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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过了你的曾经

作者: 黑人阿明 点击:1642 发表:2017-04-06 21:28:35 闪星:0

摘要:除了喜欢米娃子游记散文中的行走感、历史感、介入感、哲学感、丰厚感、幽默感,还喜欢这本游记散文集的新颖和独特,特别是喜欢米娃子头脑里那些离奇古怪的东西——出众、“出位”、出新、出彩。

  那天晚上,当短信、微信、飞信不断传来有关于“121212”的美好祝福时,黑人正端坐在卫生间里捧读米奇诺娃的新书《我路过了你的曾经》。同样是这个地方,这种姿势,黑人还捧读过米娃子的散文集《天下谁人识君》《米声米色》,捧读过米娃子的小说《不思议——少年事件簿》,为此让月牙同学有些不爽,倒不是因为黑人对米娃子的感情太深,而是由于占用公共空间的时间忒长——最长的一次是她已经看完了三集电视连续剧黑人还没从卫生间出来。不仅如此,让月牙同学最难以忍受的是在异常安静的卫生间里黑人会不时发笑,不是小笑,是大笑,不是有规律的笑,而是在她看来无厘头的怪笑——有点像楼上的那只靴子:等它的时候它没来,以为它不来的时候它又突然来了。难怪月牙同学说,这种笑声比较恐怖,尽管她与米娃子的关系颇好。不过,月牙同学也听出来了,笑和笑还是有所区别的:读《天下谁人识君》是“哈哈”大笑——开心地笑;读《米声米色》是“呵呵”中笑——会心地笑;读《不思议——少年事件簿》是“嘿嘿”小笑——不无难心和痛心的苦笑;这一次读《我路过了你的曾经》是一路随着米娃子嘻嘻哈哈嘿嘿呵呵的笑——舒心惬意的笑。

  呲牙咧嘴,一点一点地挪出卫生间,万箭穿(脚)心的感觉,另有一种感觉便是肚子里面咕噜噜地叫,想吃夜宵。一向贪吃的黑人是这样将米文分类的:如果说《天下谁人识君》是一碗“毛血旺”的话,《米声米色》则是一锅“乱炖”,《不思议——少年事件簿》更像是一盘苦瓜煎蛋,《我路过了你的曾经》呢,好似行囊中的啤酒、香肠、面包、果酱、涪陵榨菜、碳酸饮料……这些米氏食品都有着共同的特点:一是“杂”,五味杂陈的杂;二是“辣”,辛辣刺激的辣;三是“香”,余香弥久的香;四是“滑”,油嘴滑舌的滑。米娃子的随笔也好,游记也好,小说也好,小品也好,无不透着轻松随意和机智俏皮。“语言行云流水,想象汪洋恣肆,文字切入角度前人所未有,灵性自由,飞扬跳脱。”(摘自《我路过你的曾经——简介》)翻开米娃子的书,你便会知道什么叫做“忍俊不禁”,什么叫做“痛快淋漓”:一段段笑话诙谐幽默而古怪精灵,一句句怪话荒诞离奇而尖锐深刻,这便是米氏文风。

  每每和米娃子坐在一起的时候,挺打怵她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别看她开心的时候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其实看人的眼神可毒了,尤其是那些酸腐轻狂的文人、狗肚鸡肠的小人、玲珑八面的“好人”、假假掰掰的正人君子、咋咋呼呼的成功人士、风风光光的领袖人物,她都能洞见你骨子里的软弱、龌龊、虚伪、丑陋、浅薄、阴暗,这样的人,包括黑人也有这样的倾向或者苗头的时候,躲过米娃子的火眼金睛则是万幸,躲过米娃子的伶牙俐齿则是万万幸。所以,每次去见米娃子的时候,都要从里到外好好洗洗,即便这样,她也能轻易识破你的乔装打扮,只是不说而已。在折服米娃子的同时,更为钦佩她们家的木易斯基,几十年下来,需要多么坚强的神经,多么宽厚的脸面,以致多么伟大的雄性荷尔蒙!万幸万幸万万幸。幸喜我不是米娃子台里的顶头上司,幸喜我不是米娃子家中的专属下级,幸喜之幸喜,我动坏心眼或打歪主意的时候,米娃子不在跟前,所以每次读罢米氏新作的时候,都会长长的地吐出一口气:好在里面没我,不过我也有思想准备:跑了庙,跑不了和尚;躲过十五,躲不过初一。果然,有一天我亦喜亦悲的地读完了她的《我友阿明》,最后一句是:“没错,偶尔,脾气比脚臭。”

