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九坛今昔随想
坛,用土石等筑成的高台,古代用于祭祀、朝会,盟誓、誓师等大事。北京有九坛,一般指天坛、祈谷坛、地坛、日坛、月坛、先农坛、太岁坛、先蚕坛、社稷坛。
天坛,位于前门的东南方。这座世界上最大的祭祀场所,从明永乐四年开始,设计到施工,历时十四年,占地面积比故宫还要大两倍多。那三重蓝色圆顶的祈年殿,成了北京甚至中国的标志性建筑。中外游客到北京,天坛是必到的参观游览之处,因为天坛是那么有自己的特色,那么与众不同。
这里的“众”,应说主要是指其他古建筑。中国的古建筑,多是红墙黄瓦,方方正正,而天坛,包括皇穹宇,都是圆形,蓝色琉璃瓦顶,古人认为天穹是圆的,蓝色,不正是天空的颜色吗?
天坛是个建筑群落,主要的祭祀地点有两处:一是清代所称的皇穹宇以北祈年殿为主的建筑——祈谷坛,再是主要的露天祭祀坛址——圜丘。北京九坛,天坛里占了两处。每年正月,皇帝要到祈年殿行祈谷礼,祈求上天保佑五谷丰登。农历四月吉日,皇帝要到圜丘行雩礼祈雨。冬至时再到圜丘举行告祈礼,向天禀告已经五谷丰登。祭祀时,神乐署演奏礼乐,皇帝在圜丘上祈告上天,与天对话,由于这里的特殊建筑结构,那声音会产生洪亮雄厚的回声共鸣,那场景何等隆重,何等庄严肃穆!
现代人来到天坛,除了感悟这古代祭天场所的神圣气氛外,亦是欣赏那古建筑的雄伟美丽,造型结构的的奇巧。尤其是祈年殿,表现了中国木结构建筑的最大特点:高九丈九,直径跨度30米的大殿,沉重的三重琉璃瓦圆檐,不用大梁长檩,不用一根铁钉,全靠巨大的木栓和许多互相巧妙严密衔接的木件支撑,不知道当时利用了怎样的力学原理,真的让人对古代的能工巧匠佩服得五体投地。所以每次面对祈年殿,仰视那蓝天映衬下的銮金宝顶,心中总是不由震撼:宏大、庄严、肃穆,美丽……
还有圜丘,这主要的露天祭坛,青白大理石砌成,这里集中了“九”和“九”的倍数。这显示了天坛建筑结构的又一特点。圜丘为三层园坛,每层有汉白玉栏杆,每层门口台阶为九级,坛面直径33.3米,由坛面中心圆石向外辐射,第一环为九块,直至最外一圈八十一块,构成平坦的圆形坛面。中国文化里奇数为阳数,阳数中九为最大,也常表示多。人们不是常说“九霄”“九重天”吗?祭天场所当然要用“九”来表示事物的极至。圜丘的整体颜色非常庄重素雅,最近电视里有个镜头,主体画面是圜丘,从下往上推移,广阔的蓝天上白云浮动,常注视着这个镜头目不转睛,内心的感觉——升腾。人类对天对大自然的崇敬……
天坛这一辉煌庞大的古建筑群,民国以后逐渐荒凉。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以小学生的身份进入天坛,站在祈年殿前向四周望,感觉是高大,但有些空旷。那时似乎没有什么游人。八十年代,游人还可以进入祈年殿,笔者懂得了欣赏那高深精美的藻井斗拱和宝座前那天然花纹的龙凤石。
现在,天坛已修整一新,游人众多,每到节日几近摩肩接踵。平时,内坛墙外,场地广阔,跳舞唱戏拉胡琴,百人大合唱歌声嘹亮,有的还带上音箱和高音喇叭。声音达到多少分贝,是否对古建筑有影响,这是管理部门应该考虑的。我却更愿意怀着崇敬的心情仰视祈年殿和圜丘后,看看那九龙柏,抚摸古老松柏突起的龙头般的树结;看看那二月兰,这淡紫的小花竟不畏千年松柏的高大威严,愣是在老树脚下扑拉拉一大片一大片可劲开,松柏也就像老爷爷,慈爱宽容地看着这些小孩子欢快地生长。天坛里的草坪也养护得最好。大面积的草坪,没有缺损,修整得齐刷刷一般高,绿油油绿幽幽,看着那么养眼。绿得叫人心醉,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在椅子上,看着古建筑,看着绿茸茸的草坪,任千年松柏持有的香味熏得微醉,一两个小时,静静的什么也不说,有一种沉默的交流,那是内心深处的感悟:数百年前隆重的祭祀礼乐仪仗和现在的大众歌舞,千年松柏和年轻的草坪,或许就是一种时空的穿越,一种古老文化和现代文化,一种千年不朽的生命和年轻生命的交织,你能说它不和谐吗?!
