴。    洪骏:不,我有种直觉,她会出现的,总有一天会出现。    这时,传来一阵小提琴乐曲,《梁祝》。    瞿宝:当年,吴雅欣拉这个曲子最多了。    江小川:我仿佛又回到那个年代。    许小颖:这要是吴雅欣在演奏多好啊。    洪骏凝神细听,沉浸其中:好象她来了,来了。    一曲终了,大家感慨不已。    瞿宝:咦,那好象是吴雅欣呀。    大家对一边望去,只见吴雅欣拿着小提琴从幕后缓缓走出。    人们叫着“吴雅欣”围了过去。洪骏却如雕塑一般。    吴雅欣微笑着对大家点头致意,她看到了洪骏,慢慢朝他走去。    吴雅欣满含热泪呼唤:洪骏!    洪骏慢慢站起来,深沉地:吴雅欣!    两双手握在一起。    瞿宝对大家使个眼色,做了一个退出的手势。大家悄悄退出。    他们互相端详,拥抱在一起。    洪骏:二十五年了,你怎么过来的?

    吴雅欣:二十五年了,我们都老了。

    洪骏: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念你,一直。    吴雅欣:我一直关注你,一直。    洪骏: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能从头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吗?    吴雅欣:不能。    洪骏:那至少你要告诉我你的现在。

    吴雅欣:现在什么?    洪骏:你的一切。    吴雅欣:也不能。    洪骏:为什么?为什么?    吴雅欣:因为你还是你,你还是原来的洪骏。而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了。    洪骏:不,我们都是中年人了,有什么事情还不能理解吗?我想要知道。告诉我吧,啊?    吴雅欣:先说你的情况。

    洪骏:我这就汇报。我从农村直接去了地质队,在那一干就是十年,走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恢复高考后,我进了华中理工大学,后来又考上MBA,毕业后在一个研究中心搞商业战略研究,前几年受聘于这个集团公司,一直干到现在。

    吴雅欣:我相信你的头脑和分析问题的才能。你在你该在的位置。    洪骏:中国的出路在于改革。没有改革,我们什么都谈不上。    吴雅欣:你的太太呢?孩子有多大了,上大学了吧?    洪骏:雅欣,我,我是一个人。    吴雅欣:一个人?为什么?    洪骏:为什么?为了我心中的那一份真情。    吴雅欣:是为我吗?    洪骏:是的,是的!我没法忘掉你。我们的不辞而别,是我心中不可移去的巨石,你懂吗?雅欣。    吴雅欣:不,你拒绝了我。就在那一天晚上,那一天晚上……    洪骏:是的,我担心你的前途,担心我对你的不利影响,担心很多……    吴雅欣:不,你的心里装得下整个世界,装得下千年历史,装得下社会的各种复杂问题,却没有我的一个角落,没有!

    洪骏:不,你错了。我的心里一直有你,在你们回城后的每个夜间,我孤独地望着满天星辰,默默地念叨,可爱的雅欣在哪儿呢?是在练习舒伯特的小夜曲?还是流连于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当我在地质队,面对高山荒漠,重峦叠嶂,我放开喉咙大喊,吴雅欣,你在哪儿?到我身边来吧!群山呼应啊,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一时间我确信,你能听到,一定会听到。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吴雅欣: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心中的呼声。洪骏,自从那天你治好了我的扭伤,自从那天你给我讲《牛虻》的故事,我的心就属于你。在农村什么活最累,挖河筑路最累,可每次我都当仁不让,那是因为想在工地里见到你呀,回城后我朝思暮想寝食难安,每到夜间我无声地眺望你的方向,热泪一点一点滚落在胸前。    洪骏:你知道吗?你们走后,我最盼望的就是你们的来信,他们都有信来,可是你没有,我只有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捕捉你的信息。我要瞿宝他们给你带口信,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啊?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吴雅欣:为什么?这只有我知道。我不能说,我没法说。但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

    洪骏:唉,好吧,我不勉强你。哎,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吴雅欣:洪骏,别,我还有话要说。    洪骏:嗯?    吴雅欣:告诉我,那年你从农村抽到地质队,有人刁难你吗?顺利吗?    洪骏:总的来说,应该算是顺利的。不过也有一点小小的波折。    吴雅欣:怎么回事?    洪骏:那年地质队到农村去招工,知青已经是不多了,地质队长一个山东大汉找到我住的地方了解情况,我们彻夜长谈,什么都说,谈得非常融洽和投机,我初次领略了工人师傅的豪爽和大度。第二天,地质队到公社办手续,李书记却提出了新的问题。

    吴雅欣紧张地:他又提什么?他不让你走?