  既然如此,躲远点不就是了吗?可是不行,米娃子的语言有戏谑倾向,而黑人好像有受虐倾向;米娃子的文字有点像杜冷丁,而黑人已从止痛到成瘾——痛并过瘾着。本世纪初,我们相识在《榕树下》文学网站中的“雀之巢”文学社团,开始是欣赏她那别具一格的“反女性”“反传统”“反主流”文字。后来喜出望外的地得知我们竟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街区。再后来不仅是文友,还是旅友,还是歌友,还是酒友。再再后来,我的朋友也成为她的朋友,她的朋友也成为我的朋友……我们成了地地道道一伙的。

  无独有偶,这样的一伙的沈阳的优秀的独特的睿智的幽默的“雀之巢”里的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凤凰,除了米奇,还有刘齐,他(她)们都是我的同乡,都是我的老师,都是我的挚友,都是我的骄傲。记得在一次《杂文选刊》和“雀之巢”联合举办的杂文大赛过后,我曾专门著文探讨“雀巢二奇(齐)”的杂文风格以及文学倾向,其中包括这二位密切关注社会现实的眼睛,俯身倾听社会底层的耳朵,灵敏扑捉社会动向的鼻子,深刻反思社会问题的头脑,勇敢揭露社会黑暗的胆识,大声呼吁社会需求的嘴巴,尖锐批判社会弊端的手笔,灵巧跳跃社会羁绊的腿脚。还有,二位共同具备的幽默、诙谐及其睿智,这身功夫岂是常人所有?这样的文字怎不让人着魔上瘾?

  米娃子写散文,是用思想的眼睛不断发现,继而用文学的手段形象传达现实生活中的可笑之人,可乐之事,让读者大笑之余陷入沉思,不得不对号入座,引进批判、批评或者自我批评。米娃子写游记散文,字里行间充满了行走感、历史感、介入感、哲学感、丰厚感、幽默感。应当说,在那些旅行者中,她是最有历史情结和古典情结的;在那些考古者中,她是最有现代意识和自我意识的;在那些思想者中,她是最有文化细胞幽默细胞的——这便是坐在卫生间里的黑人慢慢合上《我路过了你的曾经》而渐渐生发的第一组念头。

  此时此刻的黑人,仿佛不是坐在马桶上,而是骑在马背上,跟随米娃子,一路走过寂寞时空,一路穿越黑山白水,一路“迷雾千年锁江南”,一路“回首西望长艳羡”……读者随作者共同作为文化之旅的行者,路过了法海的曾经,路过了杨广的曾经,路过了建文帝的曾经,路过了陆放翁的曾经,路过了大槐树的曾经,路过了文昌宫的曾经,路过了保定老城的曾经,路过了王家大院的曾经,路过了李冰和苏轼的曾经,路过了杜甫和梵高的曾经,路过了李广和司马迁的曾经,路过了岳飞与朱仙镇的曾经,路过了开封大相国寺的曾经,路过了敦煌莫高窟的曾经,路过白居易、袁世凯的曾经,路过清朝十二帝的曾经,路过了集安高句丽的曾经,路过了澳门妈祖庙的曾经……同样作为侧重于人文历史游记的大散文,米娃子和余大师的“岔道”在于:不是“文化苦旅”,而是“文化乐旅”。作为凡夫俗子的黑人,当然和许多人一样更喜欢后者。

