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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时游戏

作者: 碧古轩主人 点击:1875 发表:2020-05-28 09:45:31 闪星:11

摘要:转眼儿童节又要到了,今年的儿童节有些特别,憋在家里几个月的孩子们,有的刚开学,有的仍然在家中。我在想,这个时候,正是孩子们贪玩的年龄,眼下这个当口,他们在玩些什么呢?如果有兴趣,能不能看看60年前,他们的爷爷奶奶们,这个年龄,是如何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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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儿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那时,天是蓝的,地是阔的,心儿是敞亮的。吃了饭,饭碗一推,与小伙伴们到处玩耍,胶东话叫痴跑野拉。尽管吃食不够,衣服漏了肉;尽管没有现时那么多的电影电视游戏,但我们高兴,我们愉快,我们自在。小伙伴们没有一个人戴眼镜,更不会有什么肥胖症糖尿病。

和煦的春风里,伴着群雁南飞,田野上、场院里放起了风筝,那风筝都是各家自己做的,大的、小的,各式各样,在蓝天白云下招摇。野地里的我们便牵着绳叫着跑着,一不小心田埂绊倒,引来一片傻笑。

“小心点窟窿井!”大人只一句吼,便不再管,任你去跑去拉。窟窿井是村人们在野地里挖的水井,用来浇地用的,很多已经废弃,但都没有填死。放风筝倒着往后走,不注意很容易退到井里。已经野了的心,岂能被那废井吓到,自然,那种掉到井里的事情,也没有在我们身上发生过。

渐渐,野菜长了出来。荠菜、苦菜、萋萋菜,都是猪爱吃的。结伴去了野外,很快将野菜拔满筐子,剩下的时间便是我们自个的了。找一块平地,用石块画了城,瓦片当了沙布袋。站到城外往城里扔,单脚不落地跳着,用一只脚逐格踢那瓦片出城。跳呀跳呀,直到太阳落了山,直到家长叫吃饭。如此这般,我们的鞋子,怎么会不露大拇指。

挑那将好看的大公鸡,任它如何咯咯咯咯叫着逃跑,也要逮住,拔下几根羽毛,让姐姐缝一个包裹铜钱的小圆座,羽毛插在座子里,漂亮的毽子就做成了。一下一下踢,随着脚的力量,那色彩斑斓的毽子就上下翻飞在嘻嘻哈哈的笑声里。

踺子和跳绳男孩女孩都能跳,女孩跳得更好,随着踺子和绳子的起落翻飞,小辫子花衣服一起飘在空中,伴着些失败的懊恼与成功的愉悦。

夏日河里湾里满了水,光着身跳将进去,扑通扑通狗刨一翻,间或地喝一两口泥水,却也算会了游泳,让家长知道了逮屁股狠揍一番。

于是举了长长竹竿,用嚼粘了的面筋去逮知了。爬上树去钩槐米。夜色朦胧中几个人去瓜地里偷偷摘西瓜,被看瓜人一声喝,鼠窜而逃。

便做了稍许收敛,找一个阴凉胡同,口袋中掏出随身带着的啪嘁。扇啪嘁是男孩子的专利,女孩子不屑于玩这个。而我们却孜孜以求,从未厌倦。纸折成方的或长的纸壳,把4个角折得不留缝隙,放地下使劲用脚踩了,让人家去扇。瞪大两只眼,心里想,别翻,别翻!好,真是没翻。于是得意地拾起自己的宝贝,提提要掉的裤腰,吸一下鼻涕,将衣服扣子解开,转着圈圈,找准那个小子地上啪嘁的空隙,屏一口气,扬起手臂,狠劲一甩,连同衣摆的风一起带过,尘土四起中,哈哈,那个心仪已久的好啪嘁,像海里被打蒙了的鱼,直挺挺翻过身来。于是,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下,得意地拾起战利品,再玩下一场。

这种游戏场地限制少,随时可玩。只是,那时候纸张太少了,尤其是厚一点的书本的纸。太薄了很轻,一扇即翻。太厚了很沉,像那种水泥袋纸,便没人跟你玩。最好的,是那种课本的纸,有字有图,谁都想赢过来,那时,有一些孩子就将哥哥姐姐的课本撕下来做啪嘁,自然,遭到责骂是不会少的。

秋收过后,农活渐渐淡了,场院空起来,成了孩子们游玩的地方。一种黄县叫法称“打家”的游戏,深受我们喜欢。将截短的棍子两头削尖,再找一根长棍子用作击打,于场院农具屋门口标上“家”门。站在“家”门口,将尖木抛起,用木棍将其用力击出,越远越好,不让对方往“家”门里顺利投送,一来一往,有点像垒球的意思。然而,也有扫兴的时候,那个尖木或许被打到了高高的草垛里,或许掉到了井中。

