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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我的班长我的班

作者: 深厚殷磨砺锋 点击:2329 发表:2017-08-19 23:25:14 闪星:2

摘要:二十年过去了,我的这些班长们,因多年来通讯不畅或疏于联系等原因,最终没能够一一联系上。也不知道他们退伍回乡后,这日子究竟过得怎样了?真叫人挂念与想念……

  

一晃退伍整整20年了,但我一直非常怀念和珍惜。那段军旅岁月,使我终身受益匪浅;那些青春的记忆,仍历历在目,至今记忆犹新。

  ——题记


  记忆之一:我的班长我的班


  1.

  我在新兵连的班长叫黄明希,广西人,是个长得矮矮墩墩非常精干的小伙子,红红的酒糟鼻子下面,有很是夸张两个圆而大的小肉洞,肉洞里面又有几根黑黑长长的鼻毛,生气时会偶尔地挤出身子来探头探脑。再往下,则是两瓣厚厚的性感嘴唇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嘴唇比较厚实比较嘴笨的缘故,平时在训练之余,他的话语并不太多。也因此,在新兵一连一排一共有三个新兵班,虽然他也在担任着新兵一排二班的班长,但是后来在训练方面也往往会被其他的班,比如一班和三班的强势新兵班长给夺了权。很是柔嫩与软弱吧?

  黄班长在训练方面很厉害,可能是由于他的身材矮小的原因,所以他在我们面前搞起训练示范起来,行动极是迅速,动作干净利索。比如共同科目训练,他绝对是尖子中的尖子。队列,木马,投弹,射击,单双杠方面,都是一流好手。特别是单杠二练习,只见他双手轻轻在单杠上一拉,再略为一吸气一个收腹,便轻飘飘地上去了。他可以一口气连续做上30多个连贯动作,最后飞身下来,面不改色气不喘,这让人很是心生佩服。

  黄班长为人挺好,在训练方面总是对我们以说教为主。不像其他两个班的班长强势,动辄对手下的新兵进行打骂体罚。这也是我们班六七号人新兵,一直比较喜欢他的原因。有时,就连其它两个班,从班长到底下的新战友,都无一例外地喜欢他。

  但是,想不到他这样一个话语不多,忠厚老实的人,后来也因为我的关系,与新兵一排另两名新兵班长起了冲突,而且还差点动了拳脚。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时的我,被分在黄班长手下,由他带兵这没有错。但各新兵班在一起训练班协同时,我们也要被排里另两位新兵班长进行集中带队,一起搞搞训练,这个也没有错。事情错就错在了,那两个新兵班长平时就看我不过眼:我刚到新兵连时,就充分利用自己能码字写文优势,经常宣传一些部队的好人好事,并积极地向宣传部门投稿。所以,我刚到新兵连没多久,便渐渐崭露头角了。也因此,常被新兵连,新兵营,甚至宣传股,更有政治处等单位,经常给抽调出去出黑板报。因为这个,我的训练成绩在无形中被拉下老大一截来,导致最终拖了整个新兵排、连的后腿。从而,我深为他们俩人所不喜。可是,我的新兵一连新兵二班的黄班长,他一直以来倒是并不十分在意。

  由于我部是高炮部队,不是短兵相接的真正步兵,所以这些共同科目训练,只需要我们稍为掌握一下就行,关键是我们下到连队以后,对一些操炮技能的熟练掌握。我们只在新兵连里呆了45天左右,便一一提前解散下到老连队,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一定要过完三个月新兵连生活才行。

  “新兵怕哨”,这新兵连早日解散真是好事。在我们这些新兵的内心世界里,早就有这样的期待。不仅可以早点彻底地解放自己,再也不怕这让人心生害怕的哨声。并且,这新兵连一解散,又通过正式授衔仪式,我们便是一名合格的堂堂正正的人民子弟兵。那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路的精气神儿,多棒,多爽。如此之美事,何乐而不为?

  在新兵连解散的当晚,我们观看了两场电影,回来后又训练了一下。洗漱完毕后(多数人没有洗漱,累呀),便直接躺下了,不大一会儿,鼾声四起,个个睡得像死猪一般,整个新兵排宿舍里,四处弥漫着一股特殊特别的新兵味儿气息。哪曾想,班排紧急集合的急促哨声竟此时很突兀地吹响起来!一时之间,真叫人一时慌乱,不知所措,如催魂夺命般恐怖。原本以为:在新兵连解散的最后一晚,我们所在的班排是可以放人一马,会让人好好休息一晚的。没曾想,却是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那天晚上,他们搞了多少次紧急集合,我记得不很清楚。只记得,你刚一躺下,他便吹哨子。你刚一躺下,他便吹哨子。根本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你说烦不烦啦?但没办法,这哨声是命令不是?于是只好强打起精神来,来疲于应付这千篇一律的打背包了。