  先说米文中的行走感。女人是云,女人是水,这个女人的灵肉是行云流水——米娃子的文字充满了动感,米娃子的游记散文,也充满了“在路上”的行走感和畅快感。这样的文字乃至文章,让人感到既不是写出来的,也不是作出来的,是人在行走中的自由呼吸,是心在运动中的自然搏跳,是更加接近真实的“动态心电图”。米娃子说她是从2000年开始写作的:“那年我有了车,腿开始不安分,开始东奔西走,开始接触原本陌生的世界和人,心也便不安分起来,跳得厉害,应该是澎湃吧,澎湃的挺不住了,就开始写,一写就不可收拾了。”(详见《米奇诺娃网络访谈纪要》)她还说:“行走对我是一种生命态势。我喜欢行走中的感觉,因为行走中的思绪是流动的、不固定的,是扩展的。”另外,以我对米娃子的了解,她的“行走”带有“出走”的性质,是在会议室里、名利场中“憋坏了”,是在没有一丝光亮,拥挤的人们渐渐感到呼吸困难的铁房子里嘶声呐喊“我要出去!”结果,这一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可见于是,文学不仅有审美和教化的功能,还有气血疏通和心灵保健的作用。《我路过了你的曾经》很重要的是“路过”,从湖南到河北,从广东到山西,从陇上到坝上,从中原到高原,从青山绿水到白山黑水,从商周古都到港澳新城……米娃子的脚印和车辙便是书写在神州大地上的美文华章。其中,黑人最喜欢读的就是米娃子走过江南水乡、走在中原大地、走进天府之国的三组游记,在那里,我们进一步读懂了心仪久矣的陆游、白居易、杜甫、苏东坡等等“名士风流”的人生之路,这是灵魂的行走与追寻,没有时空限制,同行中倾听米娃子与诸位文豪的心灵对话,觉得无比亲切和真实:一生中有对有错,一路上有福有祸,一个个有血有肉,一篇篇有悲有歌。

  再说米文中的历史感。作为旅行者的审美对象,主要是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显然,米娃子更钟情于后者。她的游记散文,既不是“导游图”,也不是“山水画”,而是一个又一个曾经鲜活在这里的历史人物,一段又一段曾经发生在这里的历史故事。如果说“路过”是米文中的行走感,那么,“曾经”便是米文中的历史感。譬如,她在扬州看到的不是“三月烟花”,而是隋炀帝杨广的千古奇冤;她在绍兴看到的不是“六百古桥”,而是陆游与鲁迅的爱情喜悲;她在四川看到的不是“神奇的九寨”“绚丽的峨眉”,而是李太守、苏学士留下的水利工程和文化遗产;她在河南看到的不是洛阳牡丹和嵩山风景,而是白居易、袁世凯、妇好的坟墓以及少林和尚的塔林……即便在毫无历史文化可言的大漠石林里,她也看到了曾经在此驻足的侏罗纪和恐龙。在米娃子的“历史游记”中,我最早看见最先喜欢上的就是一南一北的《天下谁人识君》和《赫图阿拉的记忆》,这两篇游记都是八、九年前首发于网络的作品,从此,米娃子便成为了《榕树下》的明星和“雀之巢”的金蛋。两篇游记一个是写江南的扬州,一个是写塞北的抚顺;一个是写隋末的落日,一个是写清初的朝阳;一个是给史上昏君隋炀帝杨广喊冤,一个是为叶赫那拉家的女人们叫屈;一个写得小桥流水,俏皮精灵,一个写得大江东去,恢弘庄重。米娃子的历史感来自历史的本来面目,并非来自《资治通鉴》和大众说法,所以经常语出惊人,她不仅给杨广喊冤,替法海叫屈,而且还纠正司马迁赞美李广的错误,还要给勤劳致富的地主们平反,还批评岳家军和红卫兵的愚忠,还为古老而顽强的开封和现代而兼容的广州正名。从中,我们读到了用自己的腿脚走进历史,用自己的头脑思考历史的米娃子,米文中的历史感绝非线装本的史记书,总有现实的折射在其中,总有独特的目光在其中,总有风趣的语言在其中,这些都是后话。依我看,如果让米娃子登台演讲《历史游记》,一点也不输给易中天和于丹。