北风一起,冬便到了,海边的空气潮湿中有了透骨的冷。几日连阴,终于,一个早晨,推开门看,满眼里尽是洁白。下雪啦下雪啦!于是,兴奋着叫醒了全家。

娘起床,踏着雪窝倒了尿罐子,望着悄无声迹飘着的鹅毛大雪,笑着说冬里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雪后的小伙伴绝不会窝在家里的,去了场院,到了麦地。欢呼着,跳跃着。故意挑雪深的地方走,踩得雪嘎吱嘎吱响,先将人分成两伙,把棉手套绕在脖子上,捧起雪,捏成雪团,互相追逐着扔向对方。一面躲避,一面尽可能多地将雪团砸到对方身上。不一会,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雪,也都成了雪人。雪地里是寒冷的,而我们的身上却浑身是汗。

胶东民谚道:“一九二九冰上走,三九四九合家死逑。”冬至后,进入数九,人们便不出家门,逑哪家胡吹神侃,或是编草辫织鱼网。孩子们不然,天越冷他们越兴奋,尽管冻得小手跟红萝卜似的红肿,小脸儿略有些发紫,但他们不在乎,外面一有动静,立刻从家里窜出。

几场雪过后,河里沟里就结了冰。去河里太远,更况,河里有苇草,冰面凌乱。最常去的地方是西大湾。西大湾冰面宽,冰冻得也厚。那里成了我们喜欢的地方,助跑、滑行,比谁滑的远。跌倒了,仰面朝天,引一片笑声,爬起来接着又滑。那里还是是我们打陀螺的好地方。陀螺黄县地里都叫佬佬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1590615872100264.jpg

打陀螺,你得有陀螺、有鞭子才成。陀螺用一截柳木刻成,将木头棒子去了皮,在下面一端用小刀来削成圆锥状,找一个小车的滚珠在锥尖上钉上。这活计是个技术活,还要有力气。我是用削铅笔的小刀刻陀螺的,用了很多天才刻成,很费力气。

鞭子用娘做衣服剩下的布条,拧成麻花状。因为不结实,常常用断了。有大孩子用皮子做的鞭子,结实多了,可我没处找,只好凑合。

大湾沟里,成了孩子们的天地。取出陀螺,鞭子缠住,猛地一甩,陀螺就转着立了起来。先是漫漫地抽,而后逐渐加速,随着转速增加,只见那陀螺发出嗡嗡声,在冰面立成一个会动的圆锥,锥顶的红心圆圆的,显着弹簧似的跳跃。那时分,比的是谁的陀螺站立的时间长,谁的陀螺转起来好看。沟窝里,鞭子接连响着,各种陀螺尽情转着,嘻嘻哈哈,呵呵嗬嗬,叫唤得岸边柳树也跟着笑,当头的太阳也跟着乐。直到全身汗漉漉的,脑袋热腾腾,直到中天时分,直到大老远爹娘叫回家吃饭。

男孩子好动,鞋子就越发不经穿,一双新鞋不到半年就绽帮裂口,呲牙咧嘴,大拇脚趾探出鞋外,像一只瞪着眼睛的怪兽。夏天好办,光着脚板也能对付,可到了寒冬腊月就比较麻烦了。

那个时候,胶东多数人家都靠穿嘎哒鞋。用蒲草编结成鞋帮鞋面,鞋底镶上木板,里面塞上麦草,走起路来嘎哒嘎哒响,因此叫“嘎哒子”。“嘎哒子”隔寒,保温,耐穿,价格也不贵,麻烦的是走起路来不够灵便。尤其是小孩子,很多时候要跑,就不那么得劲。不得劲归不得劲,因为没有钱。家家的孩子都是到冬天,脚底下都靠“嘎哒子”过冬。

我们就那么不管不顾、不知疲劳地欢笑,奔跑。嘎哒嘎哒,不顾鞋底已经磨穿,不顾袜子早已露肉,直玩得满头大汗,精疲力竭。

还有那滚铁球、抢山头、捉迷藏、合泥巴、玩弹弓、弹玻璃球……如此等等。记得那时很少生病,身手矫健利索,恨不得能上天摘下云彩,遇到的一些困难,也不告诉大人,总能想办法自己去解决。当然,虽玩得昏天黑地,却也并不耽误帮助家里做些事情。搂草拔菜,挑水垫圈。劳逸结合,其实是从小就开始了的。

小孩子有自己的喜好和乐趣,这种对新鲜和愉快的向往是与生俱来的,千万不能人为的抑制甚或扼杀。让孩子从家里走出来,到大自然中,到孩子群体中,开发他们的创造力,强健他们的体魄,实在是一件功在长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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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六一节将至,作者以几十年前的片段回眸,呈上这篇灵动文字。五花八门的土游戏,单调而不乏味,百玩不厌,四季有玩,玩中成长,活灵再现,快乐童年。读这篇捧腹童趣佳作,如同爷孙间在忘年中重回享受和传递愉悦精神大餐。时代更迭,怀恋童年,呼唤给今日孩子减压,还孩子本性,让其在乐趣中自然成长。推荐阅读!编辑: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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