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吊滑铁卢古战场
金秋十月,微风拂煦的黎明,我们驱车从法国巴黎直接前往比利时滑铁卢镇。
一路上,我们边聊天边欣赏沿途的旖旎风光,不时还停下车来在公路旁边采摘刚成熟的榛子。车行两个多小时,我们便到了滑铁卢镇。滑铁卢镇位于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南郊约18公里处。与欧洲其他国家的许许多多小镇一样,滑铁卢镇古朴而宁静,并无多少特色,但它的名字却响彻世界,这是因为闻名遐迩的滑铁卢战役就发生在这里。
1815年6月18日,以英国威灵顿公爵为统帅的英国、普鲁士联军与以拿破仑·波拿巴为统帅的法国军队,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决战。双方投入兵力14万多人,其中联军7万人和156门大炮,法军7.2万人和270门大炮。战局几经反复,厮杀异常激烈,田野一片殷红。这场决战持续了约12个小时,称雄一时、驰骋欧洲的拿破仑惨遭败绩,法军全军覆没。1815年6月21日,拿破仑败归巴黎,百万反法联军也长驱直入追进法国。7月7日,联军进入巴黎,拿破仑宣布退位,结束了他的“百日执政”。不久,拿破仑被流放到位于大西洋南部、远离欧洲大陆的圣赫勒拿岛,直到1821年5月死去。
在世界战争史上,滑铁卢战役以战线短、时间短、影响大、结局意外而著称。正如法国大文豪维克多·雨果所说,滑铁卢是一场一流的战争,而得胜的却是二流的将军。至于其中的原因,维克多·雨果在鸿篇巨制《悲惨世界》滑铁卢篇章中作了这样的描述:大战的前一天突降大雨,整个滑铁卢田野变成一片泥沼,拿破仑·波拿巴的主力炮兵部队在泥沼中挣扎,迟迟进不了阵地,所以进攻炮打晚了。失败由此成为定局。如果没有那场大雨,进攻炮提早打响,大战在普鲁士人围上来之前就结束,历史会不会是另一种写法?
滑铁卢战役,不仅彻底结束了拿破仑·波拿巴的军事生涯和政治生命,改变了欧洲的历史进程,也使这一大片堆满了6万多具将士尸骨的土地永远载入史册,成为一代又一代人凭吊的古战场。
为了纪念这场举世闻名的滑铁卢战役,1826年在这个古战场上堆积起高约50米、方圆300米的锥形山丘。当时还没有推土机,据说山丘是当地妇女用背篓从两公里外的地方背土垒成的。我们沿山坡拾级而上,踏过226级石阶直上山顶。山顶上耸立着一尊长4.5米、高4.45米、重18吨的铁铸雄狮。铁狮雄踞在高6米的底座上,它威严地伫立在高高的石台上,面朝南方的法兰西,似在怒吼,又似在狂笑,宛如胜利与失败的交融。相传这是联军统帅威灵顿公爵令人用法军遗留在战场上的枪炮铸造而成,人称滑铁卢雄狮。它是雕塑大师范.格尔的杰作。雄狮下的碑座上没有题词,只简单地刻着“1815.6.18”字样。山顶平台一侧还有一块巨大金属盘,上面刻着当年滑铁卢战役的态势示意图。从这狮子山上凭栏远眺,当年万马逐鹿的古战场尽收眼底。 ( 滑铁卢战役的态势示意图)
当年拿破仑指挥战役的司令部位于战场南端。这是一幢2层小楼,门上还镌刻着“小石门”的字样。现在楼内展览着当年拿破仑指挥作战的军刀、望远镜和供休息的行军床。联军统帅威灵顿公爵的指挥部设在战场北端的一座古堡。现在古堡刻有“威灵顿公爵指挥所”的字样。
当年这一带的幢幢农舍曾充当临时野战医院,现在易为新用,有的辟为蜡像馆,用以陈列当年交战双方官兵的蜡像;有的改为商店,出售有关滑铁卢战役的纪念品;有的农舍改建成小旅馆,以接待慕名前来参观的旅客。
在滑铁卢古战场入口处有一小电影院,一年到头专门放映一部电影——《滑铁卢之战》,观众可通过电影了解这场战役的历史背景和交战情况。电影院旁有一尊拿破仑全身塑像。拿破仑一身戎装,头戴三角帽,双臂交叉抱胸,两眼直视前方,双脚摆出军人“稍息”的姿势。铜像连同底座高4米,游客常在这里摄影留念。
这里还有一家曾是饮誉世界的大文豪维克多·雨果下榻过的小旅店,雨果在这小旅馆里临窗沉思,挥毫写就小说《悲惨世界》中有关滑铁卢战役的篇章。
走下狮子山,便是滑铁卢战役纪念馆。纪念馆的外形酷似一只倒扣的圆铁桶。馆内的展品主要是二楼环形墙壁上的一幅高12米、周长120米的全景油画。它是法国画家路易·杜默兰和其他5位合作作者的精心之作,完成于1912年。作者以惊人的魄力真实地再现了震撼世界的滑铁卢之战。油画色彩鲜艳,形象逼真,气势磅礴,一眼望去,刀光剑影,炮火连天,人仰马翻,似闻鼓号齐鸣、人喊马嘶。随着画面的展开,像是亲临当年战场,目睹拿破仑骑兵悲壮的败绩。在油画和中间环形看台之间,还配有当年战场上真实景物的泥塑:战死疆场横七竖八的人马,丢弃的兵器辎重,东倒西歪的木板房舍和人马践踏的枯枝败草。在灯光的辉映下,使你有如真置身于当年两军的鏖战之中。
(作者留影于滑铁卢狮子山)
参观完滑铁卢古战场,感慨万千。称雄欧洲一时的拿破仑,最后被联军软禁在大西洋的圣赫勒拿岛,并且在那里结束了他的余生。然而,纵观历史,拿破仑·波拿巴仍然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维克多·雨果说,“失败反而把失败者变得更崇高了,倒了的拿破仑·波拿巴仿佛比立着的拿破仑·波拿巴更为高大。”这就是历史。
(此文系旧作,原载《世界文化》2009年第6期及《江山文学网》2015年4月26日。
【编者按】 凭吊。哪里?滑铁卢。使人立即就联想起兵败的代名词。一篇好的文章仅标题就能把千百双眼睛凝聚一处。谁不想探个究竟。战役的位置、时间、参战双方、辎重、人员、结果。作者把战役概况略作交代后,从狮子山、鉄铸雄狮、油画、双方司令部、蜡像馆、纪念馆,一路下来,选材明了,叙述得当,最后将故事的结果交给了《悲惨世界》的作者雨果,“失败反而把失败者变得更崇高了,倒了的拿破仑·波拿巴仿佛比立着的拿破仑·波拿巴更为高大。”胜利者惠灵顿也许早已成为过往烟云,而失败者拿破仑却千古垂名,作者呼唤和平,柔弱胜刚强的主题思想呼之而出,从一个点揭示出“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高下相倾”的宇宙规律。文笔厚重,视角独到,将游记升华到哲学篇章。推荐阅读。 编辑: 溪涧