    洪骏:他怎么会不让我走呢?第一次卡住我,已经满足了他的报复心理,实际上他根本不愿意我在那里,我会老是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给他找麻烦。在他眼里,我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吴雅欣恨恨地:是这样。可是,他很奸诈。    洪骏:不错,他对招工人员说了很多我的坏话,可是人家不屑一顾,反而认为我人才难得。他提的另一个问题倒是让人家头痛,他硬要把他的一个侄子塞进来一同招工。    吴雅欣:他们答应了?    洪骏:为了把我招进去,地质队做了让步,答应了他的要求。雅欣,你怎么了?    吴雅欣扶头:我头晕。

    洪骏扶住吴雅欣:雅欣,你不舒服?有我呢。    吴雅欣摇摇头:这就是结果,很好的结果。可我却背了二十多年的十字架。二十多年呐!呜……    洪骏:吴雅欣,你怎么了?瞿宝、小颖你们快来。    众人进。

    许小颖:雅欣,吴雅欣,是我。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

    瞿宝:雅欣呀,我知道的,这么多年下来,洪骏他并不轻松。我们理解他,也理解你呀。有什么就说吧。

    吴雅欣:那年,第一次知青招工,公社李书记借口家庭出身问题点名卡下了洪骏,我心里焦急万分,想找李书记说情。

    瞿宝:这怎么可以?    吴雅欣:有什么办法,病急乱投医。他是握有实权的人。当时找到他,他说招工名额已满,没有办法。我说下一次呢?姓李的说,你只要答应我的条件,就有下一次,否则就不会有下一次。他说回城后不能忘了他,并且要能在城里接待他,我想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答应他了。他说第二次招工肯定会让洪骏走,要我写一个保证书给他,我写了,并把他的承诺也写在上面。我放心了,就在我要离开公社办公室的时候,他突然跪下,说要我答应将来做他的老婆,他马上就和自己的老婆离婚。我气昏了,甩手就走,他拉住我,说了一些很轻薄无耻的话,并动手动脚,我给了他一个耳光,就跑出来。他还在后面叫,要我等着。    洪骏: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吴雅欣:没想到,洪骏离开那里和他根本没什么关系。但是他抓住了我的保证书,在洪骏离开公社后对我进行讹诈,到城里欺骗我说,洪骏是他推荐走的。并说他马上就要当副县长,要我到他那里去。我没有别的路,只有象亚瑟一样隐姓埋名奔走他乡。在东北的一个城市,我父亲的一个战友临时收留了我,为了生存我只有到别人家里给小学生做家教,主要启蒙音乐。后来被介绍到一所民办小学当音乐老师。

    许小颖:唉,你学了十年的小提琴,竟用在这个方面。    吴雅欣:高考的机会来了,我因为没有户口,不能报名,结果遗憾终生。当我看到你们学有所成,成为了教授,工程师、博士,我真是无地自容!你们说,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       瞿宝:吴雅欣,你可千万别这样想。命运对你是不公平的,但路还没有走完。你要振作起来。

    洪骏:你想到我了吗?    吴雅欣:如果没有想到你我早就消失了。我忍受着屈辱和痛苦,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现在,到任何一个学校里去做教师,都需要文凭,否则人家就不会信任。我没有文凭,所以最终被学校解聘。    洪骏:那你的家人呢?    吴雅欣惨笑:家?何处是家?    大家:为什么?

    吴雅欣:象我这样一个无业游民,谁会要呀?在我二十九岁那年的寒冬,天是那么的冷,漫天大雪无休无止地下,我从小学校出来,骑着自行车艰难地回家,结果一辆汽车将我撞倒,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一个好心的钢铁工人救了我,他对我很好,一直照顾到我完全痊愈。我深受感动,当我知道他是单身时,我决定和他结婚。可是就在我们要举行婚礼的前一个星期,钢厂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他在事故中离开了人世。我的心都碎了,在那个城市里,我举目无亲地过了十年,我想念家乡,想念故人,我想知道洪骏的消息……最后下决心回到这个生我养我的城市。

     瞿宝: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找我们哪?    许小颖:是呀,难道我们这些当年的老同学会坐视不管吗?    吴雅欣:不,我想到了,可是……    洪骏:可是什么?    吴雅欣:就在前三年的一天,我回到阔别的这座城市。我不知道洪骏已经不在地质队了,我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会再见到他。当时只想如果找到一个老同学就有希望了。

      江小川:你这种想法完全正确。    吴雅欣: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碰到了他。    洪骏:谁?    吴雅欣:罗运才。    大家:他?    吴雅欣:是的,他不是在市委吗?而且是处长。他见到我后,非常热情,安排了我在一个音乐附中教课的临时工作。我当时非常感激他,就象遇到救星一样。他经常请我吃饭,请我看电影,直到有一天……    瞿宝:他怎么了?