天坛的北门外,新开了一条路,好像就叫祈年大街。从这里往北看,可以看到王府井。如果中间没有建筑阻隔,一直往北走,(当然那距离大约要穿越北京城),就到了安定门东北的地坛。地坛和天坛是在南北的同一条线上。地坛,建于嘉靖九年,占地100亩。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地坛自然是方形,坛四周有方形泽渠,所以地坛又名“方泽坛”。祭坛由汉白玉砌成,分为两层,坛面60平方尺。下层为66平方尺。清明两代皇帝至此祭祀地神,礼仪也是十分隆重的。
但后来地坛曾经很荒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曾到过地坛。主要殿堂还在,但多漆面斑驳脱落。院内杂草丛生,甚是荒芜。但在这荒芜中,作家史铁生感悟到了生命的可贵:不论经历多少灾难,任凭电闪雷鸣,古树千年屹立;不论多么渺小卑微。生命多么短暂,小蜜蜂以至蚂蚁,都在忙碌却欢快地活着。人生再坎坷,也要顽强地活下去,珍惜这仅有一次的生命,维护这生命的尊严。每当给学生讲史铁生的《我和地坛》时,总是为这种对生命的感悟而由衷动情,而这种感悟又往往发自大地,以及直接或间接由大地滋生的种种生命。
地坛现已整旧如新。尤其那条银杏大道,秋天时,蓝天映衬下,满树金黄,扇形小叶蝴蝶般飘飘洒洒落下,铺成了美丽的林荫道,堪称地坛一景。地坛公园每年春节办庙会,热闹非凡。每年办几次书市,人头攒动。说起来办书市对培养人的读书兴趣,普及文化教育以至对提高民族素质都是好事。但同时不要忘了地坛主要是古代祭祀万物之母地神的场所,请维护这里的庄严,面对地坛,伫立几分钟,感谢我们赖以立足,养育我们的大地吧!
日坛,又名朝日坛,日出于东,日坛位于朝阳门的东南方。沿长安街向东过了北京站,到日坛路往北差不多两站地,就到了日坛。日坛建于明嘉靖九年,方形祭坛高五尺九寸,四面各有九级台阶,坛面每边长五丈,坛面原为红色琉璃铺就,那颜色该是象征太阳。清代坛面改为青色。明清两代,每年春分,皇帝要到日坛祭祀日神,典礼隆重。
但日坛大约是在九坛中衰败很严重的。后来荒凉到了连坛台也无存的地步。现在的祭坛,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周总理指示重建的。本人第一次到日坛,看见几个少年在坛台上踢球,把棂星门当成了足球大门,看着这情形,心里很不是滋味。古建筑应得到保护,也应该有足够的体育场所供青少年活动。第二次到日坛。整齐了许多,新植的花草树木已长起。记忆中很深的一景是:亭子里,几位老人安闲地坐着。亭子中心地面上一只鸽子安然地觅食,周围一派祥和景象。
现在若到日坛公园散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溢彩流光的大型壁画,内容大致是古代祭日的情形。但色彩和线条有点儿西洋味,想想也是,西方人也是很敬重太阳神的嘛。日坛虽然修复,2006年定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有些殿堂已油漆一新,但如若找寻当年古物的痕迹,也就是480年前的石棂门,坛门及门下的青石,偶尔看到了一个雕刻精美的石墩。坛西门外有一棵几个人合抱的粗大的九龙柏。这古柏树龄已有一千一百年多年,唯有它枝繁叶茂地站在那里,见证着历史的沧桑。
月坛,又名夕月坛,位于阜成门外西南方。从长安街往西到南礼士路往北约两站地便到了月坛公园。月坛和日坛应是在东西的同一条直线上。《礼记·祭义》上说:“祭日于东,祭月于西……阴阳长短始终相巡……天下和。”乐坛建于明嘉庆九年。祭坛为方形,白石砌成,高四尺六寸,四面各有六层台阶,坛面四丈见方。明清两代每年秋分亥时,皇帝要到月坛祭祀月神和天上星宿。想想当时,朗月当空,繁星满天,那祭祀典礼一定是庄重肃穆中有又有几分神秘浪漫。
现在的月坛公园,人们或许仅对那个小殿还有印象,因为里边供有给青年男女栓红绳的月下老人。原来的坛址,被铁板围着,只能看见棂星门的门面。从铁板缝中能看到里边有铁塔架子,或许是很重要的设施。问及管理人员,答曰:“早就想恢复原状,等着吧!”