  还要说说米文中的介入感。前面说道到,米娃子的游记散文既不是“导游图”,也不是“山水画”,而是“我”的路过和“你”的曾经——米娃子读历史读得深刻,讲历史讲得活泼,其特点之一就是字里行间总会迸发出、跳跃着有自己的鲜活思想和独特见地。这些观点未必正统和经典,但是独属于米奇——米奇脚下的“路过”,米奇眼中的“曾经”,米奇区别于任何一位行者、读者和作者的“我”和“你”。特别是“这一个”“我”,尤其强调了审美主体的介入或参与,由此我也理解了为何“在场主义”散文的精英阵营里会有米字旗,她的主体介入便是在场主义的重要特质。这本《我路过了你的曾经》,通篇出现频率最高的字句是“米奇”而不是“风景”,是米奇在哪里,是米奇干什么?是米奇怎么想、怎么说。对于《法海的前世今生》,“米奇决定拨开迷雾回眸望”;对于《黄金分割》数学题,“米奇不说你不一定知道”;对于《在西塘》的商业拦截,“米奇说我们自己随便走,不用导游”;对于《赫图阿拉的记忆》,“米奇知道,清朝之所以灭亡……和咸丰娶了叶赫那拉家的女人没什么关系”;对于《岁月汩汩》,“米奇背着手在小屋里走来走去,哀叹着矿工们的命运,思考着自己的罪孽”;对于《在山一方》,“米奇搞不清到底是大佛来自别的世界还是自己来自别的世界”。在这些游记作品中,让人感到最美丽最动人的风景,既不是山,也不是水,而是行走于山水之间的米奇背影以及独属于米奇的思想之光。无论是《在西塘》还是《在山一方》,无论是《走,到朱家镇去!》还是《走过寂寞》,米娃子都是走进历史乃至历史人物灵魂深处的同行者、同心者,所以我们看到身着不同朝代(身份)服饰的米娃子,或是追随建文帝东躲西藏的亲兵,或是临摹武则天雕刻石佛的工匠;或是劝告岳飞莫回杭州的亲友,或是穿着汉服去武陵拜佛的香客。于是,我们读懂了米氏游记的核心,这就是身在其中,心在其中。

  再说米文中的哲学感。通读《我路过了你的曾经》,黑人看到米娃子思想的手臂在努力达到两个极端的探深——那种瑜伽女子“天人合一”的无限探深。一方面探到了历史的深处,深到了反传统、反经典、反司马迁、反司马光、反《中国通史》、反“神话传说”、反主流观点、反大众思维的禁区;另一方面探到了灵魂的深处,深到了国人最不愿意提及的种种弊端陋习,也深到了国主最不愿意听到的种种“奇谈怪论”。所以看米文的时候时常想到鲁迅和柏杨,想到闰土、阿Q、孔乙己、祥林嫂,想到《丑陋的中国人》《中国人史纲》。譬如形形色色的导游,譬如虚虚实实的旅伴,譬如攀爬阿斯哈图奇石的青年学生,譬如往天鹅的家园达里湖撒尿的男人,譬如从洪洞县大榆树一步步走向地狱的矿工,譬如既出帝王文豪,也出“狗腿”“牛皮”的保定府。话说到此,就不能不单聊聊米娃子的《闲话保定》,从北宋的战乱一直说到今天的造假,看似“闲话”,却“绵里藏针”甚至“笑里藏刀”,那针是破痈排毒的针,那刀是刮骨疗毒的刀:“特殊的境地和特殊的遭遇,培养了保定人特殊的活命哲学。悠悠万事,生存第一,心眼儿活跃,见利就走。公正地说,中国人其实都是这个样子:胸怀大义,却难舍小利;屈从强权,又不忘大义”。说到米文的哲学感,还有《在山一方》的石人之说,在这里,米娃子把人和石头的命运类分为三种:惊世的极少,掩埋的不少,挣扎的很多。然后分析过龙门、云冈、敦煌石窟的不同命运,结论是:“因为缺憾,得以保存;用为质优,反遭破坏。”“佛像如此,石头本身的命运也是如此。福祸相因,不才之石得长寿。”显然,米娃子在石窟之中参悟人生。这也是一般的游记和不一般的游记之区别:前者触景生情,后者触景生智;前者“到此一游”,后者入木三分。