    吴雅欣:有一天,他到了我的住处,突然说他爱我,说从农村开始就对我有意,而且默默爱了很多年,希望我能够答应他。    许小颖:他有妻子呀!    吴雅欣:是的,我也是这么问他,可他说只要我同意,他马上就辞掉他的妻子。我诧异地问什么叫辞掉,他说就是离婚,坚决地离,说他对老婆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说着说着,他就哭起来了。我当时几乎被他感动了,我问起了洪骏,他 说了他很多好话,可是最后说洪骏头上有反骨,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前途,很可能留在荒野之中,不会再回到这个城市。    江小川:这小子造谣,三年前洪骏正在北京呢。    吴雅欣:我当时说,我有了正当的工作,我就要去找洪骏。他突然跪下,对我说那你就满足我一回吧,我当时不知所措,只有请他出去,希望他冷静下来。没想到他跳起来,象我扑来,我又羞又怒,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许小颖:他怎么这样?打得好!    洪骏激动地站起来,狠捶桌子。    吴雅欣:他跑了。可是,过了两天,学校解除了我的工作关系。

    瞿宝:卑鄙!真卑鄙!    吴雅欣:我又一次失去了工作。哈哈,现在什么没干过?家教、老师、演奏员,服务员甚至保姆。这次又在这个饭店当清洁工,不知怎么有一个拉提琴的差事,我赚了,赚了,我又有了形象。洪骏,这就是我的全部,你还要我吗?哈哈……呜……    许小颖:我们的洪骏等了你二十多年呀。

    江小川:从二十世纪等到二十一世纪。    洪骏慢慢走过去,将吴雅欣拥入怀,含泪道:你受苦了!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    许小颖:多么痛苦又是多么浪漫的爱情呀!

    瞿宝:雅欣,你留下来吧,这里需要一个真正的提琴手!我代表饭店正式聘任你为本饭店专职小提琴演奏员。能够聘请吴雅欣做我们饭店的提琴手,是我们饭店的荣幸。    大家:留下来吧,你的生活会重新开始。    吴雅欣含泪点头。

    江小川:好呀,雅欣解决了工作问题,洪骏终于找到了雅欣。这,这太好了,我们干一杯吧。

    大伙:干!    罗运才着西装匆匆进场:我来晚了,我来晚了。抬头猛见吴雅欣和洪骏,一怔,面容十分尴尬。

    江小川:哟,罗秘书长大驾光临哪。    罗运才:你们都来了,好啊,算我报个到吧,我还有个会啊,我先走了。(点头哈腰,匆下)    许小颖:流氓。    瞿宝:小人。

    洪骏:他不过是个意志薄弱者,始终被欲望所驱使。但愿他再不要犯人生的低级错误。    吴雅欣在人们不注意时悄悄退下。

    许小颖:诶,雅欣呢?雅欣!    大家四处寻找:雅欣,雅欣!    江小川:该不会有出什么事吧?    一阵提琴声响起。在舞台一角,淡淡的灯光中,吴雅欣专心拉琴。    江小川手指:在那儿。    洪骏深情地朗诵: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剧终

【编者按】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留下的是整整一代人的记忆。当年的纯真和浪漫,以及那个特殊年代留下的青春色彩,已被永久的刻在了脑海里。时光流水,人生如梦,至今距知青下乡整五十多年了。风华不再、青春已逝,常常回忆在乡下度过的苦乐年华,更有一种人生况味。知青的经历让这一代人刻骨铭心,有着无法抹去的记忆,在许多知青的身上留下了深厚的知青情结,这种情结会随着时间越发的深厚。回忆起知青的岁月,心里就感慨万千,那时的真诚,现在的感动,在青春美好的时光里。知青情感是经过时间的历练,风霜雨打的刻写,铸就出知青真情挚爱的永恒。作者的话剧虽是发生在一个公社知青点的故事,却具代表性,再现了那年那月那人那事那情。构思新颖,表达新特,以陈出新。品赏阅读。编辑:李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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