等着吧。其实人们歌咏最多的就是月亮,祭月,拜月,赏月,那么多的传说,对这个美丽的星球,人们充满了想象和向往。哪一天,月坛坛址恢复了。湛蓝的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月光下人们载歌载舞,咏诵诗篇:“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那是何等美妙浪漫的事!等着吧……
祭祀四大自然神,形成了“天南地北,日东月西”的格局。
在原始社会,远古时期,由于生产力低下,科学技术不发达,人类的认识很有限,对自然界很多现象无法解释,比如电闪雷鸣,日蚀月蚀,自然灾害……人类为了祈求保护,避灾求福,只能依赖于神灵,这就建起了诸多祭坛,有了诸多的祭祀活动。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的发展,我们已经破除迷信,不再依赖于古老的祭祀活动,而是人为努力,促进生产力发展,但对大自然的尊重是必须的。什么“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什么“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那都是特殊时期一些人自我膨胀的标语口号,不用说“抖三抖”,就是稍微颤一下,就会带来巨大灾难,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其实是渺小的。我们可以不迷信,但必须遵守大自然的规律,爱护大自然,才能减少灾害损失。反之,受报复的是人类自己,我们不迷信,但当看到这些祭坛时,如果能让我们联想起对大自然的应有的尊重,因该算是好事吧!何况这些祭坛、祭祀场所,本身是古建筑,是文物,本应受到保护的。
不能不说说先农坛。先农坛位于天坛西侧,今宣武区东经路。建于明永乐十八年,在京城九坛中是建立较早的,占地面积很广,面积为天坛的三分之二。就是这样的一个古老又重大的祭祀场所,却几经变迁或说饱经沧桑。
先农坛是个建筑群落,主要包括先农坛和太岁坛。先农即神农,教人耕种,制耕地的农具,历史上称为炎帝,是中华农耕文化的象征。3000年前就有祭祀神农的活动,明清两代在先农坛的祭祀典礼尤其盛大。
先农坛砖石结构,坛高约1.5米,四面各出八级台阶,坛面18平米见方。每年仲春或季春吉亥之日,皇帝要亲自临此祭拜先农,然后还要到坛东南的一亩三分地亲身躬耕,完成 “三推三返加一推”的親耕礼,然后到观耕台上看大臣们耕作,表示对农耕文化的重视,昭示“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的古训。
太岁坛在先农神坛的东北方。明嘉靖八年曾露天祭祀。三年后建太岁殿,太岁坛设在了殿内。祭台高1.26米,宽1.47米,长2.9米。太岁是值年之神,每年立春,或逢水旱灾,或有军事大事出征凯旋,皇帝都要親临或者派官员来祭祀太岁神。
先农坛曾辉煌一时。后来变化颇大。先是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先农坛遭到洗劫,被掠走了很多祭器文物。后来近百年的战乱,先农坛那么大场地似曾驻过兵,军阀混战时期, “城头变幻大王旗”,先农坛的土地被拍卖分割,1916年先农坛又成了“城南公园”,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先农坛的东南角变成了体育场。辉煌的殿堂斑驳破旧,地祗神坛只剩下了石瓮。诺大的古老祭祀场所成了街道、民居、商铺、杂耍场,一片荒芜杂乱。到1949年初,先农坛已经接近破败。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先农坛给人的印象几乎只是个地名,那里有个先农坛体育场倒是叫得很响,常常有球赛。但人们几乎鲜知那旁边那么大的祭坛群落。
1979年,先农坛被列为北京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7年,某某学校图书馆从具服殿搬出。1998年和2000年,世界文化遗产基金会为先农坛修缮提供了资金。1998年和1999年,美国运通基金会为先农坛具服殿和神厨的修缮提供了资金。2001年先农坛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在的先农坛虽然还有些地方被有些单位占用,但毕竟几座主要建筑已修复,整旧如新,古建筑展览在展出。今天,先农坛里环境开阔,相当安静洁净,宏伟的古建筑,正在恢复往日的异彩,请保持住这里的安静整洁和肃穆吧!
先蚕坛。人要吃饭,还要穿衣。中国历来重视“农桑”,所以要供奉蚕神娘娘。先蚕坛建于清乾隆七年,是清代皇后祭祀蚕神的场所。位于现今北海公园的东北角。与其他祭坛不同的是:先蚕坛三面种有桑树,坛东有观蚕台,台前有桑园,先蚕坛内有浴蚕池浴蚕河。但据说后来只剩下了親蚕殿和一颗桑树。这现在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一进北海公园北门,面对的便是先蚕坛粉刷一新的红墙。顺红墙往西南转,便看到油漆一新的大门,写有满汉两种文字的“先蚕坛”门额牌匾好好地挂在上面,但先蚕坛的大门始终关着。墙北侧一些人放着音响唱歌跳舞,先蚕坛门前的小广场上,常有一群人穿着钉有铁掌的皮鞋似乎在跳“踢踏”,跺得砖地山响。或是敲锣打鼓扭秧歌。北海公园是有提示牌的:“为保护古建筑……声音不得超过××分贝。”但这是仅立一块牌子就能管得住的吗?