  再说米文中的丰厚感。乍听米娃子向我们详细介绍她的“路过”和他们的“曾经”,枝枝杈杈,林林总总,似乎有些“话唠”,但是,读者和听众却不厌其烦、不厌其繁。好多文友对我说,这本《我路过了你的曾经》都读得通宵达旦,一气呵成。作为主编的我,出于职业习惯,也曾试着把其中的一些文章缩写,结果发现,看似絮絮叨叨的米文,哪一句都不是可以随便删改的,好像“千佛洞”,大小彩塑两千七百多尊,把谁抠出去,都是难以弥补的缺憾。只要你细看,只要你看懂,就不太容易找到废话了。随着米文中的“枝节横生”,有花有叶有果有实,有树有林有露有霜,有主干有枝杈,有云天有土地,有松鼠和啄木鸟,有蜗牛和毛毛虫……更不要说,还有这树下林中的人鬼神妖、悲欢离合。应该说,米娃子有逍遥之心却没有自由之身,无法像孙猴子那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这本游记散文集中的二十七篇文章间隔十多年,所涉及的省份刚刚上双,可是,读罢这些文章,你才知道什么叫做不虚此行,什么叫做不枉此生。每一篇文章中的知识量、信息量、思辨力、跨越度那是相当的大!一篇写作于洛阳的《四个坟墓三个葬礼》,写到唐朝的白居易,写到清朝的袁世凯,写到殷墟时代国君的宠妃,写到嵩山少林寺的功德塔,最后笔锋一转,又回到当今沈阳三位亲朋的葬礼,结论是:“米奇一直主张把全人类分成两种人,一是活人,一是死人。”活的时候不要分等级,死的时候都要有尊严。另一篇写作于晋祠的《千年之孕》,从九百多年前前来谒拜周柏的欧阳修说起,追朔到一千好几百年前周武王的儿子叔虞,再回到宋朝的仁宗皇帝赵祯及其“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又去说唐太宗李世民为晋祠树碑立传,最后扣上“东西再难建造,终难不过留存”的主题,接着还要说文革中老百姓自发保护晋祠而今受益、千山文物先后被日本鬼子和红卫兵破坏、周恩来发话才让雍和宫免于劫难、醉翁亭被砸烂后仿造成赝品……我们随之读到的岂止一个晋祠啊,分明是一部历史,华夏文物留存史。这样的游记,丰沛而厚重,足见作者功力,实为读者运气。

  最后说说米文中的幽默感。这种感受应该是读过米文的普遍反映,也是米娃子文学创作的一贯风格。这种幽默,不仅仅是语言,更重要的是文学细胞。它应该来自于睿智和博学、来自于豪放和洒脱、来自于反思与反叛、来自于自然与自信、来自于收集和整理、来自于继承和发扬,来自于“东北铁岭莲花乡池子沟村”那旮旯,来自于主流社会和弱势群体的结合部。翻开《我路过了你的曾经》,这种幽默、风趣、俏皮、泼辣的文字比比皆是,比如《我的前方,我的深信不疑》把人乐懵,让人笑翻:“米奇相信必要时刻,羊和牛们会义不容辞地保护卑微的自己和其他人类,他们的宽容足以让它们忽略人类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把它们当人看”;“这种‘强奸’充满真诚,不消片刻我就从了,开心而满足”;“遥想当年,恐龙们也曾愉快地在此攀爬,不同的是,恐龙们的攀爬是寻找食物,学生们的攀爬是要证明自己是新时代的恐龙”;“米奇从小就像想当天鹅,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后只好当了米奇”;“一个男人站在稍远的地方往湖里撒尿,让米奇心里充满幻想”;“没看见天鹅米奇没郁闷,在天鹅眼里,也许米奇就是个纯粹的癞蛤蟆,虽然没想吃天鹅肉,但米奇枪了天鹅的滑子鱼”;“通常,谁一跟米奇谈到善良或高尚或高雅或高端或高贵或贵族这些牛X的问题,米奇就容易手脚抽筋”;“前方充满亡灵,米奇深信自己是制造人之一,这并不影响米奇在不可预测的时候成为亡灵……米奇不停的奔向前方,不停的扑空,不停的无怨无悔,而在米奇的前方等待米的,总是始料不及的亡灵”。读着这样的文字,你不能不笑又不大敢笑,因为一笑,就可能掉入了米娃子的陷阱,因为自己也在笑料之中。这便是米氏幽默的特征之一:不仅敢于自嘲,而且敢于嘲笑十三亿人中的十二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米氏幽默,遍布文集,没有一篇没有笑点。它再次告诉我们,幽默只属于高人,而不专属于男人。