  说实话,我很笨。加之平时训练的机会太少,又住在最靠里面墙角的上铺铁架床上。所以,往往等我摇摇晃晃地打好背包之后再下来,前面那十分窄小的人行通道,早已经被人给挤挤攘攘地堵塞住了。所以心急如焚的我总是落在了最后面,一次又一次地被他们抓住了当典型。于是到了最后,他们便紧紧揪住我的小辫子不放,专门拿我一次次开涮。那晚,对我开了加班加点练习打背包专灶。一次,两次……也不知弄了多少次,最后搞得我彻底筋疲力尽,渐渐气恼了起来。

  “唉,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哟,小新兵蛋子!每次搞紧急集合,蜗牛速度最慢的是你!你知道吗,是你一人拖了我们整个班排后腿。还想睡觉?想得美,一边去!你还得继续练习打背包50次后才能睡。”一班的新兵班长说。

  “要打你们打,反正我不打!”我赌气地站着不动。

  “真不打,还是假的不打?”

  “不打,就是不打!”我口气很硬。

  “哦,小新兵蛋子,脾气还怪犟呀。你敢不听命令,小心我拿皮带抽你!”

  “你敢!你来抽试试!”我双眼圆睁,双拳紧握,随时准备豁出去拼命了。

  “哦,小新兵蛋子,还真的要反天了?”一旁的那位新兵三班班长走了过来,他拿起手中的八一腰带作势上扬,虚张声势要打。

  “你们究竟想怎样?啊!”这时,我的黄班长不失时机地挤上前来解围。他站在中间挺身而出护住我:“我觉得你们两位真是好过份!一晚上连续搞了几十次了,也不让人稍稍歇息一下,歇一口气?他是我带的兵,要教也是由我来教,与你们俩人何干?你俩今天要是谁敢动他一根指头或者一根头发,试试看?!”

  那两位新兵班长最后见黄班长被彻底激怒了,象霜打过的黄瓜,一下焉了下来,最后悻悻走了。


我的班长我的班1.jpg

  2.

  第二天中午,我们全体新兵连的新兵们,全部集中到团部大操场,举行了从普通老百姓到一名合格革命军人的转变——新兵授衔仪式。仪式后,又全部集合在连队营区前面的草地上,一起照了合影纪念照。接下来,新兵连长便宣读某某下到某某连队,某某下到某某连队的长长名单。

  新兵连解散后,我被分到了一营部的指挥排有线班。指挥排分侦察班、有线班、无线班三个班。侦察班是负责侦察敌机是直飞临近还是侧飞临近,来报读敌机距离,为下面的高炮分队提供敌机临近的准确距离与方向。无线班是协调部队上下联系。至于我们有线班,则是负责接通上级与下级之间的通信联络。因为无线电容易被敌人干扰,截获,破坏,没有多少安全保障,故而不大保险。因此,从保密性能这方面来说,还是有线通讯更有保障。但其缺点是:线路架设复杂,操作起来麻烦,也较容易被敌人发现并破坏。

  有线兵平常训练有几个项目。一是500米收放线:一人背着一捆背缚线,一边快速跑动,一边快速进行收放线;二是打结。有些线路要经过公路铁路等地段,一怕被来往的车辆给压坏拉断,二怕被敌人毁坏破坏。于是,便不得不爬树上杆去固定通讯线,这就需要打结,上下都要打。两根距离电杆上,一般要打五个结,要求既要固定利索结实,又要折开方便灵活。合格速度具体在什么时间内,现在我已经忘记了。三是军事地形学。比如,给你一张地图,要在某某位置架线,什么时段完成。你得首先分清楚,什么是独立房,什么是独立树,什么是比较显著的地理位置,它们的精确坐标在哪里?等等。

  平常我们就是训练这些内容的,说是“跑死侦察,累死有线”,这一点也不为过。当然,最舒服最轻松的,则是在接线训练任务全部完成之后的轻松放松时刻。这时候,你在总机这头负责守机,我在线的那头打电话。电脉一接通,总机这头机器上的蜂鸣器一响一落,你便立即插入接通电话插头,便能立马通联对话了。

  “喂喂,我是长江。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喂喂,我是黄河。收到,收到。请讲,请讲。”

  一对一答,声音非常短促有力,顿时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当然,于训练闲时,我们也会在电话里讲些搞笑言论来,让人捧腹。

  我到指挥排有线班当了大约半年左右时间的兵。期间,有线班先后更换了三任班长。

  第一任是杨班长。他当兵四年,超期服役一年,籍贯海南。当我们下到班排时,他正好回家乡探亲了,所以班长职务暂时由罗副班长暂代。

  第二任是罗副班长。前任班长因探家不在位的这段时间内,一直是由罗副班长带队我们搞训练。所以,杨班长回来部队后,没多久便提出让罗副班长接任。

  第三任是孙副班长。罗副班长在当班长后没两个月,又提出让副班长扶正。因为孙副班长当年要报考军校了,弄到一个班长名额对他最终考学有利。

  所以,我们有线班就先后有三位班长了。

  杨班长平时不怎么出去,也少见带我们出去搞训练。他喜欢独来独往,与我们对话言语不多,我们叫他冷班长。

  罗班长是广东湛江人,训练之余总爱说笑,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子。许是他身体超级强壮的缘故,他的被子上时常有“炮油”地图,既在视觉上触目惊心,又让人忍俊不禁。于是,我们便私下里叫他为炮班长。