曾问及管理人员:“先蚕坛是不是被什么单位占着?”答曰:“不知道。”又问:“里边是不是修好了?”回说:“不知道。”再问“什么时候开放?”回答还是“不知道”。听了让人感到有些失落,但又一想,暂不开放,也许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社稷坛。天安门西侧的中山公园门口挂着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名曰:“社稷坛” 。自古《周礼》在都市建设的规划格局中,就有“左祖右社”的说法。从紫禁城太和殿往前看,左边是太庙,供奉皇帝祖先的牌位,是皇帝祭祖的地方(现为劳动人民文化宫)。右边,是明永乐19年在辽代兴国寺基础上建成的社稷坛。
在现今中山公园内的社祭坛,是一座汉白玉砌成的三层方台,每层有汉白玉栏杆环绕,四面各有棂星门。“社”是土地之神,“稷”是五谷之长,代表谷神。每年的夏至和冬至,皇帝都要亲自到社稷坛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祈求神州各地五谷丰登。
社稷坛的坛面,铺设五色土壤:中央是黄土,表示中原地区。黄土上有个一尺见方的土龛,里边立一根柱石,称 “社主石”也称“江山石”,北边北方的黑土,南边是南方的红土,西边白色代表了西部的白沙,东边青色是因为土壤中氢氧化铁含量多,且青色是东边大海的颜色。五色土表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社稷坛周围矮墙琉璃瓦的颜色和坛面土壤颜色相对应。
多数百姓管社稷坛叫“五色土”。能知道五色土也挺好,《北京晚报》的副刊不就是以“五色土”为刊名,半个多世纪人来极受广大读者的欢迎吗?知道社稷坛,最早是因为看了作家冯牧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写的散文《社稷坛抒情》,印象很深。自那以后,每到中山公园,一定要到社稷坛前站一站,仿佛看到了肥沃的黑土地,看到了黄土高原,感悟到祖国大地的辽阔,似乎看到了各地人民在辛勤耕作,似乎闻到了五谷的香味……
京城九坛,经历了由兴到衰,又由衰到兴的过程。文物的变化,刻印着历史变迁的痕迹。自1840年鸦片战争后的百余年,中国不断遭受外国列强入侵。加之内战,战火不断,民不聊生,古都文物也遭到破坏,掠夺,流失,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尤其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社会文物保护意识逐渐提高。如果说,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还有人认为“古建筑和新时代的伟大建设比较起来是渺小的……必要时它们应该让位给新的高大的足以代表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新建筑”,现在大约不会有人赞同这种看法了。对文化遗产的保护,表明了我们社会的进步。
社稷坛南门外,七棵巨柏,辽金时代的,依然苍翠碧绿。据说有个美国人说:“你们这里的,我们什么都能造出来,就是造不出这些千年古树。”我们要说的是:并不是每一块土地都能创造出灿烂的古代文明;并不是每一种古代文化都能像中华数千年文化一样延续至今。京城九坛的祭祀是对自然神的敬礼,是国家级的大典,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京城九坛的古建筑本身是不可再生的文化遗产。请珍惜这无价的文化瑰宝吧,这珍惜表现了我们现代人对古文化的尊重,对大自然的尊重。
【编者按】认真阅读这篇厚重的散文,心头似有波涛起伏,情不自禁涌起阵阵自豪感。京城九坛,真正细致游览的只有天坛与地坛,但已经被古老的中华文明所深深折服。流连园内,不去想坛的历史意义及价值,单单在各具特色的辉煌建筑群中穿行欣赏,在那些千年古松或巨柏下驻足仰望,就已经对华夏民族的文明传承顶礼膜拜。作者用心至极,把九坛的兴衰发展、沧桑变化以及自己的见闻、思索、建议,全部呈现给读者。文章最后一段借用美国人的话升华主题,“并不是每一块土地都能创造出灿烂的古代文明;并不是每一种古代文化都能像中华数千年文化一样延续至今。”让我们对中华文明的创造与传承都充满深深自豪的同时,又认识到珍惜这文化瑰宝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既有深度又有温度的一篇散文,推荐阅读。编辑:天海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