  除了喜欢米娃子游记散文中的行走感、历史感、介入感、哲学感、丰厚感、幽默感,还喜欢这本游记散文集的新颖和独特,特别是喜欢米娃子头脑里那些离奇古怪的东西——出众、“出位”、出新、出彩。其中有四篇文章留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一篇是《土豆市场的邂逅》,讲的是诗圣杜甫和画圣梵高的邂逅;一篇是《归去来兮》,讲的是“我”和米奇的旅程;一篇是《回首西望长艳羡》,讲的是李冰和苏轼的西川;一篇是《名士风流》,讲的是陆游和鲁迅的情史。在这几篇文章中,不仅有观点上的独到,而且有创作上的独辟。在米娃子的笔下,沉睡千年的古人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慢慢坐起来,款款走出来,让我们不是在读散文,而是在看电影,现场感极强,画面感十足;在米娃子的文中,作者和读者和行者,古人和今人和洋人,都可以进行时空错位,由此拉伸出的更大的思维空间可以容纳更多的思想内容,也更容易让我们在几近“变形”的人物中得以看清历史的真实面目和文学的生动形象。与米娃子相比,我们有许多文学创作都显得小家子气和老夫子气,墨守陈规,枯燥呆板,甚至想都没想过,散文竟可以这样写?还有书中图片的配发,恰到好处,活色生香,给文章增色不少,也看得出米娃子的摄影水平以及各地文友、“驴友”、“色友”的质与量;还有漂亮的书衣、简约的风格、精彩的题记、生动的介绍,都为本书锦上添花。

  感谢米娃子,填补了那么多“路过”的人文旅游空地,纠正了那么多“曾经”的历史冤假错案,譬如山西、陕西、河南、河北、四川、广东、内蒙、辽宁、江浙、港澳等地的旅游局,譬如法海、杨广、卫青、晋祠人、保定人、广州人、山西的地主们、清朝的女人们、张家界的黑五类们等等。建议国家旅游局给米娃子全国各旅游景点免票的待遇,建议上述人等共同出资建立米游基金会,为米娃子今后的出行全程买单。

  当然,最应感谢米娃子的还是我这样的读者和她那样的作者,一本好书,一条新路,都足以改变人生的轨迹和命运的方向,米娃子是披荆自上的开路先锋,接下来大路朝天,越走越宽。当然,披荆开路总会有挂彩或者啃泥的时候,这本书中也难免有“毛刺儿”或者“印花了”的地方,比如后面的几篇港澳游记,恐有续貂之虞,实属白璧微瑕。

  好了,此时夜深,台历上的“121212”早已撕成“130304”:一篇读后感拖了三个月,而且写的得“朝三暮四”“颠三倒四”“丢三落四”“不三不四”。于是“要爱”险些变成“要散”,好在米娃子的耐心非凡,迄今还没有和黑人散伙的意思,只是偶尔挂个电话,说三说四的,就是不说算了吧、散了吧。现在好了,她等我即将变成我等她——我的作业成了丑媳妇,她的评判成了公婆,待审吧,死猪不怕开水烫。眼下,最开心的人应当是月牙同学,起码一个时期内不用在卫生间外急的得团团转了。

  真好,有幸读过了你的曾经,有幸听你讲他的路过——用三个月的时间在米娃子的心路上和旅途中完成了上下千年、纵横万里的“文化乐旅”,值得。况且,其乐无价,其乐无穷。(2013.03.04)


  注:翻出这篇旧文《我读过了你的曾经》是受康启昌老师新近读米奇——《你颠覆了我的曾经》而再次获得感动。米奇的游记散文《我路过了你的曾经》已在书店和网上发行,并且引起许多专家学者和广大读者的关注和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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