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老师,节日快乐!
今年的9月10日,是第25个教师节!
我给做教师的朋友发祝贺信息时,想起前不久收到的高中毕业20周年纪念册上有读中学时各位老师的联系方式,当然要在教师节来临之际,给自己的老师送去一份祝福!
得知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周老师退休后在上海,我就连忙打电话给在上海工作的老同学于忠仁,问他在上海工作的高中同学有几个,方便的话,我想双休日去看望周老师,正好大家也可以聚一聚。他说他知道的有5人,周金龙所在的公司有项目在兰州不能来,其他的几个同学由他负责联系。
周六周老师要去体育馆看足球赛,我们约定周日上午9:45在上海南站五号出口汇合。
我给他们带了当地的特产“嘉兴粽子”,九点钟就到了上海南站。我看时间还早,就在五号出口附近找了一家西点店要了一杯橙汁一边等,一边给他们通报信息。因为两个外班同学临时有事不能来,所以这次见面聚会只有于忠仁、李恒生和我三个同班同学。
手机响了,是周老师打来的。我跑向五号出口,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匆匆的人流包围之中正焦急地左顾右盼地寻找着。我快步上前,大声呼喊着“周老师——”,我们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21年了,看到76岁的老人身体还是这么硬朗,我真是由衷地感到欣慰。
我们一起去了周老师在田林西街的家,在他那卧室兼书房的窄窄空间里,听着他依然风趣地讲当年发生的故事,让我们重新找回了中学读书时的记忆。
周老师出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上海的一个商人家庭,小学中学都在法租界的学校读书,至今他还可以用法语进行日常对话。上海解放前夕,他的父亲去了香港,家庭经济状况变得拮据起来,还在读高一的他报名参了军。不想,当时部队里的军人大都来自底层,学历都不很高,相比之下,他可谓是高才生了!他被保送北京某军事大学学习英语,毕业时获得英语、中文双本科文凭。朝鲜战争爆发后,他还赴朝做过随军翻译。“文革”时期,他因为“父亲的海外关系”受到牵连被下放到我们县的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先在偏僻的山区学校教书,后来调到省重点中学一直从事高中毕业班的英语教学和班主任工作。退休之后,他还被上海、苏州两地的学校聘请去继续英语教学工作好多年,其间,他利用教学之余,编写出版了好几本英语学习辅导专著。
遗憾的是,由于他耿直的个性,又不善于钻营,在职称评定时最终只拿了个“中学高级教师”,与“中学特级教师”失之交臂。对于这些,周老师看的很淡,他说无非就是少几百块钱而已。
今天,周老师可谓“桃李满天下”,他教过的学生考取全国各地高等名校的数以万计,有的还去了美国、新西兰等地留学深造,这也是他老人家最大的安慰。
他的子女也都很优秀,儿子是国外某大学电影研究方面的博士,两个女儿也都从事与英语方面相关的工作。特别是在广东工作的小女儿,还有一定文学写作功底,她的《我的父亲》获得上海《新民晚报》征文一等奖。这就是所谓的“虎父无犬子”吧。
周老师告诉我们,他这一生就三大爱好:书籍、音乐、摄影。他的书房里,分门别类地收藏着各种英文图书、CD光盘和影集。他指着排列整齐的影集自豪地对我们说:“我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每去一个地方都会拍照留念。最近几年还去了新加坡等四个国家旅游,台湾的行程正在与旅行社商议中。”
望着周老师用智慧和汗水浇灌的累累硕果与幽默风趣的神态,我们无不感叹:“周老师,真的看不出你老,与20年前几乎没有很大的变化!”老人打趣道:“不是我现在不看老,是我之前老的早!”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吃午饭的时候,周老师与我们争着要做东。我跟他说:“只要你每次给我们看望你的机会,同学们聚会才有更大的可能性。”他笑答,我这不成了被你们利用的角色?
点菜的时候,我们问周老师喜欢什么菜品,他说无所谓。还是于忠仁了解老师更多一点,在审核我们点好的菜单时提醒:“周老师,生活最多的地方就是上海、广东和盱眙,所以点菜只要把握住这个原则就不会错!”点酒水的时候,我说既然是师生聚会当然要品尝家乡的酒,最后大家一致赞同喝52度的“洋河蓝色经典”。
觥筹交错中,我们又说起当年读书时的趣事。我说有一次晚自习我偷偷跑出去看电影,回来时校门已关,为了不暴露身份,我翻门而入,此事被周老师知道了。第二天上英语课《列宁与卫兵》时,周老师让我站起来翻译一个句子:“列宁进门时,卫兵要他出示通行证。”我回答完毕,周老师很认真地说:“你看,列宁进门时都要出示通行证,要是你的话,翻门过来不就行了?” 同学们哄堂大笑,我被羞得无地自容。
周老师也谈起当年他在负责经营校办企业任“广告公司”总经理时,确实也风光一阵,从不喝酒的他,为了生意上的应酬,也有喝“一斤半白酒”的历史记录。不过,最终还是由于他的个性耿直,不能顺应时宜,自己主动退出了商业圈,重新回到他的“英语教学”老本行。
周老师最自豪的是,退休回上海后给当地一个孩子做英语家教,从中学到大学的课程六年时间内全部教授完毕,那个孩子最后以优异的英语成绩顺利通过了赴新西兰留学考试。周老师说这也是他最成功的教学案例。于忠仁马上表示他的孩子也要请周老师做家教,周老师笑了:“你的孩子还不到24个月,我已经老了,没有机会了。”我们都说:“你身体现在还这么硬朗,一百岁肯定没问题!”其实,这也是我们最真挚的祝愿。
为了便于大家的沟通交流,我们小酌后去了一家茶室。周老师问起我们各自的工作和家庭情况。我跟他说我们那一届毕业生中我是最叛逆的一个学生,在座的两位当时都属于勤奋学习的好学生,所以他们现在都是业界的精英,我只能算混一口饭吃而已。周老师说我热爱文学,又听袁军说我要出书的事,嘱咐我一定要送他一本。我说我那纯粹是自娱自乐,到时候也都是送给亲朋好友做个纪念。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转眼已经是黄昏时分,我要赶末班车回嘉兴,虽然依依不舍,最后还是要挥手说再见。临别时,我没有忘记拿出相机,按下快门,把这美好的时刻定格永存。
我回到家后,周老师给我发来信息:“小胡,你到家了吧?真高兴分别21年后能在上海相见;更为你今天的工作成绩感到欣慰;你的努力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我为你高兴。谢谢你记得我,还专程来看我。我们相距不是很远,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连忙回信息:“今天过的很高兴,相信大家都很开心!周老师,我有时间一定再去看你,也欢迎你到嘉兴来!”
【编者按】 这是一篇纪实。在教师节来临之际读到这么一篇既没有浓墨重彩又没有惊涛拍岸的纪实。三位同学齐邀教过他们的周老师一起吃饭、品茶、聊天,情节平实,语言平实,但你还会被一种巨大的能量牵引着感受着分享着这种平常背后呈现的浓烈的师生情谊。这种白描、这种情愫在你面前不由自主地会跳出“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与“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的场景。最美最打动人的也许就在这“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中。加星荐读分享这份真挚永恒的师生情谊。 编辑:溪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