  孙班长是湖南人,平时不爱说笑,是个做事严肃认真,比较喜欢实干的一个人。故此,我们叫他练班长。所谓练班长,就是专爱搞训练的班长啦。

  95年6月,我借调到部队政治处任政治处文书兼微机操作员。

  95年年底,那位冷班长与炮班长同时退伍了。由于当时我正在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及时前去送行,留下了终生憾事。

  96年,练班长因为档案方面出了点纰露,未能参加当年的军校考试。年底,便选择黯然退伍了。他退伍的时候,我曾专门抽空前往为其送行。

  97年,听说练班长在家乡已考上了一所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并已顺利入学就读。

  深深地祝福他。我的班长我的班2.jpg

  3.

  在95年7月,我终于正式上调到团政治处任政治处文书兼微机操作员。在这里,虽然我比较单独存在,是独立的一分子。但是,偶尔也要被电影组来加强管理一下。于是,我只好叫电影组长为班长了。

  政治处宣传股电影组长,那个被我们称之为班长的老兵姓何,贵州人。皮肤挺白,小眉毛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反正是那种面部五官均是小巧玲珑精致,让人一看就是一个长得比较乖巧,很讨人喜欢的人。

  我却一直不大喜欢他。缘何?因为他长着一张小白脸,成天啥也不做,仅靠着一张巧嘴儿和俊脸儿来混饭吃。我就是看不上,压根儿也看不惯。

  我看不惯他成天吊儿郎当地在左臂弯里夹着大盖帽,胸前晃荡着一只特大号的海鸥牌照相机,在四处里招摇游荡,而且他还经常替一些首长家中的小保姆等靓女们,多镜头广角度地拍摄一些花里胡哨的照片,来讨人喜欢。事后,还不忘要四下里进行炫耀卖弄。却从来也舍不得跟我来上一张青春飞扬的照片作纪念。

  我讨厌他经常满嘴里胡言乱语吹牛吹嘘。说他的家就座落在贵州美丽的黄果树大瀑布旁边;还说他的家乡那里专门盛产可以用来雕刻印章的细腻纹理印石。说实话,我很蹙眉反感,并不以为然。

  后来,他见我始终对他不冷不热,虽然一度着恼,但无计可施。因为我毕竟不属于他旗下直管。平时,我想听他的就听;不想听他的,就不听。故而有时,他也只能对我气吹胡子、干瞪眼睛,拿我却毫无办法。

  直到有一次他探亲回来,随便也给我带来了一小块印章小条石,我对他的态度和看法才略有改观。后来,我用这块石头替自个雕刻上了大名,好为日后的涂涂画画作品,给胡乱盖上一枚鲜红的印章圈圈上去,权且当个“版权所有 仿冒必究”的防伪标识存在。唯此而已。

  何班长是97年年底退伍的,同样当了四年兵,超期服役一年。退伍那年,他来找我,让我替他打印一份“革命军人伤残证”申请表格,说他以前放映电影时,胸部不慎被倒下来的放影机给重压过。再一打听,我知道其是为了保护放影机而受的伤,进而对他开始肃然起敬起来。我很快替他办了,他很是感谢。当时,他极为亲昵地猛拍我肩头的那幅欢喜神情,至今还让人常常回想起来,满是温馨与温情。

  现今,二十年过去了。我的这些班长们,因多年来通讯不畅或疏于联系等原因,最终没能够一一联系上。也不知道他们退伍回乡后,这日子究竟过得怎样了?

  真叫人挂念与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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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退伍整整20年了,那段军旅岁月,使作者自觉终身受益匪浅。青春的记忆,仍记忆犹新,从而引出第一部分,“我的班长我的班”。在这个章节里,作者共写到五位班长,详写的是第一位,新兵连的黄明希和第五位,电影组的贵州老兵姓何班长。黄班长的话语不多,训练方面很厉害,是尖子中的尖子。黄班长为人挺好,训练以说教为主,却为了护佑“我”敢公然跟人叫板。电影组何班长,作者采用先抑后扬的手法,写出最初的诸多不喜,直到无意中得知他以前放映电影时为了保护放影机而受伤,进而对他肃然起敬。三位挥排有线班的班长作者简单略写了,但也可窥见其性情。通过这些生动回忆和追溯,读者似乎跟随着来到军营,也认识了这些有血有肉的士兵,知晓他们的日常生活和酸甜苦辣,班长们的形象也凸显在纸面。期待第二章节的更新。加油,深厚!编辑: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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